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胡亥依舊咳嗽不止,他嘴上不說,但從早到晚都以手半撐著腦袋,楚意看得出來,他還是病得昏昏沉沉的。“不如等公子身子再好些罷。”她坐於銅鏡前梳妝,鏡下的胭脂有半數都是問靜說借來的,發髻更是早晨靜說離開前,請她幫忙梳好的。胡亥沒有回話,隻盤坐在屏風後,閉目養神。通體漆黑的夜行衣已穿在身上,遮垂於眼的斜發也儘數撩起來。在楚意傾身瞧他時,他的手正規律地敲打著膝蓋上的劍鞘。這樣無言的回應,也是在楚意意料之中的。桃豔的胭脂描在她眼角,如三月春色嬌嬈,與長眉入鬢,襯得頰上那點淚痣三分英氣三分嫵媚。她滿意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不覺可笑,好不容易如此用心妝飾一回,卻是為了一場算計。屋外雪止天仍寒,楚意拜彆胡亥,戴起了鬥篷的風帽,低調地行走在從宮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