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勝川在短短的幾秒後戀戀不舍地睜眼,咂著嘴品味著他和梅淺未來的“幸福”生活。樂樂嗬嗬地答應了。不過接觸這片刻時光,就能看見這般真實的具象。季勝川就感慨,這緣啊,真真妙不可言。當季勝川再瞧著向他求婚的梅淺的時候,就自帶了癡漢的笑容,點頭說:“好啊,你說什麼都好。”那笑容有些耐人尋味。季勝川覺得自己還是挺君子的。他既已預知與梅淺將會如何發展,就是暫時逃了,也都會是相同的結局。實在沒必要舍近求遠,到時隻會讓自己麻煩。季勝川後來也真假摻半地和梅淺說了這件事。梅淺說他臭不要臉,季勝川喜滋滋地賠笑:“對對對,所以我不就不要臉的答應了麼。”隻是,他藏著沒說的那句——真正令他屈服的,不是瞧見了梅淺鳳冠霞帔的俏麗模樣,而是因為他們以後會擁有的可愛孩子。大概正好印證了女兒是爹上輩子的情人一說,季勝川原本對那些隻會流鼻涕哭鬨的小屁孩,也沒有什麼好感。不過這個孩子於他,好像有些不一樣,成為女兒奴,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兒。季勝川作為一個成功的富好幾代,日常生活就是聽聽小曲兒,花花小錢兒。流連花叢不少次,也都沒有搞大過彆人的肚子。於是當那個孩子咣嘰一下有了真實形態,又出現在他腦海,季勝川突然莫名地生出了為人父的責任感。特幸福。若是梅淺那時就知道季勝川有這般“變態”的能力,怕是要再考量一番。顏與錢的重要性,能不能抵得上她嫁過去,被一大家子都擁有異能遺傳的驚嚇。俗話說得好,爹媽的基因決定娃娃的一切。又不知道是誰曰過,生的女兒多都會隨她老爹。既然季遙姓了季,作為老季家的一員,她成功地強行被遺傳了她老爹一脈的特殊體質。弱雞一樣的身子骨,霸王一般的精神頭。季遙的顏隨了她老爹暫且不說,能夠“借名尋物”,也是因為老季家精神力比尋常人高出許多。之前也說了,這一大家子每人都和普通人有點不一樣,能力或出眾或廢柴,因人而異。先有季勝川挨著個物件就能看到未來,後就有季遙憑借個名字就能尋摸東西,著實神奇。據說,季家之所以能在荊城這個地方發家,是因為某位季老大爺,對金屬有特殊的辨彆能力。以至於耍了點小心機,裝模作樣地到處踩點,花了些小錢,買下了幾個禿得種啥啥不長的山頭,一意孤行,非說要種果樹改善荊城的生態環境。一鋤子落下去,一不小心,就開出了個金礦。換個山頭,一鋤子落下去,又開出了個銀礦。再換幾個山頭,幾鋤子落下去,從此老季家富到流油。遺傳這種東西,甚是微妙。老季家眾人的能力繼承,實在有些太過隨機,壓根摸不著規律。就算是血緣直係,都沒什麼穩定的公式套路可尋。換句話說,也並不是所有老季家的人,擁有的都是能夠發家致富的有用特技。有用的例子,可以參考季勝川和季遙。一個知後事,一個知位置。若是非要舉個沒用的例子的話——季遙她爺爺,也就是季勝川他老爹,據說就隻能靠精神力捏捏泥巴……當然這隻是聽說,就連季勝川都沒有親眼見識過。季勝川一直覺得自己的技能挺牛批,拿彆人的貼身之物就能瞧見那人的未來,和那些“先知”沒什麼差彆。所以就算他的輩分有點低,可在老季家也能被尊為一聲主子,然後驕傲地仰著頭,用鼻子說話。三歲看老。老季家也一樣,子子孫孫都是在這個年紀,顯露與尋常人不同的能力。季勝川雖然不信佛,但也每天在佛堂跪上好幾個時辰,潛心祈禱,就等閨女季遙展露能耐的那一天。這孩子可千萬不要隔了代,隨了她爺爺,他的腦子裡也就隻有這個想法。因此,季勝川從梅淺有孕那天起,直到生產,每天晚上和梅淺的互動就幾乎變成了零,也沒少挨梅淺的揍。這夫妻之間的事吧,豪放如梅淺,自然是沒什麼分寸的。若是梅淺下手再重一些,季勝川怕是會被剝了皮,拆了骨,活不到見到自家孩子出世的那一刻。即便這樣,季勝川也依然身殘誌堅地堅持要躺在佛堂,說什麼心誠則靈。這父女親情,著實令人感動。彆說,這樣的掙紮還真的有所成效。季遙三歲,季勝川給她做了蒙眼觀物,凝神移物等亂七八糟的常規測試,統統沒什麼效果。絕望的季勝川就差從花園鏟一坨泥巴回來,讓季遙試試,能不能凝出個什麼形狀。結果,還沒走出房門,正好那天遇到了梅淺突擊檢查私房錢。梅淺叉著腰,手裡握了一小把從季勝川衣服裡摸出的金錠子,質問:“說!還有沒有金子!”季勝川抱著隻剩底褲的身子使勁搖頭,但季遙卻咯咯地拍著手笑,指著他的褲襠……那天季勝川除了因私自藏匿私房錢,在閨女麵前失了尊嚴之外,還差點被梅淺揍掉了把兒,險些成了娘們兒。可季勝川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挺高興。他也壓根沒打算遵醫囑臥床靜養,拖著自己殘破的身子去找閨女季遙玩耍,反複拿著從管家那裡借來的一錠金子藏來藏去。這毫無用處的測試,均以季遙輕易找到而告終。季勝川這才鬆了一口氣,即便他感覺胯下的藥膏持續貢獻著涼涼的藥效,都擋不住心裡澎湃的悸動。可以說,季遙的能力,是那個讓老季家發家致富的老祖宗的升級版。並且不光是針對金子,但凡是她那個年紀聽得懂的東西都……為了印證這一點,季勝川就把家裡各種物件都試了個遍。成功率是十成十。季勝川想著振興老季家指日可待,每每脫離梅淺的監管的時候,對季遙極儘寵愛。怎麼說比較合適?應該是慈父多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