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楠再見封岑時,是一個春天,她下班回家,那個男人就靠在那老舊小區的外牆上,仰頭看天,不知道在想什麼。鬱楠還是小電驢,一冬天的時間讓她的頭發變長了,隨意攏在腦後。她猛地停下小電驢,看著學長依舊如同刀削斧鑿的側顏,屏住了呼吸。她的目光灼灼,讓出神的封岑回過神來,看著自己的小兔子,露出一個微笑,縱然風風雨雨,可他這麼一笑,人便顯得溫和,眉眼處像是殘留的初春潤雨,依舊是鬱楠記憶中的模樣。他們相互靠近,卻沒有擁抱,停留在一步之遙的地方。克製而沉默。“你瘦了。”鬱楠率先開口。封岑伸出手落在了鬱楠的肩上,“還疼嗎?”“不疼了,師兄都告訴我了,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封岑的神色暗了下來,眉眼裡都是懊悔,“你還開得了槍嗎?”鬱楠沒說話,沉默了。突然她上前一步,勇敢地抬起手抱住了封岑。“學長,這一次,我終於能開心地和你說.....。”“好久不見。”這一刻,在此時此刻的擁抱下,語言便顯得累贅,世界上所有的風雨都被阻隔,遠途而來疲憊不堪的旅人終於回到了家。“小兔子.....。”“好久不見。”*生活並不完美,卻要繼續。封岑是被林貫卿備過案的,所以在金曦華犯罪團夥全部落網後,他要試著回歸普通人的生活。他的口袋裡除了那一堆送給鬱楠的禮物,再沒有一分錢。大名鼎鼎的封老板要開始重新賺錢。落魄的唯一好處在於,鬱楠把自己那小小的單身公寓分給了他一半,鬱媽媽離開後,因為封岑的入住,讓鬱楠不再害怕回家。而鬱楠在離開狙擊手崗位後,和鄢雅子成了真正的隊友。有失有得,有起有落,日子也算開心。房隊升官了,走之前和封岑見了一麵。原本大熊一樣肌肉聳動的房隊因為那次事件,在病床上躺了很久,等好起來,肌肉也流失地差不多了。他胡子拉碴的,看上去不像個警察像個混混,他抽著煙,說了句:“你要是敢欺負我妹妹,我打斷你的腿。”封岑笑了笑,儒雅翩翩,“好說。”臨走之前,封岑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房魏,謝謝你。”謝什麼呢?都在不言之中。那十八歲時被打亂的人生軌跡,終於複原,駛上了原本的軌道。“終於,我等了你一個青春,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