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祝江江打定了主意,要再次跟文家人談一談關於合作的事情。她帶著申敏,一同敲開文家人所住的客房的門。開門的是文知夏。看到她們二人,文知夏擰起眉頭,沒給她們沒什麼好臉色,“怎麼是你們,你們來做什麼?”祝江江不同意放她弟弟走,這個申敏又常常當著他們家人的麵使喚她弟弟,文知夏對她們有好感才怪。但儘管如此,祝江江對她,還是以笑臉相迎。“文姑娘,天氣越來越冷了,民宿正在換新被子,我們來給文姑娘和三位長輩送新被子。”說著,她抬起手示意。身後跟她們一同前來的客房女工便抱著新被子進門。跟屋裡的人打了聲招呼後,便徑直走進各個房間,親自給幾人換上新的被子。每天都有民宿的女工來給他們打掃客房,文知夏並未說什麼。“這是我們民宿特製的棉被,被芯用的是今年采收的白棉花,被單也是棉的,百分百純棉,相信幾位今晚一定能睡個好覺。”祝江江是故意這麼說的。一來是為了跟文家人示好,促進合作,二來也是想通過這幾床棉被,讓文家人看到她的工藝。用棉織布,她沒有這項工藝,但跟她合作的那些掌櫃當中,有人有這方麵的人脈。相信,如果她開口,那位掌櫃一定很樂意給她牽線搭橋。要不是他們文家還涉及了七裡郊的一處宅院,祝江江今天就不用費那麼大的功夫來討好他們了。“純棉?”文家四人聞言,不太敢相信。他們日常跟布匹打交道,什麼材質的布匹都接觸過,自知棉布在大澧朝有多難得,就是澧京那種繁榮的地方,都不一定人人都用得起純棉。再有錢,沒有棉花也是白瞎。可這個祝江江竟然用得起純棉,而且還是給客棧的客人用?!文家四人不信,起身回房。將剛鋪好的棉被直接拆了,仔細翻看被芯和床單,好一番檢查之後,才敢確定,真如祝江江所說的,都是純棉。“你還有布紡生意?!”文知夏衝出來,直接問。祝江江和申敏從始至終都站在門外,沒有進門。她搖搖頭,笑道:“暫時還沒有,我隻是手裡有棉花,所以花了點錢,找個布莊幫我織幾床棉被罷了。”她這般輕描淡寫的模樣,對文知夏來說,那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在大澧朝,棉花是緊俏物資,就是那些打著棉布名義的布匹,含棉量都不及一成,而祝江江卻連被芯都是全棉的!這還不叫炫耀?文承誌也檢查完自己屋裡的被子,從屋裡走了出來。聽到祝江江的話,他警惕著問道:“你說暫時還沒有是什麼意思?”他是文家秀坊的掌事人,關於布匹上的事情,他十分了解,也比文家其他幾人更清楚當下行業的情況。要是祝江江摻和進來,以棉布為主打產品的話,那大澧朝南方的布匹市場,將直接受到衝擊。他們文家秀坊,首當其衝。這對他們文家來說,絕對不是件好事兒。“文掌櫃莫要緊張,現下我手中還有許多待開發的項目,布紡生意暫時還不做考慮。”祝江江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她時刻記著,自己今日是來求合作的,不是來樹敵的。“不過,相信文掌櫃也聽說了一些我跟小西州有長期的棉花交易的事情,今年的棉花我暫時還能自己消化,明年小西州大力推種棉花之後,我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自己消化了。”她的言下之意,文家人聽明白了。她遲早是要插手到布紡行業的,至於她插手的方式,是自己獨大還是合作共贏,全都取決於他們文家。這一點清楚的認知,讓文家人感到十分憋屈。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隻是單純的來看自家孩子一眼,卻不想,意外得知家裡的生意即將遭到危機的消息。這事兒,誰碰上不都得心裡堵得慌。還不如不來,等著被衝擊呢,這樣他們就不用像現在這般糾結。答應嘛,文無雙就走不了。不答應嘛,在等待祝江江插手布紡生意的這段時間裡,他們的心裡又極其受折磨,而且,文無雙也還是走不了。這種情況,都不叫騎虎難下,而是被人拿捏得死死的,自己還無法還手。這不叫憋屈叫什麼?!祝江江向文家人表達了自己的誠意,若是合作,分賬入股,他們不虧。但文家人並未給她明確的態度,隻是讓她先回去。她們兩人離開之後,有人看到文家人去鳳凰墅找了文無雙,應該是還想著說服他回去吧。“祝姐姐,你這哪是去談合作啊,你都把威脅寫在臉上了。”對於今天祝江江的表現,申敏是又佩服又驕傲。這就是傳說中的,做甲方的感覺吧?“我有嗎?”祝江江疑惑,“我覺得我今天挺客氣的啊,他們連門都不讓我進,我都沒發飆,還一直微笑,哪裡有威脅人家。”申敏白了她一眼,她這是自帶氣場而不自知啊。申敏:“總之,剛才文掌櫃的臉色很不好看,你就不怕文管事氣你?”祝江江十分自信,“有你在,文管事不會氣我的。”申敏:“為什麼?”祝江江沒有說話,隻是衝申敏笑得一臉意味深長,把申敏都嚇著了。鳳凰墅那邊。文家人將今日祝江江找上門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跟文無雙告狀了。對於祝江江的“威脅”,他們十分不滿,“你還說你這個東家是個好人,哪個姑娘有她心腸壞?”文無雙聽說了此事之後,結合前些天小聚時,祝江江跟他說的話,他這才反應過來。她是真的打算要搶他們文家的生意了!“阿爹,你若是怕祝姑娘,為何不直接答應合作的事兒,有祝姑娘的加入,我們文家的生意一定可以更上一層樓的。”文無雙都知道跟祝江江合作,入股不虧,為何文承誌就看不到其中的好處呢?其實文承誌並非是看不到其中的好處,他隻是拉不下這個臉麵罷了。前些天,他還是掌握主動權的一方,還給祝江江放了狠話,今天就變成被動的一方,被一個小姑娘左右。他如何拉得下這張老臉?!“這其中的事兒你不知曉,跟你說了也是白說,總之你去告訴那個祝江江,合作免談!”文承誌嘴硬道。
第三一九章:威脅式談生意(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