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莊溫婉把忠叔請回來之後,她就把手頭能攢到的錢都給了忠叔,讓忠叔把重開鏢局的事情給操辦起來,要是有什麼麻煩的話,儘管跟自己說,缺錢給錢,缺人給人。忠叔是跟著莊老爹一手把原來的龍頭鏢局給建立起來的,如今龍頭鏢局雖然落敗,但是因為有著原來的根基,所以忠叔隻用了不過十天的功夫,就把原來鏢師趟子手都給找了回來,大家本來就不想離開龍頭鏢局,如今一呼百應,就算沒有莊老爹在,他們也願意回來乾活。莊溫婉雖然按平常的時候總是往龍頭鏢局鑽,但是忠叔一般都不讓她操心,她去了也是晃悠一圈,當做吉祥物一樣擺著,算是穩定軍心。莊溫婉其實一直都在等著無臉怪人來找自己,可是他好像真的在遵守約定一般,自那天晚上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莊溫婉雖然想著徹底把這件事個解決,但是心裡麵還是暗暗地期待著,最好還是不要看見他了吧。就算是他不取自己的眼睛了,大半夜的看見這半人不鬼的樣子,也的確很恐怖好不好。忠叔已經著人把莊老爹以前的屋子給收拾了出來,雖然裡麵現在沒有人住,但是屋子還是每天都有人來打掃,莊溫婉每天都會到龍頭鏢局來晃悠一圈,今天她照例晃到了莊老爹的屋子,可是剛一推門進去,就發現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忠叔,忠叔!”莊溫婉停在門口沒進去。忠叔聞聲而來,看著莊溫婉停在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於是便跟著莊溫婉,一起看那間屋子:“小姐,怎麼了?”“今天有人來打掃我爹的房間了嗎?”忠叔想了想:“每天都有人打掃的,隻不過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打掃。是丟了什麼東西嗎?”“那倒沒有,就是覺得今天有點不對勁兒,除了平常打掃的人之外,還有人進過這間屋子嘛?”“沒有啊……”忠叔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想出來。畢竟晚上的時候,除了幾個沒有住處的鏢師住在鏢局之外,剩下的鏢師在不走鏢的都是回家去睡的。忠叔到了晚上也回家,所以平常的時候,鏢局晚上都鎖門。莊溫婉點點頭,讓忠叔先出去,然後自己進到了屋子裡麵,在桌子旁邊看完忠叔剛才給她遞過來的賬本之後,轉頭就躺在了床上。可是就是這麼一躺下,她竟然發現這張床的床榻之下竟然是空的,她翻身起來,用手敲了敲,然後不經意間就在床邊摳到了一個凹下去的按鈕,她用手一摳那凹下去的部分,竟然有一聲小小的聲響傳來。好像是什麼被打開的聲音。她循聲摸了過去,果然是有一個小暗格在剛才莊溫婉按到開關的瞬間被打開,裡麵空間雖然不大,但是卻窩了一張小小的信封。莊溫婉把那封信拿出來看,上麵是她老爹那熟悉的字跡。她把信展開,果然是她爹給她留下的信。“婉婉吾兒:如果你看到這封信,就是根本沒有聽我話的話,把龍頭鏢局重新開起來了,要不然你也不能回到這裡,看到我給你留的這封信。爹爹知道,你肯定是怨爹爹為什麼要趁著你不在的時候,將你嫁給祝雲賀。雖然你會怨我,但是爹爹一直認為,祝家二小子是喜歡你的,雖然你們兩個這麼多年都不對付,但是爹爹心裡明鏡兒的,祝家二小子的心裡是有你的。畢竟,你和他的婚事,是他主動來提親的,想趁著我出去之前,把你們兩個的婚事辦了。另外,你回來了之後,爹爹應該是不在錦州城了,不要緊張,爹爹隻是出去辦一些多年以前沒有辦完的事情,你聽話,好好跟祝家二小子過日子,等到爹爹回來之後,你爭取給爹爹生個大胖孫子讓爹爹帶。”莊老爹是個粗人,寫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不成樣子,但是莊溫婉還是把這封信給看個仔細,她原來一直以為是爹爹除了什麼事情,所以才不見的,雖然祝雲賀對她說過,爹爹是出去辦事,但是她還是不信。這些年來她和莊老爹相依為命,也是莊溫婉身邊唯一的人。如今這莊老爹一下子將自己賣給了祝雲賀之後就消失了,她心裡不慌不瞎想是不可能的。但是在她看見這封信之後,心裡麵忽然有點踏實了下來,於是她把那封信放在了胸口之中,看著莊老爹的屋子,默默地將東西給回歸到原位,然後在關好門之後,就出了門準備往回走。這一路上正在忙活的鏢頭趟子手都跟她抬頭說話,笑道:“小姐,回家啊。”莊溫婉點頭,可是後來卻發現有點不對勁兒,什麼時候祝府就變成了她的家了,她的家難道不是在龍頭鏢局嘛!可是莊溫婉雖然這麼想著,但是也沒說出來,隻一個勁兒的點頭,轉頭就出了龍頭鏢局的大門。今天天氣不錯,莊溫婉也沒坐馬車來,隻一個人在街上晃著就從祝府走到了龍頭鏢局,如今回去,也是自己晃在街上,想著這個速度回去,到祝府的時候,正好能趕上祝雲賀從天禕繡坊回來,能一起吃晚飯。本來莊溫婉一直想著的是要自己吃飯,但是祝雲賀卻說祝府的規矩就是一起吃飯,要是不一起吃,那就餓著。莊溫婉小的時候也經常廝混在祝府,所以她知道祝雲賀說的不錯,所以在她搬到祝府之後,就習慣了晚上等著祝雲賀一起吃飯。莊溫婉在街上走著走著,忽然感覺旁邊好像多了一個人的樣子,她一側頭,就發現祝雲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跟她並肩而走。莊溫婉被嚇了一跳,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祝雲賀,問道:“你從哪裡出來的!”祝雲賀瞧著她的確被嚇到的樣子,好脾氣的解釋道:“我剛才就在你旁邊走了啊,今天下午我來這麵巡鋪子,剛一出來就看見你走在街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所以就跟上你了……”“所以……你到底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在想我爹啊……今天我在我爹的房間翻到了一封留給我的信。”“哦?你爹給你留了一封信?信上都寫什麼了?”“也沒寫什麼,”莊溫婉回想了一下,“就是說了他出去辦事,要我不用著急,還說了……”莊溫婉看了一眼祝雲賀,忽然想起來莊老爹的信裡麵可說的是,祝雲賀心裡頭有她。“什麼?”祝雲賀等了半晌,也沒聽莊溫婉說出來。“沒什麼,就是我爹說他出一趟遠門,讓我不用擔心!”莊溫婉顧左右而言他,才不要把信上的內容說給祝雲賀聽呢,要是讓他知道她爹有意撮合他們兩個,這祝雲賀指不定要怎麼嘲笑她呢。她才不要被祝雲賀抓到把柄!不過……莊溫婉忽然想起來信上麵她爹說,是祝雲賀趁她不在的時候,主動來提出完成婚約的,他不是煩死自己了嘛,怎麼可能主動來成親。難道說他已經按捺不住自己想要搞莊溫婉的心,又見著她離自己太遠,不方便下手,所以想用成親把她綁在自己的身邊?莊溫婉越想越心驚,瞪著祝雲賀,腹誹道:好叵測的居心啊……祝雲賀看她對著自己的眼神不善,不明白自己又什麼地方得罪她了,隻摸摸鼻頭,然後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對了,明天我要出去一趟,金林村的蠶絲線馬上就要下來了,我需要親自去看,所以這幾天我應該都不在錦州城。”祝雲賀停下來,將莊溫婉拉住,把她轉過來,跟自己麵對麵,認真囑咐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你不要亂跑,彆以為這段時間無臉怪人沒有找到你的腦袋上,你就以為沒事了。聽我的,這幾天,不要亂跑。”“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會跑丟!誰還用你盯著嘛!”莊溫婉最見不得他對著自己如此認真的囑咐,他爹氣十足,好像是在叮囑一個不聽話的小孩子。莊溫婉抬手,“啪”的一聲拍掉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後一竄老遠,對著他道:“你就安心去你的吧,放心,我肯定不搞事情。”祝雲賀盯著她,歎了口氣,伸手從懷裡麵掏出來了一個香囊,快走了幾步追上莊溫婉,親手將這個香囊係在了她的腰間。莊溫婉看著祝雲賀往自己的腰帶上係了一個香囊,待他起身之後,自己拿起來看,發現是她從來沒看見過的樣式,連香味也很不同,清清淡淡,好像還有一股子桃子的香味。莊溫婉最喜歡的水果就是桃子了,一到夏天她恨不得都長在桃林裡,這個香味她從來沒在市麵上見到過。“這是什麼啊!”莊溫婉拿起來細細聞。“這是天禕繡坊新出的繡品,現在還沒有上市,你是第一個,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你可要好好帶著,全大晉你可是頭一份兒,彆人想要都沒有。”“誰喜歡這麼小姑娘的東西了!一點都不實用!”莊溫婉雖然這麼說著,但是還是將香包十分寶貝的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兩個人雖然一路上沒有什麼話,但是也十分平靜的回到了祝府,等到吃了晚飯之後,莊溫婉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放在胸口的那封信拿出來看,看了幾遍之後,才心滿意足的睡過去。可是她睡到半夜,卻忽然驚醒,好像想明白了一般似的,將放在自己枕頭底下的信翻出來,又看了一遍,等到掃到最後的時候,她才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