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了數學故事,江新月還是很討厭數學,江庭筠的苦口婆心也根本沒被她放在心上。每日照常上學,朱葛信守諾言,扛著一向雪碧招搖過市送到了江新月的座位上,引得一眾女同學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謠言更是滿天飛。“新月,朱葛是在追你麼?”有人問。“肯定是追她的,聽說朱葛他爸超有錢的!”有人答。而這件事情仿佛不需要她官方回複,自動醞釀成八卦在兩個班級之間傳播。江新月對於這些閒言碎語自動屏蔽,喝著雪碧唱著歌,研究著下午幫豬蹄兒畫什麼,隻是沒想到這些閒話傳到了張起峰的耳中,所以中午放學後,她被叫去辦公室進行深度教育。“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讓你們亂處男女關係的,以後給我注意點,不要把我們班的風氣搞壞了!”張起峰一人教育就算了,隔壁座位的女老師竟也跟著教訓起來,“現在學生真不好管,尤其是這女學生,說輕了沒用,說重了不行。偏偏她們自己還沒有分寸,不懂矜持!真是……”張起峰對成績墊底的江新月沒什麼好印象,若非她畫畫上有些特長,怕是連理都不會理。“老師您說朱葛同學不能幫我扛水,那下次您扛?”隔壁多事兒的女老師,臨走還要在插一句嘴,“你這學生倒是挺會頂嘴!”江新月直接一個白眼送走她這個吃瓜群眾,如果不是老師,一定會加送四個字,管你屁事。在江新月的心裡,這不算一件事情,所以她總覺得這些老師在借題發揮,果不其然,下一刻張起峰便冷了臉,越是說起她的成績,便越是臉色難看,他的長篇大論聽的江新月很無奈地聳了聳肩膀。“老師說你都是在愛護你,你現在年紀小,不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但你有那麼優秀的哥哥就該多向他學習。”哥?她什麼時候有哥了?張起峰氣糊塗了麼?江庭筠將剛收上來的數學作業往張起峰的桌子上一堆,砰的一聲打斷了江新月的胡思亂想。“張老師,我申請跟新月同桌,就近監督她學習!”張起峰和江新月同時愣了!十三班的座位是按照成績排的,成績好坐教室VIP學習區域,成績差的分布在角落,昨天才排的座位,今天已經怨聲載道。一米八的江庭筠居中坐在中間第二排,身後嬌小的王黎被他擋的嚴嚴實實。每天歪著脖子上課,戲虐地說自己快要修成歪脖老祖了。“班級不是隻有你們兩個同學,單為你們兩個換座,其他同學有意見怎麼辦?”沒等江庭筠開口,就被江新月狠狠地懟了手臂,“老師這麼排座自有他的道理,你不要瞎安排!”江新月雖然在倒數第一排,可她靠著窗戶,也算是塊兒風水寶地,同桌栗子跟她臭味相投,她才不要讓江庭筠過去礙眼,或者跑到第二排去吃老師的粉筆灰。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江新月在睜眼說瞎話和跟江庭筠同桌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排座並沒有唯一答案,它可以求最優解。你隻有跟我在一起,才會是優!”張起峰被他說得有點暈,下意思地跟著點了下頭,忽然又覺得這不是他的本意,剛要開口竟被江庭筠搶白,“老師,我坐在前排後麵同學看不到黑板很有意見,”江庭筠說完露出一口小白牙,表情十分的無辜又無奈地說:“身為班長,我應該為老師分憂,和她同桌一舉兩得。”江新月搶答,“可我不想跟你同桌。”咬著牙根說:“誰讓你成績那麼差,惹的家裡人尤其是“媽媽”替你上火!”被捏到軟肋,江新月暫時偃旗息鼓,她甚至沒發現,他這樣說是故意在混淆視聽。“既然其他同學沒有意見,那就先這麼辦,不過……”張起峰故意停頓片刻後,“醜話說在前麵,她的成績要是提不上來,你們還得給換回去!”為了儘快脫離,江庭筠壓著江新月的腦袋,逼她九十度鞠躬,作感激涕零狀。回去才發現,栗子早已叛變,江庭筠分明是先斬後奏。江新月最後的自由也被剝奪了,歎了口氣,栽倒在位置上,轉頭看窗外,一個人彆扭去了。放學以後,江新月有氣無力的蹲在朱葛他們班空白黑板麵前,可樂喝了,事兒也得辦啊!可惜被江庭筠這麼一打擾,心委屈,腦袋也跟著空了。以至於朱葛體能訓練回來,發現黑板上一個字都沒有,捧在手心的籃球撲通掉在地上。“新月,這一下午你…打坐呢?”江新月蹲在他的凳子上,捏著白色粉筆,單手托腮一動不動!跟在他後麵趕來的四個男生相繼撞在他身上,一個個湊過來打趣他,這五個就是他們小組的全部成員。“朱葛,不是說畫出來晃瞎我們的眼麼?”“哈哈,牛皮吹破了吧!”更有甚者在後麵推著朱葛起哄:“這是你那小女朋友麼?”江新月砰的一拍桌子,弄得五個大男生一起禁聲,還以為她生氣了。江新月剛才轉頭看到他們五個站在一起,砰的捏碎了粉筆,凶惡地說:“豬蹄兒,來一打乾脆麵,我要大乾一場了!”朱葛看她這樣鬥誌昂揚,莫名也跟著興奮起來。其他人陸陸續續回家,隻有朱葛陪著她,站在旁邊哼歌塗色。將剛才的五個男生以漫畫人物的不同狀態都畫在黑板上。為了省時省力,江新月乾脆將’團結就是力量’的歌詞抄在上麵。橘黃色的落日餘暉照在兩個晚歸學生的側臉上。江新月晃了晃自己疲憊的肩膀。“總覺得那歌詞影響了整體發揮,敗筆敗筆!”江新月一邊走一邊感慨,倒是朱葛十分滿意,拍著球走在她旁邊,身體不老實,連嘴也不閒著,一個勁兒地誇她,“真不愧是我朱葛的女朋友,就是不一樣,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驚天地泣鬼神……”跟你同學一樣吃錯藥了吧,誰是你女朋友?江新月剛轉頭想要擰他耳朵,這家夥絕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那類的,可是朱葛媽媽就站在門口目光緊緊地鎖定江新月,她隻能按下自己的手裝淑女,甜甜地喊了聲,阿姨好。“你們剛才說什麼女朋友?”朱葛媽媽委婉地問,朱葛粗神經,“說她像我女朋友!”江新月默念不能動手,臉上也隻是強顏歡笑地解釋,朱葛求她畫黑板報,然後送了一箱雪碧被老師看到,才會這樣說。“我跟豬蹄兒就跟親兄妹一樣,都是老師弄不清楚……”江新月不肯遺漏任何一點信息,她緊張地樣子就像是在念升旗手致辭,好不容易看著臉色緩和了些,朱葛再度語出驚人,“我可沒把你當妹妹!”稍微頓了下,忽然從後拍了她的腦袋,喊了聲,“兄弟!”朱葛跑了,朱葛媽媽跟在身後去追,隻有江新月揉著腦袋苦笑。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費勁解釋清楚,也許是她將偷聽地話放在心上,本能地跟朱葛保持距離。也許是因為她知道對方並不喜歡自己……都說青春期敏感,不過是少女逐漸看懂彆人不喜歡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