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筧嗤笑了,由衷之言:“這狗倒是挺靈性的啊!”宋曉波專心逗金毛,沒發覺陸筧和金毛之間產生的微妙關係。於是聽到陸筧那沒頭沒尾的話時,一臉霧水的抬頭看陸筧。陸筧見此閉了閉眼,人不如狗係列:“我說宋曉波,你眼睛是要粘到這隻狗身上嗎?”說著,陸筧氣得雙手疊在胸前,一臉嫌棄的看他。宋曉波也不是好惹的主兒,尤其聽到陸筧那通話後,一股熱血在身體裡沸騰,什麼叫黏在狗身上?還有,他就喜歡粘著怎麼了啦?礙著他事兒了?真是囉嗦!他很是不爽:“你不是要回家,還留這裡做什麼?”說罷,宋曉波低頭去逗金毛。金毛也是個傲嬌鬼,加上通人性,自然知道兩人類因自己而拌嘴了,氣氛很是僵硬。它哈哈的咧嘴,用鼻子蹭了蹭宋曉波的手掌心,又蹭蹭陸筧的。像個和事佬兒。陸筧心窩子一軟,刮了刮它的頭頂炸起來的毛,低聲說:“再陪你一會兒啊,不行?”語氣十分不屑。宋曉波哼哼兩聲,“愛待就待,關我屁事兒!”說著,抱著金毛的脖子靠近自己,儼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此刻,陸筧確實不如金毛好玩。喲嗬!還鬨上小脾氣了?陸筧眼神下移,盯著宋曉波撇開的頭,正樂此不疲的摸著金毛的順毛。自娛自樂,倒是很宋曉波呢。這會,金毛倒是很樂意跟宋曉波玩了。不過宋曉波的行為很怪異,樂嗬樂嗬後不知怎麼的還學上狗叫了。“汪汪汪……嗷嗚嗷嗚……”加上他自己配的動作,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好似一場模仿表演,而宋曉波便是全場最佳模仿者。陸筧挑眉,滿臉黑線。至於嗎?為了逗一條金毛,把自己多年的形象糟蹋得無法直視。“宋曉波,你確定你不要形象了?”陸筧看著越來越偏離正常軌道的男人,由衷發出質疑。為了逗狗用儘心思,但是不至於這麼損自己形象吧。這是警局啊,來來往往都是同事,尤其還是下班時間,許多人會看到的。他可不希望明天警局的頭條八卦新聞是宋曉波為了逗狗而不擇手段學狗叫,那多丟人啊。陸筧心裡愁得想去拉起宋曉波逃離,可是實在不忍心。他就想不明白了,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喜歡動物喜歡到為了逗它而不擇手段呢。陸筧此刻心裡一大堆疑問。而宋曉波在聽完陸筧的問話後,也不知收斂,反而愈加表演地淋漓儘致。金毛真的超級喜歡玩,平時主人忙不跟它玩,除了每天下樓溜它外,它都在家裡趴著睡覺,偶爾蹲在窗前,看著窗外的世界。如今有人特意逗它,它自然很開心了,汪汪汪地叫個不停,那歡快灑脫的狗樣兒,像脫韁的野馬,在警局裡肆意妄為的跳躍打滾,好似把警局當家裡了,沒點顧及。真是有趣的很。“你怎麼還沒走啊?”玩的儘興後,宋曉波發現陸筧還沒走,不由的發問。得了,真心想趕他走呢。陸筧眼神閃著光,忽的起了邪念。他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裡掏出煙盒,拍出煙卷放嘴裡。微風忽起,他右手打過,左手攏火,三秒後煙屁股燃起猩紅的小圓點。點燃後,他輕甩了下打火機,滅火後塞進口袋裡。他也坐在台階上,雙腿張開,腿上的肌肉是似力量,撐著黑褲,看著很讓人的著迷。連同宋曉波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可是又很快的,把注意力轉移到金毛身上。陸筧這時開口說話了,“我不走了,我留下來陪你。”一道話說瞬間把宋曉波說嚇了。“……留下來陪我?”他驚悚地看著突然變臉的陸筧,不得不小心點提防,“你沒事?”說著,他拿著摸完金毛的手,又企圖摸上陸筧的額頭,反被陸筧拍掉了。陸筧眼神不善的盯著他,哼了聲,“陪你?你做夢吧!”說完,極為高傲地一頭不回的離開警局。“……”看著他背景,宋曉波狠狠地捏了自己大腿一把,讓陸筧留下來陪他,想想都是夢。有人傲嬌的下班,有人失落的加班,宋曉波就是屬於後者。宋曉波和金毛玩夠了坐在台階上休息。金毛通人性似的,沒在讓他陪它玩了。這會兒,宋曉波衣服早已沾滿汗水,警服裡的短袖更是濕漉漉的。額頭上也布滿了汗珠,他抬手輕輕一撥開,汗珠如水珠,地上頓時有了水痕。宋曉波甩了甩手,咒罵了句,媽的這天氣熱死了。陸筧走後沒多久,金毛主人就來了。一輛紅車轟轟地停在警局門口,極豔麗的彩色引得路人紛紛注目。好家夥,紅色賓利!透著攔牆縫隙,宋曉波遠遠看到一個穿著酒紅色裙子的姑娘打開車門,緩緩地下車。本來極豔麗的車就已經引人矚目了,結果又下來一個美麗的姑娘,這會宋曉波眼睛都要瞪直咯。一旁的金毛看著警局門口的主人,嗷嗚了聲,撒開腿跑向周溪。宋曉波半信半疑地看著攔牆前姑娘,以及繞著人家姑娘轉圈圈的金毛,最終也走過去了。姑娘一身靚麗裝扮,從頭到尾都是價值不菲,尤其是她手踝上五十多萬的手表……宋曉波想撞牆,人家一手表都夠他房子首付呢。他暗暗咋舌。貧富差距讓他認清現實。“姑娘,這是你……金毛?”宋曉波一緊張又想把金毛說成“你的狗”,這像什麼話呢。心裡暗暗給自己抽一嘴巴。周溪垂眼,手指摸了摸大骨的頭,低笑應了聲嗯,完後抬眼,看了眼站離她有一米遠距離的宋曉波。極為熟悉的麵孔——啊,兩年前押她上車的警察叔叔。恍如見到了熟人,周溪不吝嗇地衝著宋曉波笑:“對的,我的狗。”“它叫大骨,小名叫土豪,是隻迷路會找警察的金毛。”宋曉波因周溪那一笑,擊中了他的少男心,他的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原來美女笑起來都是顧盼生輝的呢。然而,一聽到她說金毛迷路會找警察後,他吃驚的張了張嘴,“所以它這是迷路找上我們了?”周溪點頭。宋曉波頓時小聲嘀咕:“怪不得呢……”怪不得他和陸筧在樹蔭下看到金毛看到警察時,會從地上站起來低叫一聲呢。原來是在求助啊。宋曉波想通後,不自覺的撓了撓後腦,咧嘴笑著掩飾尷尬,說:“你這隻金毛可聰明了啊。”周溪笑著有點頭。烈陽下,男人尷尬與羞澀全部被周溪看到眼裡,可她沒揭穿他的。“它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周溪指著地上趴的金毛,開口說:“它平時可會鬨的。”宋曉波看了眼地上的金毛,眉頭一皺:“沒有啊……啊就是它一直盯著我同事看。”“是嗎?”周溪踢了一腳蹲著的狗,金毛哀嚎了聲卻不敢發怒,委屈的趴在地上。周溪見了樂的笑了聲,又抬眸對著他說:“給您們添麻煩了,謝謝。”“沒事,為人民服務。”宋曉波下意識脫口而出,而後閉著眼狠狠地罵了自己蠢逼。怎麼會脫口而出“為人民服務”呢!這多正式又多尷尬啊。完了完了,他偉大的形象徹底掉在地上撿不起來了。宋曉波一臉哭樣兒。周溪瞥他一眼,笑得從容:“好。”其實周溪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畢竟在美女麵前丟人確實很丟臉的。說完,她低頭看趴在她陰影裡的金毛,忍不忍即將脫口而出臟話。這隻狗,不過就離開主人幾個小時,竟然敢這麼占她便宜了?她眉頭微蹙,彎腰去撿狗鏈,起身後又踢了一腳金毛,眸裡嚴肅地與抬頭跟她對視的狗,“你要不要走?”金毛絲紋不動。周溪又踢了一腳,邊上的宋曉波看得心疼,訕訕開口:“它是不是不想走啊!”周溪側目看他,嘴裡蹦出令人堪憂的話:“不走,我打斷它的狗腿!”宋曉波:“……”還他優雅的美女!!!看著他眨巴著雙眼,周溪便知道他被自己嚇到了,噗噗的笑了,“我說過他很聰明的。”宋曉波苦笑:“是我多心了。”周溪撇了撇嘴:“總比多嘴好多了。”宋曉波:“……”敢情這美女也是一毒舌啊?!!陸筧那隻狗也是。宋曉波努了努嘴,“你還真幽默風趣。”周溪咧嘴:“謝謝。”宋曉波:“……”無言以對。看到美女都是假的。周溪牽著狗鏈,金毛不舍的在後頭跟著,雙眼卻可憐巴巴地看著宋曉波,頗有趕赴刑場的樣子。通過周溪對金毛的了解,宋曉波百分之百確定那隻金毛肯定在裝樣子。果不其然走了幾米後,金毛如歡脫的兔子,站起來一蹦一蹦的往前跑。額……宋曉波扶額失笑。果然是裝的。誰知女人的話更令他大跌眼鏡。“大骨,你狗爸爸下班了,我們下次再來吧!”後頭,宋曉波驚掉下巴:“……”誰能告訴他,金毛的狗爸爸是誰?還有,這個女人這麼那麼眼熟?難不成經常來喝茶?那也不對啊,他天天坐辦公室也不見她。不,一定是他的錯覺。宋曉波甩了甩頭,轉身回局裡。熾熱的太陽此刻已經斂去了光芒,但不意味著沒有它的存在。剛幾步路,身上又黏黏糊糊——全是汗水。宋曉波認命的低頭。大門外,周溪頓足回頭看著裡麵高大的建築物,熟悉而陌生浮上心頭。她從美國回來那天,曾開車來過這裡的。兩年的心思在那天赤裸裸地暴露了出來——她還惦記著那個被她調戲的警察。她本來沒那麼早來見他的,所以今天純屬誤打誤撞。不過幸好,沒看到他。雖有些慶幸但也失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