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沂春回來了。林沛珍悄悄盯著謝沂春外婆家的動靜,謝沂春一回來,她馬上就知道了。一方麵她很不希望和謝沂春見麵,暫時沒做到見謝沂春的心理準備,另一麵,她又想儘早解決掉兩個孩子之間的關係,分手分手,趕緊分手。謝沂春可不敢上門,上次洛寒的爸爸撞破他們倆奸_情的事他還心有餘悸,哪敢上門找打啊?現在是信息科技發達的時代,就算洛寒變相被爸媽關在門裡,但他還是能和謝沂春發消息啊,見謝沂春已經回家不會影響工作了,於是告訴他:【我媽也知道了。】謝沂春:【!!!】謝沂春:【怎麼辦?[驚恐]】洛寒:【你先彆過來,他們找你你就說有事不方便出去,我解決了再去找你。】洛寒現在琢磨出來了,不能帶上謝沂春,這小傻逼一提到感情問題就腦袋發熱不會理性思考,隻會拖後腿。謝沂春焦慮地等了一整天,洛寒還沒召喚他,他心裡很擔心,又不敢說,天天忽然想起來,問他:“哥,你怎麼不去找洛寒哥哥啊?”安可也反應過來了,她就說今天謝沂春有哪不對勁,原來是這個原因,對啊,謝沂春怎麼不去找洛寒?以往謝沂春隻要有空就去找洛寒,就算是過年一樣,要麼去洛寒家,要麼把洛寒叫過來,今天卻連提都沒提起過洛寒的名字,不對頭啊,吵架了?謝沂春含糊說:“洛寒有事。”外婆坐在沙發打毛線,腳邊趴著那隻大貓,天天在旁邊想摸貓又不敢摸,怕被咬,轉眼那麼多年,他今年就高考了,不再是個小胖子,好歹也是個清秀的小帥哥。媽媽霸佔著電視,外公和爸爸做飯,謝沂春百無聊賴地看幾眼電視,不停地低頭看手機,等著洛寒給他發短信。他想像不出來洛寒會怎麼和他爸媽說,都那樣了,總該承認了吧?這是他們兩個人一起的未來,為什麼隻有洛寒一個人在為此而戰鬥呢?這時,門鈴響了。安可說:“天天,你去開門。”天天跑去開門,回頭說:“哥,隔壁的阿姨找你。”“嗡嗡。”手機震動。謝沂春收到洛寒短信:【我被我爸拖住了,彆過去,找個藉口推了。】謝沂春不太清楚洛寒的想法,沉重地一步步走近,快到時,強行拿出他得獎的演技,深呼吸,裝成什麼都不知道似的,微笑著問:“阿姨,怎麼了?”林沛珍說:“阿姨做了好吃的想給你們家嘗嘗,你跟我過去拿吧。”洛寒的爸媽覺得這件醜事不宜被人知曉,鬨大了,他們臉上也沒有光彩,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嚷嚷出來,想的是低調地解決了,據洛寒透底兒,謝沂春爸媽也是並不知道這件事的。謝沂春想不到用什麼藉口推辭,說:“哦,天天,你和我一起去拿吧。”再帶上一個不知情的天天做電燈泡,洛寒的爸媽應該就不會那麼直接地問他了吧,他看出來了,洛寒的爸媽和他的性格就是如出一轍的,他們不想公開這件事,不然早就直接上門興師問罪罵他了。林沛珍笑笑說:“用不著兩個人,你一個人就夠了。”她深深地看了謝沂春一眼,特彆強調“你一個人”四個字。是要他單刀赴會啊。謝沂春手心裡滲出了薄汗,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他接電話,就是洛寒打來給他解圍的。天天看哥哥接電話,隨口說:“阿姨,我跟你去拿吧。”林沛珍:“……”貓突然爬起來往門外跑,外婆說:“誒,貓跑了。”安可去追貓,她之前就聽到門外麵說了好久的話,走過去問:“怎麼了?”林沛珍隻好說:“有點事找謝沂春單獨過去聊聊。”安可敏銳地察覺到來者不善,問:“什麼事啊?”洛寒掛了電話直接過來了,跟他爸一起,謝沂春的神情凝重,洛寒也不輕鬆,兩個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洛寒說:“媽,算了,先回去吧,今天大年初一,彆鬨了,大家都不開心。”林沛珍和他吵起來:“你後天就回學校了,你想什麼時候談?”天天一頭霧水:“不是去拿東西嗎?”安可隱約有些懂了,說:“洛寒媽媽,你不要總是這樣話說一半,有什麼就說清楚,這樣搞得大家都很迷糊。”洛寒爸媽都不好意思說出來,洛茂文說:“就是找謝沂春有點事,要和他私下說說話,就找他一個人。”這一副要找謝沂春茬的架勢,安可說:“我兒子的事我有資格知道吧,先說清楚是什麼事情。”她可不能看著謝沂春被欺負,欺負她兒子,她也沒麵子不是?洛寒爸媽就是咬死了要單獨找謝沂春,洛寒勸他們改天,他們既不想說出目的,也不鬆口說改天,謝沂春的媽媽當然護短自家孩子,不放謝沂春走,非要洛寒爸媽說清楚是什麼事。謝沂春被吵得不勝其煩,突然忍不下去了,說:“彆吵了,媽,因為我在和洛寒談戀愛,他們不同意,所以要找我去說話。”洛寒皺了皺眉,真是無可奈何,看了謝沂春一眼。本來幾個人吵得嘰嘰喳喳的,瞬間都住嘴了,洛寒拉了謝沂春一下:“上次你怎麼答應我的,又自爆了。”謝沂春甩開他的手:“反正遲早會被知道的,還瞞什麼?”安可真是覺得頭頂上一道晴天霹靂,問謝沂春:“你沒在開玩笑?”謝沂春反詰:“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這不是玩笑,我是認真的。”安可氣急反笑,問他:“你瘋了嗎?”“沒有。”謝沂春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理直氣壯的發表聲明,“我沒瘋,我清醒的不得了,我喜歡洛寒,我從小就喜歡他,我追了他好多年我們才在一起的,我不僅要和他在一起,我還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安可抬手給了他一巴掌。“媽媽!”天天這才回過神來去攔媽媽。洛寒爸爸說:“彆打孩子啊,好好講道理讓他們分手就好了嘛……住手,住手,我們好好說話。”謝沂春說:“叔叔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分手的。除非我死不然我不會分手的!”洛寒護著他說:“是我讓謝沂春和我在一起的,阿姨,彆動手,不能都怪他。”安可氣急眼了,要揍洛寒,洛茂文趕緊說:“誒,彆打了,彆打了。”一時間人仰馬翻,場麵一片混亂。外婆聽到聲音出去,看到這掐成一團,不小心被推了一下,摔跤了,痛呼一聲。外公被這聲音引進去,把外婆扶起來,外婆說:“你趕緊,趕緊拉著你女兒,讓她彆打了。”安可獨木難支,喊外援:“老馮,過來!”馮長齡聽聞召喚,也丟下鍋跑過去了。於是場麵更混亂了。洛寒隻能把謝沂春給抱在懷裡。沒一會兒,濃濃的煙從廚房裡湧出來。洛茂文說:“你們廚房!廚房!著了!”一群人才從門口散了,奔去救火,鍋燒起來了,謝沂春找了滅火毯蓋上去,他撲了一臉煙,臉上一塊塊黑灰,毫不狼狽。馮長齡摘了圍裙:“唉,這都什麼事啊?”安可終於冷靜了下來,麻木地對謝沂春說:“我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你才會投胎成我兒子?”她並沒有再激動,彷彿已經對謝沂春失望透頂了,說完就回房間去了。謝沂春沒胃口吃飯,也去自己的屋子裡,一個人坐著,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沒多久,有人敲門,天天在門外問:“哥,你還是吃點吧?我可以進來嗎?”謝沂春稍微提起點力氣說:“進來吧。”天天端著托盤進來,放在桌上:“你想吃的時候吃吧。那、那我走了啊,哥。”天天說要走,但一直擔心地看著他。謝沂春勉強笑了下:“沒事兒,你走吧,不然等下媽要罵你。”洛寒沒再聯繫他,他們兩個,明明就住在隔壁卻被家長分離開來,謝沂春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第二天早上被來電鈴聲吵醒,他迷濛地接起電話,有人和他說:“……趕緊回來,你爺爺不好了。”謝沂春一下子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