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自從辛九出現,陸未修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就沒移開過,看著她臉蛋被凍紅的樣子,之前準備的質問一清即散,導致思緒難免混亂,漫不經心撚著煙葉。天色不早了。陸未修將指間揉碎的香煙紙扔進垃圾桶裡,擰開車門道:“上車吧。”女主人一來,陸與自然不能占著副駕駛座,乖巧讓開後,暗搓搓給陸表哥遞了個鄙視的眼神。嗬嗬,信他了個邪,那也叫收拾的話,他也求著收拾。第一個目的地是陸與要住的酒店,送到之後,陸與特意從左邊下的車,然後扭扭捏捏在陸未修麵前打了個噴嚏,“表哥,我好冷,你有外套不?”陸未修:“你先讓一讓。”他語氣認真得陸與信了,還真的往旁邊站了站,以為他要打開車門去後備箱找衣服的時候,隻聽見車胎摩擦地麵的起始聲,不等他反應,車子揚長而去。陸與看著漸行漸遠的車輛,沉默了。什麼大表哥,就是個臭弟弟。-回去的路上,車廂少了多嘴的陸與,安靜不少。辛九怕陸未修提起“弟弟”的事,難得沒有保持沉默,講一些直播遇見的樂事,試著轉移注意力。可惜,聽者的興趣不大。“你聽說過秦訶嗎,他是我們平台一個吃雞玩得特彆厲害,98K狙擊從未失手的遊戲主播,他今天來我們直播間為我們刷火箭,結果手一抖,一不小心刷多了,事後還讓我們微信退錢給他。”辛九說完後,車廂一陣寂靜。尷尬——他為什麼不接話。辛九:(╥╯^╰╥)被無視了。難道因為她喊他一句弟弟所以生氣了嗎。可那是個意外。深夜寂靜,車廂裡連音樂聲都沒有,靜得辛九快要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小心翼翼偷偷瞥一眼身側的男人。他在專注開車。側臉輪廓分明得如同神雕刻一般,薄唇微抿,視線始終和前方保持平行一條線。算了,她不打擾他了。不知不覺地,辛九睡著了。陸未修發現後,車速稍稍放緩,沒叫醒她。路和夜一樣漫長。等到目的地,副駕駛座上的小女人睡得更香更安靜了。車子熄火,鬆開安全帶,然後下車,陸未修每一個動作都很輕,直到他的大手擰開副駕駛的車門,轉動聲不可避免地突兀響起。聽到聲音,車內的辛九小眉頭蹙了蹙,但眼睛依然閉著。額上的幾縷碎發落下,遮著小半張皙白臉頰,薄薄的唇瓣如玫瑰花嫩嬌欲滴。漂亮可人得沒話說。一想到她今天晚上直播的時候因為吃辣而泫然欲泣的模樣,陸未修漆黑的瞳眸更深幾分。哭得那麼好看,怎麼可以——被彆人看見呢。還有那些肮臟的話,都不應該出現。“九九——”陸未修筆挺的身軀站在車門前,伸出的大手替她拂去礙事的碎發,指尖觸碰到柔軟的臉蛋時,沒忍住,捏了捏。辛九被捏醒了。懵懵懂懂睜開眼睛,上下眼皮直黏合,迷糊地看向正前方,是男人精壯的手腕,他的手還沒從她臉上移開。辛九一條腿伸出車外,一邊問道:“到家了嗎。”“嗯。”他漫不經心應了句,指尖輾轉到她的下顎,“九九。”“啊?”“你身上有香味。”“有嗎?”辛九下車後,發現車子沒有倒入車庫,而是停在路邊,旁邊就是花園,車身和柵欄之間的間隔很小,而他站在這邊,把空間壓得更狹窄了,幾乎貼著她。離得近,當然能聞到香味。可是,她今天沒有噴香水啊。陸未修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稍稍靠近,低頭在她脖子一側輕輕嗅了嗅,語氣淡漠而堅定,“有的。”“那可能是唇膏的香味。”辛九摸了摸唇,“唇膏是甜膩膩的蜜桃香。”不同於以往的散漫,男人身上反而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邪冷氣,靠得比剛才還近一些。“是嗎。”他心不在焉,“我不信。”他不信,除非——陸未修一低頭,唇便觸碰到她的,隻是輕輕擦過,那股香味更清晰了,勝過晚風吹來的花香。又香又軟。隻有離得近,才知道什麼香。感覺到自己的唇被他不輕不重碰了下,辛九心跳得厲害,臉上溫度逐漸上升,受驚的大眼看著他,毫無自主意識地杵在原地,任由自己被他圈在懷裡。看似在聞著她的香氣,唇卻不經意地觸碰著,激起一陣陣噯昧的火花。外表看起來清冷禁欲,經不住骨子裡出乎意料的蠻橫,辛九隻感覺腰間突然多出的大手固著她,將她抵在車門上,後腦順著弧度微微往後仰,視線被迫抬起和男人對視。“現在信了。”他正兒八經地耍無賴。辛九臉上的溫度不減,下意識往後退,後背卻是冰涼的車身,隻能強行和男人對上目光。他話題一轉:“你今天叫我什麼——”“……”陸未修眼角微微挑著,弧度不淺,頗具玩味,“一個男的?”吐出的四個字寡淡啞聲,浸得夜色更涼了。果然,他不打算放過今天的事。辛九覺著自己好苦,兩頭都要解釋,安晨晨那邊還好,好騙,但這一個不好糊弄。“我……”辛九輕聲緩出的腔調突然止住。男人的手指溫熱,輕輕擦過她玫瑰色的唇,力道不重地捏著她的下巴,“還是弟弟?”辛九:“……”她錯了還不行嗎嗚嗚。嘴快一時爽,晚上火葬場。陸未修的手指上移,不急不緩,停留在她的耳際,慢慢地捏著柔軟的耳垂。原本兩人之間的距離就近得幾乎貼身,他又前傾些許,唇息貼向她的耳邊,氣息環繞得辛九渾身血液滾熱。“又或者是出租車司機?”陸未修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一步一步誘著,“既然是司機,不開車怎麼行?”辛九好想挖坑埋掉自己。半年前也是這樣的夜,溫度比這裡還要低,她被置身於冰與火之間,任由他掌控。那個夜晚他吻得狠而重,像個野獸一般機具掌控欲,她以為是酒力的緣故,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分明是,天性。“你彆……”辛九快哭了,小手搭在他的肩上,很沒力氣更沒骨氣,“彆這樣。”“我哪樣?”他氣定神閒的反問。寒風刮過,窩在男人懷裡的辛九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棟彆墅白天環境優美怡人,晚上卻陰森森的,隻有一戶人家居住,保姆請得也少,大晚上的她們也都睡下了。這裡隻要他們兩人,辛九瑟瑟發抖。眼前的小姑娘嬌嬌弱弱的,怎麼看怎麼好欺負。“我沒欺負你。”陸未修低眸注視著她,“你怕什麼。”“我怕你那個我。”“……”陸未修頗具耐心,清朗的眉目摻著薄淡的笑意,“我哪個你?”明知故問——“就算那個,也不能在這裡啊。”辛九快委屈死了,“花花草草都看著,而且……”她實在不希望被人抵在車身上。一點抗拒的掙紮力都沒有。再這樣的話,她要哭了。陸未修終是將她放開,稍往後退,讓出一些過道的距離,看著她一聲不吭,幾乎是加快腳步地離開狹窄的過道,走得太急,肩膀上落了三兩花瓣。辛九往前走幾步後,又回頭看。看這個男人整潔正經的衣裝下是怎樣的麵孔。簡直,壞到骨子裡。明明做了壞事,卻了然閒適,若無其事,男人修長的指尖勾著車鑰匙,筆直長腿邁開,去給車倒入車庫——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和他們嘴裡傳的一樣,在他字典裡就沒有欲這個字,俊美冷傲得過分。在沒有被他調戲之前,辛九也是這樣想的。天色不早,辛九在男人來之前,迅速上樓洗漱,挑了件保守的卡通睡衣,裹緊入睡。手機突然震動。安晨晨發來微信:【沃日,你睡了嗎,我給你說個勁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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