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當他的模特,我已經打算和薩菲羅斯在一起了。”歐陽劉寒決然道。唐緣掐指一算,原因果然還是出在任雪的事業上。任雪工作時間不穩定,經常在外,留歐陽一個人待在家裡寂寞如斯,且他在外麵和其他女人接觸過多,左擁右抱的讓寒兒醋心大起。於是,愛情的裂痕……出現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不過,結果如何誰也不確定。“劉寒。”唐緣微微一笑,“為今之計,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在小區林蔭小道上又走了一會兒,唐緣感覺時間差不多了,立刻召喚鏰仔:“鋼鏰兒,回家。”聽到唐緣的召喚指令,鋼鏰兒從草叢中飛竄而出,小跑跟著唐緣往家走。踏上樓梯,兩人一狗走到家門口,鋼鏰兒蹲在地上,唐緣隨手摸一下衣兜,然後僵硬地轉過頭:“寒兒。”“怎麼了?”歐陽劉寒感覺唐緣臉色異常難看,像吃了耗子藥似的。“我忘帶……鑰匙了。”歐陽劉寒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然後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這麼緊急的時刻,你就不著急嗎?你怎麼還有心情玩手機?”唐緣看歐陽劉寒不像是在打電話求救,怒火中燒。“笨!”歐陽劉寒胸有成竹地說,“萬能鑰匙啊!”唐緣衝著歐陽劉寒的屁股就是響亮的一巴掌:哪兒亂,你就往哪兒擠是嗎?萬能鑰匙沒有用!沒有用!!沒有用!!!唐緣衝著防盜門又踢又踹,大有破門而入的架勢:“衛鳴秀!衛鳴秀!你在嗎?”屋內寂靜無聲,無人回應。完了……衛鳴秀已經出發去咖啡廳當女仆了。唐柒朔淩晨就奔出去出診,要是等衛鳴秀回來,至少得晚上,而唐柒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唐緣從貓眼兒往屋裡瞧了半天,鋼鏰兒見唐緣遲遲不開門,趁唐緣不注意,悄無聲息地跑下樓梯,繼續去草叢裡玩耍了。唐緣當場想了無數種開門方法,包括但不限於從樓頂吊繩子破窗而入,也包括但不限於即刻調動森林巨木撞門而入,還包括但不限於賣掉鋼鏰兒換錢請開鎖公司小哥。以上辦法終由於實施時間太長而作廢。“喂?”歐陽拿著電話哭訴,“七爺爺!你出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緣兒忘記帶鑰匙了,我們現在被鎖在門外回不去了。”“半個小時。”唐柒朔利落地回複。待歐陽劉寒掛斷電話後,唐緣秀眉一挑,一把捏住她的大臉:“怎麼是我忘帶鑰匙,你被鎖在門外?說得好像跟你什麼關係也沒有似的!你明明是個共犯,裝什麼受害者?”在門口乾等著也不是辦法,於是,唐緣和歐陽劉寒又在院子裡遛了一會兒鋼鏰兒,還在健身器材上鍛煉鍛煉生鏽的身體。“話說,你七爺爺帥歸帥,但他總是這樣頂著一張淡漠的臉嗎?自從我見到他,他的情緒就沒太大的波動。”歐陽不明白,為什麼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做事會那樣沉穩,性格會那樣淡泊。“對喲。”唐緣歎氣,提起這個她也很無奈,“七爺爺從小對什麼事情都很淡然,隻要事不關己,都懶得費心去管去想。隻是一點,他對治病很重視,患者淩晨給他打電話,他都能從床上爬起來出診。”對於這點,唐緣是佩服得不行不行的,覺得七爺爺簡直就是新一代聖手仁醫的典範。“而且,七爺爺對其他人都愛搭不理,單單對衛鳴秀看不慣,總找他的碴兒。”唐緣略略思考,將此課題列入了年度重點研究對象。聊了大約二十分鐘,兩人看到了騎著自行車趕回來的七爺爺。“七爺爺……”唐緣從健身器材上跳下來,飛奔向唐柒朔。唐柒朔把自行車停在樓道口,然後從筐裡拿出兩捆芹菜。“可算等到你了!”唐緣露出一臉爽朗的微笑,盯著唐柒朔手裡的芹菜,“又是患者送你的?”唐柒朔無視唐緣,反而轉頭看向歐陽劉寒:“寒小姐,這是家門鑰匙,這是醫藥箱,還有芹菜,煩請你幫忙把這些東西拿上去。”“啊?”歐陽劉寒整張臉都扭曲成了問號。“我和唐緣還有一些急事要處理,就不上樓了,你先上去吧。”說罷,唐柒朔用眼神示意唐緣就地上車。在劉寒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中,唐緣坐在唐柒朔自行車後座,緩緩離開了小區。一路上唐柒朔都不怎麼說話。唐緣知道七爺爺平時不愛言語,就沒問來龍去脈,隻跟著七爺爺“走南闖北”了。車水馬龍的街道,唐柒朔轉過一條街,拐過一條道,迎著微風一路飛馳。在唐緣呆滯的目光中,自行車停在了萌音女仆咖啡店門口。為什麼七爺爺會好巧不巧地把自行車停在衛鳴秀打工的女仆咖啡廳門口?為什麼?為什麼?!唐緣感覺自己現在已經有混進《十萬個為什麼》製作組的潛質了。“七爺爺,你看對麵那家杭州小籠包,有好多人在吃,味道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我們去嘗嘗怎麼樣?”唐緣遙指對麵包子鋪,企圖轉移唐柒朔的注意力。唐柒朔沒有搭理唐緣,鎖好自行車,然後徑直走進咖啡廳。唐緣腳下猶如拴了兩個千斤重的命運齒輪,腿軟得根本一步也走不動。七爺爺要是就這麼大步流星地走進去,妥妥地能和“衛女仆”撞個血流如注。“走啊,彆愣著。”唐柒朔用眼神示意她跟上:我特意帶你過來,彆讓我失望。行了,七爺爺肯定發現衛鳴秀在這家女仆店打工的事情了。掙紮無用,今天她是死是活都得上地獄門前走一遭了。唐緣走在唐柒朔身邊,跟隻軟腳蝦米似的,埋頭走進店鋪。“美女,歡迎光臨。”衛鳴秀身著女仆裝候在店門前,見到有客人進來,臉上立刻掛上職業微笑,迎了上來。衛鳴秀抬臉和唐柒朔視線相對,表情當場扭曲成了電鋸驚魂。唐柒朔無視衛鳴秀,直接走進咖啡店,坐到了靠窗戶的一排軟椅上,手指隨意地敲了敲桌麵:“彆呆站在門口,接客。”唐緣沉痛地捂著額頭:由此看來,這一戰已然是箭在弦上,無可避免,前麵就是刀山火海,“衛女仆”也得硬著頭皮往前闖了。坐在軟椅上,唐柒朔翻看飲品單,微微皺眉:“唐緣,點一杯吧。”唐緣跟隻兔子似的愣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從唐柒朔手裡拿來單子,悄聲翻開。“美女,點杯咖啡怎麼樣?”衛鳴秀假裝不認識唐緣,推薦一款價格十五元的卡布奇諾,“今天星期二,八折優惠。”“美女?”唐柒朔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容,“不是應該叫主人嗎?”衛鳴秀滿臉微笑地捏碎了手裡的圓珠筆:“隻要是進店的女性,我們都叫美女,這是對女性的一種尊重,你有意見嗎?”衛鳴秀前腳話音剛落,後腳店裡就進來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天蒼蒼,野茫茫,上帝決心要我亡啊……天意……天意如此啊……誰知衛鳴秀臨危之際力挽狂瀾,收住了即將決堤的情緒,轉身燦爛一笑,扶起奶奶蒼老的手:“美女,喝點什麼?”奶奶抬頭就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