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許奕安你愛我麼?(1 / 1)

無患 鰻魚Tech 1632 字 3天前

到底是因為太困了懶得睜眼,還是因為本就想讓許奕安親近,無患自己也說不清。但在梅夫人看來這根本就無需苦惱。“看來你對許大夫,也是有意的。”無患正欲否認,卻被堵住了話頭,“誒,有些事被說穿的話很傷臉麵的,你既知道,也彆告訴他,有的時候心照不宣反而更好。”梅夫人這樣一說,反而讓無患不得不認下這事兒,而另一邊的許奕安也好不到哪裡去。藥室裡生著好幾個爐子,繁雜的藥味熏的人頭疼,許奕安站在撲騰的蒸氣之間,遠看還以為藥仙下凡了。“許大夫?聽說隔間裡那位醒了?”忠叔沒注意到他的愣神,一心忙著手裡的夥計,“這麼多天你跟何姑娘也沒休息好,何姑娘還陪在裡麵呢?”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吭聲,忠叔這才注意到少爺的異樣,“許大夫?”“啊?”許奕安難得的走神,剛好煎的藥沸騰起來,又趕緊掀了蓋子。一向鎮定的神醫也有如此手忙腳亂的時候,許奕安煩悶得放下蓋子,“哎呀忠叔你來看著火,這個我端過去吧,給誰的?”通室裡,大部分病人還未歇下,有病痛難受的正在輾轉呻吟著,見許大夫來了便如求神般向他求救,也有人問起何姑娘怎樣了。“這幾日你們都歇在醫館裡,卻不怎麼見的到她,許大夫你可千萬彆累著她了。”許奕安謝過他們的關心,“她現在好著呢,隻怕嫌我礙事。”可一回到隔間,他卻聽梅夫人說了這麼一句話,“明日我就寫信讓我娘家人來接我吧。”他看到一旁的無患沉默不語,眼裡儘是落寞。“不用這麼急吧,你的傷還沒好。”梅夫人也知道何姑娘舍不得她,但她總不能在這裡耗一輩子。“許大夫您的醫術確實厲害,我的一身皮肉傷都已經結疤了,送個信出去,快也得七八日才能到這,不能再耽誤了。”許奕安無話可說,又看了眼無患。梅夫人順著他的目光,不用看也知道無患的表情,溫婉笑道:“我聽何姑娘說您身上還有傷,這些天也沒顧及上吧?要不你們先回去休息?拖累了您的傷情,我也怪慚愧的。”不等許奕安說什麼,無患先起身了,恬淡的神情竟然和梅夫人有幾分相似。“是該回去好好休息了,那我們不打擾了。”說著,便繞過許奕安,跨出了隔間。許奕安本想說些什麼,被梅夫人微微搖頭的神情製止,隻好囑咐忠叔照顧好梅夫人,自己則快步跟上無患。她當真沒有猶豫的,直接回到了小院裡。好幾日沒有回來,小院裡的櫻花開到最美也無人知,落了一地的花瓣,把月色映亮了幾分。沉默了一路的無患沒有直接進房,而是立在樹下,將那紛繁的花瓣注目了許久,半晌才深吸一口氣,“我不該這樣的。”不該太過把她當作師傅,不該太過關切反致梅夫人無所適從,也不該在得知她要走了以後就鬱鬱寡歡。“她本來與我就沒什麼關係,更不該讓她為難。”剛說完,後背就傳來暖意,他又這麼抱著她,仗著自己比她高一個頭,將她整個包進懷裡。就因為上次她哭得難過,顧不上斥責他,如今就膽大妄為了?可這一次,無患還是沒有推開他,甚至聽得到他穩健有力的心跳。他說“這有什麼該不該的?你就是愛多想,來吧,幫我換個藥。”說話的時候,他的胸腔震動起來,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更低沉了些。無患是被他牽著進屋的,竟也沒覺得哪裡不對,褪下上衣看到背上的結痂還算過得去,至少沒有裂開太多。許奕安給她遞了一瓶藥,“這是除疤的,和水調濕直接敷在結痂上就行。”無患接過照做,忽而將藥膏湊到鼻前自己嗅了嗅,“這藥……”這藥的氣味好熟悉,她以前好像也聞過,那是師傅給她的。未等她開口,許奕安搶先解釋道:“除疤痕美肌膚的藥無外就那麼幾種,調來調去味道都差不多,我看你身上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以前也用過類似的吧。”這倒讓無患去了疑,用溫水調開後細細抹在他的後背上。許奕安不是身強體壯的那種男子,筋肉輪廓並不明顯,後頸的曲度卻十分修長,隆起的大椎骨明明沒什麼,這會兒看著竟讓人有些臉紅。隨著無患的每一下動作,他的後背都會緊縮一次,“疼?”她問,許奕安搖頭,“這藥刺激性稍大,不算太疼。”他雖這樣說,無患的動作還是更輕了些,可正因為更輕了,指腹掃過皮膚的觸感反而更明顯。沒一會兒,許奕安的呼吸就重了起來,終究忍無可忍的躲過了她的觸碰,“就這樣吧,那個……夜深了,你早點休息。”無患是真累了,並沒看出什麼,放下藥就關門離去了。許奕安兀自冷靜了兩刻鐘後,披上外衣準備去燒水,卻見西屋亮著,紙窗上透出了她的輪廓。可……他萬萬沒想到,這丫頭點燈的時候該是忘了套燈罩,這會兒投到紙窗上的影子格外清晰。而她,正在洗澡。他就這麼看著她坐在澡盆中,將一頭長發綰起,撩起熱水澆上脖間肩上,一隻手滑過自己的頸項……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衝動又湧了上來,許奕安頭一回覺得和一個女子同處屋簷下實在是太遭罪了。以前他怎麼就能心如止水呢,難道動了情,一切都不一樣了?而在西屋裡,正在專心洗澡的無患聽到許奕安疾步摔門的動靜,疑惑地皺起眉頭,“大半夜的他累不累啊,鬨騰什麼。”起身,出水。還好這會兒許奕安已經躲回去了。這一夜,兩人都沒有睡好,翌日一早極有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許奕安是很清楚無患整宿想著師傅肯定睡不好,無患卻不明白為什麼許奕安也眼底泛青,“背上疼得睡不著?”“唉……你什麼時候能通透點呢?”醫館中,梅夫人已經寫好信交出去了,接下來隻需等待,她一離開,無患的世界又會和從前一樣。誰知原想著六七日才回來人,到了第四日,竟就有了一隊人馬停在了醫館前。“沒想到梅夫人的娘家竟如此心急,看這架勢,您娘家很闊綽啊。”梅夫人謙虛應下,“要不是有許大夫救下命,縱是富貴又如何。何姑娘呢?”無患躲起來了,想來不肯親眼目睹梅夫人離去吧。隻是梅夫人惦念她,固執得去後院找到了無患,“你明明舍不得我走,怎麼不來送送?”無患低著頭隻字不發,梅夫人便像哄孩子一樣哄著她,“跟許大夫好好過日子,哦對了,你來。”她讓無患湊耳過來,低語了幾句後惹得無患目瞪口呆,忙又笑著拉住她,“記住了啊,本來這該是家中母嫂教你的,我隻能提前寫跟你說了。”最終,無患還是親自送梅夫人上了馬車,臨走時,梅夫人又掀了車簾探出頭來,“日後你們成婚,可要送喜帖來。”許奕安應得高興,無患也沒有反駁。當然,她不過是不願反駁梅夫人罷了,這一走,再想念師傅也無人可以替代,得而複失,最是難受。她悶悶不樂得回到隔間,該收拾的收拾,該藏起來的心性,也該藏起來了。許奕安抵在門口,看著她笨拙得整理被褥,隻是好半天,那床被子依然沒能被折起來。他上前握住她的手,將她自己環住,下巴擱在她頸窩裡,一撇頭就能觸到她的額角。“雖然你的師傅對你來說很重要,但你不止有她,還有我。我在這兒,你好歹不用隻把情感留給她一個人。”無患沒有推開他,沉默得盯著被子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扭過頭來,與許奕安肌膚相擦。“許奕安,你愛我麼?”這真的是詢問,十分不確定的,可她不知道天底下不會有哪個女子像她這樣,會這麼直白得問出來。果然,許奕安被她問住了,通過相處的臉頰,無患明顯感受到了他的赫然。但她不僅沒有絲毫的躲閃,反而轉過身在,在他的臂圈裡麵對著他,目光澄澈。在對上她的眼時,許奕安突然便看懂了她。何無患,這個看似冷漠、孤高、難親近的女子,其實滿腔都是熱情。隻要對她好的人,哪怕隻有一分,但隻要她認了這一分,就樂意十分的回報出去。對師傅是這樣,對他許奕安其實也是。而她的十分回報裡,又有九分太含蓄,導致許奕安根本沒有意識到她的心意,直到此時此刻,才終於看清。隻要他點頭,她就敢破釜沉舟去愛他,隻有這般果決才是她的作風。隔間裡的燈早滅了,門關著,十分昏暗。許奕安臉頰上的血流跟著心跳突突漲著,呼氣燙得嚇人,無患也不避,仰頭鎖住他的雙眼,“你到底,愛我麼?”“愛。”“男女之情?”“對。”無患不說話了,好似在思索他的話何以見得,忽而被他緊按進了懷裡,“我說愛了,你要怎麼回應我?”她不是熱烈麼,不是破釜沉舟麼,該問的問了,他也答了。那麼,她又是如何想的呢?許奕安扣住她的後背,仗著身高的優勢,鼻息全灑在了她的額間,“那你愛我麼?如何讓我明白呢?”好熱,這小隔間太過氣悶了,無患掙紮著想要逃離他太燙的懷抱,反而又被逼近了幾分。“彆跑,剛才問得我無處可躲,現在你要耍賴?”無患果然不動了,眨著眼似乎在思忖什麼,倏而看向他,從身前抽出了兩隻手。“這種事,口說無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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