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總是很快就能過去，周四開會的日子轉眼就到了，禮貌的接待每一位參加的客人。範總給我的主要任務是照顧一位華南大區的張總，張建華——四十多歲了，一副寬邊眼鏡也掩蓋不住浮腫的眼袋，中年發福的那種肥碩肚子，油光鋥亮的腦門，我看了就想吐。範總一再交代這是公司在華南的重要客戶，一定不能輕慢，否則我真想撂挑子不乾。其實，我們幾個員工每人都有一個特定目標，而且每個目標都不是省油的燈，我跟露西有幾次無奈的對視，但是誰也沒有辦法。我這個張總起碼還算正經，露西的那個李總簡直就是個色鬼，經常能看到他裝著不經意對露西摸摸手、捏捏胳膊什麼的，那眼神簡直想要把露西生吞活剝了一般。我需要時不時的去衛生間透透氣。從衛生間出來，迎麵碰上一個熟人，一個最不願見的熟人。“你？你……怎麼會在這？”這肯定不是巧遇，這地方今天隻有我們一家公司在做活動。“嗬嗬，彆跟見了鬼似的，連我電話都不接，我隻好打聽出來你的行蹤，直接過來找你啊！”壞笑的臉，我真想拿個口罩給擋上！“怎麼會？你彆搗亂了！趕快走吧！我忙完了給你打電話行了吧？”許濤見過他，肯定對他恨之入骨，一會看見了還不定出什麼亂子呢！“彆呀！既然來了，你就讓我去你們會場看看唄，沒準我也能成你們的銷售商呢！”真不知道他哪句話是真的。“你到底想乾什麼啊？”我又急又氣，還沒見過這種臉皮這麼厚人呢！他根本不理我，徑直走到會場去了，我愣了一會兒，趕緊追過去，這家夥是真想捅婁子啊！？本市最大的經銷商牛總正微笑的拉著宋祥給範總介紹呢：“這是我們集團最年輕的大股東！”“宋先生真是年輕有為啊！我怎麼一直不知道你們集團還有這樣一位能人啊？”範總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恍惚。“哈哈，人家高人都是藏在幕後的，哪像我們這樣衝鋒陷陣的！”牛總不鹹不淡的半開玩笑半認真。“牛總最愛開玩笑了，他知道我沒本事，就會吃喝玩樂，出來做事隻會丟臉，所以把我藏起來，不讓見人，隻能偶爾出來透透氣，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請兩位老總多多指點。”宋祥的官方辭令無人能及。宋祥又跟他們寒暄了幾句，轉頭看看目瞪口呆的我，趁人不注意，走在身邊低頭在我耳邊說：“我除了是個流氓，還是超市的股東！對我客氣點吧！”我站在一旁傻傻的看著，懵！這一下午許濤不知道被範總派到哪裡去了，一直不見蹤影。我儘量避免跟宋祥接觸，對他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直到晚宴的時候，我躲閃不及被他堵在了餐廳門外。“離那個張總遠點，不是什麼好鳥！”還是那樣的耳語，卻聽不出來他的情緒。好鳥還是壞鳥跟我也沒有太大關係，還是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務吧。這兩天我們都住在度假村，不能回家，我跟露西一個房間。躺在床上看著滿地的月光，根本睡不著，想著許濤看到宋祥會出什麼亂子，儘管最近許濤每天都是樂嗬嗬的，但我想那笑臉背後應該都是心酸，他並沒有真的放棄那段感情，他陷在裡麵太深了，根本出不來，這樣強顏歡笑隻能讓他更痛苦，其實他跟露西一樣，需要一份新感情來衝淡那些痛苦。旁邊的露西一直沒有動靜，應該累得夠嗆，早就睡著了吧。半夜了，我還是毫無睡意，突然身邊的露西坐起身來，大概是要去衛生間吧，我沒動。她輕手輕腳的穿上衣服，出去了！不是去廁所！她乾什麼去啊？這麼晚了！不會是夢遊吧？我需要跟著看看去嗎？想了十秒鐘，我還是悄悄起來了，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做賊的感覺讓我心跳加速，用最輕的動作打開門，探出頭往外看。聽到了露西上樓的腳步聲，稍微等了一下我把鞋脫了也跟了上去，走廊的儘頭一扇門開了，露西閃身進去，門就關上了，根本看不到裡麵的人。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這裡的隔音效果都不是特彆好，站在門口能聽到裡麵的聲響，他們應該還在門的附近，清晰的聽到男人和女人急速的喘息聲，一時間我大窘！正想撤退的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寶貝！想死你了！怎麼才來啊？”居然是胡誌！驚得我整個人都被定住了！“我怕尚可沒睡著，不敢動，熬到這會兒才敢出來！你以為我不想早點來嗎？”露西情動之後的聲音太能蠱惑人了。裡麵激情得聲音越來越大，聽不下去了，軟軟的身體需要扶著牆才能離開。不知道怎麼回的房間，坐在床沿上發呆。這是怎麼回事？前幾天露西說得新戀情就是跟胡誌嗎？雖然最近他們倆的關係有些不正常，但我一直沒往那個方麵想，什麼時候他們倆走到一起的？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我的腦袋要炸了！這一夜不知道怎麼過去的，露西一直沒有回來，天剛亮我就起了床，去衛生間打開蓮蓬，溫熱的水衝刷著身體，這樣不行！把熱水閥門關掉，冷水應該能讓我清醒一點！門響了，露西回來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儘管極力掩飾，我還是能聽出她聲音的沙啞。“上衛生間，看到你不在，我就精神了，隻好起來了。這麼早你去哪裡了？”看你怎麼回答。“醒得早，起來出去遛遛，這裡的空氣很清新，溜達一圈覺得精神好多了，你也出去溜達溜達？”還真是能編啊！我對這個人簡直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了。沒再說話，我洗完直接穿好衣服出去了。早餐的時候，許濤跟宋祥終於碰麵了，眼神交彙的電光火石的瞬間，我坐在一旁提心吊膽的看著，不知不覺把拳頭攥得緊緊的，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許濤居然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扭頭跟其他客人打招呼，仿佛沒看到宋祥一般。宋祥更是一副公子哥的派頭，左右逢源的聊著天，我真的越來越佩服他了，好像有用不完的麵具，隨時可以拿出來一副戴在臉上，根本讓人看不出他換臉的破綻。一天的會議下來，終於到了晚宴的時候，範總老早就特意交代我們，這次的晚宴一定要盛裝，我前天回家的時候已經向遙遙借了一件黑色的小晚禮。真絲的麵料，層層疊疊的塔裙樣式，除了細細的吊帶會暴露過多的肌膚，其他都是完美的。拋開一切雜念，再給自己細細的化個妝，從房間出來時露西的眼裡居然有些——驚豔？不知道我理解的這個眼神對不對，還是我真的有點太紮眼了？走到宴會廳的門口，宋祥剛好出來走個對臉，他看見我就愣住了，我看不懂他眼睛裡的東西，他比露西複雜多了，我連露西都看不明白，更彆想看懂他了。“你今晚就穿成這個樣子？”我居然聽到他語氣裡的不快。“老板要求我們穿禮服啊！乾嘛這麼大驚小怪？她們也都要穿成這樣的！”我居然為自己申辯，怕他不高興嗎？為什麼？“小心被狼吃了！”他又在我耳邊低語，心裡動了一下，卻不知道為什麼動：“今晚不要離開我的視線！”命令的語氣。翻著白眼看看他，不再理會，徑直進了大廳。一頓酒足飯飽，各位老總都找自己的樂子去了，有的去打桌球，有的去唱卡拉OK，張建華跟範總卻一直坐著喝酒聊天，談論的話題我一點也沒興趣，轉身出去找個能看到他們的角落歇著。我也被灌了不少酒，一直被那個李總色咪咪的看著，心裡很不爽，早知道這樣就不能穿這件衣服了，管他什麼老總規定呢！就是穿著職業裝過來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吧！我把手機的遊戲玩了個遍，電池都快耗光了，終於看到他們談完了，範總對我招了招手，我趕忙走過去。“張總喝多了，你把他送回房間，然後把那份協議簽了拿回來。”又轉頭對張總說：“明早十點的機票已經訂好了，我派車送你去機場，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下次有機會再好好聊！”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這個張建華在回房間的路上並不老實，總是離我很近，若有似無的碰到我外露的胳膊，在酒精的刺激下，我的敏感度也不如原來高了。這些老總的待遇就是高，一個人住一個套間，我們小員工隻能兩個人住一個標間，檔次沒法比。進了房間他並沒有馬上給我協議：“來，小尚！坐這聊會天！”“張總，太晚了，您明天還要趕飛機，早點休息吧，我就不打擾您了！”“不打擾！不打擾！我還不困，你陪我聊會天吧！”說著向我靠近，我抬眼看到了跟那個李總一樣的眼神！大驚！猝不及防的被他拉到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抓住手反複摩挲：“這麼細嫩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