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1 / 1)

姚果兒發現自己還能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以為自個必死無疑的她突然間興奮了起來。然而刺骨的痛幾乎是同一時間由身上向四肢漫無止境的蔓延開來,扯著她脆弱的神經緊緊的、麻痹性的痛著,全身骨頭也都在撕扯著,劇烈的疼痛感讓她無法順利思考,隻感覺五臟六腑似乎都受了重擊,稍稍用點心神都力不從心,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就這……她都沒有插管,感覺像是被人放棄了丟在一旁等死那樣……姚果兒覺得她爸媽沒有道理這麼無情,更怪異的是,周遭並沒有醫院慣有的消毒水味,眼前的這古香古色的裝潢,讓她腦子愣是半天轉不過彎來……理論上這個時候她應該想——這一定是在拍戲。嗬嗬。她混沌的頭腦暈乎乎的轉了轉,又轉了轉,隻見門在下一刻被緩緩地推開,她艱難的動了動脖子,嘶……真疼……可當她瞅見門外邊進來的那個男人,她嘴角的弧度上揚了幾分——穿得可真好笑…………嗯?姚果兒呼吸倏的一滯,隨即閉上眼睛在心裡狠狠地哀號了一番——尼瑪,難道趕巧兒穿越了嗎?今天一定是愚人節!隻是她卻異常的清醒,肢體上的疼痛是真實的,提醒著她可笑的事實。眼前男人有著絕世美貌——精瘦的身材挺拔有型,長發隨意的垂在肩頭,慵懶而自在,桃花型的雙眼恰是古書中形容的最勾魂的代名詞,高挺的鼻子,小麥色肌膚,隻是嘴角上那抹譏諷的笑容讓他的美貌竟添加了一絲邪惡。然而那一身白色飄逸的儒衫,彰顯著他的身份,三個字,古裝人。“看不出來你的命還挺硬。”來人淡淡地開口,是意想不到的清爽聲線,卻夾雜著明顯的諷刺意味。Why?姚果兒認命地再次睜開眼睛,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裡盤算起現狀,開口,聲音卻啞得可怕:“你是誰?我又是誰?”……連聲音也不像是她的。男子嘲諷的意味更加明顯,桃花眼眯了眯:“你在打什麼主意?”“那個……”能不能彆在這種時候跟我扯有的沒的?不能好好關心她一下嗎?難不成還是仇人關係?她現在也痛得生不如死好嗎?你以為打主意不要耗費心神的嗎?姚果兒張嘴說句話隻感覺嗓子乾啞得還是覺得痛,但還是調整了呼吸:“理論上我應該失憶了。”“哦?”男子挑眉,表示了他的興趣,“莫大小姐失憶了?”“感謝你讓我知曉了我姓氏,”姚果兒也不與他計較,“名字呢?”男子慢慢地靠近她,彆有深意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後垂下眼簾,再看看她,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對了,北堂景昊就要成親了,你不打算恭喜他?”眼睛卻緊緊地鎖著她,想瞧出些端倪。“北堂景昊?”意識到他的試探,姚果兒坦然回視他的探視,拜托她覺得她現在的人身健康應該排在第一位……不過,失憶這理由用起來真讓人汗顏,但她也不能實話實說對吧?誰信呢?可惜啊,試探沒用,她的確不是失憶,她根本沒有這段記憶。但這字裡行間藏不住的諷刺啊,姚果兒感覺這男人和身子的原主有仇這事是八九不離十了,然後她又繼續道,“所以他跟我有何關係?”“仇人關係。你說過——”男子又靠近了她一點,陌生的男性氣味瞬間籠罩了她,才發現他很高。“你要殺了他。”這句話雲淡風輕,卻聽得姚果兒直冒汗,殺了他……不管哪個年代殺人都是犯法的吧……北堂景昊怎麼聽也是個人名吧?啊……好痛,她現在隻想養傷,隻想睡覺。“我恭喜他。”姚果兒費力地瞥了眼這個羅裡吧嗦的奇怪男人,“請問,有水嗎?我渴。”“莫依落。”男子突然又悠悠的開口,空氣中有種詭異的味道。姚果兒挑了挑眉,努力掛上一抹淺淺的笑,“好吧,我承認莫依落這個名字還行。水……”男子也不說話,再將她細細的一番打量,才幽幽地笑了,失憶了嗎,還是耍什麼花樣?“南宮逸。”那麼,這是他的名字。“好生歇息。”南宮逸顯然已經達成了某種目的,又慢慢地踱了出去。“水……”姚果兒覺得他八成聽不懂人話,要麼就真是血海深仇那種,打定主意渴死她。她哀悼自己過早逝去的腦細胞,隻是像這種全身疼痛,還得躺著和一個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男子說話周旋的情況,確實也不想再嘗試。有沒有人做做好心給她倒杯水?啊……苟活著吧,既來之,則安之。允傑是怎麼說來著——我看天塌下來你還可以一口咬著雞翅膀一邊喝兩口茶,然後裝裝樣子叫大家快逃。或許。隻是天都塌下來了有何處可逃?心裡麵忽悠忽悠地轉了好幾個圈,迷迷糊糊地想北堂景昊到底是誰,而那個南宮逸也行徑詭異,是他救了莫依落?感覺總是有點怪。懷疑,試探,還有那麼陰深的笑容,都讓她渾身不自在。尤其是最後那句“莫依落”,喚醒了她一身殘存的脆弱神經,雞皮疙瘩一個個都立正站好向她致敬。最重要的是,這身子原主到底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才會讓自己全身疼痛半死不活地躺在這裡,順帶她也活受罪。盼隻盼這個醫療設備都落後一大截的古代彆讓她落下什麼後遺症,她並不想躺在床上了此殘生。水……姚果兒昏昏沉沉的又睡了下去。後院竹林。青青鬱鬱,一派生機。長長的竹枝順著風向搖曳著,一個男人逆風而立,風吹衣角擺擺。南宮逸無聲無息地靠近此人,表情沒有一絲改變。奇怪仍背對著他的男子卻是察覺到了他的接近,徑自開口,“怎麼樣了?”“死不了。”南宮逸突然陰陰柔柔的笑開,“不過,事情卻出乎我的意料。”“什麼意外?”男子這才匆匆回過頭來,一雙眼睛竟與南宮逸有七分相似,但表情卻豐富許多,隻是讓人弄不明白他兩鬢的霜白。“她變傻了?還是……”“失憶。”南宮逸彆有意味的扯了扯嘴角,仍對這個結論有所保留。“這個小事啦!”男子無所謂的擺擺手,“你原本還嚇唬你爹,說她已經失去了生命跡象。兒子,下次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你老子不禁嚇!也對,我南宮子靖的兒子怎麼會有救不活的人?”“哦?”沒有救不活的人,卻有不想救活的人。南宮逸扯上一抹譏諷的笑,他隻能說,這次莫依落能醒來,是她的造化,但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女人會有什麼造化,勉強算是個奇跡。再世華佗、妙手回春,世人將一切醫者的榮譽都加諸在他身上,奇跡變成理所當然的時候,他欠缺身為醫者的仁心。莫依落,姑且讓你多活。不過——又揚起唇角,也算她大命,若不是手邊還有一顆南宮門特製的保命金丹,她就絕不可能活到現在。爹一直重視這個刁蠻女人,卻不代表他會儘全力去救她,意思意思幫她續了兩個月的命,眼看她已經斷了氣就要下棺材,她卻又自己爬了起來。難怪有人責怪上天不公。禍害遺千年罷,南宮逸諷刺地笑了笑,瞅著有點心虛的南宮子靖。見兒子不大感興趣的表情,南宮子靖討好地笑了笑,這個兒子,一向都不在他的掌握之中。“逸兒,她,畢竟是你師妹。”“哦?”“我知道,落兒她確實有些——嗯——任性,”努力尋找一個好一點的形容詞,但心虛的感覺卻愈加沉重,“不過你知道她隻是被寵壞了,她父母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你應該……儘一點全力。”偷偷估量著他的表情,見兒子還是那個調調,才正正臉色,“既然落兒活過來了,你也可以歇歇,明日請幾個人上來幫她瞧瞧便可……”“爹,”南宮逸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是個大夫,所以你打算請幾個什麼人上來?嗯?”南宮子靖嗬嗬地笑笑,有點心虛,“隻是你——”“放心,”南宮逸慢慢地轉過身去,“上天竟然要她醒了過來,我自當儘力。”接著也不理會南宮子靖的反應,徑自離開。南宮子靖大覺意外,早知道兒子隻是做做樣子給他看看,是他擺出為人父的身份,兒子才肯醫人。這也是沒有辦法,落兒那樣的傷勢,除了至今不見人的夫人,也隻有他兒子能夠應付,想到往事,臉色稍變。甩甩頭不讓自己再想,又回到那個麻煩徒弟的身上,這兩個月落兒一直迷迷糊糊未見好轉,徘徊於生死之間,現在終於再無生命危險,也能開口說話了,以他兒子的性格,不大可能再去理會,怎麼——想想又放下心來,逸兒一般不承諾,承諾了,便代表落兒沒事。當初落兒交到他手中的時候,他也隻是抿了抿唇,給他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兒子的性格一向不好捉摸,便索性節省捉摸的時間,倒是落兒再不改改性子,隻怕連他,也保她不住了。可惜了啊,想當初向源和朵兒可是江湖上身負盛名的俠義夫妻啊,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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