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晚了一步(求月票)(1 / 1)

墓門狩記 劉不白 1767 字 3天前

徐長生像發瘋似地在回廊裡奔走,穿過花園亭台,越過石廊屏風來到了正廳。正廳裡麵早已坐滿了前來道賀的賓客,放眼望去皆是陌生臉孔。從來到這裡他就不明白究竟自己尊貴在哪裡,為什麼要享受上賓待遇還有人給他做媳婦。這些流於世故的古人們嘴臉油膩,也不曉得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油水,但這些日子住下來他已經習慣了種種禮遇,因而也就理所當然見怪不怪。張發財大馬金刀地倚靠在太師椅子上,迎來送往從容周到。手下小廝們見他作威作福也不厭倦,紛紛笑臉逢迎地聽候差遣吩咐,反倒讓張發財過了一把地主老爺的癮,一時間肚腩顫顫快美出鼻涕泡來了。到訪的賓客著色不一,年代跨度很大,有穿著祭服的秦人,也有帶著髻冠的漢人,甚至都來了一些身披貂皮的金人。他們無一不出手闊綽且禮數周到,當下見徐長生奔走出來立時笑臉相迎,拱手抱拳想要好生招呼恭賀,誰成想全都被徐長生的冷漠無視嗆了一鼻子灰。張發財乍一瞧見自家外甥也覺歡喜,但他察言觀色的本事地道伶俐,自然能夠瞧看出徐長生的神色有恙,當即拱了拱屁股將自己從嵌著的椅子上脫出身來。徐長生已經快速打翻了一地彩禮奔出了門,張發財腆著老臉在後麵好生給各方勢力陪著不是,但很明顯這麼一鬨賓客們俱是皮笑肉不笑了,即便是張發財屁股擦的再好也不頂用處。門口有小廝堵住去路,見徐長生如此慌張急躁也不敢生硬,紛紛溫言軟語地勸阻著不讓出門。徐長生不曉得哪裡來的血性,手上帶風幾個掌摑均給扇飛了去!小廝們捂著嘴巴悻悻退到一旁,神色頗為怨毒但依舊是下人脾性,隨後跟來的蘇騰龍簡單勸慰了幾句也沒耽擱,生怕徐長生做出什麼傻事匆忙跟了上去。張發財見有蘇騰龍照看徐長生,總算是稍稍放下心,再者說這麼一鬨攪得場麵雞飛狗跳,他也不可能走脫的開,當下也就留在正廳裡好茶好水地挨個陪起不是來。眾賓客也都是善於交際之人,自然懂得縱橫之道,因而也都沒有生惱搞什麼幺蛾子,場麵一時間還算穩定了下來。另一邊,徐長生和蘇騰龍已經叫了馬車,這會兒正在城池街道上縱馬馳騁。這馬車是梅莊凝公子的物事,平民百姓根本不配受用,因而這一路上也算是天子出巡般順風順水,百姓紛紛回避不敢觸怒麟須。“我說小爺,究竟是怎麼著您了,乾嘛發這麼大火氣,白白傷了身子至於嗎?”車上,蘇騰龍好言好語的勸慰著徐長生。徐長生的情緒依舊激動地厲害,但蘇騰龍算是老夥計了,因而也就沒對其過於生硬:“我覺得令狐狩被人盯上了,我覺得他現在可能已經死了......”徐長生神情沮喪地抱著腦袋,身體因為恐懼而不住抽搐著。蘇騰龍聞言也是心神大震,畢竟二人心裡麵都清楚,令狐狩若是死了他們根本不可能有能力離開這裡。“那我們這是去哪?”“那天去的那個院子,師傅麻煩你快些趕路。”徐長生焦急地催促著車夫,蘇騰龍聽了這話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去找舔刀客那四個古七盟人?”“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不知道令狐狩怎麼去尋找線索,但這座城池裡他和舔刀客這些人有勾結,沒準會找上他們一起,就算他自己行動了,我們去求舔刀客帶人跟我們一起行動也會順利些。”蘇騰龍聽了這話心思一安,徐長生雖說焦急趕路卻沒失了理智,這就有了進一步溝通的餘地。“你先彆急,路還長著呢,先和我說說究竟怎麼回事兒,怎麼就突然說出這般話來?”徐長生聽他這麼一問立時麵色發愁:“我們都被人算計了,包括令狐狩在內!”“啥情況,這話從何而來?”蘇騰龍不慌不忙地發問,一邊說話一邊穩定著徐長生的情緒。徐長生依舊是有些煩躁:“其實早在司馬大人府的時候,我和令狐就已經推敲出來這方麵的事情,但是當時我們兩個重心放在研究刺繡的內容上,完全沒有順著當時的思路往下想。”“我沒聽懂,具體指啥?”蘇騰龍問道。“我和你說過的,我當時從安保係數、那書生告知司馬大人府的隨意語氣上猜測下去,認為我們去的司馬大人府不是真正的曆史檔案存放地,而應該是公共曆史存放地才是。”徐長生說道。蘇騰龍聽了這話也有所領悟:“你的意思是不是這樣,那府邸經你們一問書生就隨意說了毫不隱藏,安保又鬆散的厲害,說明那裡麵保存的曆史資料並不是不可告人的國家機密,都是些表麵文章對不對?”“就是這般道理,我應該早些想到這一點的。這裡諸侯割據,這麼多的勢力朝代肯定有各自獨有的秘密,真正不可告人的秘密應當是存放在各自王侯的檔案府邸裡麵,又怎麼可能拿出來共享?這就好比聯合國所有成員國把自己的老底牌全盤托出在瑞士建了一個公共檔案館一般可笑無比!”徐長生說完這番話後明顯又有些自責,蘇騰龍又從旁勸慰了幾句接著說道:“那照你這麼說,這些帶有可以展覽性質的刺繡曆史資料屬於公共財產,而且並沒有什麼鑒賞價值?”“不是這樣的,我現在全都想明白了......”徐長生否定了一嘴,接著說了自己的觀點。“這司馬大人府也是非常重要的曆史檔案儲存地,但是和各個國家的國庫資料不同,這裡麵的曆史是秦庸城人儘皆知的,也就是說根本不用藏著掖著,雖然史實重要但都是公開的事件。”“我在司馬大人府裡麵看見的所有刺繡屏風,上麵的內容都是有關於王侯之間的縱橫捭闔,或者是不同朝代勢力之間的國事交流,還有就是之前說過的那個祭祀儀式。裡麵的參與人員也都是曆朝曆代的各方勢力,至於那個血月與那些棺材也是這般道理,都是牽扯到了整個秦庸城所有勢力的事件。”徐長生解釋到了這裡,蘇騰龍已經能夠聽出一些端倪:“這和你所說的令狐被人算計又有什麼關聯?”“那就要說到那些被故意隱藏起來的刺繡了。”徐長生說到這裡語氣陰沉下來,蘇騰龍也明白事件的重要性,因而在一旁聽得分外仔細。“你想一想,既然這些東西都是公開的曆史,那麼為什麼會把血月和祭祀這兩個事件的關鍵部位隱藏起來?”蘇騰龍聽了這話後脫口而出:“會不會是祭祀和血月有些敏感,再者說有可能涉及到死人怕後人百姓接受不了,姑且也就拿走了不再流傳於世?”“我一開始也這麼覺得。”徐長生應和了一句:“但你要注意這裡雖說安保係數低,但還不是百姓能夠隨便進入的,也就是說秦庸城的百姓連知道這些公共曆史的權利都沒有,所謂的公開曆史是指在各個勢力朝代的士族裡麵公開,這就涉及不到你所說的這點避諱了,你說說還能怎麼解釋?”“如果說把這種舉動當做掩蓋黑暗曆史來分析的確有可能,但是你要注意他們掩蓋的事件敏感性,我觀察過,整個司馬大人府隻有這兩件事情被隱藏了關鍵部分,其他所有的刺繡都是完整無缺的,你說這又說明了什麼哪?”徐長生問道。蘇騰龍的思路也被帶的活絡起來:“難不成是有人故意施為,怕某些人看到這些東西?”“不是怕,我認為反而是迫不及待讓人看到這些東西!”徐長生說到這裡神色鄭重無比:“這兩個事件牽扯到了柳三太公,也牽扯到了那個圖騰獸,而圖騰獸和柳三太公的祭祀又有很明顯的關係,那些棺材貌似也與之脫不了乾係,簡而言之,都是和柳三太公有關連的線索!”“所以呢?”蘇騰龍聽到這裡也是緊張的要命,因為他心裡也清楚,這整件事情已經越來越險惡莫測了。徐長生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所以我猜測是有人知道令狐狩在找柳三太公的下落,柳三太公是和我一樣擁有麒麟眼的人,因此準確來說我也在尋找柳三太公的點點滴滴。但是這裡有誤會,那就是他們不知道我不是真的柳三太公,而令狐狩才是,不過這都無關緊要,因為他們應該已經加害到想要加害的人了!”蘇騰龍聽得麵色煞白,徐長生的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了。“我當時看那個書生就不大對勁,不管是不是梅莊凝乾的,這座城池裡肯定有一股勢力,他們拿走掩蓋了關於柳三太公的曆史,並且篤定令狐狩會去尋找這些線索。若要找線索一定會去城誌存放處,那麼順理成章地引渡他去那座司馬大人府,之後發現了殘缺的線索,令狐狩順著自己的思維追查下去,正好中了那股勢力的圈套!”“所以說令狐現在去找線索,殊不知人家正大門敞開就等著他往火坑裡麵跳?”蘇騰龍接了一句,但是已經嚇得麵色無血了。“不是火坑,是火葬場。”徐長生淡淡地回複了一句。接下來的行程無話,馬車抵達,二人翻開簾布飛奔下馬,朝著庭院裡麵奔走過去。徐長生跑得很快,剛一進院子,就看見那老地仙吳六爺正站在院當間。徐長生匆匆打了招呼,也不過多寒暄,直接開口就問:“您見著令狐狩了嗎?”“誰是令狐狩?”奇怪的是吳潤濤貌似對這個名號分外陌生,徐長生心想著沒準令狐狩隱藏了名號,就換了個說法:“就是我們上次來時的那個牽頭兒。”“哦,見著了,在那個屋子裡頭哪。”吳潤濤的神色有些許不自然,指了指身後的屋子就徑自走了。蘇騰龍二人見他神情有些古怪,但聽了這話都放下心來。他們來到屋前推門而入,徐長生張口想要跟令狐狩打個照麵兒,誰成想剛看清楚門裡的景致便傻在了當場!屋子裡麵很黑,非常的漆黑,沒有絲毫的光亮。冰涼的地麵上躺著一個人,臉上蓋著白布單子,單子上滿是惡心的血汙以及凝固冷卻的血塊兒!在此人的身邊,有一把水白色的青鋒劍,和令狐狩走時佩戴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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