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眾人同樣驚訝無比,有些良知未泯的鎮民想要說些什麼,可又怕得罪了大漢,隻得跺腳歎氣,感歎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又要落入大漢的魔掌之中。大漢名劉德才,彆看名字取的有德又有才,可事實上隻是一個靠著自己在縣衙中當案判的叔叔蒙陰,在鎮子裡作威作福的無良惡少。說起劉德才,方圓百裡誰不知道可算的上惡貫滿盈,欺男霸女,魚肉鄉鄰,就說這鎮子上的賭館和妓院,都是劉德才所開辦,賭館騙人錢財,這輸了錢還得上也是家徒四壁,還不上就和這小賴子一樣,賣妻賣女,甚至賣母……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就連一些路過鎮子的小娘子,如果生的標誌,也會無故失蹤,而縣裡卻從不過問,明眼人都知道,一定是這劉德才和其叔所為,光看那雀喜樓中不斷新入的陌生姑娘家,就可見一斑。而現在眼見這紅衣少女就要落入劉德才的手中,要是真和他進了賭場去喝所謂的春茶,那一個好好的人兒,可就真的毀了。“我說你這小娘子!可彆……”紀晏救人心切,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得罪的了這劉德才,急忙上前稽首道。“囉嗦,走開。”可誰知紅衣少女卻並不領情,隻是厭惡的看了一眼紀晏。紀宴一時愣住,這女子還真是狗咬呂洞賓啊!“是是是!這傻子哪配和姑娘說話!”劉德才本見紀晏打算壞自己好事,本想大怒,可卻見紅衣少女如此態度,當下轉怒為喜,得意的哈哈大笑,伸手入袋掏出一把銅錢,扔在紀晏麵前:“紀晏,要是今後還想在鎮子裡討生活,就趕緊帶著銅板滾蛋!”紀晏看都沒看地上散落的銅錢一樣,皺眉對著紅衣少女說道:“姑娘,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你這茶喝不得!”紅衣少女還是沒有理會紀晏,卻又笑著對劉德才說道:“不知公子所說的香茶,當真願意請小女子喝上一杯?”“啊……那當然,那當然是小生在下本人的榮幸啊!”劉德才色魂於授,急忙調笑道,拚命擠著肚子裡那點墨水。“哦?看來公子當真好客,風采斐然啊。”紅衣女子玩味一笑。“對對對!姑娘可不知道,我家公子可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子!大善人!家產多的數都數不清!”一旁的打手福至心靈,急忙為自家主子說好話。劉德才得意一笑,讚許的的望了一眼自家手下,平日裡倒不見這小子如此有眼力見。“對對對!我家公子文武雙全,氣宇軒昂,要是姑娘能留下做個四姨太,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另一打手見同伴率先開口,差點悔青了腸子,這女子雖然好看,可哪裡輪得到自己?自己好歹念過兩年私塾,怎麼也比那小子說的強吧,可亡羊補牢,也算為時未晚吧?“嗬?四姨太?”紅衣女子笑容不減,隻是把眼望向劉德才。“哎!我說你這笨女人!是不是當真癡了!”紀晏急了,這姑娘長的好看不假,可腦子卻不怎麼好使,怎麼就這麼容易上當呢?“滾……咳,嗯,紀晏,還是回你的雞鳴寺吧。”劉德才見紀晏一而再再而三的開口阻撓,心下大怒,本想立刻使人揍他一頓,可又想著紅衣少女在身邊,還是保持一些風度為上,當下把那滾字咽了下去,隻是凶狠的瞪了紀晏一眼。“要我當這四姨太也未嘗不可……”紀晏還未回話,卻聽得紅衣少女慢慢開口說道。“當真!?”劉德才幾乎蹦了起來,難道真這麼容易?!就連開口說出那句話的打手也是一臉愕然,莫非這女人當真從沒見過世麵不成?劉德才疑惑的再次打量起紅衣女子,嗯……馬是好馬,可這衣裳看上去卻是風塵仆仆,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富家小姐?莫非隻是一個厭倦了江湖的所謂俠女?如今隻想嫁為人婦,過富貴生活?有道理,應該是這樣沒錯!劉德才漸漸咧開了嘴,這可是天下掉下來的傾城紅顏啊!等自己玩夠了……還可以送到雀喜樓,莫說方圓百裡,就算千裡萬裡也會有慕名而來的富家子為了這個女人一擲千金吧?“可我要的彩禮你又能備上嗎?”紅衣女子挺起胸,那完美的弧線再次讓劉德才深吸了一口氣。“能!隻要姑娘說話!什麼都行!”劉德才做完美夢,早就恨不得當下就將紅衣女子拉入房中!“好啊!黃金一百萬兩!白銀一千萬兩!外加洛陽的莊園十座……”紅衣女子巧笑嬉嬉,板著手指說道。她還沒說完,之間劉德才的臉都綠了。“怎麼?給不起?”紅衣女子放下手,輕輕的玩弄起了手中的馬鞭,嘲弄的望著劉德才。“姑娘是在和我開玩笑吧?”劉德才也不是笨蛋,這種條件,簡直聞所未聞,如果他現在還不知道紅衣女子在耍他,他也不能橫行鄉裡了。紀晏這才舒了口氣,這女施主,實在調皮。“你能開,莫非我開不得?也不看看你那賤樣,也想打本姑娘的主意?”紅衣女子冷哼一聲,瞬間變臉,和剛才巧笑嫣然的女子判若兩人,讓人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我看你是來找事的!”劉德才陰狠一笑,耍他劉德才的人,本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如此嬌媚的小娘子,入了他這虎穴狼窩,那就彆想著出去了……“來人啊,給我把這位小娘子請進去……讓本大爺好好招呼招呼她!”劉德才獰笑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那就怪不得他不夠憐香惜玉了!打手應喏一聲,其中一人探頭入賭坊高喊一聲,不多時,十幾個凶神惡煞的狗腿子就衝了出來。大事不妙!紀晏暗暗叫苦,這個小娘子美則美矣,可做事是在不顧後果了些,紀晏急的團團轉,不知該如何營救才好。“一共十三個,一個都彆想逃!”正當所有人都以為紅衣少女在劫難逃之時,卻見她冷哼一聲,手中馬鞭一甩,如同一股紅蛇漫天飛舞,如雨點般落在劉德才和手下打手身上。瞬間場中慘叫聲連綿不絕,一個個三大五粗的壯漢竟連近身都難以做到,被紅蛇抽的鬼哭狼嚎,左躲右閃,可紅蛇所過之處,幾個呼吸之間,竟沒有一個人還能好好的站在地上。而那劉德才,麵如死灰的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訝的說不出來,直到紅衣少女慢慢停手,環顧四周手握馬鞭指向那賭坊之內說道:“本姑娘去往洛陽還少些盤纏,就在這裡麵拿了,少了多少,全都算在本姑娘頭上。”周圍一片死寂……半晌之後,不知道是誰歡呼一聲,直接衝進了賭坊之內,再出來時,手上抱著一堆金銀錠子,滿臉欣喜。隻是路過少女身邊時,想了想,留了兩錠最大最足的金元寶小心翼翼的放在少女身前,一溜煙的跑了。包括紀晏之內的所有人全都呆住了,他們這才反應了過來,全都算在少女頭上,意味著……可是少女拿了銀錢大可一走了之,自己這些有家有室,如果劉德才找不到少女,秋後算賬,他們可惹不起。果然,劉德才已經回過了神,暗暗記得了剛才拿走金銀的人,想著之後如何將此人剝皮拆骨,接著看了看滿地哀嚎的手下,心中強製鎮定:“女俠……”“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抽你鞭子?”紅衣少女說道。“不知……”劉德才強笑道。“挨鞭子的能活,不挨鞭子的要死。”紅衣少女懶的廢話,馬鞭再次出手,毒蛇一般卷在劉德才和他腳下的小賴子兩人脖子上,隻是瞬間,就擰斷了兩人的脖子!圍觀鎮民驚叫連連,膽子小的回頭就跑,而膽子大的,見劉德才死了,則一哄而入的衝進了賭坊,每人出來之時,都沒有忘記將最大份留在少女身前。“你你你!你怎可胡亂殺人!?”紀晏不是不想阻止,而是根本沒有能力阻止!雖然平日裡紀晏調皮了一些,不過眼見兩條性命在他眼皮子底下就這麼沒了,仍是不忍,雖然劉德才壞事做儘,可那小癩子,可罪不至死吧!“再多話,連你一起打。”沒想到少女連話都不讓他說完,一鞭子抽在紀晏麵前,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馬鞭一卷,將地上的元寶卷到自己的隨身包裹之內。紀晏咽了一口口水,一步擋在少女馬前:“好你個野蠻丫頭!如果是行俠仗義,在下佩服,可如此胡亂殺人,又是何道理?”“行俠仗義?本姑娘才懶的管這閒事,你這小混蛋,眼珠子亂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少女嫣然一笑,可手中馬鞭卻飛舞了起來,要不是紀宴反應及時,一個懶驢打滾躲了過去,說不得那俊俏的小臉上又要多上一條血痕。少女見紀宴躲開,也不追擊,將元寶收好,雙腿一夾馬腹:“胭脂!我們走!”紅雲來的快,去的也快,數息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鎮外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