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變成飛禽(1 / 1)

(我空有一顆想帶你遠走高飛的心,卻沒有能夠帶你飛走的翅膀。那麼,下一世,就讓我變成一隻飛禽吧!讓我帶著你,飛遍萬水千山,飛到天涯海角。”)“呃……”孟雪晨的手僵在半空中,伸不出去了,一雙大眼睛卻飽含鄙視的意味兒看著安逸。“走啦走啦,人家要回去睡覺了,好累啊!”安逸呱噪著,領先向涼亭那邊遊去。孟雪晨愣了愣,跟在它後麵,有點兒漫不應心。恍惚間,她覺得自己似乎忽略掉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到底是什麼。回到涼亭中,孟雪晨拿起石桌上的棉布,仔細地擦拭著安逸身上的水。這回安逸不喊男女授受不親了,乖順地由著她幫自己將背上和頭上的水擦淨,但卻堅決不讓她碰自己的胸腹部。孟雪晨心知它肯定是受傷了,愈發的心疼,但它那麼固執,令她無計可施。將安逸送回書房安頓好,孟雪晨回到自己房間,才進門就看到雪鬆在房中,正焦急地轉來轉去,見她回來,忙迎上前,上下打量著,問道:“姐,你去哪了?我等你好久了。”孟雪晨微微一愣,問道:“你等我做什麼?”“沒什麼,就是想跟你問個安。我要睡覺去了,你也就寢吧。”孟雪鬆不自然地笑著,手指擺弄著長袖,不等孟雪晨再說什麼,便開門匆匆跑開。孟雪晨不解地看著他迅速離去的修長背影,笑了笑,輕輕關好房門,上了門栓,這才走到梳妝鏡前看看自己。這一看,她才驚覺,自己原本在蓮塘中弄得一身濕透的衣衫,居然不知怎麼的早已乾透了。她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疑惑,很想過去問問安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又不想去打擾它休息,隻好裝著一腦袋的謎團熄了燭火。月色皎潔,透過窗紙幽幽地映在房間中,如幻亦如夢。孟雪晨想著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半晌都無法入睡。她有點擔心安逸,尤其想到它拒絕讓自己檢查被巨貓抽打過的部位,就愈發不安。才得到安逸一個月,她天天滿心滿腦子裝的都是安逸,幾乎除了它便再也不注意任何人、任何事。這隻奇怪的鸚鵡,到底是什麼來頭呢?為何總覺得它很神秘?還有經常在安逸身上出現的紫色光芒,又是怎麼回事?突然,一幅影像出現在腦海中——荷塘裡,那被裹在重重紫色謎團中的鸚鵡和野貓的巨大身軀,仿佛是降臨人間的天神般,令人望而生畏。可是,當戰鬥結束,回到她身邊的鸚鵡,卻分明依舊是那個身形雖大,卻並未大得出格的大鸚鵡。這,就是方才被她忽略了的地方。可是此刻想來,那一切彷如夢中,看不真切。一切的謎團,總有被揭開的時候,多想無益。她晃晃腦瓜兒,強迫自己不要再想,卻怎麼也無法遏製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麵和猜測。夜靜更深,孟雪晨也不知胡思亂想到什麼時候,才終於昏昏入睡。恍惚中,她又看到了那個修長挺拔的背影。那個背影一直在她前方緩步而行,似乎滿懷心事,又似乎落魄傷感。她不由自主地跟著他,不知方向的向前走著。終於,她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你總是出現在我麵前,卻又不肯讓我靠近?”那背影默默地站住,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良久,他突然抬手一指。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孟雪晨看到前方隱隱約約似乎有一幢高大的房屋。她看那房屋有些眼熟,卻一時間又想不起曾在哪裡見過。正在她苦思冥想間,卻見那男子緩步走向了那幢房屋,她不及細想,忙快步跟上。她不知他是誰,卻詭異的對他很感興趣。她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似乎,能夠參與到與他相關的事情中,她就會感覺格外的開心。漸漸地,那幢巨大的房屋變得清晰了一些。孟雪晨看到那男子停駐在房屋的巨大鐵門外,凝神望著什麼。她忙跟過去,順著男子望著的方向也望了過去。眼前,是一間巨大非常的大殿,大殿裡空空蕩蕩的,透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暗光,暗光中依稀看到裡麵人影幢幢,似乎有很多人在走來走去。她想看得仔細些,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越過了身前的男子,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袖似乎被什麼東西給掛住了。她忙扭頭看看,卻見是那男子默默地抓住了她的衣袖,不讓她前行。見她回頭,男子衝著她緩緩搖搖頭,卻未吭聲。現在他們離得很近,可以說是近在咫尺,孟雪晨見自己不能進大殿,便很想趁著這機會看清男子的麵容。可不管她多麼的認真,都無法讓目光穿透男子麵上籠罩著的淡淡霧氣,看清他的容顏。“你到底是誰?”孟雪晨喃喃地問道,似被催眠了般。男子卻依舊不吭聲,隻是抬手,指了指麵前那空蕩蕩的大殿。孟雪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驀然發現眼前似乎變得清晰了些,依稀能夠看到裡麵那些模糊的身影都是人形生物,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鬼氣森森。這時,她清楚地聽到了一句陰森的話語:“就在這裡了,你自己挑選吧。”聲音頓了頓,又帶著惡意的嘲笑補充道:“若不是看在你對心上人一片癡心的份兒上,我是不會給你自己挑選的機會的,你可要好好珍惜了。”孟雪晨極力想看清說話的人在哪裡,可卻隻能聞其聲,連聲音傳來的方向都無法辯清。就在此時,一條修長飄逸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那是一條很熟悉的身影,熟悉到仿佛前一刻對方還跟她近在咫尺。孟雪晨忍不住扭頭看看,卻驚覺自己身邊那沉默不語的男子不知在何時已經不見了。“快些選擇,你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那個鬼氣森森的聲音成功地將孟雪晨的注意力從身周又轉移到了麵前的大殿裡。這一看,孟雪晨有一種目眩神迷的感覺。出現在她眼前的,居然已不是那個大殿了,而是一間看上去很大的房間。那個房間裡,擺放著數之不儘的高大架子,架子上麵分出無數的格子。而每個格子裡,都陳列著說不清是什麼的、五顏六色的皮毛狀的東西。而那個身材修長,單看背影便讓人覺得俊逸非凡的男子,正在各個架子間遊走觀察著,仿佛正在細心挑選著喜歡的貨品。終於,在那個陰森森的聲音的催促下,他停在了一個架子前不動了。他的麵前,正對著的是一張炫紫色的皮毛,孟雪晨離得遠,看不清那皮毛是屬於什麼動物的。卻見那男子伸手撫摸著那皮毛,喃喃地說了句:“我空有一顆想帶你遠走高飛的心,卻沒有能夠帶你飛走的翅膀。那麼,下一世,就讓我變成一隻飛禽吧!讓我帶著你,飛遍萬水千山,飛到天涯海角……”他話音未落,孟雪晨的眼前就一片虛無,仿佛籠上了無儘的迷霧。她慌張地擦擦眼睛,再次努力向前望去,卻哪還有那幢高大的大殿和巨大的房間?眼下,這裡除了重重霧靄,就隻有她一個人孑然獨立,就像是一個被拋棄了的小孩,茫然無措。唯有一句話清晰地在耳邊回響:我空有一顆想帶你遠走高飛的心,卻沒有能夠帶你飛走的翅膀。那麼,下一世,就讓我變成一隻飛禽吧!讓我帶著你,飛遍萬水千山,飛到天涯海角……”“變成飛禽?”孟雪晨喃喃地念著這句話,腦海中閃過了一幀畫麵——一個大房間裡,擺放著琳琅滿目的各種動物毛皮。而那個神秘的身材修長的男子,正站在一張色彩豔麗的禽類皮毛麵前。他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那張毛皮,憂傷的聲音如同夢囈,卻在她耳邊回蕩不休……這一次,他的聲音被孟雪晨聽得很清楚,且記憶猶新。在睡前,她還曾聽到過這個聲音,並與它對話。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睡在她隔壁書房中的——安逸!“彆走,我還有話想跟你說。”孟雪晨情不自禁地呼喚出聲。“唉……”一聲長歎,撼人心魂,令孟雪晨霍然醒來,睜開雙眼。幽幽的月光透過窗紙和床幔,彌漫在眼前。孟雪晨坐起身,呆呆地凝望著窗子。半晌,她回過神來,抬腿便要下地。她想去找安逸,問問它到底是誰?是從何而來?又是所為何來?這個夢太詭異了,令她心神難安。但是,腳尖兒才觸到冰冷的地麵,她便徹底醒了過來。現在是後半夜,安逸肯定在睡覺。它與那巨貓打鬥了許久,又受了傷,需要好好休息才是。這麼想著,孟雪晨便又躺回枕上,隻是心思紛亂,許久後才再次入睡。隔壁書房中,月光絲毫不偏心地盈滿整個房間。八仙桌上,安逸卻並未入睡。它麵窗而立,似在凝神傾聽著什麼。良久,它緩步在桌上走著,隨著它身體的走動,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桌上。它的胸腹,果然被巨貓打傷了,孟雪晨一路用那棉布裹著它濕漉漉的身體,因此沒能發現它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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