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田田很難得的能夠安心洗了個熱水澡,不愧是基地老大的客人,不然從井裡打上來的水喝都不一定夠呢,她剛出來的急,衣服什麼的都沒有帶,髒衣服脫了也不好穿回去,她隻能喊安逸之:“我沒帶衣服。”安逸之遞了件送來的裙子,顏色很鮮嫩,葉田田難得穿一回裙子,很是臭美,在他麵前轉了個圈:“好看嗎?”“好看。”他摸了摸她的腦袋,“過來。”葉田田高高興興走過去,結果就被安逸之一把撈到懷裡顛了顛:“瘦了。”她傻了,圓圓笑噴了:“好像在掂豬肉……”“不是你老說我胖麼。”葉田田不滿地嘀咕,“瘦了不好嗎?”安逸之彈了彈她腦門:“不好,瘦瘦的就不可愛了。”“那你去找馮心甜啊!”葉田田這句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一出口就知道糟糕了,她連忙摀住了嘴,手足無措,隻聽安逸之悠悠回答了一句:“找阿甜?早知道我就跟她回京城了,小沒良心的,當心我打你。”葉田田嘟囔道:“我又沒攔著你。”安逸之氣樂了:“感情我過來找你,你還不領情是吧,還是我來得不巧,你和那誰處得挺好的,嗯,這麼快就移情彆戀了?”他說著居然真的把她翻了過來,在她屁屁上打了好幾下,那力道是不重,葉田田也不疼,她就掙紮了一下:“乾嘛打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掙脫下了地,不服氣道:“本來就是麼,我又沒攔著你不讓你去。”“學會頂嘴了啊。”安逸之捏了捏她的臉,“那你說,我來找你,你高不高興?”葉田田老老實實:“高興。”“這還差不多。”安逸之滿意了,“說說,墜崖是怎麼回事,你害我操了多少心,知不知道你個沒良心的小壞蛋。”葉田田便把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安逸之聽完,感慨般笑了一笑:“救命之恩啊,所以要以身相許是不是?”他一說完,就看到葉田田瞪著他,過了好久,她慢吞吞歪著頭說:“總覺得哪裡有點兒奇怪。”安逸之也覺得話說得太快,要吞回去已經遲了,隻能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往下說:“給你出個選擇題。”“?”“許他還是許我?”安逸之簡潔明了,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葉田田呆了一呆,簡直像是屁股底下有一把火在燒:“啥?”她結結巴巴問,“什麼?”安逸之知道對於葉田田,那就不能委婉著來,他又提醒了一遍:“以身相許,許他許我?”葉田田大腦還處於當機狀態,圓圓已經笑翻了,葉田田頭一次聽到它這樣清脆的大笑聲,催她:“快答應啊,快答應。”“好。”於是葉田田牛頭不對馬嘴,迷迷糊糊答應了,倒是安逸之從她的回答裡聽出了答案,繃不住笑了,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這才聽話。”他摟著葉田田感慨說:“我們家田田還是那麼傻,差點就被人拐走了,以後得看緊了。”葉田田看了他好一會兒,問:“馮心甜呢?”“回去了。”安逸之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說,“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的。”葉田田抱著膝蓋蜷縮在他身邊,咬了咬唇,還是把想法告訴他:“我不想永遠看見她就躲,我又沒有欠她的……我想去京城。”安逸之沉默了好一會兒,擁抱住她:“田田,人生在世,會有很多選擇,有些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回頭了,你隻能這樣走下去,知道嗎?”“我知道。”葉田田扯著他的衣袖,認真道,“我沒有做過虧心事,我不怕。”安逸之聞之便是輕輕一歎,不怕?不怕她當時怎麼躲到廁所裡瑟瑟發抖不肯出來?隻是這件事,他並不想再和葉田田提起來,既然她那麼希望著,他便順了她的意:“想去,那我們就去吧。”說著自己也覺得有幾分好奇,為了葉田田,他終究沒有答應馮心甜一起走,可是兜兜轉轉,竟然還是要上京。去了也好。安逸之不是一個天真的人,但是那一刻也暗自希望事情不會那麼糟糕,馮心甜已經換過心臟了,現在又是處於人類進化的微妙階段,就算是克隆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如果能夠給她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就好了。安逸之想到這裡,不禁用力摟了她一下,葉田田咯咯笑了起來,鬨了一會兒,用那種不敢相信的語氣問他:“以後你還會丟下我嗎?”“我哪裡敢?”安逸之破沒好氣,“你也真能耐,隨便救個人就是半獸大軍的領頭人。”葉田田莫名心虛:“又不是我想的麼……不過他真的挺厲害的,剛開始大家都躲在山洞裡,可是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人越來越多了。”離開了竺明秀,葉田田倒是能夠客觀評價他了,“其實我也不討厭他的,說實話,老馬他們很不容易,能有這樣的地方讓他們待著,我覺得很高興啊。”至少,有一個團體是他們的歸宿,半獸們並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也是這樣的想法和口號,才能讓竺明秀在短短一段時間內號召了那麼多的人過來。她覺得竺明秀很厲害,也不討厭,但是對他卻始終隻是那樣而已,她不會依賴竺明秀,她的雛鳥情結隻在安逸之身上,曾經滄海難為水。“再提彆人,我就生氣了。”安逸之當然不是真的生氣,葉田田聽也聽出來了,吐了吐舌頭:“那睡覺了。”重新和安逸之擠一個被窩,葉田田覺得很溫馨很自然,因此沒過多久就呼呼大睡了,而安逸之則捏著她軟綿綿的手心,毫無睡意。第二天,古羽主動來拜訪了安逸之,和上一次分彆的時候大是不同了,他一隻眼已瞎,有一道疤痕從嘴角蔓延到脖子,極為可怖,因為殺戮與仇恨,整個人看起來陰森森的。安逸之這一次出門隻帶了簡單的醫療器械,對他進行了一番檢查:“聲帶受了損傷?”“是的。”古羽的聲音聽起來沙啞古怪,說不出的刺耳難受,當初他氣管上的傷雖然沒能要他的命,卻到底傷了喉嚨,發聲便有些不自然。安逸之試著用異能給他治療了一會兒,古羽咳嗽了幾聲,再出口,聲音就順耳多了:“好多了。”“要治好還得多費點兒功夫。”現在這樣的環境,很難提供一個好的治療方式,安逸之又打算不日赴京,沒辦法留下來。倒是古羽看得開,他的神情平靜到像是在說彆人的事兒:“能撿回一條命就很不錯了,這算得了什麼。”安逸之始終不讚同他這樣對待自己的態度,本著醫生的職責,依舊是出言提醒:“身體是要好好照顧的,否則到時候後悔就已經遲了。”古羽搖了搖頭,他有他的苦衷,安逸之也不過是為他歎了口氣,沒有再多提什麼,而是和他告辭:“打擾了些許時日,是時候告辭了。”“回基地?那也好,這裡到底是太亂了,人找回來就好。”古羽看著躲在安逸之背後笑嘻嘻的葉田田,眼底浮現出一絲欣慰,“我就不送你了。”安逸之卻很慎重道:“這一次,還是要多謝你幫忙了。”當初古羽說要報恩,他不過是一笑置之,卻沒有想到對方在得知他的消息之後主動聯絡了他,知道他在找葉田田,更是發動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來幫忙,他說報恩,那就真的是要報答這一次的恩情,而不是嘴上說說而已。孤狼能在這一片地方闖出個名堂來,講究的並不僅僅是他的狠辣,還有他的義氣和一諾千金。這一次如果沒有古羽插手,他是絕不可能那麼快找到葉田田的,更不必說是從竺明秀手上搶回來了,縱然微妙,他還是得承認,竺明秀這小子挺有能耐。隻不過說是要走,安逸之還是多留了幾天,一方麵為了給古羽治療,另一方麵,這避難所裡傷患還真不少。與此同時,葉田田也沒忘記託古羽捎信給吉祥小隊報個平安。也就是那麼巧,他多留了幾天,便碰上了祝可人一行人,阿暖身體已經大好,他們已經完成了在西南基地的任務,準備打道回府了。而他們的目的地,毫無疑問就是在京城,祝可人若是要複仇,必去京城不可。考慮到單獨上路的危險性,安逸之和葉田田就暫時加入了祝可人的團隊,然後深切意識到了她的可怕之處。這個女人比起沈純來,心思更為深沉,她在隊伍裡有絕對的指揮權和決定權,隊伍裡的異能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卻都是異能者,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也難怪她可以在末世裡橫著走了。可是越是對祝可人了解清楚,安逸之心中不詳的預感也就越深。恐怕祝可人真的就是衝著當年的血海深仇去的……到時候,到時候會怎麼樣呢?安逸之那個時候真的很想讓葉田田放棄去京城算了。就躲在西南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至少太平。“安醫生。”就在他琢磨祝可人的時候,祝可人過來了:“你有空嗎,那邊團隊裡有人受傷了,問我們有沒有醫生。”是了,剛剛他們在路上行駛的時候,突然碰見了另外一個隊伍,老規矩,如果不是有大矛盾的兩支隊伍,路上結伴同行是更為安全的做法。祝可人與對方商量了之後,便決定暫時合作,說巧麼也真的是夠巧的,他們也是打算去京城。更巧的是……那是很久不見的範聰。再見故人,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範聰當時就對安逸之懷恨在心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腦回路,就認準了當初周小雨臨時反悔給了他好大沒臉是安逸之在指示,所以現在說話也陰陽怪氣的:“唷,這不是安大醫生嗎?”“原來是你。”對於這種人,安逸之的態度就明確多了——懶得理你丫的,“病人是?”病人是個妹子,而且還是一個長得頗豔麗的妹子,據說受傷是為了給範聰擋了一下,值得說明的是,那個時候跟了他的錢芳芳並不在他的身邊,而那個妹子柔弱的說:“阿聰,我沒事。”明明因為虛弱而麵色蒼白,卻努力綻放一絲微笑,這樣的場景深深震撼了範聰,他握著她的手,慎重承諾:“露露,我會對你好的。”這個場麵不僅讓他震撼,葉田田都看傻了:“怎麼和電視劇似的?”她旁邊站著阿暖,犀利無比地吐槽了一句:“渣男和白蓮花……真是天生一對,之前就聽說這個範聰老婆夠多,這排下來估計也是第四個了吧?”這、這簡直不能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