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縛山從小沒接觸過幾個女人,自然不知道該如何去哄正在流淚的女人,尤其這女人還是葉琅書,隻能儘可能地放柔了聲音,耐心安慰著。“老子沒什麼事,就是些皮外傷,你要是再哭下去,急得老子氣血上湧的,我這一身的血怕是都得流乾了。”沈縛山到這個時候都還在寬慰葉琅書,那張本來什麼好話都不會說的嘴愣是憋出了這樣一句哄姑娘的話來。葉琅書聽到沈縛山這麼說,壓下了自己的愧疚與淚意,她抽噎著看了看沈縛山,一把抹掉了眼淚,起身繞到沈縛山身後,血肉模糊的後背就這麼直直落進了葉琅書眼裡。“不要看!”沈縛山生怕嚇著葉琅書,作勢就要仰麵把後背藏起來,可一雙帶著涼意的手卻按在他肩膀上,阻止了他的動作。“你要是想把後背的肉都給剜了,那你就躺下來吧!”葉琅書看著身後鮮血淋漓的後背,麵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卻強撐著壓下了自己心裡的恐懼,低聲嗬斥了沈縛山一句,她死死咬著雙唇,見沈縛山沒有繼續動彈了,這才起身在這四周尋找著什麼。葉府以前有個賬房先生,粗懂些醫術,見葉琅書性子柔順又聰穎好學,便時常在暗中偷偷教她識字,順便也將自己會的醫術傳授給了葉琅書。葉琅書聽先生說過,這種深山野外,最容易找到療傷的藥草,沈縛山的後背現在連血都沒能止住,若再不處理,怕是要血竭而亡了。“你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葉琅書在周圍大致看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麼止血的藥草,便蹲在沈縛山旁邊低聲說了這麼一句,沒等沈縛山回話便提著裙子朝更深處去了。沈縛山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越發蒼白,腦袋也開始發暈,原本想伸手抓住葉琅書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這山中雖然沒有虎熊之類的猛獸,可難免也有蛇蟲鼠蟻之類的東西,葉琅書這麼莽撞地就往深山裡闖,萬一被毒蛇咬了可如何是好?即便沈縛山心急如焚,他也壓根兒做不了什麼事,被大石頭狠狠撞了一下又失血過多,沈縛山實在撐不下去了,看著葉琅書背影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葉琅書隨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枯樹枝,朝大山深處走了進去,霧氣也漸漸濃了起來,她死死握著手裡的樹枝,眼睛還不斷在四周尋找著,生怕錯過半點草藥的蹤跡。葉琅書越往前走,四周就越安靜,連鳥兒撲騰的聲音都沒了,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陰暗蕭索起來。她心中害怕,身上出了一陣冷汗,總算在離自己兩步遠的位置看到了一片可以用來止血的草藥。七葉一枝花,這可是醫書裡說的上好的止血藥草!“找到了!”葉琅書心中一喜,連忙就朝前跨了去,可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摔了下去。地上尖利的石頭劃破了葉琅書的手臂,一條鮮紅的傷口斜穿而過,鮮血登時就滴了下來,滲進了泥地裡。葉琅書痛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手臂微微顫抖著。她皺著眉頭從地上爬了起來,來不及去管自己痛得發木的胳膊,跑到那片草藥麵前就揪了一大把下來。可這些草藥能止血她也隻是在書上看到過,萬一不管用,豈不是耽誤了沈縛山?葉琅書看著自己還在滴血的手臂,也管不得那麼多了,塞了一把葉子到嘴裡嚼碎然後敷在了傷口上。葉琅書隻覺得傷口的位置一陣溫熱酥癢,不多時血就被止住了。“太好了,這草藥管用!”葉琅書連忙又扯了幾株,轉身就打算往回跑,可她一轉身竟然發現自己剛剛摔倒的地方莫名其妙多了許多草藥,且還不是市麵上常見的普通草藥,人參、何首烏、冬蟲夏草……就光是靈芝就長了整整幾十株!邊上竟還有根本不可能在這個地方生長的天山雪蓮!原本還陰暗荒涼的景色竟然漸漸冒出了春意來。“這……這到底怎麼回事?”葉琅書被眼前的異景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她分明記得剛才都沒有的,剛才這裡還隻是一片草地,這些名貴藥草是怎麼冒出來的?!葉琅書壓下了心裡的恐懼和疑惑,自己若是再不趕回去,隻怕沈縛山就真的沒救了!沈縛山受了這麼重的傷,單單用這些藥草來止血怕還不夠……“既然你們不知從哪兒就冒了出來……那我就靠你們救命了。”葉琅書喃喃自語了兩句,大著膽子摘了一株最大的靈芝,又拿了一朵天山雪蓮,餘下的人參等物也一樣拿了一個,她摟了滿懷的藥草連忙朝沈縛山那兒跑了去。若是葉琅書肯再回頭看一眼,就能看到那些名貴藥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鑽回了土裡,消失得乾乾淨淨,又變成了葉琅書來之前的那副荒涼景色。若不是葉琅書懷裡捧著的那一堆東西,任誰都會以為剛才所見,不過隻是一場夢罷了……
第10章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