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嫻一聽,這寶貝閨女,明顯是在胡說八道嘛!錦華是她生的,看了近二十年,怎就沒看出來他嘴巴大?“你這孩子!”趙玉嫻作勢拍了傅錦年的屁股一下,被傅錦年扭身閃開了。“對了娘,我爹呢?”“大過年的,自是找朋友喝酒去了。”這一年,也就過年的時間能見到人,可他偏偏還不著家,想想,趙玉嫻都有些生氣呢。“娘,你沒和我爹說嗎?”“說什麼?”傅錦年急了,“我哥說爹爹過幾天要去宮裡求旨退了我的親事,你沒和爹爹說我願意嫁給晉王嗎?”原是為著這事啊!趙玉嫻取笑道:“怎麼沒和你爹說?還說你嫁衣都繡好了,巴不得明天就出嫁呢!”“娘——”“好了好了,娘不打趣你了。你哥去哪了?相看沒成,也不知道滾回來,跑哪裡野去了?”“哦……那個……我們在瓊華樓遇到晉王了。”“那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你不是迫不及待想嫁給人家?這好不容易見了麵,不多說幾句?”傅錦年倒是想啊,可人家又不是一個人去的,晉王帶著兩個朋友去,讓晉王晾著朋友也不好。“娘,我困了,我回房小睡一會兒,午膳您差人送到我房裡吧。”“……好。”*夜裡,鎮國公父子倆在院裡溫水煮茶。這日倆人都趕了不少場子,回來的時候已是深夜,鎮國公一身酒氣怕回屋挨夫人嫌,剛好逮著兒子也剛回,便讓他去打水,煮點茶水喝喝以便醒醒酒。“父親肩上的傷可大好了?”“結痂了,無大礙。”就是晚上運動的時候,結痂的皮被夫人抓破了,又滲了點血,但這怎好意思同兒子講,“聽你母親說,你今日去相看了?”“是啊!”傅錦華點了點頭,往父親和自己的茶杯裡添了熱茶。“可是看上了?”傅柏羽端起茶杯輕輕泯了一口,熱茶清甜,一口喝下去,當真是舒坦。“沒,人家沒看上我,倒看上你女婿了。”傅錦華幽幽道,裝著頗為怨念的樣子。傅柏羽皺了皺眉,他女婿?哪個女婿?傅錦華挑了挑眉,爹啊,您就那麼一個女婿,還搞哪個?“你說晉王?”傅柏羽有些不敢置信。傅錦華說:“可不就是他麼,人姑娘說了,願意嫁給晉王做妾。”傅柏羽一聽,怒了:“這正妻都還沒娶進門,就想著娶妾,晉王……晉王他可真是好樣的啊!明兒個我就進宮,請皇後娘娘收回成命。那個什麼……”“安平侯嫡女。”“對,安平侯嫡女,這等身份,也不好委屈人家做妾!”“爹啊,這事你可不能宣揚出去,人晉王壓根沒那意思,是安姑娘一廂情願的,這事傳出去,恐損了人姑娘清譽,也就咱爺倆在這院裡說說了。”“你怎知晉王沒那意思?”“今兒相看的時候,妹妹也去了,巧的是,安姑娘前腳剛走,我們後腳就碰上晉王了,還有趙陳寧和林子闊,難得碰上,免不了一起喝幾杯。”傅柏羽蹙眉,“你妹妹去乾什麼?”“女扮男裝,偷聽她哥我的牆角。”說話間,想起妹妹女扮男裝四不像的樣子,不由得勾唇。傅柏羽瞪大眼睛,“你妹妹和你們喝酒了?”“那哪能啊!人晉王派了他貼身侍衛給送回來的。”聞言,傅柏羽寬了心。“你妹妹真是胡鬨,一個待嫁的姑娘家,成天就知道往外跑,不成體統。”“……”傅錦華趕忙喝杯茶壓壓驚,果然,父親後腳就開始數落他了,“你這做哥哥的,去年相看沒成,今日相看又沒成,明日你娘安排了沒有?真是的,好意思讓你妹妹嫁你前頭去!”“爹啊爹啊,我今日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傅錦華趕緊轉移話題。“何事?”“晉王他……他知道您受傷的事,今日陳寧兄和子闊兄走後,晉王留我單獨說了幾句,他竟問及你的傷勢,爹,您受傷的事我們一直小心瞞著,晉王又是如何得知?”傅柏羽想了想,道:“怕是他一直在留意我們的行蹤。”“爹,您今日可是有找到那送密信之人的線索?”傅柏羽搖了搖頭,他拜訪了幾個老友,他們都沒有什麼可疑之處。“爹,我懷疑給我們送信的人是……晉王。”“咳咳咳……”傅柏羽被茶水嗆的夠嗆,他咳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你這話……有何依據?”“他不但問了你的傷勢,還要我們在京中多加小心,他說要小心……太子……還有丞相。”傅柏羽一聽就覺得晉王說話不靠譜,太子敦厚純良,又和傅家沾親帶故,他怎麼可能會陷害自己?倒是丞相柳如風,早年和自己確實有些私人恩怨,但是幾十年過去了,這些年他們在朝堂上下,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若是柳如風心裡還有不甘,想要加害他們,倒也說得過去。可如今太子即將成為柳如風的乘龍快婿,太子……不,不,不會的,太子怎會聽那柳如風的。“錦華,晉王還同你說了什麼?”傅錦華想了想,晉王隻說了幾句便走了,委實沒有更多話了。“爹,不若我明日去晉王那裡再打聽打聽?”“好。晉王和錦兒成親的事應該不會有什麼變故,如今你也算晉王半個大舅子了,你同他多走動,應該的。”*晉王府,晉王派去盯梢太子的暗哨照例來回話。“王爺,太子近日並無異動,東宮正在張羅太子成親之事,想來太子殿下最近無暇顧及它事。”“柳相可有異動?”“柳姑娘尋死了……不過,被及時救下了,當無大礙。柳相近日除了上朝就是盯著柳姑娘,想來也是無暇顧及它事了。”“知道了,傅府那邊,繼續派人暗中保護。”“是。”“退下吧。”“是。”暗哨退下之後,持劍從黑暗中現身,他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得晉王腦仁疼。“何事?”說就是了。持劍支支吾吾:“那個……馬車……”晉王眸光一凜,“馬車的事你同本王說?王府的管事都死絕了?”“不是……馬車裡落了一條帕子,應是傅姑娘的,小的沒敢撿,王爺——”晉王倏地站了起來。“不早說?馬車停哪了?帶本王去。”持劍:“……”還好他沒撿,就知道王爺想親自去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