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是在三日後駕崩的。這三日內,他的確清醒了一次,還留下了遺言,說要傳位給晉王,晉王忍著眼淚拒絕了。他還有個十四歲的弟弟,年紀雖小,可勤奮好學,賢良聰慧,晉王說弟弟比他更適合當皇上。聖上想起了他的小兒子,那個一直被他忽視的小兒子,他的母親是宮中灑掃的宮女,身份低賤,聖上有次醉酒臨幸了她,便有了那個小兒子。那個宮女生了皇子,晉了嬪位,卻得了聖上的厭棄,連帶著她的兒子,聖上也不喜歡。聖上想起了那個小兒子的幾個瞬間,想起他說“父皇,今日太傅誇兒臣了。”“父皇,我騎射得了第一名。”“父皇,我能去看看紀嬪娘娘嗎?”“父皇,今日太傅又誇兒臣了。”“父皇,兒臣覺得您很厲害!父皇,您是兒臣學習的榜樣!”他的幾個兒子,一個特彆想當皇帝,一個特彆不想當皇帝,還有的懵懵懂懂,覺得當個閒散王爺也不錯,罷了罷了,既然耀兒覺得李宏合適,那皇位便傳給李宏吧!但是聖上還有最後的條件,李宏登基之後,晉王要輔政四年,是為攝政王!關於太子李宗……且留他一條性命,將其貶為庶人,趙貴妃則命她殉葬,柳相九族全誅!*傅錦年在王府焦急等待了數日,宮中傳出聖上駕崩的消息,舉國哀痛。傅錦年從未怨過聖上降了她的位分,聖上駕崩的消息對她亦如晴天霹靂,她在府中抹了一天的眼淚。又聽說柳相被打入了天牢,如今朝中動蕩不安。柳相在朝中根基深厚,朝中不少重臣都是柳相提拔上來的,如今朝中分為兩個黨派,一個是太子黨,一個是晉王黨。即便晉王亮出皇上臨終遺言,太子黨也總有理由不相信。畢竟聖上駕崩的時候,身邊除了皇後和晉王,也沒有彆人。而如今太子和趙貴妃均被晉王軟禁,晉王一麵之詞說太子毒害聖上,太子黨要求晉王與太子當麵對峙。太子黨中,大部分是柳相的人,也不知柳相在天牢中是如何傳遞出消息,太子黨羽一口咬定是柳相毒害的聖上,與太子無關。晉王遭遇口誅筆伐,直到皇後娘娘親自到殿前為晉王作證,親口講出聖上的臨終遺言,朝中的討伐晉王的聲音這才小了些。晉王不解,為何柳相已經下了天牢了,柳相的黨羽竟然還敢信誓旦旦的維護太子,他親自去天牢一趟,這才發現,柳相逃了,盛怒之下,他徹查天牢守衛,處斬了五名與柳相潛逃有關的獄卒。柳相寒門出身,當初孑然一身進京趕考,他夫人早逝,如今他的所謂九族,也不過府中幾位姨娘和幾位幼子,再查,竟然發現柳相府中的幾位幼子早被柳相偷梁換柱換了出去。晉王冷著臉,柳相果真是老謀深算,早為自己備好了退路,相府估摸著已經被柳相掏空了,他命人抄了相府,果真除了名貴家具,再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晉王發出通緝令,全麵捉拿逆臣柳如風,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活捉柳如風者,賞黃金千兩,送上屍體者,賞黃金五百兩,提供柳如風行蹤的人,賞黃金百兩,提供假消息的,殺無赦!一個月之後,京城往南五百裡的一個邊陲小鎮,出了一支起義軍,打著討伐晉王的名義,直指晉王弑君弑父、大逆不道,囚禁太子、以下犯上。所謂的起義軍,不過是一群土匪,晉王本欲親率士兵前去討伐這群匪寇,又恐是奸相調虎離山之計,遂派了自己的得力手下前去。晉王坐鎮京都,整頓禁軍和禦林軍。聖上發喪之後,實權在握的晉王全麵掌管了政治權利,宣告自己攝政王的身份,謹遵聖上遺詔,廢黜太子尊位,貶為平民,另立小皇子李宏為儲君,待柳相叛亂平定之後,新帝即登基。*傅錦年再次見到李耀,已有一月有餘,彼時他已是賢名和罵名集一身的攝政王,傅錦年見他清瘦消減了不少,有些心疼。這一世她活到了最後,才會見證了這麼多事情的發生,太子倒台是她最想看到的事情,太子做過的那些事情,千刀萬剮都不為過,可是李耀卻放過了他,僅將他貶為平民。“本王並非念及兄弟情分放過他,隻是父皇臨終遺言,李宗畢竟是父皇的血脈,無論如何,虎毒尚且不食子。”晉王攬著傅錦年,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傅錦年有月餘沒有見他,很是想他,任由他抱著。“那太子妃柳霜呢?”“太子妃自儘了。”“啊?”可惜了,柳霜盛名在外,她的悲劇從嫁給太子,淪為柳相棋子的那一刻起便開始了。“那可有柳如風的消息?”“暫時沒有。”“那唔——”傅錦年還想問話,卻叫晉王堵住了小嘴,晉王的吻溫柔且克製,似乎這一個月來的疲憊乏累,在一刻終於得到了安慰。自上次晉王初嘗男女之事之後,便是食髓知味,常常忙裡抽出點閒的時候,便是抑製不住的想她,尤其是夜幕降臨,晉王躺在陰冷的宮中寢殿內,常常是想她想的輾轉難眠。如今這一吻,自然紓解了他這一月來的難耐,更是令他瞬間瘋狂,他猛地將傅錦年抱起,迫不及待的將她放在床上,高大的身軀隨即覆了上去,又是一陣纏綿悱惻的吻之後,傅錦年微微喘著氣,他簡直要奪走她所有的呼吸啊!他的大掌從她衣裳的下擺悄然探入,一寸一寸的在她的肌膚上點起了火,他灼熱的氣息在她早已紅透了的耳畔吐納,“可以嗎?想嗎?”傅錦年羞的不想說話,隻睜著圓圓的眼睛,含羞帶怯的望著他。晉王薄涼的唇隨即又覆了上去,輕啄淺吻,手上也沒閒著,慢慢的褪去她的衣裳。“唔~”傅錦年忽然覺得一陣惡心感從胸口湧來,她慌忙推開晉王,坐起身,捂著胸口一陣乾嘔。“……”晉王的臉綠了。他這是被嫌棄了?忽然想到了什麼,晉王靈光一動,問道:“那日的避子湯你可是喝了?”傅錦年敢嘔了一陣,可算緩了過來,聽見晉王問話,瞬間想到了他話中的意思,幽幽道:“我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