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了現在,楚意還是很不願意回憶那段被押上鹹陽的時光。那種尊嚴被踩在腳下不斷碾壓、踐踏的感受,就像一記耳光,在她臉上火辣辣地疼了這麼多年。在那段日子裡,不止是張盈,根本沒有人把她當人看。“我很清楚地記得,那天那些人搶走了兩天內我得到的唯一一口乾淨的水,然後嬉皮笑臉地澆在地上,接著灌上了馬尿重新遞到了我麵前。”這些事楚意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特彆是胡亥,如今她卻用最平淡無奇的口吻不緊不慢地道來,“我沒有接,我怎麼可能接?至於代價,無非是一頓毒打。不過他們也不敢真叫我死了,畢竟他們擔不起怪罪。”再過兩日就是立冬,胡亥二十四歲的生辰,天氣愈漸涼寒,照在楚意身上的日光蒼白無力,將她有些病態的臉襯得更為毫無血色。她說話時口中呼出的白霧聚聚散散,像她手裡正低頭繞著的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