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謝沂春在瞿正秋養母的葬禮上揍人的視頻就出現在了網上,看角度謝沂春就明白了,那家夥身上居然不止帶了一個偷攝機器。他對外的形象確實是比較叛逆的,但從沒有公開打人罵髒話啊,這個視頻一出,說他沒出道前打人把妹的言論便又甚囂塵上了。林旭教訓他:“狗仔是噁心,但你動手打了人家,以後被纏上了就麻煩了。你打的那個人叫文飛宇,外號蚊子,在狗仔裡很出名的,他還很小心眼,被他記恨上的人,他可以不要錢搞你,你現在算是得罪了那個小人,以後你就麻煩了。大家叫他蚊子,就是說他像蚊子一樣纏著人不放,非要吸到你的血才罷休。”謝沂春想起來依然生氣:“他敢來我敢揍!我還不信沒天理了。”林旭頭都大了:“就是沒有啊。你看看他把事情掐頭去尾剪輯成什麼樣了,多少人都在罵你……”他沉吟了片刻,說:“我覺得瞿正秋的公司有下場,有幾家是他們公司養的號,都把罵聲轉移到你身上了。我們是個人工作室,單打獨鬥,到底是沒辦法和大公司抗衡。”謝沂春:“……”謝沂春現在也不明白這從頭到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他還是相信瞿正秋的為人的,可瞿正秋還相信他嗎?最開始那些通稿到底是不是瞿正秋本人發的嗎?他難過成那樣還會有心思去做那些事,可假如不是他的話,隻是他的公司做的?之後呢?那篇挑撥他們倆的文章的源頭又是誰?謝沂春讓林旭去調查那篇文章到底是誰寫的,瞿正秋的粉絲也去拔了,對方還真的自稱是謝沂春的粉絲,不僅如此,他以前就寫過誇謝沂春的文章。這下可好,這鍋謝沂春不背也得背了。謝沂春真的氣得要死,又不是他授意彆人寫的,真的和他沒關係啊,可他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種情況下雙贏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瞿正秋的公司找的公關自然是幫著瞿正秋說話。死道友不死貧道嘛,要死也死和他們官司沒關係的謝沂春啊,瞿正秋可是公司新培養的搖錢樹,可不能這麼倒了,謝沂春他媽就看不過眼了,接著他奶奶也指示公司給謝沂春撐腰,兩邊公關大戰,傷敵一百自損八千,說實在的,誰都沒落著好。昔日親密無間迎頭並進的雙子星在外界看來差不多是宣告BE了。這陣子最慘的就是春秋CP粉了,兩邊都不是人,在瞿正秋的粉絲圈被打,逃到謝沂春的粉絲圈還被打。謝沂春接到裴明毅安慰他的電話,裴明毅和瞿正秋不熟,完全是站在他這邊的,為他忿忿不平說:“瞿正秋要真是你的朋友,這時候就應該像你為他站出來一樣為你站出來,而不是任由公司給你潑髒水,他公司做這種事,難道他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嗎?他隻要默認就是支持。”“你特地推遲工作連夜趕過去,你為了他兩肋插刀,打狗仔得罪人,他居然還懷疑你,做出這樣的事,他真的有把你當他朋友嗎?”“他和秦璽在一起沒告訴你,我覺得朋友絕對不是這樣的。”“他生父母的事情也沒和你說過吧,你看,他和你交上朋友以後,就隻從你身上拿好處,我倒覺得那篇文章說的不錯。”“哥你就是人太好了,光為彆人著想,你該給自己想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對人家好,誰知道人家心裡頭是怎麼想的呢?”謝沂春煩躁地說:“彆這樣說,你和瞿正秋又不熟。”可這太要好的朋友,也經不起那麼多鋪天蓋地的挑撥,他們倆的每一個細節都被人放大解讀,成了他和瞿正秋貌合神離的證據。裴明毅還是說:“哥,又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那麼好的。你總想著以前的瞿正秋是怎樣怎樣的,或許以前他確實把你當朋友,但人是會變的啊……”謝沂春特彆煩,這事他得避風頭,頹廢了好些天,然後繼續去錄製專輯。因為被人拍到去工作,完了這事又成了他冷血的證據。看,瞿正秋那麼難過,在網上被最好的朋友插刀,謝沂春還能照常去唱些情情愛愛的歌出專輯呢,他不無情誰無情,他最無情了,他根本不把瞿正秋當朋友。謝沂春無話可說,說什麼都是錯的。裴明毅力挺他,天天鼓勵他安慰他,謝沂春不知不覺之間又和他走近了些,裴明毅沒之前那樣每天早午晚安了,隻是有事時找謝沂春說話,他主動找謝沂春,謝沂春會回覆,但是謝沂春不會主動找他,還會把內容都給洛寒看。洛寒還在實習,每天早出晚歸,比家裡蹲的謝沂春累多了。謝沂春是個網癮兒童,洛寒回家以後看到謝沂春在上網,好多關於他的負麵評議,當人隔著網絡隱藏了現實中的身份之後,能說出連自己都想不出的惡毒的話。謝沂春很重視粉絲,從最早開始經常在他的評論裡留言的個彆粉絲他都記得ID,其中有個在這次掐架後轉黑了,赫赫揚揚寫了一大篇脫粉聲明,謝沂春挺傷心的,看得入神。洛寒走到他身後他都沒發覺,洛寒捂了下他的眼睛,關了屏幕顯示按鍵,說:“彆看了。”謝沂春嗯了一聲,洛寒抱抱他。憑良心說,謝沂春和瞿正秋熟,洛寒和他可不熟,反正他眼裡心裡直裝得下謝沂春一個人,他也老早就看瞿正秋有點不順眼了,以前他總覺得他們走太近,還有網上那什麼春秋CP,怎麼看都是瞿正秋佔他們家小花的便宜。彆說他知道這事不是謝沂春做的,就算是,他也幫親不幫理!看把他們家小花給傷心的,之前小花整天傻樂,纏著他要“肉”吃,他實習太累,教育他要禁慾,小花還生氣,想方設法要夜生活。最近小花都不提了,每天玩一會兒就睡了,瞿正秋是比不上洛寒那麼重要,戀人是戀人,朋友是朋友嘛,但也是他十六歲起就結識的好朋友,兩人是一起從小透明奮鬥過來的感情,一起睡過同一個寢室的,一起討論過好多劇本的,都七年多了,人的一輩子能有幾個七年啊?能有幾個要好了七年的朋友啊。又過了幾天,謝沂春好不容易重新振作起來,準備回去工作,瞿正秋的公司出了公告,說瞿正秋因為外事煩擾決定暫時休息一段時間。謝沂春看得很難過,可工作還是要做啊,他終於走出家門繼續做新專輯的工作。謝沂春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在音樂公司忙活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才結束,請工作人員去吃飯,吃完飯,從飯館出來,林旭開車送他回去。開到半路,紅綠燈,林旭停下車,看了看後視鏡,冷不丁地說:“後麵有個龜孫子跟了我們一路。”謝沂春轉身,透過後車窗看,明亮的橘色的街燈照亮馬路,路上車水馬龍,後麵一片車海。林旭說:“灰色那輛車。”謝沂春問:“不會是那個蚊子吧?”“八成是。”林旭頭疼地說,“你得罪他了嘛,我還沒聽說過有誰得罪他以後他寬容大量了。我得想辦法把這事給你解決了。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謝沂春鬱悶地說:“對不起啊,林哥……那現在我們怎麼辦?”“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也沒彆的辦法了,林旭咬牙說,“等著,你看著林哥我怎麼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