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妹──你彆跑啊!芙妹──”迴廊下,冉楓亭焦急呼喊著前方掩臉急走的心儀人兒,眼見她理也不理的快步飛奔,當下心中一急,足下運勁,縱身飛掠,轉瞬間就躍至前方將她擋下,柔聲安慰──“芙妹,你彆惱,都是姓君的不好──”“哇──表哥──”猛地撲進他懷中,顏香芙一張臉哭得梨花帶淚,悲怨泣訴,“他怎麼可以忘了我?自三年前,我心中就隻有他,時時惦著他,他今天怎麼可以說不識得我?嗚──”嗚嗚──雖說兩人隻有三年前那一麵之緣,但是英雄救美,才子佳人因而締結良緣很正常啊!她惦著君公子這樣的英雄,君公子也該記得她這般的美人,不是嗎?沒想到結果竟然是──竟然是他忘了她,實在太傷人了!聽聞心儀之人口口聲聲泣訴著心中隻有彆的男人,冉楓亭一顆心疼得像似被人給揪擰起來,可卻還得強笑安慰,“芙妹,你先彆哭!君默嘯算什麼東西?他不記得你又如何?像你這般貌美如花,天仙般的美人兒,多得是青年才俊暗中愛慕追求,何必執著於他?”其實他真正想說的是──他就是那個“青年才俊”啦!“沒有君公子,我要彆的青年才俊的愛慕做什麼?”嚶嚶哭泣,她嗔怒發惱直跺蓮足。“彆的青年才俊也不比姓君的差啊──”搔著大鬍子嘀咕,冉楓亭很是哀怨,隻差沒跳出來自薦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隻喜歡君公子──”打小受儘疼寵、被眾人捧在掌心的顏香芙,此刻終於忍不住向最寵她的表哥哭訴要求,“表哥,自小我要的東西,你都會想辦法取來給我,如今你也不會讓我失望吧?”聞言,冉楓亭隻覺自己宛如被浸入無底寒潭,幾乎不願去麵對她話中之意,卻又忍不住微顫著嗓音乾啞開口,“芙妹,你的意思是──”不要!不要是他想的那樣!那對他而言實在太過殘酷。“是!”紅潤淚眼瞅凝著他難看至極的臉龐,顏香芙可憐兮兮卻又萬分殘忍。“我要君公子,你一定要幫我得到他。”果然!苦澀閉了閉眼,冉楓亭痛苦得幾乎難以呼吸。雖沒明說,但她明明知道──知道他自小喜歡著她,心儀於她,怎麼又能如此殘忍的對自己提出這種要求?“表哥,你對我最好了,你一定會幫我的,是不是?是不是?”緊緊抓著他衣衫,顏香芙像要淩遲人般的句句逼問。“芙妹,你究竟把我當什麼看待?”緩緩睜開眼,盈滿苦澀的黑眸直勾勾凝著她,冉楓亭決定就算痛苦也要將一切挑明了問,不願再這樣曖昧不清的下去了。微微一窒,被那深邃懾人的黑眸瞅得心慌,顏香芙心虛的彆開了眼,不願給予正麵回應。“表哥,你說些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是!她承認自己自私,雖然傾慕著俊美的君默嘯,卻又享受著冉楓亭的癡心愛戀與疼寵,是以麵對他想將曖昧感情釐清的問題,她不願正麵給予回答,絲毫不想放棄那種“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虛榮。見她明顯的迴避問題,冉楓亭更是痛苦難當,卻不知該如何是好。芙妹總是態度曖昧不明的釣著他,讓他一顆心似絕望,卻又藏著無窮希望的高高懸著,始終無法真正死心,真是──惱人啊!“表哥──”咬著唇,顏香芙淚眼矇矓,楚楚可憐輕喊,“你生香芙的氣、討厭香芙了嗎?”她知道自己這種可憐兮兮的撒嬌定能打動他,讓他心軟,所以也毫不愧疚的使了出來。果然,冉楓亭對她幽怨的眸光完全招架不住,隻能苦笑搖頭安慰。“沒,我沒生你氣──”他,隻是心傷罷了!***客房內,迥異於某對表兄妹情感糾葛的曖昧不清,易無晴眸光清明的看著床上那個才剛把一名絕色美人給傷得泣奔而去的冷峻男子,同時也得到他同樣清明的回視。“怎麼?”在一陣長長的無聲對視中,君默嘯終於率先開口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惜!”不含任何指責,她隻是淡淡陳述事實。“流水拒護花,春花閃邊去,萬幸!”平穩不波,卻惡毒至極。此話一出,向來淡定的清冷眼眸迅速閃過一抹像似興味笑意的光芒,易無晴難得好奇。“你真不認得顏姑娘?”她曾聽過冉楓亭提起顏香芙傾心戀慕君默嘯的起因,是以對他那句“姑娘是誰?我和你很熟嗎?”頗覺懷疑。雖才見過一回,那般嬌滴滴的絕色美人,就算隻是一麵,也足夠讓救美的英雄留下深刻印象了。若依君默嘯平日冷淡性情,旁人這類的探問,定然認為沒有回答的必要而懶得理會,可易無晴周身散發的沉靜恬淡氣息,讓他有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無來由的好感滋生,當下不自覺放鬆了心神──“為何我該認得?”當乍聞清冷嗓音響起時,他才愕然發現自己竟下意識的回答了她的疑問。“聽說三年前,你曾英雄救美,在地痞流氓的調戲下幫顏姑娘解圍。”很好心的給予提示。“有這等事?”劍眉微蹙,思索了老半天,實在沒什麼印象,君默嘯忍不住覺得可笑。“那麼久的事了,隻是舉手之勞,匆匆一麵的機緣罷了,誰會去記得?”他可沒那麼多閒暇時間老是去記些無關緊要的無聊事。聞言,易無晴神情似笑非笑,有些同情嬌滴滴的顏香芙了。嗬──美人芳心暗繫,誰知英雄卻根本忘得一乾二淨,又是一活生生的“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慘劇發生,冉楓亭和顏香芙這對表兄妹其實命運還挺像的。沒興致話題淨是繞著顏香芙打轉,君默嘯反倒對眼前這個相貌平凡,卻散發著沉靜氣息,令人不自覺會鬆下冷漠心防與之閒聊的陌生姑娘興趣更大。“易姑娘是大夫?”淡聲探問,君默嘯不曾在江湖中聽過她的名號。“不算大夫,隻是對醫術稍有研究,受友人之托前來幫忙解毒。”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大夫,易無晴輕輕搖了搖頭。“你是那個小人的朋友?”幽冷眼眸微微一瞇,說到“小人”兩個字時,還有意無意的特彆加重音。很顯然的,易無晴聽了出來,清亮眼眸若有所思的瞅著他,唇畔輕漾起一抹略帶玩味的奇詭淺笑,若有所指淡聲道:“冉楓亭究竟是不是小人,相信君公子心中最是清楚才是。”聞言,君默嘯眸光一閃,像似聽懂她話中未臻之意般地故意問道:“易姑娘是何意思?”這位“英雄”挺喜歡故作玄虛的與人高來高去打啞謎哪!心下暗忖,易無晴索性挑明了講。“我相信冉楓亭,以他坦蕩磊落的個性,就算再如何惱怒,也萬萬不可能做出對對手使毒這種下流手段,隨身佩帶的寶刀亦不可能讓有心人上有機會在刀上抹毒,那麼你傷口上的毒,除非是在受傷當時由你自己親手施下外,彆無其它可能了。不知我說的對不對,君公子?”未了,她深感有趣的故意笑問。“哈哈哈──”驀地,君默嘯龍吟般的暢笑聲自優雅薄唇逸出,“嫁禍於人”的詭計被識破,他不但不惱,反而極為愉悅。“易姑娘,你比那個大鬍子聰明多了。”“多謝誇獎!”淡淡一笑,易無晴又道:“其實,君公子並不討厭冉楓亭,甚至可以說是欣賞他的,是不?”此話一出,清朗暢笑聲頓止,俊美臉龐隱隱浮現一絲被戳中心思般的惱怒尷尬,他冷嗤斥駁,“我會欣賞那個大鬍子?彆說笑了!”“怎會是說笑呢?”嗓音輕淡,言語卻犀利透澈。“君公子心底欣賞冉楓亭,可又厭倦他這些年來時不時找你比畫較量的麻煩事,是以索性在自己傷口上抹毒,嫁禍於他。“此計一出,一來,以你對冉楓亭的了解,心知肚明他絕不會任由你毒發身亡,肯定會想儘辦法幫你解毒,好替自己洗清小人汙名;二來,隻要這招嫁禍於人的計謀不被識破,在他還沒找出兇手之前,必因心懷愧疚而不好意思再找你較量,我說的沒錯吧?”微微一笑,易無晴對他敢賭上一條命而暗暗佩服。嗬──認真說來,這位君公子也是個奇特之人,竟能如此信任一個死對頭的人格。被說中了心眼,君默嘯似有些微惱,可又對其敏銳洞徹的心思欣賞不已,沉默與她對視好一會兒,終於緩緩開口,“彆告訴姓冉的,否則他三天兩頭尋我麻煩實在煩人。”“放心,我會保密。”強忍住笑,易無晴一臉慎重點頭。嗬──說實在的,她還挺同情他的無辜與無奈。聽出她聲音中暗藏的笑意,君默嘯可不是病貓,當下淡淡睨覷一眼,不疾不徐展開反擊──“姓冉的那個蠢家夥還不知你的心意吧?”哼!方纔她跌進冉楓亭的懷裡時,那瞬間以著驚人速度迅速退開的舉動,與臉上一閃而過的羞窘侷促,他可沒錯過地全看在眼底。轟!隻覺得腦中驀然響起一聲巨響,轟得思緒頓時一片空白,讓向來波瀾不興的易無晴失去了慣有的沉穩,神色有些慌亂無措地瞪視著君默嘯優雅薄唇上那抹“終於報仇了”的笑痕,瞠目結舌老半天後,才勉強鎮定心神,找回聲音──“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話落,轉身落荒而逃。他、他怎麼會知道?怎麼會?她一直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哪──心慌意亂,神色不寧的急奔於迴廊下,直到胸口悶疼,一口氣快透不過來,易無晴才終於緩下步伐,虛軟無力的靠在漆紅圓柱上喘息,纖指微顫地撫上腮頰,隻覺炙人的熱燙透過指尖,直傳那怦然失序、急促躍動的心口。她知道自己此刻肯定麵如醉楓,熱燙羞紅得令人一瞧就知道不對勁,登時不由得垂下螓首暗暗呻吟歎氣──怎麼會讓人給察覺了呢?那位君公子的心思細膩敏銳得驚人哪!苦澀一笑,易無晴掩著臉深吸幾口大氣,努力讓方才被識破時驚慌與無措的心慢慢沉穩下來,直到好一會兒後,臉上熱度終於褪去,心跳也恢複尋常的沉穩,她才再次抬起已經波瀾不興,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沉靜臉龐。穩定好心神,她慢步跺回冉楓亭安排給她居住的客房,哪知一推開房門,映入眼簾的竟是他那張鬍子大臉。“嗚──無晴啊──”守在她房裡等候許久的冉楓亭,一見人,馬上撲靠在她身上哀怨哭訴。“我好慘──我真的好慘啊──嗚嗚嗚──”究竟是誰比較慘呢?滿耳源源不絕的哀號聲,易無晴有些無言地關上房門,轉身來到床邊卸下藥箱,然後又走到花桌前。一連串的移位走動,讓冉楓亭絲毫不但沒有稍離一步,高大的身軀反而亦步亦趨的貼跟在她身後,大頭低垂“堅定不移”的緊緊靠在纖細肩膀上,以著怪異可笑的“大鳥依人”姿態如影隨形著。“嗚嗚──無晴,我好慘──真的好慘啊──”哀號還在持續,而且一時半刻沒有停歇的跡象。易無晴無聲歎氣,疲累的在花桌前坐下。這一坐,讓她身形頓時一低,霎時就見肩上人頭不但沒有“脫落”,反而黏得緊緊地隨著往下,原來竟然身後男人展現了柔軟身段,維持著“彎腰鞠躬”的姿態。“你這樣不累嗎?”易無晴都替他累了,無奈的倒了杯茶往後一遞。“嗚嗚──哪有我傷痕纍纍的心累──”頭頂像是多長了一雙眼,冉楓亭毫無障礙的伸手接過茶,依然維持著“彎腰鞠躬”的可笑姿勢邊喝邊哭訴。聞言,易無晴心想肯定又是為了他那位芙妹,當下連問也懶得問了。然而她不問,冉楓亭卻很想找人傾訴,身子往旁移動,長腿跨過板凳,一屁股往她身旁落座,整個動作一氣嗬成,可大頭卻很神奇的始終黏在纖細肩膀上未曾稍離。“無晴,你說說,這天下還有比我更淒慘可憐的人嗎?心儀的姑娘竟然要我幫她擄獲彆的男人的心,這教我情何以堪啊?嗚──”哭號再起,他哀怨至極,隻盼受創嚴重的心能一如以往那般,從她身上得到冷淡中帶著溫柔的安撫慰藉。“天下比你可憐的人多的是!”冷冷淡淡,易無晴今天沒什麼心情安慰人,神色很是清冷。“麻煩去瞧瞧因黃河水患而流離失所的百姓,相信你會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沒得到預期中的安慰,反而惹來冷淡嘲諷,冉楓亭倍覺委屈地悲涼哭訴,“我說的又不是那種天災人禍的悲慘,而是為情消瘦,心傷無限的可憐,你明知還故意嘲諷我。嗚嗚──無晴,你今天真的好無情啊──”沉默不語,易無晴不想理人,任由他賴在自己肩頭上無賴哭去。“嗚嗚──無晴,芙妹視我一片真心如敝屣,眼兒,心兒隻有那個姓君的,我好累、好苦、好慘啊──”眼見他為了顏香芙不停地黯然傾訴情傷,易無晴原本還能捺住性子不發一語,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當半個時辰過去,而他還賴在自己肩頭上神傷悲訴,加上深藏的情感才在不久前被君默嘯給赤裸裸挑起,心緒尚未完全平複,卻還要聽他不斷說著對顏香芙“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執迷不悔,終於,她受不了地猛然站起身──“哇──”一顆大頭還賴在纖細肩膀上,卻被毫無預警的猛然起身給撞得發出淒厲慘叫。冉楓亭痛得淚眼汪汪地瞅著神色冰冷的她,悲憤抱怨,“無晴,你乾什麼?我雖身強體壯,但也是肉做的,會痛的哪!”“出去!”“嗄?你說什麼?”以為自己聽錯,冉楓亭有些傻眼。“出去!”寒著臉連看也不看他,易無晴冷冰冰的嗓音不重不輕,卻清晰異常的再次揚起。“咦?”詫異驚疑一聲,冉楓亭不懂她突如其來的變臉冷漠相待究竟是何原因,可心中卻驚駭不已,小心翼翼開口探問:“無晴──”“出去!”連聽也不聽地怒然暴喝,易無晴臉上結著一層冰霜,清冷嗓音下暗藏著無儘怒火。“你若不出去,我離開也行!”“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嚇得飛快跳了起來,冉楓亭被鬼打到似的奪門而出,就怕她真的翻臉走人。霎時,就聽“砰”地一聲,房門給緊緊關上的同時,一道莫名其妙卻又自動自發認錯的委屈男嗓在門板外結結巴巴響起──“呃──那個──無晴,如果我有說錯或做錯什麼惹你發惱,你──你直說就是,我跟你賠不是,乖乖站著讓你打罵也無妨,就是千萬彆不理我啊──”嗚──雖不知道自己哪兒惹她不快,但這是兩人相識以來,她對他最惱怒的一次了,不管如何,反正先道歉就是了。房內,耳聞他低聲下氣的賠笑求饒聲不斷傳來,易無晴先是怔了怔,隨即對自己一時的失控感到既震驚又惱怒,向來清明的思緒頓時心煩意亂起來──他其實並沒有錯,又何必委屈自己來道歉?這樣顯得好像她在他心中是多麼重要似的,真是──真是煩死了!翌日,一大清早,易無晴便來到君默嘯房裡,以半顆紫篸果調配好劑量較輕的解藥讓他服下,清除體內最後餘毒。接過解藥,一口飲儘芳香撲鼻的汁液,幾乎殘毒儘清的君默嘯,打從昨日轉醒後,精神、體力便以驚人的速度迅速恢複,如今可說是氣清神朗,軒昂不凡,前些日的病容早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你體內之毒已儘數清淨,沒事了。”簡單告知情況,她低頭迅速整理藥箱,神色雖如往常般沉靜冷淡,可烏黑的眼眸卻隱隱透露著急欲離去的心思。“多謝!”點點頭,君默嘯瞧了她一眼,忽地開口又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他的。”聞言,易無晴手上動作一頓,隨即輕輕點了下螓首,細聲微笑,“謝謝。”這下,她總算能鬆了口氣。感受到她真的鬆了心,君默嘯忍不住輕嗤刻薄道:“老實說,你眼光真差!”竟然會看上冉楓亭那個蠢家夥!“若要這樣說來,閣下的眼光也高不到哪兒啊!”淡笑反譏,易無晴指出他半斤八兩,畢竟他口中雖不承認,但是真心欣賞著冉楓亭的,不是嗎?聽出她話中之意,君默嘯不由得白眼斜睨,正欲否認反駁之際,驀地──砰!響亮的踹門聲再次響起,話題人物──冉楓亭威風登場了,一見易無晴,他馬上咧開討好笑容,小心翼翼賠笑道:“無晴,方纔我找不到你,料想你大概是來幫姓君的醫治了,一路尋了過來,果然你真在這兒。”哎呀呀!昨兒自己不知哪兒惹毛這位紅顏知己,被她給冷漠趕出房,害他煩惱了一整個日夜,擔心得睡不著,本想說一大早趕去向她示好求饒,誰知卻撲了個空,這才轉而殺到這兒來尋人。思及自己昨日發了他一場無名火,易無晴登時有些尷尬,卻又拉不下臉,隻能強裝鎮定地冷著臉詢問:“找我做什麼?”呃──好冷淡的口吻,莫非她氣還沒消?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冉楓亭提心吊膽賠笑。“沒什麼!隻是想問問你有無欠缺些什麼,我好讓下人去準備。”可惡!在姓君的麵前他拉不下臉,隻好等出去了再好好向她低聲下氣認錯賠罪,問問自己究竟是哪兒惹她發惱了。“沒有,而且也不需要!”冷漠拒絕,她神色不波道:“君公子體內之毒已解,已經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也該告辭了,等會兒就馬上啟程。”“咦?你、你要走了?”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決定給嚇到,冉楓亭急聲挽留。“無晴,你難得出穀一趟,既然來到我冉家莊做客,豈能不多留些時日讓我好生招待一番?”“不了!”搖搖頭,易無晴明白拒絕,隻想快快回到獨居的幽穀,過著一如以往那般清靜無憂的日子。“可是──”冉楓亭不放棄地還想多加挽留,哪知卻被一道清冷嗓音給打斷。“那敢情好!我身子已無大礙,留在這兒也是和人相看兩相厭,不如就和易姑娘一道走,護送她一路安全回去,聊表心中的感激之情。”薄唇勾起一抹詭異淺笑,君默嘯一違以往獨來獨往的習慣,竟主動提出想護送救命恩人的意願。護送她回去?不需要啊!柳眉輕蹙,易無晴還來不及開口婉拒,就聽一道驚人吼聲驟然響起──“不行!”吼聲如雷,冉楓亭氣急敗壞地替易無晴拒絕。“為何不行?”冷嗤反問,像似要故意惹人般,君默嘯嘲諷道:“易姑娘都沒說話了,請問冉少莊主是以什麼身份替她拒絕?”“以、以、以──以我是她的知己好友!”終於想到一個理由,他理直氣壯吼道:“況且,說不得一路上最危險的就是你!”哼!誰知道姓君的會不會半路上色心大發,對無晴做出人神共憤的事兒來?聽出弦外之音,人格備受汙辱,君默嘯危險地瞇起了眼。“小人,你這話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娘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還有,毒不是我下的,把小人兩個字給我吞回去!”他娘的!這個死娘們老是小人小人的叫,還越叫越順口,真是太可恨了。“把娘們兩個字給我收回去!”又被“娘們”給激起火氣,君默嘯拔出配劍了。“你先把小人兩個字給我吞回去!”不甘示弱,寶刀也出鞘了。霎時,兩個大男人怒目相瞪一眼,轉瞬間雙雙搶身掠出房外,隨即刀劍交擊聲激烈響起,當易無晴追出一看,就見兩人已經在院中開打起來,登時不由得一陣無言。唉──看來又要兩敗俱傷了,還是先去準備傷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