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神秘旅伴之謎·05(1 / 1)

小A再度見到笠井是兇案之後的第十天,在羽田機場。“我正要趕去福岡。”刑警說道。“啊,那是幾點的飛機呢?我今天執行乘務也要去福岡。”笠井所說的航班不巧是比她早的那班。“目的是去一趟富屋,從老闆娘口中問些東西出來。”他的措辭讓小A覺得另有隱情。“有什麼進展了嗎?”“沒有什麼像樣的進展。但是我們總覺得保險金的疑點很大。後來我們又調查了富屋,發現它欠了一大筆債。”“富屋負債……”小A有點意外。那家店無論什麼時候都給人一種威嚴莊重之感,嗅不出一絲一毫經營不善的氣息。“對這種老字號實行科學管理似乎不太容易,而且維持傳統好像也要一大筆開支。”笠井看了看手錶。快到起飛時間了。“查到富田和堀井咲子的關係了嗎?”臨彆前小A追問了一句。刑警回過頭來聳了聳肩說:“那兩個人一點關係也沒有,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小A和小B比笠井晚一班飛機抵達了福岡。今晚她們要住在這裡,這意味著她們有充分的時間在市內四處轉轉。但兩人還是決定直接前往富屋。她們想知道笠井究竟問了些什麼,還想跟富田的妻子—好像叫早苗,確認一些事情。“哎,小A,你想到了些什麼,也跟我說說好不好?”小B氣鼓鼓地跟了上來。隻有小A什麼都知道,讓她自覺很無趣。“哦,你是問堀井咲子在垃圾箱裡到底撿到了什麼嗎?”“啊?你知道啦?那到底是什麼啊?”“這個等到了富屋再說。這樣才有意思。”“什麼啊你!還賣關子,小氣鬼!”小B的圓臉越來越鼓。富屋麵朝一條窄路,佇立在一片舊式房屋中。兩人走進去的時候,身著和服的富田早苗溫柔地笑著。“歡迎啊。真是很久不見了。”聽她的聲音,真不像是個十天前才死了丈夫的女人。小B曾經說她是個“內心很堅強”的人,今日一見,小A深有感觸。富屋能撐到今天,十有八九是因為有她在吧。“那個……我們聽說了您丈夫的事情。請節哀順變……”小A說。早苗卻不停地擺手。“這事彆再提了。過去的都過去了。”然後早苗把兩人請到裡麵的茶室。雖然是個茶室,但是有椅子坐,不用擔心跪得腿麻。喝著女主人親手泡的茶,兩人各吃了一塊富屋特製的日式糕點。“再來一杯嗎?”早苗問。小A謝絶了,說道:“我有點事情想問您。”她原本打算自然地帶出這句話的,但說出來還是生硬得很。“今天警察是不是來過了?”早苗幾乎完全不為所動,用她那萬年不變的溫柔目光看著小A,平靜地問:“你認識他?”“對。為了這次的案件,我們聊過幾回。”然後小A就把富田如何搭乘了她們的飛機,以及後來發生了什麼都告訴了早苗。“是這麼回事啊。那可真是巧得很。”早苗保持著笑容。小A想,她也太冷靜了吧。“那個……警察來問了些什麼呢?”小A知道自己問得太直接了,說不定這句話已經惹得她很不高興了。但早苗隻是微微地側了一下頭。“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就是確認了一下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情。我看那個警察有點失望呢,但我也沒辦法。”她輕描淡寫道。這不可能,小A想。笠井不會隻為了確認而特意跑這一趟。他一定知道了真相,為了證明才來的。“夫人!”小A喊道,聲音竟如此鎮定,令她自己都感到奇怪。早苗向她投來淩厲的目光。小A迎著這目光繼續道,“您先生是自殺吧?警察是不是這麼問的呢?”早苗的表情第一次僵了一下,好像突然間蒙上了一層陰影,但是很快又笑顏如初。她似乎在強撐著。“我先生,”她輕輕地動著嘴唇,“是被那女人殺害的。”“不對吧。”小A挺直了脊背,“正好相反。是您先生殺了那個女人。”她身旁的小B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富田飽受負債之苦,想用自己的人壽保險還債,對不對?現在說起來,當天晚上我們在飛機上遇到富田先生的時候,他應該是滿腹心事。”所以他想和彆人共進最後一頓晚餐,小A現在才想通。“那他是為了自殺才去了東京?”小B謹慎地問道。早苗隻是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是的。但是一旦被人發現是自殺,就一分錢保險金都拿不到了。所以他要偽裝成他殺。不管是在咖啡廳點的兩杯咖啡,還是那個被擦掉指紋的杯子,都是為了暗示兇手的存在而故意布下的疑陣。”“安眠藥也是嗎?”“是的。那是他自己倒進杯子,自己喝下去的。然後他用刀割腕,再把手放進浴缸。”“的確,這樣一來警察在查案子的時候一定會往他殺方向分析。”小B低頭說道,然後仰起頭問,“那麼堀井咲子是怎麼捲進來的?”“問題就在這裡。”小A說,“富田先生其實設下了另一個陷阱,那就是房間的門鎖。他把鑰匙扔在了房間外,從房間內把門鎖上了。那麼大家就會認為是兇手逃跑前鎖上了門,然後半路扔掉了鑰匙。鑰匙正是被扔進了那個垃圾箱。”“就是堀井小姐撿了東西的那個垃圾箱?”事情有了些眉目,小B的語氣也激動起來。“沒錯。萬事俱備,富田先生正準備自殺,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居然有個陌生女子進了房間。”“就是堀井咲子吧?”“她可能出於某種原因在垃圾箱裡發現了鑰匙。她想還鑰匙才進了房間,也許她敲了門,但是沒人答應。她原本想把鑰匙放下就離開。富田先生大概嚇了一跳。他從沒想過會有人開門而入,如果自己沒死就被人發現了,那就糟了。”“如果他被人救了,一旦警察調查起來,他早晚得供出自己是在詐騙保險金。”“事出突然,我不知道富田先生究竟怎麼想的,但是至少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最後一招就是殺了堀井。等確認她斷了氣,他就把刀上的指紋擦掉,然後印上她的指紋,自己則把手伸進浴缸。如此一來,完全陌生的兩個人就死在了酒店的同一間房裡。”說完,小A看了看早苗。她一直盯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彷彿絲毫沒聽見眼前兩個年輕女子一唱一和。當然,她不可能沒聽到。小A調整了呼吸,問:“您覺得如何?您先生的死難道不是自殺嗎?”過了一會兒,早苗的右手輕輕一動,撫了撫高束的髮髻。她好像在思量該怎麼開口。“我老公的遺書,”她開口道,“在他屍體被發現的那個早晨就寄來了。我老公出門之後就把遺書寄出了。他自殺的理由我就不用多說了吧。”小A被早苗的氣勢鎮住了,點了點頭。“那位女士怎麼死的我不清楚,也許正如你所說,但這事根本無所謂。對我來說,必須一口咬定我老公不是自殺而是他殺。”“所以您就撒謊說您老公有情人。”早苗目光低垂:“他要是有找情人的勇氣,說不定生意也能好轉一些。”“笠井對真相也有所察覺,是不是?”“是啊。他也坐在你的位置上,滔滔不絶地給我解釋案件的來龍去脈。他明天也許還會來,後天可能也來。”“但是您準備絶口不提遺書的事吧?”早苗的嘴唇上浮現一抹微笑。“那是當然的。富屋的招牌是我老公拚了命才保住的。我也會為了它鞠躬儘瘁。”她笑眯眯地看看小A,又看看小B說,“所以拜託你們二位在警察麵前也不要多嘴多舌。”小A和小B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說:“我們不會說的。”早苗麵露喜色地問道:“要不要再來一杯?”“好啊,麻煩您了。”小A整了整衣衫重新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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