皮特·金坐在控製台前的金屬旋轉椅上,將腳翹在台麵上,他盯著明明滅滅的燈光,不明白沒人來電話,它們為什麼也會不停地閃動。他從來沒搞懂這玩意是怎麼回事。賈德森從後麵走過來,問,“有情況嗎?”皮特搖搖頭。“難熬的漫漫長夜。”“那麼菲尼克斯來的那個偵探怎麼說?”“麥克法蘭德?沒什麼新鮮的。我想州裡的人對山穀那邊比這邊更重視些。”“狗屁。這兒出的亂子夠多了。”皮特大笑起來。“這是什麼?比賽?確實,這兒發生的情況比那邊要多,但他們會認為菲尼克斯更大,他更容易隱藏,在這兒,我們立刻就能認出誰是新來的,這小鎮太小了。”“他?他們已經把範圍縮小到一個人身上了?”“彆和我打嘴仗,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他們認為罪犯在菲尼克斯地區,對嗎?你對此有把握嗎?他們正將精力集中在山穀。麥克法蘭德呆在這兒,但拉爾夫斯將既在這兒也在菲尼克斯開展工作。”“狗屁。你對他講了布道者的事情了嗎?他叫什麼?”“艾利阿斯,好像是。是的,我對他講了。他說他將和威爾遜談一談,他自己做不了主。他說他已對他講了——下午這兒的火災,但他認為與上一次大火毫不相乾。他好像對菲尼克斯的事情有獨鐘。”“狗屁。”皮特聳聳肩,“世界就是這樣。”賈德森取出一塊口香糖放進嘴裡慢慢嚼著,“對我說實話,你認為讓這幫人參加進來好不好?”皮特想了一下“我認為不。”他坦白地說。“開始時我認為好,但他們表現得比我們一點兒也不強。甚至更差,或許。而且待我們像狗屎。他們本應配合我們的調查,現在我們他媽的倒成了他們的奴隸一般。”“也不儘然。”“他們那樣想隻因為我們在小鎮而不是大城市工作,我們都是土包子,調查上不值得信任。”賈德森笑起來。過了一會兒,皮特決定將許久以來想說卻沒說的話說出來。他鼓足勇氣,清了清嗓子。“賈德?”他喊。賈德森抬頭問,“什麼事?”“你注意到什麼事……奇怪的事沒有?”“你說的奇怪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奇怪。”“你是指牧民地板上的小血腳印嗎?”皮特興奮地點點頭,“正是!”“沒,我沒有。”“聽著,嚴肅點。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也知道這不是一般的調查。”賈德森勉強點點頭。“是,”他慢慢地說,“是,我注意到了,我不想,但我確實碰到了。”他歎口氣。“我一直在看、聽。想這些東西,希望上帝讓它們快走開。”“你看到了什麼?”賈德森沉默了一下,“腳印,”他終於說。看看皮特,“你也見到腳印了嗎?”皮特點點頭。“我們都看到了腳印,那麼為什麼我們都裝作沒有?我們為什麼不對吉姆講?”他搖搖頭。“上帝,上周,也大約在這個時候,吉姆拿著槍從辦公室跑過來。他嚇得都沒脈了。這從他臉上我能看出來。我正從走廊頭上往回來,他撞到我身上,險些把我撞倒。他說他看到了什麼東西,奇怪的東西,沿著大廳跑過來。我對他講是他太累了。”他陰沉著臉笑著說,“上帝,太累了。”“你認為他真看到了什麼嗎?”“天,我也看到了那鬼東西!它跑得很快,罩在陰影裡,你知道那晚有多黑,但我看到它有小狗那麼大,沒毛,粉嘟嘟的,四條腿,似乎自言自語著。警長一離開我就看到了,他剛離開!我應該喊住他,至少第二天對他說。但我沒有。我隻想忘掉它,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皮特點點頭,“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見到了那些腳印,我見過的最怪異的東西,那你認為他們是什麼?”賈德森慢慢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想我不知道。”“那麼那些屍體呢?牧民和神父一家的。我是說,我們乾起來仿佛沒事一樣,好像我們一直都是做這個的,仿佛我們就是被訓練來處理這種情況的。但我明白我們不是,我一生從沒見過這場麵,也從沒想到會碰上,除非在電影裡。”“我也是。”賈德森輕聲說。皮特站起來踱著步,“鎮上的人們也在談論。我聽到過。在商店,在煤氣站,在餐館。他們都知道這不正常,人們對這類事很敏感,他們知道奇怪的事情正在發生著。他們許多人在談論那個布道者,艾利阿斯。他們說他預言要發生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世界怎麼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