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啞了吧？”“哈哈哈……你們不是也一樣嗎？瞧他話都說不出來了。”“今日太過癮了，要是以後也能這樣玩兒就好了！”“……”小荒村書院的第一屆鄉野“音樂節”在下午的時候結束了。結束之後，在場的每一個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老人或孩子、權貴或鄉民，無一例外的，全都啞了。他們是喊啞了嗓子，祝江江是唱啞了嗓子。裴祭看著眼前空掉的桌麵，這才起身掏出一方灰色帕子，朝祝江江走去，替她擦汗。她唱完了她帶來的所有譜子，也喝完了桌上準備的茶水，這會兒已經沒得喝了。“回家嗎？”裴祭問她。祝江江玩到最後，幾乎是全場跑，汗都浸濕衣裳了。“嗯，回家！我好熱……”她賴在他身上，又累又熱。裴祭一點兒都不嫌棄她滿身的汗味，反而扶著她，轉身將她背到身上，當著大夥兒的麵，背她回去。“小魚，記得早點回家。”在離開學堂之前，裴祭還不忘叮囑玩瘋了的裴小魚。裴小魚跟學堂裡的孩子們還在唱，唱他們學會的，也唱今日他們學會的。大家一起唱，就能記起來更多。“我知道了哥哥！”因為後麵陸續來看熱鬨的人變多了，人群散去的時候，大家幾乎是人擠人地往門口去，所以即使是追著祝江江而去，許顧也擠不過人群，隻能看著他們離開。他本來還想去找剛才那個女子好好聊聊呢！對了！大澧朝的太皇上！許顧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回頭朝武晉平所在的方向去了。“大澧朝太皇上，敢問你知不知方才擂台上的女子是何人？台下的孩子都稱呼她為祝先生的人。”他一臉激動的樣子，武晉平也好不到哪兒去，幾人都被太陽曬得臉紅紅的，滿頭大汗。“三皇子，老夫都差點忘了你還在了。”武晉平看到許顧才想起來他也在，便開口邀請他一同回金秋閣，“三皇子若現下無事的話，不如同老夫一起回去吧。”“好！”許顧還想通過武晉平打聽方才那個女子的消息呢，所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隻是他去到小荒村村口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剛才那個女子就住在小荒村，而且就住在金秋閣對麵。她跟大澧朝兩任皇上的關係非同一般，今日的擂台本來也是為她準備的。不過用途並非今日所看到的那樣罷了。“原來武皇帝今日是想挫挫那位祝姑娘的銳氣，卻沒想到祝姑娘順水推舟，反挫了你們的銳氣啊？哈哈哈……”許顧真是頭鐵，竟敢當著麵笑話大澧朝的兩位皇上。不過武家父子好像並沒有生氣，大概是因為今天太高興了吧，再加上許顧本無惡意，又或者是因為許顧家裡有礦。總之，這幾位從學堂一路走回小荒村的時候，相處得還挺不錯的。祝江江一回來就衝了個冷水澡，舒服極了。而且，要不是裴祭攔著，她估計能到北邊的小河裡遊個泳再回來換衣服。“三皇子，這便是祝姑娘家的院子，如何，是不是很漂亮？”武晉平指著裴家的方向，那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麼漂亮的院子是他的金秋閣呢。“樓閣、池塘、小菜園和籬笆花牆，還有前方一片綠意盎然的稻田，好！好一個愜意農家！”許顧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裡，隻是……“那樓上掛的是何物？空中這股味道又是什麼？”“三皇子現在所看到的，就是祝姑娘的獨到之處了，這些東西啊，隻有她知道是什麼。”武晉平故意吊了吊他的胃口。他不說也是為了許顧好，不然他今晚有可能飯都吃不下了。“三皇子，金秋閣請。”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就互相了解過了。許顧是出來玩的時候，偶然路過這裡的，跟武晉平差不多，都是頂著尊貴的身份，做著任性的事情罷了。不過他不是不打招呼就出宮，而是接著遊曆的名義出來各國尋找機會的。許顧昨日才到江南鎮，因看到衙門口的公告，所以今日才會出現在小荒村。既然遇到了大澧朝的皇帝，他便應邀留在金秋閣了。他的侍衛許三英這會兒正往城裡的客棧去，將他的換洗衣物拿來。武家父子已經洗漱完畢，換了身乾淨輕鬆的衣服，而許顧才剛剛拿到衣服，去房間裡洗澡。許顧梳洗出來後，發現金秋閣已經沒有一位主子，隻有下人在守著。“武皇帝呢？”他問丫鬟。那丫鬟始終低著頭，恭敬地答道：“回公子，兩位主子和秦公子在對麵的裴家喝茶呢。”“喝茶？”這個詞兒許顧聽著既陌生又熟悉，好像剛才在書院也聽到有人說“喝茶”二字。他快步前往對麵的裴家。一進院子，就看到滿院的竹架子，竹架子擺放著簸箕，上麵鋪滿了綠色的葉子。樓閣上，掛著一串串枯黃、散發著獨特味道的東西，那東西正隨風輕擺，就像是簾子一般飄蕩著。門前的納涼露台上，坐著四個男人。其中三個許顧認得，就是金秋閣的三位主子，還有一個他見過，但不認識。那個小娘子呢？許顧四處張望，尋找祝江江的身影。“三皇子，過來喝杯茶吧，祝姑娘泡的茶可謂是一絕啊。”武晉平開口叫人，不然許顧都不過來。“相公，再幫我撈幾斤蝦子吧，今晚就做簡單點的。”祝江江手裡提了個濕漉漉的籃子從北邊回來，對裴祭喊道。今日牛棟來小荒村看熱鬨，給她送了新鮮的豬下水，她剛才去北邊的小河裡洗下水去了，順便看看小五他們。小五他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自然要跟小九他們好好待一晚再回城裡了。“祝先生！”許顧終於見到今日的偶像，他激動得茶都沒喝就跑了過去，“你是今日擂台上的祝先生是不是，在下許顧，見到你真高興！”他朝祝江江拱手行禮，祝江江後退了一步，打量了他一眼，然後望向武家父子二人。“武老先生，這位也是你們家的？”她本來想問這人是不是也是武晉平的眾多兒子之一的，但她沒敢問，萬一不是呢？雖然眼前這人不管是從穿著還是氣質來看，都跟武靳有得一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