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迷路英雄·說法語的北風之神(1 / 1)

如果說入口處的那個大廳冷的話,那麼王宮大殿則可稱為冰櫃了。空氣中瀰漫著白色寒氣,伊阿宋凍得直打哆嗦。沿牆的掛毯上織綉著冰雪森林、荒涼的山脈和冰川。七彩絢麗的北極光從屋頂灑落。地麵上積雪深厚,令伊阿宋每踩一步都要小心滑倒。大殿四周有許多武士冰雕,看穿著有的屬於古希臘時代,有的屬於中世紀,還有的竟穿著現代迷彩服。所有冰雕都保持著各種劍拔弩張的攻擊姿態。至少第一眼見時伊阿宋以為這些都是冰雕,但當他從兩個手持長矛的古希臘武士冰雕之間走過時,忽聽一陣冰層破裂的哢嚓聲,兩個武士冰雕竟然將手中的長矛往前一伸成交叉狀,擋住了伊阿宋的去路。大殿儘頭,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聽口音似乎是法語。廳內寒霧氤氳,伊阿宋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那個男子說了句什麼,那兩名冰武士立刻收回了長矛。凱奧蒽說:“不必驚慌,我父親剛才命令他們不殺你們。”“感激不儘。”伊阿宋說。澤西斯用劍頂著他的背後,說:“向前走,伊阿宋二代。”“拜託,這麼叫我很難聽的。”“我父親的脾氣很暴躁。”澤西斯警告說,“可惜,待會兒美麗的小笛失去魔力後髮型就會變亂的。不過我倒是很樂意送給她一些頭飾。”“謝謝了。”小笛幽怨地說。寒霧自動分開,露出坐在王座上的大鬍子長髮男子。他身材魁梧,穿了一件彷彿雪花織成的白色外套,背後展開紫色雙翼。他的鬚髮上結著一層冰霜,令人分不清鬚髮本來的顏色。那名男子豎起兩道濃眉,似乎是在發火,但他的眼神卻比他的女兒更加溫和——使人感到在他冷漠的外表下其實掩藏著一顆頑皮的童心。伊阿宋希望自己沒有看錯這一點。“Bienvenu, ”那個國王說,“Je suis Boreas le Roi. Et vous?”冰雪女神凱奧蒽正要翻譯,卻見小笛上前行禮道:“Votre Majeste, je suis Piper M. Etc'est Jason, fils de Zeus.”國王微笑的臉上掠過一絲詫異:“Vous parlez francais? Tres bien!”伊阿宋驚訝地問:“小笛,你會說法語?”小笛皺了皺眉,說:“不會,為什麼問這個?”“你剛剛說的是法語。”小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我說了嗎?”這時那國王又說了幾句,小笛點頭說:“Oui, Votre Majeste.”國王大笑鼓掌,顯然心情大好。接著他又說了幾句話,朝女兒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凱奧蒽惱怒地說:“國王說——”“他說我是阿芙洛狄忒的女兒,”小笛插言道,“所以天生就會說法語,因為法語是愛的語言。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國王陛下還說現在不需要凱奧蒽當翻譯。”澤西斯嘿嘿冷笑,凱奧蒽立刻向他投去殺人目光。她對著國王冷冷地鞠躬行禮後,向後退了一步。伊阿宋正猶豫著是否也該向國王鞠躬時,抬眼見他正打量自己,於是說:“國王陛下,鄙人叫伊阿宋·格雷斯。感謝陛下,呃,不殺之恩。鄙人能問一句嗎,您身為希臘神靈,為什麼卻說法語呢?”小笛和國王交流了幾句話,然後翻譯說:“他說這裡是他的東道國,自然要入鄉隨俗。其實所有神靈都是如此。就拿大多數神靈來說吧,因為他們現在定居美國,所以便說英語。而北風之神波瑞阿斯向來受到眾神的排斥,隻能在北方偏安一隅。現在他住在魁北克省,因此自然說法語。”國王又說了幾句,小笛的臉頓時刷白。“國王說……他說……”不知什麼原因,她無法把下麵的內容說出。“讓我來說好啦。”凱奧蒽接過話頭,“我父親說他已經下令殺死你們了。我剛才是不是忘記對你們說這件事了?”伊阿宋心頭一震,見國王笑眯眯的樣子,彷彿剛說了個好主意似的。伊阿宋問:“殺死我們?為什麼?”“因為,”國王用帶著濃濃口音的英語說,“這是風神大人埃俄羅斯的指令。”說著,這位北風之神從王座上站起,收起背後雙翼,朝伊阿宋走過來。凱奧蒽和澤西斯鞠躬行禮,伊阿宋和小笛也照樣行禮。北風之神說:“既然小笛·麥克林剛才用法語講話,所謂禮尚往來,我便用你們的語言同你們講話吧。我很喜歡阿芙洛狄忒家的這個小姑娘。至於你,波西·格雷斯,埃俄羅斯大人要求我在殺死你之前,先聽聽你的解釋。”伊阿宋口袋裏的金幣彷彿忽然間變得很沉重。此時的局麵急轉直下,他一旦亮出神劍,就要同時對付一位神靈及其子女,還有一大群的冰凍武士。伊阿宋按捺下心中的衝動,說:“風神埃俄羅斯大人為什麼要殺我們?”“因為你們是半神。”北風之神一副理當如此的樣子說,“埃俄羅斯大人的職責是掌控住世界上的風,半神們總是不斷地給他出難題。他們把風釋放出來,導致世間大亂。最嚴重的冒犯是去年夏天與魔獸堤豐的那一場大戰……”(諸神與堤豐之戰詳見《波西·傑克遜與最終之神》——譯者注)北風之神波瑞阿斯揮了揮手,一道冰幕出現在空中,其上放映著一組戰鬥畫麵——一個巨人被捲裹在暴風中,消失在曼哈頓的遠方。一些小小的發光的人影——伊阿宋估計那些都是神靈——圍在巨人周圍,像一群暴徒似的用閃電和火球對那個巨人進行狂轟亂炸,然後便見一個冒著黑煙的人體掉進了大海。波瑞阿斯解釋說:“那位就是風暴巨人堤豐。數萬年前,諸神第一次將他打敗,但在垂死掙紮之際,他釋放出了許多風暴精靈——那些風七刮八刮的,根本不聽任何神靈的指揮。埃俄羅斯窮於應付,隻得將這些風暴精靈一一捕獲,看押在他的城堡裡。而作為始作俑者的那些神靈們則袖手旁觀,連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埃俄羅斯花費了成百上千年才將所有的風暴精靈捕獲乾淨,他心裡自然憤懣。然而,去年夏天,堤豐再次被打敗——”“他的死再次引發了新的一場風暴精靈災禍,”伊阿宋猜測道,“而這令埃俄羅斯更加憤怒。”波瑞阿斯說:“正是如此啊。”小笛說:“可是,國王陛下,與堤豐的戰爭並不是諸神挑起的呀。是堤豐要毀滅奧林匹斯神界的!風神大人為什麼要把罪責推在諸神身上呢?”國王聳聳肩膀:“埃俄羅斯並不敢拿諸神撒氣,因為諸神位高權重,而且實力強橫。於是,他便把氣都撒在了幫助諸神作戰的半神身上。他曾命令我們:但凡遇見前來尋求幫助的半神,一律處死。”一時間,大家都陷入沉默。過了一會兒,伊阿宋說:“這未免太……極端了吧。不過你並沒打算殺我們,對嗎?你想先聽聽我們怎麼說,因為當你聽說了我們的探險行動後——”“的確是這樣,”國王沒有否認,“埃俄羅斯也說宙斯的一個兒子會來找我幫忙,他要我殺死你之前先和你談一談,因為你可能——原話怎麼說來著?給我們的生活增加點調料。不過,雖然我奉命聽你解釋,但最終決定卻由我來作出。凱奧蒽也希望我能先聽聽你的解釋,或許你們能撿條性命呢。”伊阿宋鬆了口氣,說:“感謝陛下的恩德。”北風之神微笑著說:“不用謝我。我這麼做也是想從你那裡得到點生活樂趣。有時,半神就是我們的取樂工具。”說著,他環視屋內各種各樣的冰凍武士。小笛驚呼道:“你是說——他們都是半神?冰凍的半神?他們還活著?”“問得好。”波瑞阿斯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考慮半晌才說,“隻有我下命令時,他們才能活動,否則,他們便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當然,除非他們都被融化掉,不過那可就把屋子搞髒了。”凱奧蒽走到伊阿宋身後,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脖子。她在伊阿宋耳邊悄聲說:“那些都是我父親送給我的禮物。隻要你留下,我可以讓你的朋友們離開。”“什麼?”澤西斯插言說,“如果凱奧蒽要了這個,那個女孩兒就得歸我。凱奧蒽得到的禮物總是比我多!”波瑞阿斯嚴厲地說:“孩子們,不得在客人們麵前無禮,彆人會說我把你們兩個寵壞了!凱奧蒽,你太心急了,我們還沒有聽這幾個半神的來意呢。然後我們再決定如何處置他們也不遲啊。好了,伊阿宋·格雷斯,給我們說說有趣的事吧。”伊阿宋感到腦子一片空白。他內心愧疚到極點,不敢抬頭看小笛。因為是他把朋友們帶到了鬼門關——不,也許還沒來得及死,他們就永遠成為這間大殿內的冰雕,成為北風之神家的玩具了。凱奧蒽指下用力,戳了下伊阿宋的脖子。伊阿宋的皮膚忽然自動閃過一層電光,隻聽劈啪聲過後,凱奧蒽被電流擊飛,摔在地上。澤西斯幸災樂禍地大笑道:“乾得漂亮!雖然我不得不殺你,但你剛才的表現的確很合我的胃口。”凱奧蒽一時間蒙了,但隨即空氣朝她的身周劇烈湧去,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暴風雪區域。“你竟敢——”“快停下,”伊阿宋鼓足勇氣說,“你不能殺我們,也不能將我們留下。我們這次探險行動是為了諸神的女王。如果你們不想大門被天後踹開的話,就放我們走。”他的話充滿自信,頓時吸引了大殿內所有人的注意。凱奧蒽手一揮,暴風雪頓時消散,澤西斯也放下手中的劍。兩個人一起看向父親,等他拿主意。“嗯,”波瑞阿斯眼中金光閃過,伊阿宋不知道他是在興奮還是在憤怒,“宙斯的兒子受到赫拉的庇護?這絶對是破天荒頭一遭啊。快告訴我你們的故事。”自從進入大殿之後,伊阿宋一直苦於沒有機會解釋,如今波瑞阿斯做出了傾聽的姿態,他卻忽然不知該從哪裡說起了。小笛見狀,急忙接過話頭,向波瑞阿斯謙恭地介紹了整個經過,包括大峽穀、大預言等,竟然比伊阿宋說得還要清晰簡潔。“我們此番前來是尋求指引的。”小笛最後說,“襲擊我們的風暴精靈是某個邪惡女人的手下,如果我們找到他們,就有可能找到赫拉。”國王捋了捋鬍子上的冰碴。透過窗戶看,外麵已經夜幕降臨,溫柔如水的北極光把這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浸潤成了血紅色。波瑞阿斯說:“我知道這些風暴精靈的來曆、他們的藏身地,也知道他們抓的那個人。”伊阿宋問:“你是說海治教練嗎?他還活著?”波瑞阿斯說:“暫時沒死。不過風暴精靈的主人……跟她作對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相比之下,你們留下來當冰雕還算是上策。”伊阿宋說:“赫拉遇到了麻煩。三天之後她就要——我隻是假設——死去。而有一個巨人將在同一時間崛起。”波瑞阿斯點頭說:“沒錯。”伊阿宋似乎看見他狠狠瞪了凱奧蒽一眼,但因為這一幕飛速閃過,伊阿宋也吃不準自己是否真的看見了,還是僅僅出於想像。“許多可怕的東西都在甦醒。即使是我的孩子們也不告訴我所有的消息。魔獸的大暴亂始自克洛諾斯——泰坦等人被打敗後,你父親宙斯竟然天真地認為大暴亂徹底結束。如今不過是舊事重演罷了。決戰就要來臨,醒來的那個人比泰坦更可怕。風暴精靈,哼,那不過是開胃菜。世間還有更危險的魔王即將出現。當魔獸們不再困於地獄深淵,當鬼魂們不再受冥王哈迪斯約束……到了那個時候,奧林匹斯山的神靈們就知道害怕二字怎麼寫了。”伊阿宋聽不太懂波瑞阿斯的這番話,不過他不喜歡凱奧蒽在一旁嬉笑的樣子——彷彿覺得這些事很好玩似的。伊阿宋問國王:“你會幫助我們嗎?”北風之神麵現不悅之色,說:“我可沒說過。”小笛說:“求求您了,國王陛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來。儘管她內心恐懼,但嬌美的麵容卻充滿了自信——而這時阿芙洛狄忒施加在她身上的魔法祝福已經消退了,小笛又恢複成原來的自己,那個衣著隨便、素妝淡抹的女孩兒。但在這間冰冷的王宮內,她的身上卻散發出溫暖的光輝。“如果你能告訴我們風暴精靈的去向,我們就能把他們抓起來獻給埃俄羅斯大人。那樣一來,你在埃俄羅斯大人麵前也會很有麵子。說不定他一高興,就會赦免我們和其他的半神呢。我們還能救出海治教練。這可是皆大歡喜呀。”澤西斯嘟囔說:“她很美,我是說,她很正確。”“父親,彆聽她的鬼話。”凱奧蒽說,“她是阿芙洛狄忒的孩子。她竟敢對神靈使用魅惑語,現在就冰凍她!”波瑞阿斯沉吟不決。伊阿宋把手伸進口袋拿住金幣,如果勢頭不妙,他就會放出神劍。他的這個微小動作被波瑞阿斯發覺了,問道:“半神,你的小臂上是什麼?”伊阿宋剛才不自覺地擼起袖子,不巧讓波瑞阿斯看見了他小臂上的刺花。北風之神的眼睛頓時睜大了,就連凱奧蒽也倒吸著涼氣後退幾步。接著,波瑞阿斯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他放聲大笑,屋頂上的冰柱都被震落,摔在王座旁邊。這位神靈的軀體突然一陣扭曲,他的鬍子消失了,身材變得又高又瘦,衣服也變換成紫邊羅馬長袍。他的頭上戴著一頂煙霧繚繞的桂冠,腰間懸掛一把古羅馬軍人常用的那種大劍,樣式和伊阿宋的那把頗為相似。“阿奎侖。”伊阿宋也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裡怎麼突然冒出了這麼個名字。神靈側著頭問:“我變出這個樣子,你就認出來了?你現在還說你是混血營的人嗎?”伊阿宋不安地說:“呃……是啊,國王陛下。”“赫拉派你去那裡……”波瑞阿斯的眼神裡蘊涵笑意,“我現在總算明白了。哼,她這是在玩火。玩火者小心自焚啊!難怪奧林匹斯山關閉了,他們肯定被赫拉玩的這個小遊戲嚇壞了。”“伊阿宋,”小笛緊張地說,“為什麼北風之神要變換形貌?他怎麼會穿羅馬長袍呢?這是怎麼回事呀?”伊阿宋說:“這是他羅馬神的樣子。不過你問我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波瑞阿斯笑道:“你當然不知道了。嗯,這場好戲一定很有趣啊。”小笛問:“你放我們走?”波瑞阿斯說:“小可愛,我現在沒有理由殺你們呀。如果赫拉的計劃失敗,對此我深信不疑,你們之間就會自相殘殺。埃俄羅斯大人再也不用為半神的事感到頭疼了。”伊阿宋心裡發涼,感覺自己的脖子彷彿又被凱奧蒽冰涼的手指掐住了——但他隱隱覺得北風之神並沒有說假話。自從他到混血營後,總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似乎哪裡出錯了。而喀戎對他的出現又心懷忌憚——波瑞阿斯肯定知道其中的隱情。伊阿宋問:“我猜你不會對此加以解釋吧?”“嗬嗬,很有自知之明嘛!我可不想攪和赫拉天後的計劃。難怪她要取走你的記憶。”波瑞阿斯心情不錯,顯然在想像半神之間相互廝殺的美好願景,“在幾位風神之間,我是出了名的好說話。不像我其他幾位兄弟,我曾經和許多凡人都有過戀情。比如我的兒子澤西斯和卡爾萊斯最初就是半神——”“這說明了他們兩個為什麼蠢得像豬!”凱奧蒽吼道。“閉嘴!”澤西斯惱怒地說,“就因為你是神靈之間生的,所以才是女神——”“你們兩個都住嘴!”波瑞阿斯喝道,他在家中顯然享有極高的威望,兩個兒女聽到他的嗬斥後立刻停止了爭吵,“正如我所說,我的名聲不壞,不過我很少在諸神的事務中發揮過什麼重要作用。我守在這間宮殿裡,遠離塵世的文明,難得享受什麼樂趣。就連那個笨蛋南風之神諾塔斯都可以去繁華城市度假,憑什麼我一年四季守在冰冷的魁北克,除了冰就是雪?”“我喜歡這裡。”澤西斯嘟囔說。波瑞阿斯瞪了他一眼,說:“如今,我終於有機會成為眾神注目的焦點了。嘿,我會讓你們繼續這次探險任務。你們不是要找風暴精靈嗎?去風城芝加哥吧。”“父親!”凱奧蒽阻止道。波瑞阿斯沒有理會女兒:“如果你們能把風抓住,就能安全抵達埃俄羅斯的王宮。萬一你們成功,當然這概率很小,彆忘了告訴埃俄羅斯大人是我叫你們捕獲風的。”“好吧,”伊阿宋說,“這麼說,操控風暴精靈的那位女士就住在芝加哥?是她囚禁了赫拉嗎?”“哈,”北風之神咧嘴笑道,“朱庇特之子,你問的可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問題?”伊阿宋留意到波瑞阿斯言語中的細微差彆:“剛才他稱我是宙斯之子,現在卻說成了朱庇特。”“對於掌管風的那位,”波瑞阿斯繼續說,“沒錯,你們會在芝加哥找到她。其實她也隻是個小角色,不過即使憑她的實力也能把你們全都殺了。如果你能打敗她,把風捕獲住,你就能見到埃俄羅斯了。隻有他才知道全世界的風的位置。所有的機密最後都要彙總到他的城堡裡。如果有人能告訴你赫拉被囚禁的地方,那就是埃俄羅斯。至於你們找到赫拉後會遇見什麼人——老實講,一旦我告訴你們,你們會巴不得我把你們冰凍在這裡呢。”“父親,”凱奧蒽反對說,“你不能就這麼讓他們——”北風之神嚴厲地說:“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仍是這裡的主人,不是嗎?”波瑞阿斯對女兒的目光顯示了他們父女之間的不和。凱奧蒽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但她克製住自己,緊咬著牙關說:“遵從您的意願,父親大人。”波瑞阿斯說:“半神,趁著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你們趕快走吧。澤西斯,你護送他們安全離開。”在眾人鞠躬致意下,北風之神波瑞阿斯化作一團煙霧消失了。回到大廳,卡爾和雷奧正在那裡等候。在這段時間內,雷奧顯然洗了個澡,麵貌煥然一新。範斯塔也恢複到龍的形態,不斷地往自己身上噴火,融化鱗片上的冰霜。見到凱奧蒽從樓梯上下來,雷奧急忙用手在頭髮上抹了兩下,梳理整齊。他的這個動作被伊阿宋看到,不由得暗暗好笑。不過伊阿宋同時決定稍後提醒一下這個好朋友,凱奧蒽可不是那種溫柔可愛的女孩兒。下到樓梯口,凱奧蒽對小笛說:“你能蠱惑我的父親,但彆想糊弄我。咱們還沒完呢。還有你,伊阿宋·格雷斯,不久我的王宮裡就會新添一個冰凍武士了。”伊阿宋回擊說:“波瑞阿斯說得不錯,你的確被寵壞了。再見了,我的冰雪女王。”凱奧蒽氣得麵色蒼白,但一時間卻不知該說什麼。哼了一聲,她旋風般地回到樓梯上,變成了一團風雪消失了。澤西斯提醒說:“小心點,她可是個睚眥必報的神。”卡爾嘟囔說:“壞姐姐。”伊阿宋說:“冰雪女神而已,她能報複什麼,朝我們扔雪球嗎?”嘴上說得輕描淡寫,但伊阿宋的心裡卻頗為凝重。雷奧苦著臉說:“上麵發生什麼了,惹得她這般生氣?她也生我的氣嗎?夥計們,這可是我的初戀呀!”“我們待會兒向你解釋。”說著,小笛朝伊阿宋使了個眼色。伊阿宋明白向雷奧解釋的任務隻怕是落到了自己的頭上。說實在的,剛才的事情就連伊阿宋自己也不太明白。波瑞阿斯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居然變成了他的羅馬神形象阿奎侖。在得知伊阿宋被派往混血營後,波瑞阿斯立刻就釋放他們。伊阿宋可不相信這位北風之神存著什麼好心,因為他從北風之神的目光中看到了帶著殘忍的興奮,那神態分明就像一個賭徒被打了雞血一樣。波瑞阿斯當時怎麼說來著?“……你們之間就會自相殘殺。埃俄羅斯大人再也不用為半神的事感到頭疼了。”他那時的心情肯定很好。伊阿宋避開小笛的目光,抑製住內心的不安,說:“是啊,過會兒我們再給你解釋。”澤西斯說:“小心,美女。前往芝加哥路上的風們脾氣都很暴躁,而且還會有彆的魔獸搗亂。可惜你不能留下來當冰雕,否則我就可以用你當鏡子用了。”小笛說:“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那時寧願陪卡爾玩冰球。”“冰球?”卡爾眼睛一亮。“開玩笑啦,”小笛連忙說,“我們將來會遇到比暴風更麻煩的問題,是嗎?”澤西斯說:“呃,是啊。還有更難纏的東西。”“更難纏。”卡爾跟屁蟲似的附和說。“你能透露點消息嗎?”小笛笑得很甜。這一次她的魅惑術沒有起作用。北風之神的兩個兒子一起大搖其頭。天門洞開,露出夜晚的星辰。範斯塔跺了跺腳,急不可待地要飛起來。澤西斯麵色陰沉地說:“想要知道更難纏的是什麼,去問埃俄羅斯吧。祝你們好運。”他的語氣中竟然略帶關心,這和前幾分鐘想讓小笛變成冰雕的他截然不同。卡爾拍拍雷奧的肩膀:“千萬彆死啊!”這可是他說的最長一句話了,“下次——冰球。吃比薩。”“咱們走吧。”伊阿宋凝視夜空,急於逃出這座冰冷的宮殿。不過他有種感覺,與未來要到的地方相比,北風之神的宮殿恐怕要算最友好的地方了。“我們去芝加哥,一定要活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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