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客艙科長遠藤抱著胳膊看著自己的辦公桌,那個嬰兒正躺在上麵。大家一致認為這孩子應該五六個月大。“這種事可是頭一遭啊。”“那可不。”金田博子主席回答,“老發生就麻煩了。”“那倒也是……誰發現的?”“是我。”小B回答。“又是你啊……”科長皺著眉,“怪事總是少不了你。”“什麼叫怪事?”小B抱起嬰兒,鼓了鼓腮幫,“孩子可是無辜的。”“我們該怎麼辦?”金田主席發問了。他問一次,遠藤科長就沉吟一次。“廣播找人了吧?”“播過了。”遠藤再次沉吟,一邊看著小B懷裡的孩子。小A在角落裡靜靜看著,總覺得他眼神中透著股恨意。“你們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說不定這個孩子不是大阪到東京那班飛機上的乘客的,而是前一班飛機的乘客落下的。”“那不可能。”乘務長北島香織說,“我們在接下一班乘客登機之前一定會徹底檢查機艙的。那麼大的失物怎麼可能漏掉!”“那你說怎麼會多一個嬰兒!”遠藤努著嘴,一臉不快。“就是不知道才犯難的嘛!”這事太詭異,科長和香織都有點煩躁。而事件的主人公正天真無邪地和小B玩得不亦樂乎。“他跟你很玩得來啊。”遠藤不耐煩地說,“不會是你一邊飛一邊生的吧?”“彆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好不好。就算是人家,也乾不出這種事啊。”“要是你這可說不準。”“那個……”一直沉默的小A開口了。所有目光頓時都集中在她身上。在年輕人中出類拔萃的小A在這些前輩眼裡也不可低估。“是……棄嬰吧?”“棄嬰?”遠藤瞪圓了眼睛,但一瞬間又恢複了正常,“原來如此,這也有可能。不管怎麼說,這麼長時間了也沒有家長來認領,確實是件怪事。看來應該是故意留在機艙裡的。”“就是說,”金田主席接過話頭,“父母把小孩裝在包裡或者什麼其他東西裡帶上飛機,然後在著陸之前抱出來,留在飛機上。”“大概是吧。”“我覺得這不可能。”北島香織斬釘截鐵地說,“要是放在包裡這麼長時間,孩子肯定得哭出來。而且,把孩子裝在包裡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不是人乾得出來的吧。”她的意見很有道理。遠藤也連聲表示讚同:“你說得也對。”“遺棄小孩是很重要的線索,咱們得趕緊報警啊。”“報警我讚成。但是把孩子放在那個冷冰冰的機場警察值班室,我就反對。要是感冒了就麻煩了。”說這話的是小B。嬰兒躺在她懷裡正準備酣然入睡。遠藤噘著下嘴唇,一臉鬱悶地看著她。“那你說放哪兒去?失物招領處可不接收。”“那當然啦。您想什麼呢。”“跟走失的小孩還有點區彆……”“那怎麼辦……”遠藤不停地搖頭,小B一挺胸脯,張大鼻孔。小A和小B的公寓在離機場大約三十分鐘車程的地方。新建的八層公寓,去東京市中心也很方便。兩室一廳的房子,兩個人一起住足夠寬敞。實際上嬰兒的總數是二十六,但登機的時候的的確確是二十五個孩子。所以隻能是有人把孩子藏起來登上了飛機。究竟用的是什麼方法呢?吃過飯,小A坐在餐桌邊,一手拿著筆記本準備挑戰這個謎題。從浴室裡傳來一陣嬰兒的大哭聲,哭聲還夾雜著小B哄小孩的聲音。之前還說絶對不要小孩來著,小A苦笑著。那麼……她把能藏起小孩的登機方法一一列在紙上。大概有這麼幾種:其一,把孩子裝進箱包、紙袋登機。其二,躲避空姐的視線,混進人群登機。其三,給嬰兒穿上衣服,打扮成幼兒登機。但是小A隨即否定了這些假設。北島香織說得對,第一個方法一般都過不了心理這一關,而且一旦孩子大哭起來就完了。第二個方法最簡單。但是無論怎麼往人群中躲藏掩飾,被發現的可能性都非常高。因為空姐的觀察力相當敏鋭。第三個方法聽上去很有趣,但是把嬰兒偽裝成幼兒很困難,想不被空姐記住也很困難。難道還是第一個方法不成?用點藥讓孩子昏睡過去,再裝進袋子什麼的……何況,最近的年輕父母真乾不出這種事?不做父母還真不知道啊……小A很少見地有點迷茫了。這時小B抱著嬰兒從浴室裡出來了。“哎喲,這個臭小子淨給我找麻煩。”嬰兒紅通通的,小B也興奮得滿臉潮紅。小A把準備好的毛巾遞給她。“是個小男孩?”小B正在給全身赤裸的嬰兒擦身子,小A邊看邊問。小A覺得嬰兒的體積的確很大,如果裝進箱包或者袋子,一定是個不小的行李。拎那麼大行李登機的乘客應該是沒有的。“還是行不通啊。”她自言自語。晚上,小A被什麼聲音驚醒了。小A不怎麼起夜,有機會睡覺就睡得很沉,這是空姐的必備本領。時鐘剛指過三點。拉門的縫隙中透進來一束光。她的房間和客廳隻隔一道拉門。小A從被窩裡鑽出來,把門拉開幾釐米,窺視客廳。她看到了穿著吊帶睡衣、披著對襟針織衫的小B的背影。她正抱著嬰兒,一邊唱歌一邊在客廳裡踱步。小A側耳細聽她唱的歌,原來是《孤獨先生》。桌子上放著空奶瓶和紙尿褲的盒子。小A輕輕拉上門,再次鑽進被窩。
第7章請帶齊您的隨身物品·02(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