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錢莫憂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冷昊講電話的背影。她腦子昏沈沈,一時之間以為自己還在夢中,也就怔怔地打量起他——他半邊臉在燈光陰影下,半邊則是玉雕般的白皙臉龐。她一向不懂辦公室的女人為什麼都對他趨之若鶩。說他又高又瘦很有型、隨便一個POSE都很有時尚感。沒錯,時尚圈喜歡的是個人風格,這點冷昊真的當之無愧。畢竟,她可不是每天走在路上都能隨便遇到這種長得像吸血男爵的人——他輪廓冷硬、神態傲慢、長年都戴著黑墨鏡、穿著手工黑色襯衫。老實說,如果是彆人穿這樣,她會覺得怪異而陰沈,但冷昊的氣質就是適合這樣的穿著。話說回來,他也很適合拿著一把沾血的西洋劍。錢莫憂驀打了個冷顫,冷昊在此時轉過身,對上她的眼。“抱歉,咬她的是舍妹養的布丁鼠。”她聽見冷昊邊對手機說道,邊朝著她走來。當他在她麵前站定時,她倒抽一口氣,整個後背都貼到床板上。他掛斷手機,直接在病床邊坐下,直接捧住她的臉,在她的抽氣聲中打量著。“沒發燒、皮膚也沒紅腫了,看起來沒事了。”他說。她的腦子在瞬間閃過所有發生過的事情。“走開!你這個掃把星不要再過來了!”她拍開他的手,把床單拉到下巴,眼睛瞪得奇大地看著他。“都是因為你,我才會住進醫院。”“咬妳的,不是我。”“你今天也有咬我。”她懷疑地看著他。他冷薄雙唇抿成一直線,卻壓下脾氣,捺著性子解釋道:“醫生說布丁鼠的唾液裡有一種異體蛋白,會從傷口進入血液。一般人被咬隻會紅腫,而妳是過敏體質,所以才會出現那些哮喘及昏迷不醒的症狀。”天知道,她昏倒時,他的心跳差點被她嚇停。“因為過敏,所以我被咬了之後才會心跳急促、全身發熱、呼吸困難?”她的眉頭愈擰愈緊,不能置信地說:“你咬我時,我也是這種反應。”聽見她承認被他咬後會心跳加快,他心下一喜,冷峻眼色稍稍和緩,接著說道:“但我不會讓妳嘔吐又失去意識。”“總之,你離我遠一點。要不是你吃晚餐時靠得那麼近,我乾麼逃去看你妹養的布丁鼠?”她瞪他一眼,超想狠狠咬他一口。“妳若當我是路人甲乙丙,我靠得多近又有什麼問題。”他一挑眉,神態難得輕鬆地說:“沒人強迫妳一邊起雞皮疙瘩、一邊摸布丁鼠,還要口是心非地說老鼠很可愛。老鼠察覺到妳的不情願,當然會想咬妳。”“你還敢指責我。”錢莫憂戳他的肩膀。冷昊沒對她動怒,隻伸手摸摸她的臉龐,淡然地說:“沒事就好。”錢莫憂望入他的眸裡,隻覺得他看她的樣子好像有點不同。之前看她的樣子,很像把她當成獵物,冷血地打量著她。現在,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盤可口的佳餚,而她甚至不知道這算不算好的改變——因為她扮演的都是受害者的角色。“對了,妳剛才還在睡覺時,妳家人打電話過來,我幫妳接了電話。妳妹妹正在趕來的路上。”他拿過一旁的溫水,滿意地看著她喝掉了半杯。“那我可以出院了嗎?”“住院再觀察兩天,我比較放心。”他凝望著她,愈看愈覺得順眼。“我現在是不是腫得像豬頭?”否則他乾麼一直盯著她?“剛送進醫院時比較像。”他說。“罷了。”錢莫憂望著他英挺麵容,決定先不看他——因為現在一看到他,心頭就怪得緊。“你可以先走了。”“好讓妳隻身一人在醫院裡出狀況,事後再來責怪我?”冷昊說。“你說話真是讓人感到舒服啊。”錢莫憂懶得跟他說話,決定轉身,免得她被氣到中風,還要再送一次急診。“啊——”她翻身的姿勢太大,整個人差點滑下床。冷昊在同一時間,擁住了她。她的半邊身子都落入他的懷裡,他的皮膚細胞再度憶起剛才抱著她直奔醫院的回憶,於是不再鬆手。她不算瘦、身子柔軟得不可思議,抱起來像是半根骨頭都沒有似的。他想不出有任何一種布料,足以比擬這種暖人心扉的感覺。“喂,你定格了?還是吸血時間到了?”她手肘往後一推。冷昊眼一瞇,故意貼近她的喉嚨,露出陰森森的白牙一笑。“感謝妳的提醒。”錢莫憂嘴一癟,當場飆出眼淚來。冷昊呆住,嚇得當場從床上跳離。“妳哭個什麼鬼!”“我已經夠慘了,你還扮鬼嚇我。”她揉著眼睛,藉以掩飾尷尬——天啊,她居然被嚇哭。一定是剛才打的那什麼鬼針放鬆了她的自製力。“你走開啦!”“妳妹妹一到醫院,我就走。”他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給她。錢莫憂彆過頭,才感覺到他冷冷溫度的靠近,他便已執起手帕輕拭去她的淚水。“這麼大的人還跟孩子一樣。”他說。她嚥了口口水,懷疑自己聽到的寵溺語氣是幻聽,但耳朵還是不爭氣地紅了。“想什麼?”“想……”她不敢看他,抬頭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天啊,她被他搞到都忘了自己還在醫院——恐怖片發生的高度集中場景之一啊!“反正,我一遇到你就沒好事。”她悶哼道,決定說話以分散注意力。“我沒叫妳摸那隻見鬼的布丁鼠。”他握住她的下巴,要她看著他。“你妹妹那麼眼巴巴地捧著她的寵物鼠出來,你難道要我潑她冷水,尖叫地說——走開走開,我最怕老鼠嗎?”她邊說邊用手戳他的肩膀。“我欠妳一次。”“好,欠債立刻還。”她馬上坐直身子,眼睛頓時一亮。“跟我說那天在頂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冷昊皺起眉,高傲下巴往上一揚。她雖見他眼冒寒光,但她好奇到忘了要害怕,於是不自覺地傾身向前,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妳發誓不會說出去?”他說。“我發誓,不然就讓我再被老鼠咬一次。”她屏住呼吸,期待著一則會震驚她的怪談。“那間房子,是我用第一筆品牌簽約金買的房子,所以我偶爾會去走走。”“太可惡!第一筆簽約金,你可以買到那裡的房子,這個世界果然沒有天理可言。”她朝他吐了吐舌頭。“不想聽的話,我隨時可以停止。”他揉了下她的髮。“你繼續說,還有記得一塊兒說明你為什麼喊救命——我發誓我有聽到。還有,為什麼我叫你,你卻不回答?”她抓著他的手臂,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冷昊板著臉,半天之後才開口說:“我被巧克力噎到。”錢莫憂的動作被定格,整個人中邪一樣地呆掉。“你被巧克力噎到?”她不能置信地重複道。“我呼叫時,正好有人打手機進來,我不小心絆倒,剛好把噎到的巧克力吐了出來。”他此生以冷漠優雅著稱,居然會有那種幼稚園舉動,堪稱是此生奇恥大辱。“你在開玩笑吧。”她嘴角抽搐了兩下。“我沒有。”“就因為你被巧克力噎到,所以我被嚇得要死?”她備受打擊,氣急敗壞地抓住他的衣領說:“你那時候不是正在變身?毀屍滅跡?你真的隻是被巧克力噎到?怎麼會是這種平凡到寫出來,人家都以為是編出來的答案。”“剛才應該叫醫生順道檢查一下妳的腦子。”冷昊敲了下她的腦袋,把她的手從他的衣領上拉開。“拜託,我正常得很,至少比你正常。你瞧瞧你的臉色體溫,很嚇人耶。”她說。“我天生血紅素偏低,還對太陽過敏,膚色自然比一般人白。”“你可以老實承認你是吸血鬼,我真的不會揭發你的。”冷昊看著瞬間平貼在床頭板的她,他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地盯著她說:“妳真的很知道如何吸引我的注意。”“我乾麼吸引你的注意?”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半天後突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你真的太往臉上貼金了,你不是我的菜,我愛的是那種陽光美少年,而你看起來就是太陽下山才起床的男人,哈哈哈……而且我雖然愛看恐怖片,可不想在半夜被男友嚇死。嗬嗬嗬……”錢莫憂的笑聲卡在喉嚨裡,因為他眼露凶光,感覺很像要拿出手術刀來解剖她。“我不是說你不好,而是——”她閉上眼,先來個眼不見為淨。“不說了……我又過敏了、頭好暈。總之,我們之間一筆勾消,從此之後,船過水無痕。”“我會對妳負責的。”她嚇到眼睛閉得更緊,連忙揮手趕蒼蠅似地說:“不用不用!”一道冷涼的觸感拂過她的唇,她胸口忽地一窒。那……那是一個吻嗎?她屏住呼吸,卻不敢再睜開眼。隻感覺到唇上的壓力愈來愈重、愈來愈重,重到她頭昏、昏到她不由自主地順著唇上的壓力而張開了唇,然後——世界開始天旋地轉。叩叩。門上傳來敲門聲。“誰?”冷昊在她的唇上問。“錢莫愁。”“妳妹妹來了,我走了。”冷昊抬頭,又在她唇上落了一吻後,轉身就往外走。“我們之間的事就這樣說定了。”她驀地睜開眼,紅著臉大叫道:“誰跟你說定了,我什麼都沒說。”冷昊充耳未聞地拉開大門,和錢莫愁打了個照麵。錢莫愁注意到他看見她的臉孔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但他隻是對她一頷首,然後便大步地轉身離去。“姊,妳還好吧?”錢莫愁看著床上呆若木雞的姊姊。“不好,我瘋了。”錢莫憂大叫一聲,整個人鑽進被單裡。一個冷冰冰的人,怎麼會擁有那麼熱情如火的吻,是想要嚇死人嗎?而向來對於不喜歡的人會產生抗拒的她,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快?剛才打的抗過敏針一定有毒!因為她是絕對不會喜歡上冷昊的!※※※因為錢莫憂住院的緣故,錢莫愁暫延了前往美國的行程。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錢莫憂極力反對此事。她認為在她還沒見過關德雷之前,她的莫愁妹妹哪裡都不能去。況且,莫愁一談戀愛就要跟人出發到美國,這個關德雷要不就是對莫愁下蠱,要不就是魅力強到破表,而這兩種可能都很可怕。所以,出院之後的錢莫憂決定採取拖延戰術,力主她現在因為吃抗過敏藥無法思考,是故不能和關德雷見麵——就算關德雷為此又延後了幾日返美行程也一樣。“姊,我待會兒跟關德雷出去。他明天要回美國了,妳確定不跟他見麵?”錢莫愁問。“不。再緩一緩,我還未恢複。”忘了自己症狀是過敏的錢莫憂故意咳了兩聲,以示自己身體不適。“我看妳都沒事啊,而且妳也去上班了。”錢莫愁無奈地說道。“那不一樣,上班最多是毀了客戶的案子。但是,他有可能是我未來妹婿,我腦筋若是不清楚,毀的可是妳的未來啊。”她說。“姊,妳真的很不讚成我們嗎?”錢莫愁握住她的手,認真地問。“錢莫愁。”錢莫愁皺起眉,因為當姊連名帶姓地喚她時,那表示她有正事要宣布。錢莫憂傾身向前,定定看著妹妹的眼。“我不想阻止妳談戀愛。事實上,我簡直想放鞭炮、請歌仔戲演戲酬神感謝老天讓妳願意再度去愛,我隻是不想妳跟他去美國。”她說。“為什麼?”“因為我作夢夢過他,他是變態。”錢莫憂說。錢莫愁眨了兩下眼,然後笑出聲來。“妳現在也改行寫了嗎?不過,這個答案還滿有意思的。”錢莫憂沒有笑,她輕聲地說:“老實說,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錢莫愁皺了眉,知道姊姊有時會冒出神奇的第六感。爸媽離婚前,姊姊夢到爸媽在大哭。三年前,關博文出事前,姊姊的眼皮連跳好幾天。前陣子,就在姊姊被機車撞的前一天,也曾經脫口說過“她有不好的預感”之類的話。錢莫愁不自覺地握緊了姊姊的手,說:“妳知道我早晚還是會去美國找他的。”“知道,但我不能不告訴妳我的預感。”她甚至有預感莫愁會傷心。錢莫憂抱住妹妹的手臂,兩個人在沙發裡靜靜地依偎著。“如果關德雷再枉死,我這輩子不會再涉及感情了。”錢莫愁喉嚨像被人掐住了一樣。“呸呸呸,不會發生這種事的。我的預感毫無根據,可能我是怕妳一股腦兒地愛上了。畢竟,愛得多的人總是比較容易受傷的。妳寫那麼多本,應該比我清楚十倍。”錢莫憂說。“我隻知道愛上了也沒辦法。我們在一起時,像是已經認識了幾年一樣的自然。”錢莫愁的眼睛閃著亮光。“他下次來台灣時,再安排我和他見麵。”錢莫憂兩手放在妹妹肩膀上,一臉嚴肅地說:“我再次重申,在我沒見到他之前,我不會讓妳去美國的。妳若當我是妳姊姊,就同意我這一次。如果這麼短暫的分離都不能忍受,那也沒資格談遠距離戀愛了。還是,妳要跟他移民到美國。我的天,我快哭了!”錢莫憂立刻撲進妹妹懷裡,八爪章魚似地用手腳把她纏住。“妳想太遠了啦。”錢莫愁拍拍姊姊的肩,順便把她推回原位坐好。“我喜歡台灣,大家都很善良、博愛座沒人亂坐、掉了東西找回來的機率也很高,我不會想搬到美國的。”“那就好。不然——”錢莫憂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沒有不然,我們會一直住在同一個地方的。”錢莫愁說。“妳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關德雷如果想要妳,就得入贅台灣。”錢莫憂笑嘻嘻地揮舞著雙手,樂得倒入沙發裡躺著。“那妳呢?最近公司情況怎麼樣?冷昊的副牌授權男爵J不是點名要妳合作參與所有製作流程?”錢莫愁問。“不要說了,我聽到他的名字會觸黴頭!”錢莫憂先用手摀住耳朵,腦中閃過的卻是冷昊那個讓她心律不整的熱吻。幸好,這幾日沒再見到他,否則還真不知如何麵對他。隻是,他之前一天到晚在她身邊繞來繞去,現在乾麼避不見麵?莫非是吻了不對味,所以逃之夭夭?錢莫憂皺起眉,磨了兩下牙。可惡的冷昊!“姊?”錢莫愁好笑地喚了一聲顯然已經雲遊太空的姊姊。“反正,現在除了許梅梅之外,大家都當我是機關算儘的拜金女,說話口氣酸溜溜。不如妳扮成我去上班跟冷昊談公事好了。”錢莫憂歎了口氣說道。“妳以為冷昊認不出來嗎?”她這個姊姊真的是比她還適合寫。“妳隻要裝出一天到晚被他嚇得半死的樣子,他就會相信了。”錢莫憂說。“是,然後妳扮成我和關德雷去美國,順便觀察他。”錢莫愁也正經地點頭。“這法子也是可行,但是一定會被發現的。因為關德雷如果對我上下其手,我會使出過肩摔。”錢莫憂說。“會不會關德雷正巧喜歡被虐,所以更加把妳當成夢中情人……”“所以,他之後每天都拿著馬鞭追在我身後,求我對他為所欲為……”兩姊妹妳一搭我一唱地把事情扯到外太空,然後兩個人在沙發上笑到東倒西歪,互相拿著抱枕亂扔,直到演變成必然的結果——兩人成大字形地癱在地上,氣喘籲籲地傻笑著,覺得兩個人都很幼稚但又很快樂。“如果妳真的不想跟冷昊打交道,那就辭職。”錢莫愁用手肘撞了下她。“不行,我有我的堅持,再苦都要熬下去。況且,能全程參與這樣的廣告製作大案子,作夢都沒這種好事發生啊。除非冷昊改變心意,不要我……”錢莫憂吞了口口水,嚥下心頭的苦澀。唉,早知道恐怖片不該看那麼多的,看到她都習慣被冷昊驚嚇了。瞧瞧冷昊最近才多久沒出現在她身邊嚇得她七葷八素,而她想起他的次數卻開始與日俱增,就知道壞習慣真的害人不淺啊。錢莫愁翻了個身,支肘撐住臉頰,看著平躺在地上發呆的姊姊。“我覺得冷昊可能喜歡妳。”錢莫愁說。“妳不要詛咒我,他分明一臉對我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錢莫憂彈坐起身,卻是欲言又止地咬了咬下唇。“他如果討厭,乾麼親自到辦公室找妳吃飯?乾麼指名要妳一起合作?分明對妳另眼相待。這些不是喜歡是什麼?”“才不是咧。冷昊如果真的喜歡我,怎麼會一天到晚擺那麼一張十八限的恐怖冷臉?”如果真和他成了一對,夜深人靜時,她轉身麵對枕邊人——嚇!錢莫憂一手用力地摀著胸口,雙唇顫抖地說:“妳彆嚇我,真的要去收驚了。我做了什麼壞事,要有這樣的報應?”錢莫愁饒富趣味地看著姊姊六神無主的慌亂模樣,倒是覺得姊姊與其每次都喜歡上安全牌陽光男生,然後就乖乖演成對方喜歡的樣子,最後又要因為沒法子做自己而痛苦不已,不如直接挑戰另一種類型。冷昊連姊姊過敏生病的樣子都看過了,還有什麼能嚇倒他?她是真的認為冷昊對姊姊有意思的。“姊,我有法子可以讓冷昊離妳遠一點。”錢莫愁說。“快說快說。”錢莫憂抓住妹妹的手,求得平安符一樣地手舞足蹈。“他那種心高氣傲的天之驕子,八成就是見不得彆人不喜歡他、不崇拜他,所以才會想方設法地要把妳帶在身邊,要妳見識到他的厲害,把妳征服成尋常人等。”“媽啊,妳隻跟他見過一次麵,就能讀到這麼多訊息。寫的人的接收天線果然跟大家不一樣。”錢莫憂右手包裹住左手拳頭,作出武俠劇中佩服佩服的手勢。“那我在他麵前應該怎麼樣表現?”“表現出妳很喜歡他的樣子。”錢莫憂呆住一秒,然後大叫出聲:“妳瘋了喔!那妳得先弄瞎我的眼,我才演得出來。他那麼陰沈古怪,我都覺得他的品牌名字應該改名叫吸血男爵才對,怎麼可能表現出很喜歡他的樣子。”“我是想說,妳如果表現得很傾慕於他,他很快地就會覺得妳和彆人沒什麼兩樣。況且,他一看就是不喜歡彆人纏在他身邊,妳隻要想辦法打破他的生物距離,他一討厭,還不急著把妳往外推嗎?”錢莫愁說。錢莫憂完全被折服,朝著一臉正經的妹妹豎起大拇指,搖頭晃腦地說:“妳好有創意,這一招我真的就想不出來。我現在隻怕我演不好。”“妳難道不想一勞永逸地擺脫他嗎?”錢莫愁用催眠式的聲音說,心裡其實很想笑。“想!”錢莫憂一拍大腿,義無反顧地以宣誓的口吻說道:“我會認真演出的。”“那就祝妳一切順利了,我要出門約會去了喔。”錢莫愁看了一眼時鐘,抓起她的筆電,朝姊姊一揮手。“約會乾麼還帶筆電?”錢莫憂不解地問。“他工作時,我也可以在一旁工作。”“他做什麼的?”“我今天晚上會記得問他。”錢莫憂作出中槍受傷的表情,整個人在地板上滾了一圈。錢莫愁笑著走出大門,也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了。都想跟他一起去美國了,卻連他在做什麼還不知道——當真是被愛沖昏了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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