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三月,國際刑事警府組織巴黎總部,向日本國家中心局發來電報:比利時古玩商D.瑪律丹,搭二十日比利時301次班機去日本。此人專門從事盜竊,走私,偽造美術工藝品和收購贓物,是國際辛迪加重要人犯。對其在日行動,希予監視。有關罪犯的資料也隨之寄來。主辦此案的科員把檔交給上司,請示辦法。股長沉吟一下,說:“從檔看像是個大人物,不過他來日本乾什麼呢?”他指示:照會巴黎,進一步提供詳細資料。同時,派人埋伏在機場。但是,當飛機飛抵機場時,不見D.瑪律丹的蹤影。原來瑪律丹中途已於加爾各答下了飛機。日本國家中心局雖然在關西方麵迅速做了部署,但是麵對潮水般湧出的人群,想尋找一個不知搭乘哪次班機的人,實屬不易。隻好暫時先對外國人檢查站和機場駐場做布置,解除了戒備狀態。股長問那個從美國國家中心局派來的男子:“瑪律丹到底是什麼人?”這男子是記者出身,消息靈通,他答道:“是D.瑪律丹吧?他可是個大人物哩,乾這套勾當,人人皆知。怎麼啦?”“巴黎總部說他已來日本。”這男子說:“這就怪了,遠東不是他的勢力範圍呀,而且不搞大的交易決不親自出馬,他偷運的也總是國家一級美術品。”股長嚇得麵色如土,再一次命令嚴加監視另兩處機場。但是已經晚了。比這稍早時,印度航空公司的飛機降落在了大阪港的關西第二國際機場。被追捕的目標,手拿著改名換姓的護照,輕而易舉地通過了檢查。等關西機場檢查站收到通緝令,瑪律丹已經乘車北去有半個多小時了。一小時後,瑪律丹已經在一家俱樂部的房間裡了,他對麵是一個還很年輕的日本人,相形之下,日本人像個小孩子一般矮小。“芳崖和廣重,我們已經照收無誤……”瑪律丹說,“經專家鑒定,都是原作。”日本人應酬著:“承蒙厚愛,不勝榮幸。”“真的要送給我那幾張畫嗎?”“是的,見麵禮……”瑪律丹沒有摸透對方的意圖,他哼了一聲,說:“這次的生意是大批日本美術品嗎?”“是的。”對方答道:“你不是隻要最上等的,大量的藝術品嗎?這次一定符合你的要求。”“是畫嗎?”“什麼都有,繪畫,雕刻,佛像,工藝品……”瑪律丹有些不相信,他沉思一會兒問道:“時間呢?”“正式交貨要在兩三年之後,但為了東西到手後馬上成交,希望同你保持聯繫。這次不想為外人知,特地請你跑一趟。”瑪律丹邊聽邊思忖:不知道這家夥是什麼人?是頭目還是背後還有人?這男子開門見山地問:“你肯出多大價錢?”“那得看東西嘍……”瑪律丹說:“按照國際價格的比率如何?”“不行,得加倍!這可是不折不扣的原作,而且我們負責把它送到您認為最安全的地點。你可以高價出售,肯定能大撈一把。”瑪律丹轉動著酒杯,說:“同你這樣的人談交易我還是第一次,就當是賭博吧。但是不見實物決不碰頭。”“行。那,怎樣聯繫?”“向布魯塞爾的此地聯繫,密碼聯繫後再送過來。”這男子掏出一個寫生本來:“這裡麵有一件現貨,我們的交易從它開始。”瑪律丹從手帕袋裡掏出放大鏡湊近去看,他喃喃地說:“是寫生啊,像是原作,可是,它不是收藏在國立美術館嗎?……”那男子啪地合上寫生本,說:“當然是我們偷換下來的。我們負責把它運到比利時交給你。請你把錢存到我們指定的戶頭上。”瑪律丹不相信地問:“你們用什麼辦法送?”那男子輕輕一笑:“這還不容易。利用外交特權。”小野寺從八月十六日就失蹤了。就在家中母親和公司竭力尋找他時,收到了一封他申請退職的航空信,地點是那不勒斯。常務董事問吉村主任:“不是說他死於京都嗎?”吉村主任尷尬地答道:“我以為他和那些朋友一起都死了……”常務董事心裡揣摩著:“他不同公司打招呼,跑到歐洲乾什麼去了呢?”數日後疑問解除。吉村主任得到調查部國外資訊課轉來的情報,他沉思良久,然後給調查部打了一個電話。他拿著記錄找到常務董事。“我覺得小野寺的行動已大致清楚。”吉村主任說:“今天情報說法國海軍把克爾馬狄克號潛艇出售給日本一家海上救難公司。”“哪家公司?”“通過調查,是神戶一家小公司,可是這家公司已名存實亡。”常務董事滿腹狐疑:“這麼一家小公司買一萬米的深海潛艇乾什麼?而且,錢打那兒來?”“我已派人調查。”吉村主任說:“小野寺可能被那家公司拉攏過去。那公司買了船,如果沒有檢修和駕駛人員是無濟於事的……”常務董事有些茫然地問:“小野寺是那種人?”“根據調查結果,克爾馬狄克號將是在那不勒斯交貨。”“真是想不到啊。”常務董事沮喪地說:“小野寺會是那種人。”這時調查部主任走進來,他說:“關於神戶那家小公司,資金才兩千萬,是個爛攤子。”“可是,錢是打哪兒來呢?”常務董事問“地方和銀行湊來的。另外,背後有防衛廳的錢。”“是啊,我認為防衛廳打算買下來自己用,而以支援即將倒閉的海上救難公司為幌子……”“也許是這樣吧。”常務董事說:“可是防衛廳兜個大圈子,要乾什麼呢,有什麼緊急任務嗎?”吉村主任問了一句:“要把防衛廳的情況搞清楚嗎?”可是他沒有去調查,他知道調查不會有結果的,總會被“軍事機密”弄個不了了之。九月下旬,“飛向世界”這個詞從國會休息室傳了出來,並被部分財界人士和新聞記者引用上了。喜歡尋根問底的記者調查到,首相是在舉行的執政黨乾部和財界人士參加的座談會上,講這句話的。人們雖覺言過其實,但也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接受了。記者問:“為什麼講這句話呢?”官房長官解釋道:“首相最近在一本雜誌上讀到一篇文章,深有感觸,才在座談會上講出這句話。”文章大體是這樣的:戰前,日本的基本單位是家庭和集體,戰後發生了根本的變化。大家庭分解為小家庭,同時日本社會發展到“對成員福利過多,保護過多”和“人口過密”的飽和點,男子即使闖蕩世界,也談不上“經風雨,見世麵”了。男子儘管在內體上成熟了,但由於是在舒適的環境中,無法茁壯成長為“成年人”。就如同鮭魚鱒魚,隻有到大海中浮遊才能成長,一旦河流被封閉,它們就會像小香魚,一直到死不再長個兒。又如同候鳥,隻有經過“遷徙”才能茁壯成長。人類社會也是如此,沒有經過接觸“外界”的大風大浪,日本青年心裡在變得像嬌滴滴的女性。長此以往,男子就更加變得像小香魚了。如此看來,日本社會當今的狀況是,“國家”變成了從前的“家”,“世界”變成了從前的“集體”。為了日本的健全發展,日本今後應把國內事務交給婦女和老人,而男人則應飛向海外,把自己鍛煉成為時代的“國際人物”……記者問:“這就是說,飛向世界是個新的青少年政策?”“可以這樣理解,但不那麼簡單。”官房長官含糊其詞地說,“不管怎樣,日本經濟不同海外聯繫,日本社會不飛向世界,就寸步難行了。一味地陷入國內事務中隻能自取毀滅。”“可是,不會被認為是重新侵略嗎?”“那,隻好飛向宇宙了。”記者們哄堂大笑。中田讀著從記者招待會上傳來的消息,獨自發笑:“可真行啊,大概要開展一場飛向海外的運動了。”年輕的安川問:“是您的方案吧?”“是知情的政治家和官僚絞儘腦汁搞出來的。”邦枝在讀報紙,他指著一份讀者來稿由說:“說不定已有人覺察到了。”來稿是用仿舊歌曲而寫成的:動蕩扶桑島,實在住膩了。你走我也去,成群往外跑。中田吃吃地笑道:“飛向世界,敏感的日本人會把它和地震聯繫起來的。”邦枝翻著筆記本說:“今天,首相召集幾個經濟部長開會,晚上同經濟計畫廳長和通商產業相碰頭。下一步就該擬定海外開發幾年計畫了吧?”中田說:“堅持這個方向是不會吃虧的,但是搞得過急在國內外會引起很大糾紛,而且會引起懷疑。”安川說:“不管怎樣,海外擴展是不會吃虧的。計畫失敗後,不過是撤回人員和設備,而日本民族能走向國際舞台,轉禍為福啊。”中田問他:“你好像根本就不相信DX等於零的可能?”(D,表示日本沉沒;X,求知數;DX等於零,表示日本要沉沒。)安川說:“這很難讓我相信是真的,日本畢竟也是個大島啊……”這時又發生了輕度的震動,而人們對這種震動已無動於衷。山崎走進了房間。邦枝問他:“防衛廳的態度如何?”山崎說:“好容易才把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說服,他說研究那些方案沒意思,還說要讓全體日本人民去逃難,是不可能的事,製訂第五次防衛計畫,徒然使人們緊張而已。弄得長官一籌莫展。最終主席似乎是突然醒悟地說:懂了,就這樣乾吧。彼此才心照不宣。”“搞通了?”邦枝問。“怎麼會?隻不過若有所悟而已。於是決定製訂D─2作戰計畫。特A級機密程度……”“計畫是根據什麼設想製訂的?”幸長問。“設想是核戰爭,大家都不會講出來的。”房門哐噹一聲,田所博士像坦克似的闖了進來。“怎麼回事?克爾馬狄克怎麼還沒有到?”中田拿著小野寺拍來的電報說:“已通過沖繩,明天到達門司。”“門司?”博士生氣地說,“我們要調查日本海溝,繞那麼遠要耽誤時間的呀。”中田有些不悅:“不過是為避人耳目,讓記者看到是很麻煩的。海關檢查後就可以直接開往伊勢,然後在鳥羽灣和熊野灘進行試驗。”“我也到伊勢。”博士說,“最近陸中海岸的一部分正在下沉,三陸海麵的海底每天發生地震就源於此。不抓緊時間怎麼行。觀測儀器什麼時候到?”“估計全部到齊、安裝完畢,需一週到十天。”“我的天!十天?”博士氣惱地大喊一聲:“這麼慢哪行!日本列島地下那個角落在時時刻刻發生著變化,我們得儘快搞出這個D─1計畫。”邦枝說:“光抓緊時間有什麼用……”田所博士說:“可是我們是要同時間競賽的。”電話響了,安川去接。他說:“克莉絲蒂娜號來電話……”“還是用外國船!”博士有些不滿。“為不引人注目。”中田說道,接過電話,然後告訴大家是小野寺打來的。在會議上,首相正從容地同經濟計畫廳長官和通商產業相交談。“日本資本的對外投資,將來估計有多大?”“逐步增加。”通商產業相答道。“可是日本承受的壓力也在加大,假如不採取一些外交措施,增加會困難的。”首相說。經濟計畫廳長說:“我們投資的國家和部門很多,但有些國家已經飽和,強大的國際資本已開始反擊,例如美國即將發揮其巨大威力,歐共體也在發展組織。總之,假如日本不探討新的路子,創造優越條件,困難會很大。”通商產業相點點頭說:“在重工業方麵打下了基礎,但日蘇共同開發遠東剛剛起步,日中合作停滯不前。而在輕工業方麵,發展中國家迎頭趕上。具體來說,日本的對外投資已經在走向衰退。”“技術輸出方麵存在增長趨勢。”計畫廳長官說,“但對發展中國家投資,回收資金較慢,廠商若不加入保險取得政府保障的話,在技術輸出時就會猶豫不決。但實行遷廠政府應該支援吧。”“不知道向國外提供技術人員和工程師是否可稱作出口?”通商產業相說:“日本人到各國後又想調回,以致日本信譽掃地,日本的企業和資本開始受到冷落。”首相開口了:“我認為日本必須痛下決心,向國外發展,不能隻是消極地坐守待斃。”經濟計畫廳長笑道:“又是小香魚理論吧?”“不隻如此。我覺得日本人以後必須分散到世界各地生活。美國資本我們不是已經領教過了嗎?假如我們大力向外發展,避免兩相火拚,採取你進我出的辦法,即使對方一些資本乘虛而入,我們國內受到一些損失,我們分散到各地的日本人和資本的合計,也還是合算的。”通商產業相說:“可是,發展中國家領導人已在認真抓國內建設,我們要想從各方麵進行強有力的推動,必須在國內加把勁兒,在對外發展之前,投入相當的智慧和金錢。”“對呀。”廳長讚同道:“日本社會國際化不可避免,唯其如此,國內技術,交通手段應繼續發展,工作應適應這個趨勢。”“這就錯了。”首相熱切地說:“凡事應該未雨綢繆,走在形勢的前麵。要坐待事態發展就會措手不及。因此要付出些代價,大刀闊斧地去乾。政治家的本分就該是考慮到大的方麵的決策,為了日本的利益,即使有些衝突,也在所不惜……”經濟計畫廳長吃驚地望著首相,他感覺到首相整個地忽然像變了一個人。從前他對政治沒有這樣積極過,是因為什麼事呢?還是受那老人或其他人的影響?首相屬於那種平和、沒脾氣的人物。他決不提出任何積極方針,也不違背社會變動,總能圓滿地處理事情。他精明強乾卻不露聲色,他曾收拾了動蕩不安的政局,人們對其政治手腕評價很高,但在政局穩定後,公眾認為他缺乏號召力。總之,他的特點是謹小慎微,折衷調合。循規蹈矩,絕不冒進,不發表過激言論。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如今卻積極主動地提出某種方針,而且認真地提出了“飛向世界論”。他的急劇變化因何而來,背後隱藏著什麼?通商產業相說:“在當今日新月異的時代裡,要那樣做是很困難的,將來會發生怎樣的變化,根本不得而知。”“正因如此,才更加必要。”首相說。“但,如你剛才所說,把國內工作做出某種犧牲,甚至把它當作一個跳板,我認為為時尚早,不如現在有效地控製一下對外擴展工作,以觀察各國動向。”“不論是日本整個國家,還是普通老百姓,都應考慮走向世界進行融合的方向,這和充實日本民族精神及日本的光明前途,密不可分。至於我所說的海外擴展方針,大家看有沒有研究的價值。”廳長讚成討論一下。他從首相的話中聽出,他似乎要求找出實現計畫的根據來。雖然不知首相的本意何在,但也看得出他是出於真心的,想乾一場。“那麼,成立一個小組,把它作為特急件研究一下吧。”廳長說。“這樣最好。”首相乾脆地說。走廊裡響起腳步聲,黨的乾事長走進來,他不高興地問道:“乾嘛那麼著急出國訪問呢?”首相說:“我想儘量同各國首腦會晤,就國際形勢和日本問題交換一下意見。這事不必鋪張。”“如果不是特彆重要的事,明年四月總統選舉以後再出訪不遲。”“不過是個短期旅行嘛。”通商產業相說:“最近,儘想著海外啦。”“是啊。”首相說:“我的小女兒到歐洲留學,孩子們都飛向海外了,我也被拖著飛出去啊。”大家哄堂大笑,廳長發現在首相的笑聲裡,有隱約的不安。秋天將至。今年,接二連三地發生地震和火山噴發,但颱風和洪水的災情並不嚴重。有些地區發生了晝夜不停的地震。九月,三陸地區遭受海嘯襲擊,北海道也受到地震引起的海嘯的襲擊。九州還在噴發,櫻島的火山也開始活動。但人們似乎對此已熟視無睹,話題的中心也轉到體育,時裝,中國時局,美國火星計畫等方麵來了。小野寺在結束了在熊野灘的一係列試驗後返回東京。他透過玻璃窗,看著窗外的夜景。東京這個繁華的國際性大城市,可是它和支撐它的日本列島就要……如果真的會發生田所博士擔心的事情,那麼這座大城市會成為什麼樣子?在悠久的社會曆史中,一億人抱著對明天的憧憬、希望,他們生存、奮鬥、尋找著幸福和歡樂,可是明天會怎樣呢?小野寺在心裡默默地祈禱著:人們啊,縱情地歡樂吧!今朝有酒今朝醉……中田看看錶,站起身來:“走吧,今晚好好地睡一大覺。”幸長對小野寺說:“你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一位嬌小玲瓏的姑娘,瞧見小野寺,立刻喊道:“呀!這不是小野……”小野寺好容易想起她:“哦,真子姑娘。”“您還記得我呀,太感謝了,打那以後再也沒見過你,有空過來玩啊……聽吉村先生說您向公司辭職了。”小野寺不悅地點點頭。“您一定要再來呀。”姑娘又說道。邦枝走過來,開玩笑地說:“這妞兒挺可愛哩。”小野寺目送那姑娘遠去,笑著說:“糟糕,被你看到了。”“算了。”中田說,“彆開玩笑了,明天我們還要到海底。”黃燦燦的“克爾馬狄克號”被拖向“吉野號”的後甲板上。中田問:“還不到晚餐會時間,馬上就開會嗎?”田所博士乾脆地說:“當然!我先打個電話然後就開會。哪個房間?”邦枝說:“到D計畫司令部的辦公室吧。”二十分鐘後,大家集合到前甲板上方的艦長室開始開會。田所博士在一個角落裡,麵牆而坐。幸長正好可以看到他的麵孔上布滿著可怕的苦惱。中田喊了他一聲:“田所老師,除了山崎,人員已到齊,請您介紹一下計畫的目的及已經掌握的大致情況。”田所博士開始用他低沉而沙啞的嗓音說話,“那好,我現在就介紹情況。”幸長看著田所博士,他想:才短短的兩三個月,博士卻好像老了十歲,兩眼紅腫,平添了許多白髮和皺紋。“D計畫是根據多方麵的調查研究,在我個人頭腦裡形成的想法。計畫的內容就是核實一下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稍做停頓一下,接著說,“就是日本列島甚至會毀滅……”人們不由得毛骨悚然。“D計畫包括兩部分,以後可能要增加。D─2是研究最壞情況下,如何處理日本民族的生命財產問題,我們所負責調查的是D─1計畫。”田所博士說,“最壞的情況,就是日本列島的大部分要下沉到海底下麵……”室內的人們噤若寒蟬。這時,船艙向一邊傾斜過去,人們以為是船被沖到浪頭上,但傾斜的船身久久沒有恢複原狀,而且比剛才更甚。走廊裡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年輕士官敲門進來,他一臉的慌張之色,顫抖著手中的紙片說:“橫須駕艦隊發來電報,說關東發生強烈地震,震級八.五。東京市由於裂震和激震,損失慘重。據自衛隊總部命令,本艦被派遣前往救災,改變艦線向東京灣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