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幾個之前得罪過餘思輝的同事相互使了個眼色,拿起自己的零食笑盈盈朝顧北北走來,將零食放在餘思輝桌上,她們圍著顧北北,楊曦的手自然地搭在餘思輝肩上道:“北北,真抱歉,我之前可能和你有一些誤會,都是同事間的小玩笑而已,希望你以後做了高級總監能能提拔我們。”另外兩個女同事也跟著附和,餘思輝看了眼桌上的零食,抬起頭衝著楊曦笑了笑,“你們一定誤會了,我不是顧北北,我是餘思暉,被任命為高級總監的不是我。”“你真不是顧北北,你長得和她那麼像,你們是親戚嗎?”女同事小心翼翼地問。“不是。我不認識顧北北更彆說親戚了。”正說著金聖武卑躬屈膝迎著一身名牌的李曉楠走進來,“顧總監,這是我們培訓部的辦公區,您這邊請!”兩人穿過公共辦公區,李曉楠扭頭不屑地朝人群看了一眼,剛才巴結餘思輝的幾人眼神一怔,當場石化,楊曦想:“原來世界上真得有長相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她冷哼一聲,雙手纏在胸前,與周圍兩個同事交換了眼神冷嘲熱諷道:“看來真是同人不同命,同樣的樣貌有些人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有些人就是底層平民哦。”“是啊,思暉你也算好命,能和顧大小姐擁有一張臉也是你的福氣,萬一哪天哪個富二代錯把你當成顧小姐,這一夜風流的,指不定你還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哈哈哈……”三人團譏笑聲被打斷,“楊曦。”餘思輝站起來看著楊曦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昨天,金主管讓我們寫的那篇公關文,聽說你已經發給金主管了,金主管對你的文筆以及遣詞造句讚譽有加,讓我多多向你學習。那篇公關文我看了,確實寫得不錯。”聽到這話,楊曦不屑地抬眼看餘思輝,走到她跟前,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餘思暉,那篇公關文雖是你執筆,但是我提前發給了金主管,那就是我的,你現在能拿我怎麼辦?”楊曦說完,裝作一臉惋惜地朝餘思輝搖搖頭,轉身要走被餘思輝叫住。“那篇公關文,我之所以沒發給金主管,是因為裡麵有些詞語違反了廣告法的相關內容,還需要斟酌,萬一發出去是會被公司競爭對手當成靶子,更糟糕的情況是違法廣告法,直接追究公司責任,給公司帶來損失。也不知道現在這個點,金主管發出去沒有,如果發出去了,到時候追究責任來,你覺得誰來背這個鍋合適呢?”餘思輝摸了摸下巴,邊思索邊踱步到楊曦身邊,看著她道:“當然是這次功勞最大的作者啦。”楊曦聞言大驚失色,瞬間黑臉,握住拳頭怒火中燒地看著餘思輝。餘思輝得意地朝她笑著偏了下頭轉身道:“你做事最好彆太過分了,我可不是好欺負的哦。”“你!”楊曦正要發作被另兩個女同事攔住,“算了,算了,曦姐,現在最要緊的是找金主管把公關文撤下來,不然你就真得要倒黴了!”楊曦壓著怒火,瞪了餘思輝一眼道:“你給我等著,我跟你沒完!”楊曦一席人走後,顧北北坐到工位上開始工作,坐在顧北北對麵的丁雨然站起身道:“你敢得罪楊曦,你不知道她是金主管的女朋友啊!”“她就是仗著自己是金主管的女朋友,到處狐假虎威,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借著金主管的官威打壓我們。我早就看不慣她這幅嘴臉了。”餘思輝邊在敲字邊道。“那你還想不想轉正了,想不想在公司待下去了。你這樣一鬨,估計楊曦明裡暗裡少不了給你小鞋穿,你怎麼辦?邊上班邊宮鬥嗎?你脖子還沒人家手腕粗呢?到時候人家沒怎麼樣,順利轉正了,你估計要被金主管找個由頭趕出公司咯。”丁雨然癟嘴看著餘思輝,餘思輝聽到這話,笑了起,她笑道:“雖然金主管擁有咱們的去留權,但是這公司也不是金主管一人說了算,總歸有其他出路,你不用擔心啦。”丁雨然見餘思輝並未太在意也就悻悻地坐下了,突然她又冒出頭道:“你看到沒?”“看什麼?”顧北北邊打字邊道。“人事部剛又發來郵件,那個顧小姐要請助理呢!她負責新媒體部,我想試試。”丁雨然道,“我們一起試試吧”,餘思輝盯著自己麵前已經填了一半的助理申請表,沒錯她要成為這位“顧小姐”的助理,調查當年母親的死亡真相。傍晚餘思輝坐公交回家,車駛入隧道,隧道上下的燈光晃得她眼睛發痛,餘思輝伸手關上窗,她掏出手機,想傾訴一天工作的疲累,卻不知道聯係誰?這些年周圍的朋友陸續結婚生子,自己卻為了一個自己都不確定的執念活著。她歎了口氣,正要將手機裝進包裡,手機卻響了,餘思輝盯著屏幕半晌,接通道:“張阿姨,您找我。”“思暉,下班沒?”張夢道。餘思輝揉了揉眼睛,打哈欠道:“才下班,正在回去的路上。”“最近天氣轉涼,你記得加衣服。”“嗯,我知道的,您也注意身體。”餘思輝囑咐道。“和同事相處融洽嗎?和領導關係還好嗎?工作順利嗎?”聽到張夢的關心,她拿下電話盯著屏幕上張夢的名字和跳動的時間,誰說自己的孤獨一個人呢?張夢不是自己的親人嗎?餘思輝重新將電話拿到耳邊道:“您彆操心了,我一切都好。您自己有‘三高’要多注意身體,彆貪吃油膩的東西。”“我知道,你自己在外邊也要按時吃飯。”餘思輝疲憊地揉著眼睛道:“嗯,我會注意的,張阿姨,您沒彆的事我就掛電話了,我快到站了。”電話那頭沉默了,餘思輝正要拿下電話掛斷,突然聽到電話中傳來,“都過去十年了,你還沒放下嗎?萬一凶手一輩子都找不到呢?”餘思輝重新將電話拿起,“您好好休息,我先掛了。”“思暉!餘芬對你又不好,你怎麼對她的死那麼執著!執著到耽誤你一輩子!”張夢在電話中聲音顫抖,餘思輝摁下了掛斷鍵,頹喪地放下手機。“花園路到了,下車的乘客請收拾好您的行李物品,從後麵下車……”餘思輝走下車,一陣冷風出來,她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西裝外套,逆風前行,餘芬的確不適合做母親,她尖酸刻薄,好吃懶做,和她一起生活的時候,她總是撿最難聽的詞語來詛咒自己,但是餘思輝卻對她恨不起來,她雖然怨懟自己是張夢與羅誌輝的孩子,卻沒有拋棄自己,給自己起名餘思暉,在名字中寄托她對羅誌輝的思念。她雖然時常對自己責罵,但是自己長這麼大,是她給自己上戶口,供自己念書,即便說過無數遍不給自己飯吃,但她做好飯總會下意識多拿一副碗筷,就連彆人請她吃飯,她也不忘捎上自己。”餘思輝知道她其實是愛自己的,隻是多年來對羅誌輝與張夢的積怨讓她無法直麵自己的感情。餘思輝的心中早已認定餘芬是自己的母親。一聲汽笛聲驚得餘思輝思緒回轉,她抬手將碎發挽到耳後,眼神泛著清冷的寒光,堅定不移往黑暗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