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沒辦法!控製不住自己就來了!”一開口就一股酒氣。我愣了!腦子好像遭了雷擊!他怎麼會這幅表情?怎麼會站在這?我跟他到底算怎麼回事?我們之間到底該發生什麼?“彆怕!我就是想看看你!”他的手無聲的伸過來,摩挲著我的臉,眼底的絕望深深的投射到我的心裡。我該怎麼辦?誰能教教我!我該怎麼辦?遙遙請他進來,他不肯,說看看就走。我不忍再看那雙眼睛,躲回了自己的小窩,去舔傷口。過了很久,遙遙進來坐在床邊看著我:“他走了……你們……唉……”搖搖頭又走了。宋祥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不知道,直到他摸著我的頭發說:“寶寶,怎麼哭了?”清醒過來才抬頭看他:“你回來了!”驚覺臉上全是濕的,伸手去抹,被他攔住,拿了一張麵巾紙,細細的幫我擦掉淚痕。這一晚被他摟的喘不過氣來,稍微一動,等待我的是更緊的擁抱,害得我幾乎一夜沒睡。早上睜開眼,一縷陽光從對麵的窗戶反射到我的床上,看著眼前這張安睡的麵孔,忍不住說:“帶我走吧!”一刻沒停的搬了東西去宋祥那裡,越來越深的笑容印在他臉上,這時候給他一盆洗腳水估計也會一口氣喝下去,而且絕不皺眉頭!一廂情願的認為躲在這裡可以躲開一切煩惱,可是出了問題還是需要我自己解決,在我以為已經避開過去的人和事的時候,一個電話又把我拉回現實。“尚可!馬上來找我!你再躲著不見我,明天我就去你公司找你!我看你能躲到哪去!”震耳欲聾的背景音樂,嘈雜的鼎沸人聲,露西在電話那頭聲嘶力竭的喊著。唉!她已經給我發過好幾個短信了,我都借口工作忙推了,聽今天這口氣肯定是躲不過去了。偏巧宋祥出差了,要後天才能回來,本來以為可以自在兩天,吃完了晚飯,倒了杯酒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卻接到這麼個電話,早知道就把手機關掉了。儘管不情願,還是去一趟吧,不管怎麼樣人家也一直把我當朋友,換了身簡單且舒服的衣服,拿好包包就出門了。天氣在迅速的變冷,這個城市幾乎沒有秋天的過渡,總是直接從夏天接上冬天,在門口打車時,深刻感受到了夜風的凜冽。露西說的那個酒吧離宋祥家不遠,打車十多分鐘就到了,我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不知道見她該說什麼。門口的服務生一臉疑惑的看著我,突然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好笑,來都來了,站在門口瞎琢磨什麼?裡麵也沒有老虎吃我!可惜啊,這份自嘲沒有維持多久,我看到露西的時候她正倒在胡誌的懷裡,笑得花枝亂顫。他們肯定都喝了不少了,燈光打在露西的臉上,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撫上胡誌的臉頰。那媚笑的眼睛、紅潤的嘴唇、白到幾乎透明的肌膚!她就像一個妖精!為了愛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的妖精!我傻愣愣的看著他們,直到胡誌看到我,他也明顯的一愣,臉上的色笑凝結,輕輕拍了拍露西,低聲說了一句,露西馬上就看到我了。“你來了!快過來!”她一下子撲過來,拉著我就往胡誌身邊走。胡誌迅速的緩解了自己臉上的尷尬,堆出一臉笑容跟我打招呼:“好久不見了啊!美女!”“胡哥還是那麼精神!一點也沒變啊!”我也收拾起糟糕的心情,帶上麵具周旋。他們一起的還有兩對,說是胡誌的同學,有一個是個私企老板,生意做得不錯,今天他找了個請客的借口,拉了老同學出來玩。“有胡誌在你怎麼還讓我過來啊?腦子進水了?”我趁著那些人一起鬨哄哄的喝酒,低聲問露西。“哈哈!你彆裝了!我覺得你早就知道我們倆的關係,故意裝不知道!”她喝了一大口酒,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神情。“我知不知道是我的事,你這次整這麼一出,讓他怎麼想啊?你就不怕他生氣以後不搭理你了?”我真是不明白她此舉的目的。“他欠我的!不敢不理我!哎呀!你就彆瞎操心了!讓你出來就好好玩唄!”她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就好像那是白開水。“你看那兩對!”她用嘴努了一下,並不正眼看過去:“也都不是正經夫妻!都是帶著小三出來玩的!好像都是為了顯擺自己魅力大!帶個小三出來還攀比呢!不過那兩個女的都沒法跟我比!那個男的自打今天見了我,眼神就一直色迷迷的,他帶的那女孩都掐了他好幾次了!哈哈!”我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神色讓我覺得很陌生,她還是那個為了葉海誠的負心痛哭流涕的露西嗎?她什麼時候變成了如此的玩世不恭?是一種自我保護嗎?還是真的受了打擊,從此不再相信任何人,時刻給自己帶著一副自己都不認識的麵具?“露西啊!你怎麼能拿自己跟她們作比較?你趕緊退出來吧!不要越陷越深了!你這樣下去能得到什麼呀?”她用冷冷的眼神截住了我要繼續說下去的話。“不這樣我又能得到什麼?起碼我知道我不要老老實實的做個老婆,在家裡苦苦等老公回家!起碼我知道了,男人什麼加班應酬的都是謊言!實際是帶著比老婆年輕的女孩出來風流快活!你是要我把握著現在及時行樂,還是讓我去當那個在家苦等的老婆?有那個名分又能怎麼樣?有那個名分又能得到什麼?”她的臉色平靜,可眼睛裡卻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尚可,你還沒看透嗎?得不到的時候你就是個寶貝!一旦得到了,娶回了家,時間就是你最大的敵人!所有的激情和美好都被時間磨滅!嗬嗬~~妻不如妾,妻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想讓男人惦記你一輩子就一定要讓他‘偷不著’!”我被她這一番理論說的透不過氣來。還沒從她這一大套說辭裡麵走出來,胡誌舉著酒杯過來了:“來!美女!喝一杯吧!我就啥也不說了,一切都在這杯酒裡了!”我實在憋不住已經掛在嘴邊的那一絲苦笑,端起杯子一口乾了,這個世界都瘋了!“露西,你們玩吧!我先回去了!以後再約時間聊天吧!再來這種地方就彆叫我了!我還是喜歡跟你安靜的聊天。”抓起包就要走。“彆走!再玩會兒吧!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呢!男朋友就是開酒吧的,還會不習慣這種地方?嘻嘻~~”我猛地站住,她後麵那句話讓我有些吃驚。“你這麼說什麼意思?”看見我的遲疑她笑了,笑得那麼張揚。“乾嗎那麼吃驚?當初宋祥是怎麼知道你在公司裡的事情的?都是他報告的!”她挑著眉毛一直笑,笑倒在胡誌的懷裡,手指指在他的胸口,看我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癡!“你喝多了吧?怎麼什麼都說?少喝點吧!”胡誌摟著她的腰緊了緊,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哎!你們誰認識那個女的嗎?她一直往這邊看,好半天了!”另外一個女孩過來推了推胡誌。我循聲望去,還沒找到是哪個人,身邊的胡誌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露西沒有保持好平衡,依然黏在胡誌身上。胡誌剛才還略帶尷尬的臉色已經變成死灰!慌張的推搡了一下露西,急忙邁步向著視線的方向走過去。從我的角度望過去,能看到那個女人的側麵,很乾練的職業裝打扮,略微燙過的短發,一切都透著精致,卻也不再年輕,麵前放著的那杯蘇打水顯然隻是擺設。隨著胡誌走過去的腳步,她的臉逐漸扭過來,昏暗的燈光下我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那份痛苦,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我想我已經知道那是誰了。露西死死攥著我的手腕,尖銳的指甲幾乎掐進了肉裡,我能感到她在顫抖,說明她也知道那是誰了,這次玩大了!那女人看著胡誌,死死地看著,眼睛裡幾乎要滴血,嘴唇在哆嗦,我以為她會哭,甚至會罵、會鬨,卻沒料到她突然出手給了胡誌一記清脆的耳光!這個耳光打得胡誌一個趔趄,還沒等他站穩,那女人拿起身邊的手袋轉身離去。在她轉身的一刹那,我發現了她身材的走樣——她已經懷孕了!胡誌穩定好了自己的平衡,馬上就追了出去,甚至都沒再回頭看一眼露西,似乎這裡根本沒這個人!不知過了多久,露西的聲音幽幽的響起:“尚可,還記得你要我做的實驗嗎?其實,那實驗做不做結果都一樣吧?我們都知道結局,隻是你不說破、我不甘心而已。”分手的時候我很誠懇的對露西說:“你儘快解決這個問題吧,不能繼續陷在裡麵了,這樣下去太傷人傷己!你根本沒有力量控製事態發展的!”說完我就走了,聽不聽是她的事了,我已經無能為力。身心俱疲的回到家,蜷成一團縮在沙發裡,我需要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