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有盤餃子就好了。”商晏清楚的記得她這句話,所以他也不算是瞎說。空氣中彌漫著不可言喻的尷尬,陸如歌藏在桌子下的手推著他強硬的腹部,想要將那人推開。“你推我乾什麼。”商晏氣音說道,故意的按住她的手,將她的握在自己的手心,指肚反複的在她手背上摩擦。這要是放在彆人身上,陸如歌不打死他都是便宜了他。可現如今....興許是堵一口氣。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對王輝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感情的,畢竟是在一起那麼多年的戀人,她再理智,也不能可能說忘就忘。總歸還要有點時間。因此暫時忘記了掙紮。商晏看著懷裡的人靜靜地出神,鴉羽般的睫毛一抖一抖地在他眼下晃動。屋裡熱氣升騰,其他幾桌工作人員都在嘰嘰喳喳的吃著飯說著話,隻有他們這桌安靜的異常。他動了動喉嚨,內心升起一股燥熱。方如夏看準了時機,話裡帶話地調侃:“商總,你們感情可真好,您這是把陸小姐當女兒寵了啊,我可算是見到真愛了。”“謝謝。”商晏咧嘴一笑,對她這副話還是比較滿意,暫時沒有追究她那晚責任的想法。“沒辦法,我們如歌不太好追,喜歡她的人又多,不寵著點怎麼能搶占先機。”話畢,他瞟了一眼一臉鐵青的王輝,意味不明的笑著。王輝一顆心碎成了渣渣,強顏歡笑沒讓心痛的眼淚掉下來,“那個...大家都吃完了吧,吃完了我先結賬了,服務員——”穿著旗袍的女服務員推門進來,“先生您好,有需要什麼幫忙的嗎?”王輝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結賬。”他心裡早就已經有了底了,這一頓下來除了那一盤盤貴上天的餃子,還有各種價格不菲的主菜,沒有個十萬塊錢是拿不下了。他先前有大把投資扔進了工作室,最近手頭正是有點緊。服務員在平板上查了一下,良久後微笑著說,“久等了先生,您這頓已經有人結過了,不用再結了,用餐愉快。”王輝:“結...結過了?怎麼可能?”他首先想到的是陸如歌,後來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全程她都在那人的身邊,沒離開桌子半步。服務員:“是的先生,已經結過了,我確定。”屋裡眾人都禁了聲,都在猜測是誰會這麼大方幫他們買單。誰也沒有注意到消失了半天的李治。狀況外的陸如歌這會正在頑強地跟這個粘人的男人殊死拚搏。“你彆拉著我了,放手!”他到底是屬什麼的,按照人體科學角度來看,這種情況下她應該是很容易脫身的,然而她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有掰動這人的一!根!手!指!“.....”泄氣的陸如歌放棄了掙紮。好累。商晏很滿意她的表現,乖一點就對了,他就喜歡乖得她。“我結的。”商大佬起身整了整衣袖。“我沒有讓彆人結賬的習慣,俗話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花彆人的錢來滿足自己的需要我辦不出來這事,一頓飯我不至於還讓王導來請,都吃完了嗎?不夠吃再點,我就先走了,下午我還要開會。”所以你欠我媳婦那五十萬還打不打算還了?知不知道害臊的?一段話說的王輝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知道,他是故意說給他聽。商晏拿起陸如歌搭在椅背上的大衣,還沒來得及下一步動作,就被她率先接了過去。“謝謝。”陸如歌迅速地穿好大衣,動作利索的跟她那天早上從酒店起來有的一比。“穿好了?”商晏笑著看她把衣服穿好,自然而然地給她把藏在衣服裡的頭發拿了出來。陸如歌不敢看他,“嗯,我也先走了,我下午還有事。”“好”。結賬大老板都走了,其他人也不敢再留在這兒。一群人烏央烏央的離開了餃子館。陸如歌出門揮手打了了出租,剛要開車門就被一股力道扯往回退了兩步。“嘖,你乾什麼!”這會人都散的快差不多了,隻有幾個正在商量著是打車還是地鐵。她終於忍不住想要爆發,窩了一頓飯的氣可算是要撒出來了。陸如歌氣鼓鼓地拍開了他的手,往旁邊挪了兩步儘量遠離跟他的距離。“姑娘你還走不走?”出租車大叔扭著頭不耐煩地問她。“不走了,麻煩了。”商晏替她回答,不容拒絕地拉著她就鑽進了自己的車裡。“你先出去。”他這話是對李治說的。“好的商總。”李治麻溜地解開了安全帶,矮身鑽出了主駕駛,跑的比兔子還快。他巴不得趕緊跑呢,對著女人發騷的小老板他實在有點適應不過來。終於,安靜的空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陸如歌靠在車門一側,緊緊的握住門把手,生怕身邊這隻大灰狼會撲過來找她算賬。商晏挑眉,“你就這麼怕我?”“不是。”陸如歌說,“我是覺得我們兩個人沒必要再聯係,你這麼做沒意義,我不喜歡你,目前也沒有再談戀愛的心思。”“那怎麼辦?”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拄著胳膊看她:“你不喜歡我,可是你睡了我,這件事是改變不了的,而且我這人向來潔癖,屬於過我的東西,我無法接受她屬於彆人。”陸如歌:“可是我都說了,你自己也清楚,那天晚上真的就是個意外,根本不存在什麼屬於不屬於的,所以我覺得商總您也不要太在意了,我是第一次,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我不是說這個,”他沉聲道,“你是大學老師?”“嗯。”“教什麼的?”“英語——”“我知道。”陸如歌簡直要崩潰了:“你知道你還問我這個乾什麼?”男人兩條長腿交疊,一臉燦笑:“想聽你說話,不想你對我凶巴巴的。”她那天晚上可不是這樣的。她現在就像隻炸滿了尖刺的小刺蝟,毛尖上還裹著一坨厚厚的冰,和那晚熱情綻放的她一點也不一樣。想到那晚,商晏腦子裡開始不斷的回放之前的場景。“咳咳。”他尷尬地坐直了身子,後來又覺得哪兒有點彆扭,彎腰遮蓋。“是這樣,我今天叫你過來,一是你那天晚上確實在醉了以後說想吃餃子。”“.....”“二是我想跟你解釋一下,我不是在玩你。”他突然變得嚴肅,想要拿出商場上跟人談判時的淩厲攻勢,但又不想逼她逼的太緊,“我還是那句話,我喜歡你,想讓你當我女朋友,就算我們沒有經曆那晚,我也會想辦法靠近你,追求你,你就認為我對你一見鐘情吧,事實也是那樣,那晚我就在二樓,早就看上你了,如果不是你喝醉了,你朋友出去接電話,也就不會有人想要跟你搭訕,我可能也就不會從二樓下來,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你和我睡了或者怎樣,而是我——”他目光中飽含著神情,如烈日陽光般刺進了她的眼,“真心實意,想讓你當我女朋友,請問陸小姐——”“我追你,可以嗎?”不管她心裡現在是不是還在裝著一個人,那對他來說都沒有影響。他不介意她在沒有與他重逢的時刻遇上了彆的人,因為錯不在她。是他當初一句話也沒說的離開了那個小村莊,沒有一絲音訊的去了彆的城市。他錯過的那段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她理應擁有自己的人生與成長,他也慶幸她在這段時光裡得到了成長。不過好在天意還不算不近人情,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時刻,他如期而至,擁有大把的光陰,將她絲絲融化。***當天,商晏將人送到了小區門口。陸如歌禮貌地衝他表達了謝意,言語之中儘是客套,不帶一絲溫情,“謝謝您送我過來,麻煩司機師傅了。”“不用”,商晏道,“我自願的。”李治:他謝我呢關你啥事:)李助理的八卦之心濃鬱的快要跳出主駕駛,偷偷的透過後視鏡往後看,隻看了一眼,就被某人的眼神給憋了回去。“.….”陸如歌裝作沒聽見一樣下車,臨走時還不忘幫他把車門關上。春風湧動,陣陣清風透過車窗吹散了車內的香水氣味。商晏盯著她的轉身向小區裡走去的身影,午後的陽光十分充足,想起了二十年前那段稻田的時光。真是作孽,要是知道她一直在這裡,他興許早就回來了。陸如歌回到家裡先是脫掉了高跟鞋,之後又去廚房給自己接了杯水,嚼糖豆一樣嚼了四片健胃消食片。“商晏。”陸如歌低喃著這兩個字,總覺得他這張臉和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又實在想不起來。想來想去,最後總結成四個字:“腦子有病。”——第二天,陸如歌提前了半天到學校上課。“哎?你不是下午的課嗎,怎麼今天來這麼早?”明晨一邊沏咖啡一邊問她:“還是說你調課了?”“沒有。”陸如歌捏了捏眉心,“周末有點事,沒來得及備課。經管係那個陳老師這兩周出差讓我代課,我這陣子估計有點忙”“哦——”明晨沉痛的向她表達了同情,“那你可有的受了,我聽說經管係那群學生可不像國貿的那麼聽話,課堂上亂的不行,出勤率也低。”“那能怎麼著,都答應人家了,”陸如歌打開電腦,頭也不抬地說道:“該教還是得教,聽不聽是他們的事兒了。”下午,陸如歌上完自己班裡的課,回辦公室接了杯水就趕著到了另一棟教學樓,等著給經管的學生們上課。鈴響三分鐘前,教室裡還沒來多少人,等到鈴響半分鐘前,屋裡幾乎已經坐滿了人。因為不知道是哪個人透露了風聲,說今天來帶課的老師是教國貿的美女老師陸如歌。陸如歌看著教室裡坐滿了的座位,又看了看手裡的點名冊。“.....”所以,陳老師說這個班平均出勤率不到60%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正了正聲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似的開始點名,“艾琳”“到。”“白寧劍”“到。”…“張坤”“到!”點完最後一個,陸如歌在“全勤”兩個字後麵的框框裡畫上了對勾。“好,還有我沒點到的嗎?”她隻是隨口一問,想著他們也就隨手一聽,完了就可以繼續上課了。本已經打算打開課件開始講課了,人群中不知道從哪個方位傳出一陣聲響。“老師,我——”?聲音有點耳。陸如歌順著聲音找到了人員所在,瞬間,教室裡爆發出了越來越大的議論聲。“這人誰啊,我怎麼沒見過,過來蹭課的?”“我的媽呀他是咱們學院的嗎?怎麼這麼帥!!!”“我日哦我有點頭暈,我怎麼從來沒看過他!!好帥啊!”“兄弟你是來蹭課的吧?蹭課不用點名的!”......陸如歌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盯著最後一排那位穿著白色衛衣的英俊“大學生”。白衛衣胡嚕了巴剛剃過的頭發,金色陽光下露出一口絢麗的白牙,的確是帥的人神共憤。“老師,我是專門來聽您課的,我叫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