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歡而散(1 / 1)

等她的心情平複一些之後,她才問陳雅潔:“他人呢?在教室裡嗎?”陳雅潔搖頭:“沒有,他剛才在教室裡看見你之後就從後門出去了,說在停車場等我們。”“雅潔,我想去見他一麵,希望你不要介意。”沈檬低聲道。陳雅潔點點頭:“沒事,你去吧,我帶著思檬繼續去聽課。”“思檬,跟阿姨說再見。”陳雅潔哄著懷裡的小人兒道。小姑娘特彆乖巧地說了聲:“阿姨再見”。沈檬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臉:“思檬真乖,再見。”沈檬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走進電梯,直接按了地下一層。看著電梯裡跳躍的數字,她覺得自己的心也隨著這些數字一起跳躍著,不安與慌亂交織在心間,讓她的腳步都有些慌亂。來到偌大的停車場,她環顧四周,搜尋著記憶裡屬於他的車子。她記得他們交往的那段時間,他為了每天接送她,用自己大部分的積蓄買了一輛高檔車,隻為了配得上她,隻為了讓她方便出入。也許因為那輛車有著他們之間的回憶,就算他現在比過去更有錢了,也不會換車,她就這樣固執地搜尋著那輛車的影子。找了一會兒,她果然看到了一輛很眼熟的車子,走近一看,車子、牌照,甚至連車裡放的香薰都沒有換。這人真的是一根筋,認定的東西就是一輩子。車裡沒有人,她往四周看了看,隻見一根柱子後麵煙霧嫋嫋。她忽然就屏住了呼吸,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的最深處艱難地滑出來的:“小肚子,是你嗎?”她明顯感覺那陣煙霧猛地一震,柱子後的人把手裡的煙猛地扔在地上,撒腿就跑。沈檬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心念一動,追過去喊他:“小肚子!”他跑得太快了,沈檬穿著高跟鞋根本追不上,一下子就威了腳。她倒在地上,發出一聲驚呼。那背影頓時就僵住了,他猶豫了一下,微微側過臉來,想看卻不敢看,聲音低沉而沙啞:“你怎麼樣?”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麼關心她。沈檬的腳扭得不輕,她試著站起來,可受傷的腳使不上力氣,隻能看著遠處的杜曉航說:“你彆跑,我就想見見你,沒彆的意思。”杜曉航痛苦地扭過頭去,卻沒敢再走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答應過你,這輩子都不跟你見麵……我已經傷害過你,至少,我不想再失信於你。”他的一句話,讓她心酸不已。“我給你叫輛救護車。”杜曉航掏出手機。“不用了,我沒事。”沈檬阻止他,又問,“你這幾年過得還好嗎?”杜曉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挺好的。”“為什麼非要叫‘思檬’?何必呢?”沈檬低著頭,聲音沉沉的。那邊一陣沉默。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當年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就變成了如今沉默寡言、喜歡抽煙的男人,也許都是因為她。“你的腳扭得嚴重嗎?真的不用幫你叫救護車嗎?”杜曉航依舊背對著她,問道。看著他高大卻清瘦的背影,她咬了咬牙想要自己站起來,剛要把重心轉移到另一隻腳上,胳膊忽然被人扶住,另一個冷漠的聲音響起:“不用你操心,我帶她去醫院。”兩個人都是一怔,是季涼川。沈檬抬頭看向季涼川,他眼裡沒有任何溫度,直直地盯著前麵的那個背影,語氣涼涼的。杜曉航不再說話,隻沉默地站在那裡。旁邊的鬨鬨才這麼小就已經會察言觀色了,見自己爸媽的臉色都不太好,他就拉著季涼川的另一隻手,嚴肅地站在原地不動。季涼川把沈檬扶起來,一直走到自己的車邊,開門扶她坐進去。車子發動,一陣刺耳的聲音回旋在空蕩的停車場裡。車子經過杜曉航身邊的時候,沈檬扒著窗口一個勁地往外看他,隻匆匆一眼,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他瘦了,留了胡子,頭發倒是剪得短短的,可精神一點也不好。為什麼他是那樣的表情,好像他也陷入回憶之中,無法走出來?一直到了醫院,季涼川都沒跟她說一句話,鬨鬨更是不敢說話。在醫院開了一大堆外敷的藥後,季涼川便帶他們去吃飯。餐桌上,他對沈檬一直很照顧,一邊給她夾菜,一邊囑咐她不能亂吃什麼,還抽空哄鬨鬨玩,可她從他的眼裡看不到絲毫溫暖。她知道他生氣了,他在努力調節自己的情緒。晚上,把鬨鬨哄睡之後,沈檬去書房找季涼川。他正在敲打筆記本電腦,神情很專注。她走過去,把熱好的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說:“把牛奶喝了吧,彆工作太晚,我先睡了。”季涼川沒看她,淡淡地應了聲:“好。”然後,她走回房間,索性爬上床睡了過去。第二天,她走路仍一瘸一拐的,可薑一菲的案子她又不想再拖延。這腦袋上的傷還沒好,腳又扭傷了,她最近真是該小心點了。臨走前,季涼川接過她的包,乾脆地說:“我送你吧,你腳上有傷,開車不安全。”沈檬心裡暖暖的,乖巧地點了點頭。一路上,他都沒跟她講話,但是下車後,他把她送到事務所裡麵才走。她心裡也是堵得慌,她不是不想跟他解釋,她討厭他們之間的這種氣氛。可解釋又有什麼用?杜曉航永遠是他們倆之間的心結,乾脆就讓時間去淡化吧。過了幾天,薑一菲的案子在法院進行調解,沈檬帶著腳傷,一瘸一拐地上了法庭。這還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她難免覺得有些失態。可事不宜遲,她並不了解池騁的底細,他很有可能會被周秉顏收買,在法庭上顛倒是非黑白,捏造一些虛無的證據,到時候讓她百口莫辯,這樣可就便宜那周秉顏了。兩邊都坐下之後,沈檬看那法官的表情,很明顯,他不太重視庭前調解,一副把事情全交給沈檬和池騁的樣子。那邊的周秉顏一臉嚴肅,神情淡淡的,寧願一直看著彆處也不願多看一眼薑一菲。薑一菲看著周秉顏那種冷漠的眼神,還是心痛地開了口:“周秉顏,我問你,你是不是不喜歡可可?你是因為想要兒子,所以才冷落我們母女的,對嗎?”池騁立刻把目光投向周秉顏,用眼神提醒他謹言慎行。周秉顏來之前被池騁訓練過,說話不敢太隨意,隻是語氣平靜地解釋說:“沒有,我隻是工作忙。”“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至於一個星期才回家兩三次吧?你根本就不哄可可玩,對我更是愛理不理的,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周秉顏聞言,忽然皺緊眉頭,瞪大眼睛看向她:“你說什麼?”池騁立刻接話:“薑女士,請您不要對我的當事人做出沒有證據的猜測,我們可以告你誹謗的。”薑一菲一愣,指著池騁的鼻子說:“我誹謗?你沒結過婚,又不是女人,怎麼能體會我的不安?你是不是收了周秉顏很多錢?”沈檬趕忙使勁拉了拉薑一菲的袖子,小聲地提醒她:“薑女士,你冷靜點,你這種態度在法庭上很容易引起法官的不滿,而且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薑一菲本不是那麼沒素質的潑婦,她是被周秉顏氣糊塗了才一時間忘了分寸。她漸漸冷靜下來:“沈律師,我不接受調解,我一定要跟這個人離婚。”到最後,庭前調解失敗,薑一菲鐵了心要打離婚官司讓周秉顏淨身出戶。最後他們又是鬨得不歡而散,沈檬無奈,隻好開始備戰開庭一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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