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隧道之中的監控錄像是黑白色的,並不清晰。但也看清行走在其中的人影,渝壑點了點屏幕,道:“這人就是消失的工人。”林逐水閉著眼睛沒說話,林玨倒是看得很仔細,她注意到了錄像裡左上角的時間,道:“施工方晚上還在施工?”渝壑說:“對的,這個地段的工程時間比較緊迫,所以晚上也有施工。”林玨道:“都有人失蹤了,還敢晚上施工?”渝壑無奈道:“起初失蹤的幾個是在白天,施工方也沒放在心上,連監控都沒去查。”也這導致之前的監控全都被覆蓋了,不能知道那幾個工人是不是也是這麼不見的。周嘉魚坐在稍靠後的位置,看到屏幕裡的工人慢慢的朝著隧道深處移動,最後停在了那麵牆壁麵前。牆壁上麵有一些縫隙,隻是這些縫隙都非常的小,最粗的也隻有拳頭那麼大。“這到底怎麼擠進去的。”周嘉魚不可思議道。和語言相比,眼前的畫麵真實的讓人毛骨悚然,那工人先是伸出手,隨後是頭和身體,接著竟是硬生生的把自己擠進了小小的縫隙裡麵。監控比較模糊,工人把身體擠進去之後看不太清楚裡麵的情況,錄像也停下了。林玨道:“之後隧道裡工程就停了?”渝壑道:“對,看了這錄像之後上麵反應有點大,說得先把這事兒處理了再動工。”畢竟這條隧道是要經過鬨市區的,如果在修建竣工後通了乘客,而乘客因此出現什麼問題,就是個大簍子了。“把你們地鐵經過地點的地圖拿過來。”林逐水開口。渝壑早就準備好了這些資料,地圖居然還是特製的盲人地圖,林逐水手指觸碰在上麵時,表情微微頓了一下,溫聲道:“渝老有心了。”渝壑道:“林先生,您太客氣了,您願意過來,就已經是給我們渝家麵子。”林逐水的手指在地圖之上摩挲,片刻後,問出了一句:“怎麼會走這條線?”這句話說的不明不白,但渝老卻好似懂了,他長歎一聲,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無奈:“林先生,雖然我也知道,但件事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當時我就建議了他們彆從這兒走,但是各種方案裡這一塊的地價是最便宜的,還不用考慮拆遷問題……”林逐水道:“那他們就應該做好這裡會出事的心理準備。”“唉,事情都出了,總不能不管啊。”渝壑麵帶無奈。周嘉魚和沈一窮都聽得雲裡霧裡的,倒是林玨品出味兒了,道:“怎麼?這地段有問題?”林逐水手指上在地圖上點了點:“這防空洞問題很大。”“對。”渝壑道,“防空洞的確有些問題。”他歎著氣,把關於防空洞的事兒慢慢的說了出來。這座城是民國時期戰時的陪都,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導致外麵的人想要進攻這裡極為困難。敵人打不進來,便想出了更加惡毒的法子——轟炸。於是城中便經常出現攜帶者炸彈的飛機,從天空中呼嘯而過,投送出一枚枚威力巨大的炸彈。因為這個情況,這座城市裡修建了許多防空洞,一旦拉響警報,群眾們就會攜帶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移到防空洞裡。沈一窮聽完道:“可是這防空洞不是救命的設施麼?怎麼會有問題?”“唉,這就說來話長了。”渝壑抱歉沉重,繼續道:“你知道的,那時候抗戰嘛,物資都緊張,建築物修建的時候也沒有特彆標準的規範,然後有一次正好遇到了大轟炸……”為了躲避轟炸的人們全部聚集到了防空洞裡,這空襲突然,導致人們全部去了最近的防空洞,而防空洞裡麵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人們聚集在門口,氧氣被不斷的消耗著。當洞中的人們發現情況不對的時候卻是已經太晚了,出現缺氧症狀的人們不斷朝著洞口聚集,想要衝出去。然而這時候,防空洞裡麵致命的缺陷暴露了出來,防空洞的門,居然是由外向內推開的。洞中想要擠出去的人層層疊疊的堆在門口,這樣反而導致門無法打開,就這麼惡性循環著。雖然渝壑的話語很簡潔,但在場的人都因為這寥寥幾語感到毛骨悚然,周嘉魚眼前也彷彿出現了一幅難以言喻的畫麵。“我爺爺當年也在這兒。”渝壑說,“見過那場麵,當時門一打開,出來的先是一團層層疊疊堆在一起的屍體,接著後麵的倖存者一湧而出,跑出來的時候也死了不少人。”林玨道:“之後進行搶救了?”渝壑搖搖頭:“搶救?搶救倒是搶救了,隻是上麵的人吩咐的話,下麵的人也不愛聽,據說過來搶救的人一點好事兒沒乾,有些還沒斷氣的,被他們一拖直接給拖斷氣了,還有趁火打劫的,來防空洞的人身上都帶著好東西呢,他們趁著人昏迷,一通搜刮……”這曆史聽起來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放在現在估計是不可想像的事。可戰爭時候的人命是最不值錢的,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當真有些道理。周嘉魚和沈一窮都是滿臉唏噓,林玨道:“這地兒出事之後沒做法?”渝壑道:“當然做了,不做這地方不得出大事啊,這法事當時一個風水大家做的,隻是現在那家落魄了……”林逐水道:“是李家做的?”渝壑點點頭:“沒錯。”李家是這城裡的大姓,甚至還有他們姓氏命名的地方,叫做李家壩,他們家也算得上風水名門,隻是近些年後代們的能力一個比一個弱,卻是逐漸式微了。從他們身上就能看出,對於風水傳承最重要的便是天賦,收一個天賦好的徒弟,那跟中了彩票沒什麼區彆。“你們修這隧道,沒有去問他們的意見?”林逐問道。“自然是問了。”渝壑苦笑,“但是李老爺子去年才走,他們家現在連個管事兒的都沒有,我雖然是問了,但是他們家也隻能給建議說最好不修。”林逐水手點著桌麵,沒說話。周嘉魚看著他的動作,知道他是心情不好了,雖然從表情上看不太出來。“我們也讓那邊儘量換個路線,可他們不信邪啊,這不,出了事兒才慌了。”渝壑也不太高興,“我們也去檢查了幾次,找不到法子,無奈之下,隻能請您出山。”林逐水說:“具體失蹤幾個了?”渝壑說:“六個了。”六個人不明不白的不見了,已經算得上大型事故,也難怪上麵壓不下來,被迫停了工程,不然繼續修下去,恐怕還得有人失蹤。林玨說了句:“錢賺著是舒服,可也得有命花,這六個人要是真出了事兒,估計因果還得作用在那負責人身上。”渝壑道:“管他呢,隻要把人找到了,他怎麼樣關我什麼事。”看起來他們對施工方的態度也不太好,不過那些工人是無辜的,總不能丟下他們不管。“晚上去看看吧。”林逐水說。渝壑道:“可是林先生,您這體質過去,那邊髒東西會不會不出來。”林逐水聞言道:“沒事,有它們喜歡的東西在。”他一說完這話,沈一窮和林玨就把眼神投到了周嘉魚的身上,周嘉魚:“……”“捕鼠器。”林玨指了指林逐水,“奶酪。”她又指了指周嘉魚。沈一窮這小王八蛋不嫌事兒大的直樂。現在還是早晨,離晚上還有一天,看完資料之後眾人決定去吃飯,渝壑說既然來了這裡,那得吃點特產啊,不如去防空洞吃吃火鍋?周嘉魚驚了:“防空洞裡吃火鍋?”他突然想到髒東西帶降溫的效果,在這熱氣騰騰的天氣裡好像還挺省電費的。渝壑見周嘉魚的表情,哈哈大笑:“當然不是那個出事兒的防空洞了,這裡防空洞多,不用空調也涼快,我已經訂好了桌子,一會兒就能過去。”然後中午的時候他們就真的去吃火鍋了。林逐水照例一筷子都沒動,沈一窮和林玨則表示複雜的看著麵前翻滾的紅湯。“這是微辣嗎?”沈一窮問。“是微辣啊。”渝小麵已經開始下筷子了,他吃了一口毛肚,嘴唇變得紅豔豔的,招呼著沈一窮說,“吃啊,不辣呢。”沈一窮哆哆嗦嗦的下了筷子。然而川渝人名的不辣對於外地人簡直就是無情的欺騙,沈一窮吃了一塊之後眼淚馬上就下來了,他用手捂著嘴:“不辣??”渝小麵說:“真不辣。”他舔了舔了筷子。周嘉魚比沈一窮聰明一點,沒敢下筷,很虛弱的問了句:“那個……咱們能吃清湯麼?”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渝小麵緩緩抬頭,看著周嘉魚,那哀怨的眼神看得周嘉魚莫名其妙。“好嘛。”渝小麵說,“吃鴛鴦。”他語氣中悵然的味道,讓周嘉魚有種彷彿這是來自靈魂的妥協。他們那兒的清湯都是和紅湯一邊一半,但這家的清湯,卻隻有中間小小一個圓,不過好歹是能入口了,周嘉魚心中鬆了口氣。渝小麵說:“你知道嗎,我們這裡有種辣度叫菊花開。”周嘉魚和沈一窮都臀部一緊。渝小麵說下次我們可以試試。結果一桌子都沒人理他的話,眾人眼觀鼻口關心,認真的吃著麵前的清湯。時間一轉眼到了晚上,晚飯在林玨的強烈要求下喝了粥,她才不信這裡連粥裡都放了辣椒。萬幸的是這裡沒有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粥還是清淡的,緩解了周嘉魚不適應的胃部,沈一窮去了趟廁所,出來的時候滿臉痛苦,說他希望能把這事兒快點解決早些回去,不然他感覺自己可能真得去肛腸醫院掛號。天色沉沉暗下,街道之上是車輛彙聚而成的光河。他們再次去了白天去過那條隧道,還沒進去,周嘉魚就感到裡麵有股子陰風一股股的往外刮。渝小麵說:“這裡雖然做了法事,但是其實也經常鬨鬼,據住在這附近的居民說,晚上要是從這兒路過,能聽到裡麵有人問話,說飛機走了嗎,轟炸停了嗎,這時候千萬不能回答,要是回答走了,裡麵的東西就能出來了……”這種都市傳說聽起來有些滲人,沈一窮說:“那要是回答沒走呢?”渝小麵笑了:“要是你答沒走,那他會讓你進去陪他……”沈一窮:“……”渝壑也拿自家的孫子有點沒辦法,無奈道:“好了,彆鬨了。”渝小麵說:“你們怕麼?”周嘉魚和沈一窮對視一眼,隨後他坦然道:“其實我覺得今天中午的火鍋更可怕一點。”髒東西再怎麼恐怖不是有林逐水在麼,可是吃火鍋真是吃的感覺自己要脫肛了。渝小麵沒嚇到人,遺憾的砸砸嘴。進去的時候,渝壑讓守門的保安把裡麵的燈全開了,守夜的保安一共三個,從人數上就能看出施工方很擔心保安也出事。好在似乎不進隧道,就沒什麼大問題。隧道裡的燈光並不明亮,兩邊都是還沒有貼上磚石的泥土牆。小紙人進來之後就挺興奮的,趴在周嘉魚的肩膀上左看看右看看,看起來倒是挺喜歡周圍的環境隧道有些長,眾人緩緩往前,還沒走多遠,卻是忽的聽到了什麼聲音。林逐水第一個反應過來,他道:“關門的聲音?”渝壑表情一變,道:“我們回去看看?”林逐水搖搖頭:“那門是從外麵開關的,關上了我們也沒辦法,先進去吧,把裡麵的東西解決了再說。”周嘉魚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麵的信號,毫不意外的看見信號隻有小小一格,看起來隨時可能消失。“那就繼續往前吧。”渝壑點頭同意了林逐水的建議。有誘人的奶酪在,效果果然很好,周圍的某些東西在黑暗之中蠢蠢欲動。誰知他們往前走了一段,竟是出現了三條岔路。“怎麼會有岔路?”沈一窮道,“那天我們進來的時候這裡不是隻有一條路麼?”周嘉魚比沈一窮看的仔細一點,他道:“牆壁的顏色也不對啊。”他走到牆邊戳了戳,“這牆壁看起來修了好久了……等會兒,怎麼牆上還掛著煤油燈。”不知道什麼時候,隧道兩邊的電燈變成了煤油燈,煤油燈的燈光十分微弱,在黑暗中微微閃爍,反倒是讓氣氛更陰森。林逐水道了聲:“好像進了個奇怪的地方。”他說完這話,居然還開了個有點冷的玩笑,“從監控裡看,會不會也看到我們一個個的順著那縫隙擠到牆壁裡?”就林玨和渝壑兩人笑了起來,其他幾個晚輩都是一臉先生求您彆說話了的表情。隧道裡散發著一股子土腥味,有種空氣不流通的感覺,讓人聞著十分不舒服。但讓人最不舒服的卻是麵前這分開的岔路,到底選擇哪一條成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不如分開?”林玨提議,“我帶一個,渝老帶一個,逐水你帶一個,正好分成三隊。”“可是萬一出了事兒怎麼辦?”渝壑有點擔心。林逐水從懷裡掏出了幾張符紙,遞給他:“遇到解決不了的情況就把符紙燒了,我會儘快趕過來。”渝壑也沒有逞強,接過了林逐水手裡的符紙。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下,周嘉魚和林逐水,渝壑和渝小麵,林玨和沈一窮一起。隧道裡麵黝黑深邃,隻憑藉旁側昏暗的煤油燈,甚至看不見深處的景象。周嘉魚抱著小紙人,跟在林逐水身後,進了最後邊的一條隧道。這隧道並不寬,隻能夠兩個人並排通行,空氣也有些糟糕,周嘉魚低著頭,注意到他們走過的地方有很多淩亂的腳印,彷彿有很多人剛從這裡狂奔而過。周嘉魚把這情況告訴了林逐水,林逐水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先生,我們現在是在以前的隧道裡麼?”周嘉魚這會兒也品出味來了,他看著周圍的景象,怎麼都覺得自己彷彿穿越回了幾十年前,回到了當時那個特殊的時期。“或許吧。”林逐水卻給了個模糊的答案。想起白天在渝壑口中聽到的故事,周嘉魚心裡有些難受,渝壑說過當時死去的人根本沒有一個具體的數字,幾百是肯定有的,民間還有傳說數量成千上萬。當然,這些東西都無從考證了,但條隧道吞噬了無數人的生命這件事,卻是毋庸置疑。周嘉魚踏過的每一寸土地,都有可能覆蓋了層層疊疊的屍體。兩人繼續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這隧道卻都彷彿沒有儘頭一般,旁邊全是相似的牆壁和一模一樣的油燈,周嘉魚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剛一開口:“先生……”眼前就有黑影閃過。這黑影動作非常迅速,一轉眼的功夫便撲到了掛在牆壁上麵的油燈上麵。“嚓”的一聲,油燈直接熄滅了,本來就不明亮的隧道瞬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周嘉魚反應迅速的,掏出了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能——然而當他看清楚眼前的畫麵,他反而寧願自己沒有看見。隻見左邊和右邊的牆壁上麵,竟然伸出了一雙雙手,朝著他們抓了過來。這些手的膚色發紫,其上帶著黑色的斑點,隻是看了一眼就能知道這絕對不屬於活著的人類。“臥槽!”周嘉魚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沒從地上蹦起來,“先生,有手!”“嗯。”和周嘉魚相比,林逐水的反應就平淡多了,他不可能沒有感覺到周圍的東西,但表情神態都絲毫沒有變化,“彆怕。”周嘉魚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這、這些是什麼東西啊?”林逐水說:“嗯?”他語速緩慢且平靜,反而安撫住了周嘉魚的情緒,“我看不見,不過髒東西就那些伎倆,你怕什麼,它就會變成什麼。”他又一次對著周嘉魚伸出了手。這一次,周嘉魚沒有蠢到像上次那樣從兜裡掏出煙遞過去了,主要是這裡氣氛也不太合適抽菸,於是小心翼翼的,周嘉魚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林逐水的手上,感到林逐水微微收縮力度,握住了他。“那麼怕?”林逐水似乎感覺到周嘉魚的手心裡全是汗水,隨口問了句。周嘉魚說:“還好……還好……”被林逐水牽住後,周嘉魚徹底冷靜了下來,人冷靜下來後思考的能力顯然是強多了,周嘉魚也敏感的注意到,周圍牆壁裡伸出來的那一雙雙手,似乎停留在了某個特定的位置,不能再往前一分。“若是還怕,把照明滅了吧。”林逐水說,“我牽著你便好。”周嘉魚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林逐水的好意,他覺得有些事情逃避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林逐水點點頭,牽著周嘉魚繼續往前。這裡簡直彷彿是地獄般的景象了,牆壁上,頭頂上,全是密密麻麻,各式各樣的手,這些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對著周嘉魚伸出來一副想要抓住的他的模樣,有的卻的在牆壁上抓撓,彷彿正在經曆什麼極為痛苦的事。周嘉魚道:“先生,前麵好像有什麼東西。”手機微弱的光芒,照出了眼前的道路,周嘉魚隱約看見,他們似乎到達了隧道的儘頭,而在黑暗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緩慢的攢動。林逐水沒說話,微微的偏了偏頭。倒是趴在周嘉魚肩頭的小紙人情緒突然尖聲道:“吃、吃!”周嘉魚滿目莫名:“吃?”他還在想著吃是什麼意思,就看到前方攢動的陰影朝著他們移動了過來,而周嘉魚,也終於看清了眼前之物,到底是什麼。那是一團人體構成的,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東西。彷彿是硬生生的將人體強行擠壓在一起,你可以看見人的身軀、四肢,還有腦袋,他們的肌膚都呈現出一種缺氧之後才會有的可怖紫色。而在這團東西正在朝著周嘉魚和林逐水移動過來,雖然速度不快,但隧道就這麼大,眼見就要到達他們的麵前。這畫麵讓周嘉魚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林逐水的手,道:“先生!!快跑!!”林逐水還未說話,周嘉魚便抓著他的手轉身奪命狂奔。“呼呼!”瘋狂的朝前奔跑著,周嘉魚把自己吃奶的勁兒都用出來了,他心臟狂跳,抓著林逐水的手卻沒放鬆過一刻,直到看見眼前亮起了微光,他的腳步才漸漸停下。“先生。”周嘉魚鬆開了手,喘著粗氣說,“那個東西是什麼呀?”沒人回答。周嘉魚微微愣住,轉身朝著身後看去,卻發現他的身後空空如也,本該他後麵的林逐水,竟是不見了……而地麵上有一隻手跟剛出了水的魚似得一個勁的蹦躂著。周嘉魚的表情僵住……自己這是……抓錯手了??【小劇場】周嘉魚:先生您的手好軟呀。林逐水冷漠臉:你抓錯了。周嘉魚:…………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