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主要是因為住院那段時間帶來的後遺症。當初身體毀損住在白鷹軍事醫院的時候,他還沒脫離特殊訓練營,常年都在和各種任務打交道,過慣了那種日子的人,突然跟半癱一樣被綁在醫院,著實難以忍受。於是楚斯剛開始也沒少說瞎話,意圖把醫護人員統統洗一遍腦,以求早點出院。無奈碰上的主治醫生是邵敦,老爺子油鹽不進,對於楚長官這種仗著臉好看成天胡說八道的病人,向來實行“三不一統”政策不許逞能、不給好臉、不讓逼逼,以及統統駁回。那陣子,楚斯的生活基本處於一個死循環中:頂著一張能唬人的斯文高冷臉一本正經地給所有醫護人員洗一遍腦成功眼看著能忽悠到出院批條了被邵老爺子虎著臉堵回來,一頓訓嚴加看管假裝沒事人一樣再度洗腦成功被老爺子堵回來,一頓訓嚴加看管。……最後的結果就是,楚斯非但沒能提前出院,還被邵老爺子強留下來,多住了一個月,弄得楚斯哭笑不得,都快沒脾氣了。反正自那以後,隻要看見邵老爺子,他那說瞎話的毛病就自動切換到了關閉狀態。所以,邵珩指望楚斯給老爺子洗一波腦,那真是指望錯了人。不過楚斯還是打算來試試,就算不能說服這死倔的老爺子,找點蛛絲馬跡也是好的。老爺子的行李沒有多少,都是邵珩幫他在白鷹軍事醫院的辦公室裡收拾來的。之前在回白狼艦的路上聽邵珩說了一些,他幫老爺子拿的都是些換洗衣物和必備醫療箱,倒是老爺子自己走之前,把書櫃上隨意放著的一個電子動態相冊帶上了。“那相冊倒是沒什麼金貴的,大多都是我媽的照片,還有老頭子年輕時候的畢業照,以及……屈指可數的幾張我的照片。”邵珩介紹這個相冊的時候頗有些不滿,說到最後掰著手指頭歎氣,“哎我每次看到這相冊都覺得自己不是親生的。”楚斯在客廳沙發裡坐下的時候,看見茶幾上正攤著一本電子相冊,想必就是邵珩叨叨過的那一本。相冊攤開著,老爺子剛翻到一半,照片上儲存的一段動態影像還在相冊上方自動播放一群穿著學位袍的年輕人正對著鏡頭理著衣帽,然後在排列好的椅子上坐下,隻是坐下的瞬間,第二排的人商量好了似的,齊齊伸手,把前排的椅子朝後一拉,於是第一排的人集體坐了個空,在地上滾著,笑罵成了一團。楚斯大大方方地看了會兒,笑了笑衝邵老爺子道:“這是您當年的畢業照?”老爺子點了點頭,看著影像也跟著笑了一聲,“嗯,白鷹軍械工程學院改名為白鷹軍事學院的第一屆畢業生。”“那很早了,老實說,我掃了一遍都沒找到您是哪個。”楚斯道,“您這專業人數不多啊。”邵老爺子感歎道:“年輕嘛,那會兒也才剛成年,喏我在這兒呢。”楚斯剛才其實也隻是大致掃了一眼,沒細看那些人的五官,注意力都被那個惡作劇給吸引了。老爺子指了一下第二排靠中間的一個年輕人,楚斯目光跟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道:“跟邵珩有點像。”“怎麼說話,是那臭小子像我。”邵老爺子虎著臉說了一句。“不過這個照片不是我們醫學院的合照,是一個社團的合照。專業人還是不少的,在前麵那張裡。”說話間,那段影像又開始重新播放,那二十來個年輕人整理著衣帽陸陸續續進了鏡頭,年輕的邵醫生臉上沒什麼表情,理帽子的時候還皺了下眉,倒是跟現在更像一些。“您還玩社團?什麼社團?”楚斯看著那影像隨口問道。影像上,邵醫生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另一個年輕男生似乎是遲到了,一路說著借過笑著走到了邵醫生旁邊才停下。他背對著鏡頭跟邵醫生說了兩句話,楚斯的目光下意識便從邵醫生臉上挪開,看向了那個年輕人。等那年輕人轉過身來站在位置上麵對鏡頭的時候,楚斯便愣住了。那張臉,赫然就是蔣期!年輕的邵醫生和年輕的蔣期低聲說了幾句,然後跟著周圍的人一起站直了看向鏡頭,在攝影師說“準備”的時候,淺笑著把手伸向了前排的椅子。轟第一排的人摔成一團,第二排的人全都笑了,就連邵醫生也不例外,有幾個愛鬨的甚至還吹起了口哨。被蔣期拉走椅子的年輕人帽子都歪了,遮了半邊臉看不清長相,他笑著爬起來就去拽蔣期和邵醫生的袍子,被那兩人躲開了。二十多個人鬨成一團,蔣期在笑鬨的人群裡回了頭,剛好看向鏡頭的時候,影像放到了尾巴,就此定格在了那裡。楚斯愣了許久,直到影像再一次自動播放起來,才看向邵老爺子,“站在你旁邊的……”“嗯”邵老爺子應了一聲,歎了口氣道,“一直忘了告訴你,大學時候,我跟你養父蔣期是朋友。”第73章往事老實說,這一層關係是楚斯從沒想到過的。當初他身體毀損成那樣,救活的希望其實非常小,在那種情況下其實沒什麼人願意接他這個燙手山芋,一來他身份有些特殊,涉及的事務也有些特殊,死在誰手裡都得跟著程序被查一遍,非常麻煩。所以他醒來之後,得知最終給他負責的居然是邵老爺子,還是很有些詫異的。畢竟邵老爺子過了140歲後,就不再接新的病人了,隻做一些指導,平日裡更多時候是在頂層的研究中心裡,動手的活大多是他那個親弟子兼助手米勒包辦,簽名敲章也都是米勒的名字。他一直以為邵老爺子之所以會親自接手,是訓練營那邊出麵施壓的結果。他當時還有些納悶,覺得以邵老爺子的家庭背景和地位,單是訓練營那邊出麵,恐怕起不到什麼施壓的效果。現在想來,大概就是因為蔣期這層關係在裡麵。可是……他實在很難把邵老爺子、蔣期跟“同學”這樣的字眼聯係在一起,畢竟蔣期在他心裡的模樣始終停留在數十年前,他本就生得年輕,中年的時候看起來和盛年相差並不大,歲月在他身上所留下的痕跡都被包裹在了周身的氣質裡……而邵老爺子……大約是脾氣不大好又格外嚴肅的緣故,老爺子眉心的褶皺非常明顯,法令紋也格外深重,最重要的是,他頭發是灰白色的,比黑發人更容易顯出老態來。這樣的兩個人……居然是同學?楚斯頭一回沒能控製住訝異的表情,他愣了好一會兒,張了張口道:“我記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邵老您”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