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響起一道悶雷,緊接著稀裡嘩啦的雨點砸在酒店的玻璃上。陸如歌頭頂立起一根小小的呆毛,仿佛那道雷剛好劈在了她的腦袋上。她痛苦的捂住臉,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我...我們兩個?”“對,我們兩個。”商晏得意的尾巴快要翹上天,邀功一般向她解釋。“你不是說你喜歡這家酒店嗎,的確是不錯,但是這家酒店想要入住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很明顯我們太晚了,李助理找人從中間牽了個線,弄到了兩間,可惜不是頂層,不過也不錯,未來一段時間我們就住這裡了。”“可是為什麼是我和你住在這裡!讓彆的同事和我學生看見都怎麼想我!”商晏按住暴躁地快要起跳的小雞仔,準確無誤的捉住她的手腕拉著往電梯走,超級凶:“我想不行嗎?不知道有句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你是屬於我們公司特聘來的翻譯,待遇好一點是正常的,彆人就不行了。”“我不要。”陸如歌抽掉手臂,轉身往回走,“要住你自己住,我去住對麵。”“陸如歌!”商晏被她這作勁兒給惹火上頭了,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她,一副爸爸教訓女兒的姿態:對麵的酒店我已經把房間退了,而且現在沒有空房,你要是不想睡大街的話最好乖乖給我回來。”陸如歌:“那我去訂彆的酒店,我自己掏錢,你們不用管。”她寧可自己掏錢這趟白搭,也不想跟他單獨住在這裡惹人閒話。商晏快被她氣死了,長腿一邁扯住她的胳膊:“我叫個人進來陪你行了吧?你自己挑,是你的學生還是杜茜,你們兩個人住一屋,行不行?”他長這麼大就沒在彆人麵前服軟過,從始至終,一直都是她,無論是小時候,還是現在。陸如歌似乎在思考,剛才她有注意到,這片商區好似隻有這兩家酒店,如果想再找另一家的話,不知道還要走多久。就像餃子館的大哥說的那樣,這邊的治安不如中國,尤其是晚上,經常有當地的貧民出來溜達撿垃圾,沒事的話女生最好不要獨自出門。“....真的嗎?”“真的。”是他考慮不周了,不過也沒辦法,快三十年了,在追人這種事上他也是第一次。商晏歎了口氣,妥協道:“等下就說那邊的套房出了些問題,為了方便解決,對麵願意補償差價,讓我們住了這邊的酒店,懂了嗎?”陸如歌懵懵地點了點頭,覺得這個方法還算可行:“那..好吧。”“你要說到做到,我不想被人說閒話以為我跟你有什麼關係。”“唔就這樣,上樓吧。”商晏含糊其辭的回答了她的話,心想可真是個蠢丫頭,日料店和機場都鬨成那樣了,傻子才看不出來他對她什麼心意。一場小風波過去,兩個人正式入住了這家酒店。兩個人的房間緊挨著,裡麵的裝修基本都一樣,奢華歐式風,幾乎透明的玻璃窗,靠近能夠俯瞰整個城市的光景。家具,床,就連浴室的裝潢都精致到天際,奢靡至極。陸如歌收拾好了行李,打了個電話給杜茜,叫她過來跟自己一起住。先前她打算是叫白璐微一起過來,但是對方畢竟還是個學生,家境也不是很好,一是怕她一時接受不了這種生活的突擊轉變,二是怕她因這種生活產生什麼錯誤的想法,誤入歧途。沒一會杜茜就拉著行李箱過來了。“我的天,我這是什麼好命能蹭上這樣的光啊這是,我的個媽耶。”杜茜一進屋就圍著房間轉了三圈,眼睛都不知道到底該往哪兒看:“我說如歌,咱們商總為了你可真是什麼都做的到啊,你說你這命是怎麼修的,我怎麼就攤不上你這麼優秀的條件呢。”陸如歌驚了:“不是不是不是,你彆亂說啊茜姐,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們來的太晚了,對麵酒店恰巧出了點問題,這才稀裡糊塗的住進了這裡,跟我沒關係!”“行了行了,跟我你還瞞著,怎麼我也是結過婚的人,都是過來人了,還看不出來你們這幾個年輕人的心思?”“你隻比我大六歲..”“但我像你那會已經跟我老公訂婚了。”單身狗陸如歌:“….行吧”杜茜打開行李箱,一邊收拾一邊教導陸如歌,“其實按照我的標準來說,我覺得小商總挺好的,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你彆看他年輕,接手百通的時間也不長,但是我看的出來,他這人的心理年齡遠遠比他外表上來的老練。”“像他們這種手裡捏著鑽石出生的富家子弟,有幾個能跟他似的自主創業,等到了年頭再回來接手家族事業,而且打理的能這麼好,你可能不清楚咱們公司的情況,就不說彆的,就說說我知道的。”“小商總接手咱公司這半年來,百通珠寶的專櫃店麵在國外至少增添了幾十家,而且每家店的業績都十分不錯,合作商廠家一個個接連著向我們投出橄欖枝,國內很多一線品牌廣告公司搶著要跟我們合作,你也知道咱們中國大陸的珠寶市場,很少有能跟港澳歐美那邊抗衡的,老商總年輕時再厲害,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歲數擺在那兒,到了也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一開始我們都覺得小商總太過年輕了些,這麼大個公司幾十年都沒易主,冷不丁換一個這麼年輕的我們還一時真有點不願意接受。”陸如歌聽的很認真,的確是,在工作上,商晏真的沒得挑。“他工作能力是挺強的。”“那當然了,”杜茜起身轉了轉微粗的腰,“能力強,長的又好,年紀輕輕的腰纏萬貫,你都不知道我們部門多少小姑娘惦記著呢,你知足吧。”陸如歌臉一紅,轉身幫她把行李箱放好,心虛地說道:“怎麼又說到我了,茜姐你真的彆誤會,我跟他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喲,還害羞了?”杜茜越看陸如歌越喜歡,爺們似的摟住了比她高上半個頭的人的肩膀:“我也沒說彆的啊,我知道你們兩個還沒在一塊,不然也輪不著我跟你住在這麼好的套房裡,我的意思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小商總對你有意思,你當我們都是真傻?隻不過不說罷了,一聽你發燒了,寧可耽誤自己的事也得陪著你看病,你都不知道吧,你們晚到的那幾天,小商總天天隔著網線給我們開會,大大小小的事務一堆,臉色看著也不好,一看就是剛熬完夜那種。”她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陸如歌的肩:“說真的,小商總能做到今天這樣真的很不容易了,現在這個社會,這種家庭出生的人還有幾個能像他這樣做到潔身自好的?你知足吧如歌妹妹,你這條件一點也不差,不用顧慮什麼的,沒人敢說閒話。”話說完,杜茜就走到了落地玻璃窗前,忙著給兒子老公錄景色視頻,留下陸如歌一個人在原地發愣。——晚上,酒店的中層餐廳。“乾杯!”一群人圍著桌子舉杯歡慶,這場南非之旅正式拉開了帷幕。陸如歌病剛好,再加上自己酒量也在那兒,上次喝醉那事還沒過去。所以僅是微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開始小聲地教白璐微怎麼用西餐的刀叉。商晏坐在陸如歌對麵的位置,眼睛一動不動地直勾勾地盯著一陣個晚上都把他當成空氣的陸如歌。夏青青眼睛笑眯眯的,殷勤的幫他擺好了餐布:“商晏哥哥,你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住在對麵酒店啊,我都不知道這家藝術館上麵居然是酒店,早知道我也跟著你定這裡了。”商晏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要不是她說話,他都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坐在自己旁邊的:“你怎麼坐這了?”夏青青順著他的眼神,定位到了陸如歌的身上,肚子裡的火往上竄了又竄,礙於商晏在這兒,她不敢發作,強撐著笑臉說,“我跟王經理,他說這裡空調暖風大,他吹不習慣。”“哦。”桌席上眾人都在嘰嘰喳喳地閒聊著吃著東西,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陸如歌抬了下眼皮,正好對上商晏那雙毫不掩飾的目光,嚇得她趕緊又歪過頭,繼續跟學生找話說。“嗤——”商晏不耐煩地扯了扯領帶,不招惹是不可能的,這輩子不可能不招惹,不然他費儘心思地把人勾進這個圈圖什麼?“是有點大。”“??”夏青青沒聽懂什麼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什麼有點大,商晏哥哥你在說什麼呀”“風。”男人站起身,一個字一個字地解釋給她聽,“風太大,妖味兒重,我得換個地方。”夏青青:“…?”在眾人的注視下,商晏漫步走到了朝向陸如歌的位置走,隻有陸如歌一人低著頭,靜靜地聽著腳步聲朝自己靠近,心裡如同打鼓一般咚咚咚響個不停。終於——商晏在陸如歌旁邊那人的位置停下,不負眾望的,“你這個位置不錯,跟我換換,我坐你這裡。”陸如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