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執拗的她、唯一的「贖罪」(上)(1 / 1)

時雨將頭倚靠在堯光的胸口。雖然她的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是已多了幾許血色,起碼不再給人似是一個無生命的東西的感覺了。她的眼皮浮腫得很是厲害,眼睛裡也布滿了血絲。因為折騰了很久,她的眼睛下現出了淡淡的黑眼圈。整個人顯得很是憔悴。現在已經超過淩晨兩點了,她早已疲憊不堪,但是依舊撐著沈重的眼皮,看著仍亮著的手術燈。“任經煒不會有事的。”堯光揉了揉時雨的肩膀,“你先睡一會吧,手術結束了我會叫你起來的。”時雨執拗地搖了搖頭,看著手術室的方向。她怎樣才能安心睡去?不看到經煒出來,她是絕對無法休息的。就算是閉上眼,也是睡不安穩的。她必須等在這裡,在這裡祈禱著,等他出來,等他平安出來。看著時雨,堯光隻能在心裡深深歎口氣。那天他回到家,卻得知路笙臨時不來了。那時候他就覺得奇怪,卻未曾多想。就算那時候多想了又能怎樣,即便多想了他也不知道路家和任家之間建立的關係。況且,就算他知道了他也無能為力。或者說,他還會鬆下一口氣吧。畢竟,這樣的話他就不需要被逼著和彆的女人結婚了。他不會想到,路笙,那樣的還不能稱之為女人的女子,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是被逼到絕處了吧。終於,手術室上的燈熄了。意識已經迷離的時雨一下子驚過來,她站起身,還沒站穩就向前衝去,腳卻一歪。堯光趕快扶住她。時雨撐著堯光的手臂站起,再次向手術室走去。一直緊閉著的大門開了,數名護士和醫生簇擁著一張潔白的病床走了出來。時雨幾乎是撲了上去,被一旁的護士拉開。病床上,經煒麵色鐵青,大半張臉被呼吸麵罩遮住。時雨摀住嘴,低沈的嗚咽聲隱隱傳出。她整個人軟了下來,滑落跌坐在地上。他還活著。他還活著。堯光摟著她的腰撐起她,幾乎是拖著她到了一旁的座椅上,讓她坐下。一個醫生向兩人走來:“請問,你們是傷者的家屬嗎?”堯光看了時雨一眼,見她實在不是能夠正常答話的狀態,便走到醫生的旁邊:“她是傷者的妹妹。有什麼話就告訴我好了,我會代為轉達的。”親眼驗證了經煒的平安,時雨的意識立刻沈了下去。她知道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但是她卻已經無法辨彆他在說什麼了。眼裡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什麼都聽不見。很快,她就沈沈睡去。當她的意識終於浮了上來時,她睜開了眼睛。眼睛很疼,有種睜不開的感覺。外麵很亮,但因為是自然的陽光的關係,並沒有刺眼的感覺。她微微動了一下,就覺得全身痠痛。“醒了?”柔和而熟悉的男聲在她的耳邊響起。抬眼,便能看到堯光的臉龐。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眼睛下麵還出現了淺淺的眼袋。此時時雨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披著堯光的外套。雖然腦子裡還是一團糟,但時雨立刻知道了這裡是哪裡。“經煒怎麼樣了?”她問道。“他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裡。要撐過接下來的4時才算過了危險期。”堯光笑了笑,安慰視線黯淡下來的時雨,“不用擔心,肯定沒事的。那個人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跑到另外一邊去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時雨再次開始自責。“這不是誰的錯。”堯光抱住了時雨,“你做的其實也沒有錯。你那時候也沒有彆的選擇。挑出這個選擇的人不是你,是你的父親。他也隻是為了你們家考慮。誰都沒有錯。或者說,誰都錯了。所以你不要一個人這麼自責。”時雨將頭枕在堯光胸膛上,感受著堯光的體溫,還有隻有他才能夠給她的安全感。堯光輕撫著時雨的背:“大家都隻是作出了對自己最好的選擇罷了。遺憾的是,最後產生的結局卻太糟糕了。不過不是最糟糕的。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有責任的話,就儘可能地去補償吧。”“補償……?”時雨用有些疑惑的表情看著堯光。“嗯。想想你能做的。能夠為現在躺在那裡的任經煒做的事。”堯光看著時雨,溫柔地笑著。時雨一下坐直了身子。“我要去找一泠。”“你知道他在哪兒嗎?”堯光問道。時雨咬住了下唇,而後道:“不管他在哪兒,我都要找到他。一泠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離開的,我要在經煒醒來前找到他。”時雨站了起來。“那我陪你。”堯光也站起身來,笑著道,“不許說什麼不要之類的話。”堯光先帶著時雨去了經煒所在的重症監護室。隔著玻璃,時雨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經煒。經煒的兩眼緊緊閉著,全身一動不動,就連眼珠都沒有動一下。不知是否是因為蒼白的房間以及蒼白的床單的緣故,他的人也顯得特彆蒼白。在他的周圍放滿了各種儀器,儀器上顯示的數字跳動著。而他的身上也插了不少管子,遮住半張臉的呼吸麵罩上不時凝出細小的水珠。時雨就站在外麵,靜靜地看著明明就在不遠處,卻無法觸碰的自己的哥哥。深褐色的眼瞳映出單調而壓抑的病房,眼神閃爍著。她真的能夠帶回一泠嗎?一泠明明把自己當做朋友,自己卻這樣厚顏無恥地傷害他,他會不會連見到自己都覺得厭惡?他大概,已經不想再看到自己了吧。但是、即便如此……“走吧。”她轉過身,對著堯光輕聲道。努力揚起的嘴角的樣子更是讓人憐惜。堯光將手環住她的肩膀,將自己的溫度傳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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