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到底誰是那個大流氓啊!陸筧羞/恥感爆棚。他一點都不相信自己怎麼會這麼衝動,打哪裡不好偏偏打哪裡。陸筧看著跌跌撞撞離開的背影,額頭掛滿橫線。這回,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清白了。不,在她眼裡,他現在就是一個大流氓了。他抬手看了看,又抬眸看了看那背影。他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這個女人,是來克他的麼?明明是她的錯,最先生氣的人還是她。不過,他怎麼氣急打哪裡不打,偏偏打那兒。陸筧仰頭,天花板上的燈光,閉眼而奪目,讓他不得不眯起眼,鷹眸陡然消失,進而眉眼一彎,鷹眸變笑眸。頓時,空曠的空間裡,乍然響起了低低沉沉的笑聲。陸筧邊笑邊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拿了一隻煙卷放進嘴邊,微微低頭湊近打火機,嘀嗒一聲,火苗躥升,煙卷屁股猩紅一亮。隨後,他揚起頭,臉頰一陷一鬆,煙霧牆隔開了他與光芒的對視。朦朧的視線裡,雙眼漸漸迷離,著不到邊沿似的。即便是踩著細尖的高跟鞋平穩離開,周溪也是落荒而逃的。像是一場預謀的暗戀,單方麵轟轟烈烈的追求,但忽然有一天,被追求的一方,突然對自己說,其實他喜歡她很久了。於是,暗戀被狠狠地撕開了一個裂口,裡麵裝著所有曾經想要擁有的一切。裂口從來都沒有完美的裂口,隻有傷痕累累的傷口紅紋,猙獰而醜陋。周溪行走四平八穩,唯獨自己知道細尖的高跟鞋有好幾次晃了身,差點把她弄摔了。她忍著屁股火辣辣的疼,耳朵冒氣,臉頰紅通,飛快的穿過走道。萬莞仰頭喝了口,恰巧視線裡出現了她身影,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眼,隨手放下酒杯,眉眼帶笑的看她。這時,周溪也抬頭找了下方位,正好看到她笑,那笑樣兒活脫脫的狐狸麵相。腳步一頓,周溪忽然不想坐回去了。看到周溪停下,萬莞抬手衝她招了招手。周溪無奈,隻好走回去坐。周溪一落座,萬莞笑意不藏地衝她笑,“戰果如何啊?”周溪一落座抬手拿酒喝了一口,杯壁上的水珠涼涼的,她手乾脆貼在脖子上,清涼的溫度與她異常的燥熱相衝,頭腦頓時冷靜了許多。逢時又聽她問,是似隨意開口:“什麼戰果?”萬莞嘴角上揚,像個狐狸似的打量她,一舉一動儘是不信她的話。周溪也不急,淡然麵對。萬莞咬牙,“你上洗手間幽會的戰果啊!”周溪低頭,手指轉著半杯酒杯,杯壁上水珠流到桌上,留下一圈又一圈的痕跡。斑斕的燈光下,時而反光,時而暗淡。“哪來的幽會?”周溪眼瞼一抬,輕瞥了眼她,酒杯上的手指微敲著杯壁,嘴角微揚,“一嘴胡說八道!”萬莞差點怒甩酒杯,什麼叫她一嘴胡說八道,合著她是眼睛瞎了看不到她臉上通紅的樣兒嗎?!!她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時,店裡放了一首老粵語歌,是萬莞喜歡的。她為了聽歌,暫時停下追問,一臉生氣又安靜的聽歌。周溪見了不由得低頭笑了笑。看來等會還有一頓追問呢。想著,她舉杯又喝了口。歌聲一停,萬莞立馬追著她問,“那你說說你臉上通紅的樣兒是怎麼一回事?”說完,還嘀咕著,“彆以為彆人不知道似的,哼!”周溪聽她這話,抬手摸了摸臉頰,確實還燙得不行,想必也紅得不成樣兒了吧。見是躲不開,周溪撇了撇嘴,說:“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唄。”萬莞敲了敲桌子,嚴厲地開口:“說詳細點兒!!”周溪哭笑不得,怎麼說詳細?要說她被那男人教訓了一頓,還是說她被那男人打屁股,還是說她強吻那男人了?就算萬莞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大大咧咧地說出來吧。多麼羞恥的事,她還是知道的。周溪眉頭擰著,不鬆口不說話。萬莞閉了閉眼,鬆口說:“你不說細節,你好歹說一下情況吧?”不依不饒的,也不知道她跟誰一個樣兒。周溪無奈的開口:“鬨掰了。”萬莞差點把酒全吐出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周溪,雙眼震驚藏不住的流露出來,“你說什麼?鬨掰??”周溪頜骨一揚,看了眼沒有他的那桌人,輕輕點頭。落寞與失落摻雜著淡淡的憂傷。如他所說,以她的條件,在景城找到和她足以相配的優秀男人多的是,根本不缺他這樣,沒時間還要有生命危險,且領著幾千塊錢的工資的男人。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她心裡,他足以給她最想要的。雖然更喜歡他的顏,但那份安全感,並非他之外的人能給的。她喜歡他身上的安全感,平凡而偉大。隻是,他看不上她。多可笑啊!明明是他說自己配不上她,但是想想,還不是她配不上他。情不自禁的,周溪難受的歎了口氣。萬莞這會也不鬨她了,心想著你愛說不說,不說拉倒,然後小抿兩口酒,開心的玩自己的。“他說他配不上我。”周溪突然開口說。萬莞側目斜睨她,臉上十分冷靜,“所以呢?”“我被訓了一頓!”“噗!”萬莞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而後笑起來,“你男人夠可以的啊!”那“你男人”這三個字眼讓她很喜歡,周溪不由自覺眯了眯眼,扯嘴笑著,“確實,讓我越挫越勇。”萬莞嫌棄地咦了聲,說:“是欲罷不能才對吧?!!”周溪深看她一眼,眼裡寫著你怎麼想就怎麼想,反正我要聽好話的樣子。那副樣兒,萬莞見了又忍不住咦了聲,明裡暗裡實打實的大寫嫌棄。周溪彎嘴笑了笑。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單單隻有日久生情,也有見色起意,然後沉淪到底,之後覆水難收。如果說兩年前,周溪對陸筧是見色起意,那麼現在是覆水難收。喜歡一個人也沒有貴賤之分,既然他不願意向她走過來,那麼她親自走向他。景城優秀的男人不止一個,但陸筧隻有一個。想到這,周溪暗暗下定決心。萬莞看她低頭想事,不由得好奇:“你在想什麼?”周溪勾唇一笑,“想著怎麼上他!”萬莞一噎,豎起大拇指,說:“女人,你夠大膽夠狂妄!”周溪托個手回敬:“理所當然!”萬莞又噎住:“……”她鬥不過那就閉嘴!陸筧慢悠悠的雲淡風輕地回到位置上坐下,許昌義依舊趴著一動不動,穀哥和容現本是嘰裡呱啦的聊天也因他回來而停下。“你怎麼去那麼久?”容現開口問。陸筧挑眉:“碰到了一隻野貓。”野貓這字眼一說出來,穀哥容現紛紛看向另一桌。兩個女人不知在說什麼,時而驚訝,時而沉默,像吵架,也像開玩笑。兩人默契的對視了眼,又盯著陸筧看。剛舉手喝了口酒,又被人盯著。陸筧一點都不詫異,反而還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酒杯放回桌上,雙手抵著桌子,身子往前傾身,鷹眸神色淡淡,說:“你們想問什麼?”容現看了眼穀哥,抬手指了指周溪坐的那桌,語氣淡淡:“你認識那桌那兩個女人?”陸筧低著頭,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果斷回答:“不認識!”穀哥和容現詫異之中又疑惑,他怎麼知道他們問的人是誰,這麼果斷的回答,無非有兩種情況,要麼兩人不認識,陸筧懶得看一眼;要麼兩人認識,且兩人剛剛在洗手間裡碰過麵,還發生了他們不知道的事。穀哥和容現又對視了眼。異常沉默,讓陸筧不由得抬頭看他們倆。穀哥坐在他對麵,恰逢燈光打到陸筧臉上,嘴角口紅印赫然出現在他眼裡。他手快的扣住陸筧下巴,另一隻手指著陸筧嘴角,語裡帶著驚奇和顫抖,“這個是什麼?”他的話惹得容現側目去看,口紅印異常亮眼。“你,你……”容現一臉驚恐,雙腳慌亂地指著陸筧嘴角處,“你還說不認識人家!!!”陸筧一臉懵逼,穀哥好心的遞過來手機,雙眼示意他看看。陸筧拿過手機,手機相機開著,他伸頭進去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嘴角處有一塊紅印,深淺不一。陸筧謔的蓋住手機,頭頂冒火,那張俊臉黑得不能再黑,雙眼的憤怒值也直飆上升,眼裡透露出來的狠樣兒,好像要把人活吞了似的。穀哥和容現看得觸目驚心。不禁為那個女的默默擦一把汗。正逢這時,許昌義迷迷糊糊的的抬頭,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地揉了把眼,清醒後說了:“我靠!暈死老子了!”容現和穀哥默默看他,一句話也不說。許昌義不知緣由,但場麵一度沉默也讓他不自在。左看右看之後,衝著容現眨了眨眼。容現也回他一個眼神,不過那眼神是指向陸筧的。許昌義莞爾,偏頭看陸筧。見他黑著臉沉悶的不講話,不由得好奇:“陸哥,你怎麼回事啊,臉那麼臭?”說著,他扯著陸筧衣角,陸筧側頭看他,剛要說話,就被許昌義打斷:“陸哥,你嘴角上的是什麼啊?”說罷就要去擦掉,又忽然反應過來,“我靠!這是口紅印吧?”抬起的手又雙叒叕刹住了。陸筧黑臉:“……”想捏爆許昌義這傻叉!被罵的許昌義毫不知情,他看著穀哥和容現兩人,兩人紛紛聳肩表示不知道後,又眼裡帶著八卦看著陸筧,心裡的話琢磨了好久才說出口:“陸哥,你該不會是被女人強吻了吧?!”此話一出,驚豔四方。容現挑眉衝他比了大大的讚,穀哥舉著酒杯衝他點頭。這會兒,許昌義差不多明了事由了,嘿嘿笑著摸頭腦勺。那憨樣兒,有些辣眼睛。容現和穀哥忍笑不禁。陸筧傾身抽了張紙巾,順道眯眼瞥他一眼,看得許昌義心顫,但又以著“我就是說對了”的嘚瑟樣兒,和陸筧對視。陸筧黑著臉擦嘴角紅印,邊擦邊瞪他:“喝你的酒,操!”許昌義:“……”他沒說錯啊,憑什麼罵他!!!本就不敢吱聲的穀哥和容現頓時笑開了。許昌義聽著那兩人笑,才知自己被當槍使了,氣得拿著炒乾的花生砸穀哥和容現,邊砸邊罵:“你們這群損友!叫你們賣我賣我!!!!!”容現和穀哥哈哈大笑的躲開花生粒。鬨聲太大了,周溪聞聲看去,恰巧陸筧轉頭不偏不倚地與她對視上,他眼眸忽的變得犀利,直直瞪著她。那模樣兒,要生吞她似的。周溪舔了舔嘴角,無聲笑了。這個男人忽然有點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