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燕好(1 / 1)

張綺小小的一團,窩在他懷中不停地哆嗦著。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那張小臉粉紅粉紅的,在燈籠光下映射得鮮豔無比。蘭陵王低頭看著她。也許是她哆嗦得太厲害讓他於心不忍,也許是此刻的她太妖美讓他心生憐惜。他低下頭來,用自己的額頭貼上她的額頭,完完全全地貼上。溫熱的肌膚,略粗的呼吸,絲絲綿綿,寸寸縷縷,順著她的肌膚搔向她的心臟。她終於抖得不再那麼厲害了。這時,幾個腳步聲傳來,然後,幾個婢女喚道:“郡王,已布置妥當了。”一句話吐出,張綺又開始抖了。蘭陵王不再理她,他抬起頭,“熱湯可已備好。”“已然備好。”“退下吧。”“是。”在眾婢的腳步聲中,蘭陵王抱著張綺,大步走向房間。隨著他走動,張綺的心臟砰砰砰地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她很熱,熱得都呼吸不過來了。吱呀一聲,房門打開又關上。室內暗紅的燈籠光,暖洋洋的鋪灑在每一個角落。張綺感到腰間一鬆,卻是被他放在了地上。她的麵前,是一個熱氣騰騰的大木桶,這桶很大,完全可以讓三四個同時泡在其中。桶中蕩漾的水麵上,灑滿了花瓣。在木桶旁邊的塌幾上,是一字排開的各色裳服和毛巾等洗漱物。張綺隻是瞟了一眼,頭便垂到了胸口上。現在她的腿很軟,要不是強撐著,她覺得自己會癱在地上。一陣響聲傳來,隨後,一雙修長的腿出現在她眼前。再然後,兩隻大手伸到她麵前。在它們碰到她的衣襟時,張綺白著臉顫聲說道:“我自己來……”聲音低弱。安靜了一會後,她下巴一疼,卻是蘭陵王用食指端起了她的臉。也許是房中熱氣騰騰,也許是暗紅的燈籠光,也許是從紗窗透射而來的明月光剛剛好,她看到了他明亮深邃的眼,看到了他微顯紅潤的臉……看到了他眸中隱藏的歡喜燦爛。他本是絕代風華,這般歡喜地,專注地看著她,那光芒直可以灼傷世人。不知怎地,看著這樣他,張綺的心中也生起一縷微妙的喜悅來。她霞飛雙頰,那哆嗦不已的身子,也在這一刻,由慌亂完全轉向酥軟。她低下頭來,不過這次是羞的。他溫熱的手撫過她的頸項,低沉的聲音宛如拔起的琴弦,“阿綺。”“……嗯。”“你可是甘願?”這是他第三次問這句話了。張綺不知道,他已拿定了主意要她,為什麼又堅持著,反覆地問她這句話?她唇顫了顫,低低的,軟軟地說道:“此身給了郎君,阿綺心甘……”她不甘願,可她必須這樣說。跟了他後,他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她得討好他,迎合他,讓他歡喜滿意。房中安靜了一會,他低沉略啞的聲音傳來,“我知你不甘。”五個字一出,張綺猛然一僵。他瞬也不瞬地看著她,不再說話,隻是雙手伸出,堅定而緩慢地解向她的衣襟。他溫熱的手裳在她裳上移過,房間濕熱的氣息讓人無法呼吸,張綺張著檀口,小小吐出一口長氣後,顫聲說道:“我自己來。”她的小手哆嗦著靠向衣襟處。大手沒有讓開。他溫熱低沉的聲音如春風般在她耳邊拂過,“讓我來。”修長的手指一扯一抽,她的外裳被他扔到了一側。彼時正是七八月炎暑時,去掉這外裳,便是肚兜了。水紅色的肚兜,緊緊地包在她瑩潤粉嫩的肌膚上,肚兜窄細的帶子,勒得她那水做成的肌膚出了一道道紅印。她的肌膚真的很細很嫩,在燈籠光下,直是粉光緻緻,瑩色逼人。彷彿一個指頭按下去,那肌膚上便會留下一個紫印。彷彿搓揉一把,便會變化出任意形狀。他盯著她的眼神過於火熱,張綺又張開檀口深呼吸起來。這一次,她小嘴剛張,下巴猛然一痛,卻是他低著頭,將唇深深覆在她的唇上。肌膚相觸,四唇相接,感覺到男子獨有的氣息橫衝直撞而來,張綺身子一軟,癱倒在他懷中。他摟緊她,加深了這個吻,在把自己的氣息絞入她的氣息時,她隱約聽到他說道:“如此嬌柔,讓人如何忍得?”舌與舌相纏,呼吸與呼吸相溶,張綺直覺得無法呼吸,直覺得心跳得令人幾要窒息……她沒有過這種感覺,記憶中也沒有。這種感覺,讓她又是喜悅,又是想要哭泣。這是一種讓人窒息的快美。砰砰砰,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得飛快,發現自己整個人軟成一團。這時,他鬆開了她。蘭陵王低著頭,專注地看著軟在自己掌心中的張綺,與在馬車上一樣,她再次檀口微張,秀臉無力地垂著,眼神迷茫流媚,燈光照耀下,她每一分每一寸,都寫著任君採擷四個字。他看癡了去,他低低地歎息一聲,“這便是丈夫之障麼?”張綺睜大迷離的,無神的眼,傻傻迎視著他。一隻大手伸出,扯向她的下裳。轉眼,腰帶被抽,下裳飄然落地,她潔白修長的雙腿,出現在燈火下,出現在他的視線裡。目不轉睛地看了一陣,他伸出手,撫向那瑩白如玉的大腿。感覺到水嫩的肌膚在自己掌下不停地顫抖著,他垂下雙眸,因帶著情愫,他的聲音暗啞得讓人心酥,“張綺。”“……嗯。”拖著尾音的嚶嚀聲,令得他呼吸陡然又粗了三分。他深吸了一口氣,低啞地說道:“你沒有話跟我說麼?”張綺抬頭。她霧茫茫的眸子,倒映著他微紅的無可形容的俊顏。望著他,她張著小嘴,喃喃說道:“我想你出一些聘禮迎我入門。”一句話吐出,她自己啞了。這是周地,他的家國是齊國,她的家國是陳。他便是願意出聘禮,那聘禮送往何處?她又從何處出嫁?不過是癡心妄想而已。一句話吐出,她的唇便顫抖了,小巧的精美的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淺笑來。蘭陵王深深地凝視著她。他垂下雙眸,薄潤的唇緊緊抿起,不再多說,雙手一合,托著她的腰,便走向浴桶裡。嘩啦啦的水花四濺聲中,她被他放在了水桶裡。水花陡然濺滿臉,張綺連忙趴著桶沿,費力地拂去臉上的水珠。當她把眼睛上的水珠拭去,定睛看時,臉陡然一紅。他站在那裡,正慢條斯理地脫著他自己的衣裳。這一次,他站得如此近,那雙墨黑的眸子,又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逼得她無法移眼。她看著黑色的外裳從他身上滑落,看著他脫去那緊束的褲子。看著他在她麵前,一點一點地露出精壯完美的身段,看到那寬肩細腰,看到那緊實的臀……看到他如雕如琢,鬼斧神工下的臉孔上,於威嚴中隱隱露出一絲促狹的笑……直到他扯去最後一縷遮羞布,那物事嗖地一下彈入視野,張綺陡然羞醒,她騰地轉身,雙手緊緊捂著臉,臉還沉入了水中。一個溫熱的身軀靠近了他。渾身不著一縷的他,剛一靠近,那強而有力的軀體,還有那侵略的,霸道的氣息,便令得她急急擠向桶沿,直到進無可進。一雙溫熱的手裳罩上了她的肩膀。然後,她感覺到胸前一鬆,看到自己粉色的肚兜被他扔了出去。她也身無寸縷了。張綺把自己縮成一團,緊緊地縮成一團。這個動作剛做出,身子騰地一輕,卻是一雙鐵臂把她淩空抱起,讓她正麵對著他後,他把她攤平著放在桶沿上,他定定地看著,喉頭猛然滾動了幾下後,他掬著水,溫柔而仔細地拭向她的臉和頸項。嘩啦啦的水花聲中,她聽到他低沉地命令聲,“看我。”張綺小小的睜開一線。她看到了他。他站在那裡,俊美絕倫的臉上,已被水花打濕,長長的墨髮,正是濕淋淋地貼在肩膀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從他寬寬的額頭上順流而下,劃過那高挺的鼻樑,流入他薄潤的唇瓣間。姿容本已絕世,何況又在動情之中?張綺看著看著,陡然發現自己口乾得緊,心也跳得飛快,直跳得亂得她渾身酥軟了。她微微側頭,不敢再看他。他深邃如星夜的眸子微微一彎,低而沙啞地喚道:“為什麼不敢看了?”張綺口乾得太厲害,她嚥了一下口水,感覺到他還在等著她的回答,她漲紅著臉嚅嚅說道:“郎君非凡人,望之心生亂。”也許是她太迷糊了,都不知道自己說出了自己的心聲。蘭陵王低低笑了起來。他微微低頭,強而有力的雙臂,繼續端著她,每每她想佝起身軀,他又強行把她攤平。他侵略的目光,如火灸一般,一寸一寸地劃過她的肌膚。他看得太認真,太專注。他的眸光中有著喜悅讚歎,他喉頭不停在滾動。伸出手,一掌覆向她剛剛長起,還不曾豐隆的鴿乳,他沙啞地低問道:“至了今時今日,心亂又何如?”他慢慢俯首,“阿綺為什麼害怕亂了心?”為什麼害怕?自是害怕的,心亂了,便不再是自己了,便心不由已,身不由已了。她沒有回答。他卻沒有再追問,隻是低啞地笑著,慢慢的,慢慢的,俯身於她,慢慢的,慢慢的,把唇印上她的眼。薄潤的唇印上雙眸,吮過她長長的睫毛後,如微風拂過後,他又在鼻尖輕咬一口,再覆向她的唇。四唇相接,他抓著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身下。那火熱的物體一入掌中,張綺便驚得迅速甩開。他輕哼一聲,又抓住她的手,低啞的命令道:“握住它。”張綺顫抖地握住了。他含著她的唇瓣,星空般的眸子專注地盯著她的眼,吐出的聲音沙而微暗,“動一動。”張綺顫抖著動了動。他呻吟一聲,猛然頭一低,咬住了她左側乳櫻。輪到張綺低叫出聲。隻是她的低叫聲亂而靡,仿若呻吟,直令得她掌中的火熱又大了一分。他低著頭,一邊含著她的乳櫻,牙齒微微用力,那微痛而酥的感覺直直地彈入膝頭,令得她下肢無力地落了下去,它又直直地滲入下腹,令得那隱秘處好不空虛。吮吸聲中,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猛然的,他把她一端,令得她光潔的身軀完全地與自己貼合後,他慢慢縮入木桶中坐下。把一絲不掛的她盤坐在自己腿間,讓自己的火熱重重地抵在她的身下後,他停下了動作。見他頭擱在桶沿,閉著眼睛大口地喘息,張綺詫異地睜開眼來。她霧茫茫的眸光中透著紅,透著妖色,這般看著他,他隻瞅了一眼,差一點便把她重新壓在身下。仰著頭,任由水珠順著他線條優美的下頜流向鎖骨,再流向肌理分明的胸口。她感覺得到,他很難受。張綺也彆過頭去。房中,隻有喘息聲。好一會,閉著眼睛的蘭陵王低聲道:“竟是這般滋味……”轉眼他命令道:“給我搓洗。”“……嗯。”張綺拿起毛巾,溫柔地拭向他的胸膛。感覺到他在努力地克製自己,她忍了忍,終是小小聲地問道:“你放過……”你放過我了?蘭陵王沒有睜眼。他知道她要問什麼,看也不看她一眼,他低而沙啞地說道:“聽說南人重貞潔,到了塌間再說。”張綺明白了。原來他是不想在這浴桶中佔了她。怪不得那塌間還放著一塊潔白的布帛,原來是想她清清白白地給了他。張綺側過頭,她低弱地說道:“有什麼用呢。”本是什麼也沒有,沒有娉禮,沒有迎納,沒有名份……什麼都沒有,談何清白?“有什麼用呢”,幾個簡單的字一吐出,他猛然睜眼,瞟了她一眼後,他又閉上雙眼。她垂著眸,毛巾如春風般拂過他強而有力的腹肌,終是嚅嚅地問道:“你,你可有妻室?”他睜開眼來。幽深的雙眸直視著她,他絕美無倫的臉宛如一座白玉雕塑,“沒有。”那一瞬,她有一種他在發笑的錯覺。感覺到張綺鬆了一口氣,他又低語道:“我說了,我會護著你。”張綺咬著唇,她感覺到他的目光又炙熱起來,連忙向水裡縮了縮。一隻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他瞬也不瞬地盯了她片刻,猛然站起,隨著嘩啦啦的水花聲,他彎下腰,抱起了她,提步朝塌間走去。走到塌前,他放下她,命令道:“給我拭乾。”張綺低應一聲,拿起放在塌側的乾毛巾給他擦拭起來。才擦了兩下,他已不耐煩的把毛巾搶過去,胡亂擦了幾下,便扳過她的身子,給她細細地擦拭起來。他盯著她的眼,特彆明亮,特彆專注,與此相反的是,他擦拭的動作格外溫柔,格外仔細,彷彿借由這個動作,在細細欣賞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張綺越發低下了頭。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接著,一個侍衛的聲音從外麵朗朗地傳來,“稟郡王,大塚宰府上送來十名美姬,說是請郡王笑納。”這時刻,蘭陵王的唇和手,已同時落在她翹挺的兩側乳櫻上。他一邊又吻又舔,一邊用力地揉搓,任由少女鴿子般的玉乳在他的掌心變化出各種形狀。隨著他地動作,張綺感覺到自己已無法呼吸,無法思索。她腦中一片空白,雙手卻在不知不覺中摟住了他的頭,同時,腰肢已不可自抑地扭動著,如蛇一樣蹭過,擦過他火熱的下麵。……一動情,她那可怕的本能便出來了,她開始不自覺地迎合於他。聽到那護衛的話,蘭陵王沒好氣的喘息著說道:“送回去”“可是大塚宰說……”不等那侍衛囉嗦完,他已粗聲厲喝,“閉嘴”那侍衛一驚。就在外麵安靜了時,突然腳步聲大作。“蹬蹬蹬”的腳步聲中,隻聽得宇文月嬌滴滴的聲音響亮地傳來,“郡王在忙什麼?怎地都不見客?”她好不羞答答地喚道:“郡王,阿月可以進來見見你麼?”尾音拖得老長,嬌嗔得讓人直打哆嗦。她的聲音剛一落,宇文成響亮直接的聲音也傳來,“嗬嗬,哪有得到美人而不歡喜的。蘭陵郡王莫非看不起我宇文家?”兩人不請而入的客人,一闖入院落便向這房間大步走來。在他們的侍衛一字排開,把齊地來的眾侍衛擠到外圍時,宇文成看向影影綽綽,紅光流溢的房間,看向那房間中若隱若現的兩個身影,眸光一沉:一得空他便趕來了,才剛到半路,便聽到僕人傳話,這個蘭陵王讓人在各個院落掛上了燈籠,就是要納美姬。他快馬加鞭,緊趕急趕,總算到得及時。聽他現在這語氣,還正是要入巷時……真真好快的手腳難得遇到一個媚骨天成的美人,這頭口湯,可不能讓高長恭啖了去兄妹兩人一邊說,一邊大步朝這裡走來。轉眼那腳步聲便到了台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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