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終究是個聰明人,陳望的那番話,徐薇不敢拿自己的事業去賭。這也許就是她和陳望的差彆,陳望隻想靠自己,而徐薇想靠小聰明。2017年1月20日,小年。清晨,陳望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中記得昨晚她明明把手機調靜音了的啊,好困,好吵,不想理它。伸手朝床頭櫃上摸去,按了關機鍵,收回手翻了個身。身體下意識向旁邊靠近,抬手卻撲了個空。何慕笙呢?猛的睜開眼,床的另一側已經空了。手一摸,早已沒了溫度。掀開被子爬起來,起床朝客廳走去,看見廚房裡的身影,鬆了口氣。緩緩的朝他走過去,伸手從身後環抱著他:“怎麼不喊我。”“看你睡得香,今天小年,爸剛剛打電話過來了。”“說什麼。”何慕笙關了火,轉過去抱著她,聲音很溫柔:“他說阿望這小兔崽子嫁了人連爹的電話也不接了,還敢掛電話。”這話,確實像她爹說的。這事,也確實是她剛剛乾的。陳望:“額……聲音好吵,我給關機了。”“沒事,我跟他解釋了,去刷牙洗臉準備吃飯。”“好。”何慕笙以前學做飯,純粹隻是為了不讓自己餓死。隻是他那時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心甘情願給一個女孩做飯。如果當初在他學做飯的時候,有人告訴他,以後你長大了就會每日變著法做飯隻為把那個女孩養胖一點。那時,他一定二話不說拿著鏟子讓他滾,怎麼可能,他會為了一個女孩做飯?做夢吧。現在,當看著她捧著碗,吃的心滿意足的模樣時,居然是他感覺人生最幸福的時刻之一。陳望被他看的不自在,以為是臉上有東西,摸了摸臉:“看我乾嘛?我臉上有東西?”他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怎麼還這麼瘦。”陳望笑:“也就你說瘦,婭婭曉貝還有阿衡他們都說我胖了。”他淡淡道:“瞎說。”“不是,我也感覺我胖了。”陳望覺得何慕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狀態:“真的胖了。”“沒關係,胖點好。”他起身:“我去上班,碗放著我到時候回來洗。”“好,那我晚點去陳家等你,你下班了直接過來找我們。”“嗯,有事給我打電話。”“好。”“我給你買的糖記著帶著。”自從那天抽煙被他逮著了,每天提醒她帶糖是件必備的事情。陳望笑著推他:“知道啦,快去上班吧。”“這麼著急趕我走。”“嗯嗯嗯,是是是,你太囉嗦了,快去吧。”“過來親一下。”“不要。”陳望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親了親他的臉:“帶上傘,貌似今天會下雨,路上小心,開慢一點哦。”“嗯,乖乖在陳家等我。”“好,拜拜拜拜。”可最後,這一天,陳望終究是沒去成陳家。陳望在家整理打掃了一番,準備出門的時候已是中午12點左右。接著陳深的電話,陳望正往地下停車場走去。陳深問她想吃著什麼讓吳媽做。陳望笑,什麼都可以,不說了,我開車準備過去了。陳望掛了電話,低頭從包裡翻找車鑰匙。隱約聽到有細微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她回頭想看看是誰。還未看清,一方白色的濕布蒙上了她的口鼻。刺鼻的藥水味撲麵而來,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陳望伸手想去推開那隻手。可對方力氣重的,她幾乎是無法反抗。最後,她從掙紮到緩緩閉了眼。……金山彆墅。陳望在昏迷中,迷迷糊糊的聽見周圍有不斷來回的腳步聲,皮鞋聲,樓梯聲,回響在耳邊覺得有些刺耳。陳望努力睜開了眼睛,下一秒,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容。周易啊,周氏集團周佳明的長子。是那個傳聞親眼目睹親生母親從樓上跳下來,然後昏迷被送到醫院的孩子。她和他本來沒有任何聯係,但陳望在托陳婭調查的時候,她發現了兩人唯一有關係的一個人——許雯暇。周易的母親傳聞當年就是因為許雯暇才跳樓自殺,而她,長得太過於像她的母親。她知道這些的時候,其實並沒有太多想法,許雯暇,除了給了她一條命,基本上算是八竿子打不著一撇的人。她做的事或惹的麻煩,跟她又有什麼關係。但她沒想到,前麵有個討厭她的蘇雅,而後麵的周易會比她更為偏激。此刻,她被綁在桌上,身上的藥勁還沒過,沒多少力氣。她看了看四周,未修建完工的毛坯房,四麵的窗沒關,透著陰森森的冷。“不用看了,這位置,誰也找不到。”她看著他,輕聲開口:“我之前並不認識你。”周易笑,伸手撫摸著她的臉:“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在你十幾歲的時候我之前不是給你送了那麼多份禮物嗎。”“什麼意思。”“什麼意思?看來是我的禮物還不夠明顯啊,當年你在西城公演時的舞台架子還有印象嗎,可惜啊,沒能看到你最美的樣子。”西城那年的公演,就是陳望噩夢的開始,她怎麼可能會忘,隻是,她一直以為,那一次,隻是個意外……“簡生,你真的越來越漂亮了,長了一副勾人的臉。”他湊近,呼吸噴灑在陳望的臉上,忽而冷了臉:“就跟你那個該死的媽一樣。”“周易,你到底什麼意思。”“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許雯暇的時候是在我四歲的時候,她還是個舞蹈家,她真的很美,當時明明有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漂亮的女兒,但是她偏偏懷了周佳明的孩子。”他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猙獰,捏著陳望下巴的手加重力道。陳望皺眉,抿著嘴卻一聲不吭。“你說她是不是該死,周佳明知道了為了她居然要跟我媽離婚,隻為了,讓她能光明正大的生下這個孩子,你猜猜,那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陳望笑了:“你想說那個人是我嗎。”沒有意料之中的情緒,周易突然覺得有些意思了。“你一點也不驚訝,是知道了?”“我並不在乎,許雯暇也好,周佳明也罷,跟我有什麼關係。”“跟你沒關係,可周佳明卻不覺得啊,他要給你一個家,要給你媽一個身份啊,你看看這裡,這裡就是曾經周佳明想要給你媽的一個家,而我媽,卻死在了這裡。”陳望並不想聽他說這些,但她此時不能激怒他。她最後一通電話是給陳深的,她沒回去,陳深沒見她回去,他一定會找她。隻是此刻她的手腳都被綁著,她逃不走,那就隻能拖延著周易,給陳深找到她的時間。“簡生,你真幸福,怎麼能這麼幸福呢,看見你幸福的臉,我就想起了那張臉,真他媽令人惡心。”他似想到什麼,撫上她的臉,歎息道:“我還是喜歡你當初在醫院的樣子,多好,帶著殘缺的美,我都不忍心再動手殺了你。”周易此刻的樣子太過扭曲,他帶著笑意的殘忍令陳望感覺恐懼。“進來。”他站直身轉頭朝緊閉的大門的方向說了聲。隨即,門咯吱一聲打開。從外麵走進來兩個拎著棍子的男人。“簡生,我挺喜歡你的,我還不想讓你死,所以,回到以前的樣子好不好。”以前的樣子?陳望不懂。但下一刻,他拿起一旁的手帕,傾身靠近她,語調溫柔:“不會很痛,你忍一忍,就像那場車禍,一下子就過去了。”陳望瞬間就明白了。“周易,你——”陳望看著逐漸上前的兩個男人朝他搖頭,她還未來的及說完話,周易拿著手帕蓋上了她的口鼻。“乖,馬上就好了。”周易看著眼前的姑娘緩緩睡去,溫柔的理了理她耳邊的發,扔下手中的帕子,起身,冷了表情。“打斷她的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