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記憶(1 / 1)

在苓羽去京城的路上,青衍已經將金猊獸的元神封印在了鎖妖塔裡。鎖妖塔有五靈之力保護,亦有七星盤龍柱支撐,但封印上古凶獸的元神隻是緩兵之計,金猊獸的元神不斷衝撞著鎖妖塔,塔外的鐵鏈也不由的晃動起來,青衍微皺著眉頭,喚出初影劍,加固了五靈之力的力量。金猊獸的元神方才安分了點。“沒想到隻關進去一隻凶獸的元神,這鎖妖塔便晃的如此厲害。若是再找不到鎮天杵,即使收了其餘三隻凶獸的元神,這鎖妖塔怕是也困不住它們。”璿璣走到他身旁,也不由得的皺了眉頭,“三百年沒有動靜的凶獸為何突然有了動作?難不成這三百年它們一直躲在凡間?”對於璿璣的疑問青衍不作回答也不想回答,守了一會,見塔裡的金猊獸安分了下來才騰雲離去,璿璣攔住他,“你的蹤跡已經被天帝發現了,還是回天界一趟吧,我怕….天帝對你生疑。”青衍冷笑一聲,“萬年來,我在三清之境已是自由慣了,師傅亦不曾管過我。這天帝不過是封了我一個名號罷了,便想困住我?”他踏上雲頭,“回去告訴天帝,若他不信我,便將這戰神的名號撤去罷。”“你可是還在找那……女子?”璿璣急忙喊道。“是。”璿璣追上去的腳步一頓,一股酸澀感頓時湧了上來,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良久,靜默無言。此時天界已是炸開了鍋,一百年了,戰神終是出現了。隻是他們等了許久也隻等來了璿璣天女,不由得開始議論起來。“我說什麼來著,這戰神雖修了仙,但終究妖性難訓,不受管教,我看不如撤了他這封號!”“這恐不妥,戰神雖性情不定,但這三百年來並無犯下任何過錯。反而戰功赫赫,不僅斬殺僵族,這次又封印了金猊獸的元神,仙君這番話卻是無理。”“好了!消停會兒吧!吵的朕頭都疼!”天帝發了話,眾人皆閉了嘴。天帝甚是無奈的扶著額頭,他看向璿璣,“怎麼說?”璿璣對天帝行了禮,道,“戰神說等封印了其餘三隻凶獸後再回天界。”天帝聽聞隻是點了點頭,遣退了一眾仙家後,天帝一聲輕歎,像一個老父親教導女兒般語重心長的對璿璣說道:“你父親南廣仙君的恩情我是欠下了,當初將你從族裡接到天界養著就是想要彌補一點過錯。這些年也一直將你當成親生女兒般教導培養。”“當初答應你與青衍的婚事,一來是因為你是真心喜歡他。二來也想借此機會將他留在天界,為天界效命,勿生二心。可現在看來,這婚約卻是將他推離了天界啊!”“陛下從未虧待過璿璣,對璿璣亦是恩寵有佳,更有養育教輔之恩。璿璣沒齒難忘。隻是…..”璿璣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個頭“隻是與青衍的婚約還請陛下….莫要作廢。”天帝雖疼愛她,但他同時也是天帝,天界的利益始終排在第一位。他原以為青衍也傾慕著璿璣,才答應了璿璣賜婚的要求,但沒想到這婚約竟是將青衍逼離了天界整整一百年。這三界之中再也找不到一個有著萬年修為,僅用一百年便修得仙根的人了,更何況如今上古凶獸已經出現,天界更是不能沒有他。天帝並沒有讓璿璣起身,對於她的請求亦不做回答,“方才你在殿上說的話想必並不是他的真心話吧。”璿璣聞言身子微微一頓,低垂著頭,輕聲道“是。”“罷了,我就再給你一段時間。若你能讓青衍愛上你,甘願回到天界,你們的婚事自是作數,可他若是無法對你動心。”天帝的語氣顯然已經沒了之前那般慈愛,“這婚約就取消吧!天界不能沒有他。”“多謝陛下!”璿璣心裡一喜,磕頭叩謝。等天帝離去,璿璣臉上的喜色便消失了,一百年了,她陪了他一百年,他都沒有對她動過心,他的心裡始終都隻有夢裡的那個女子。天帝自是也知道的,之所以這麼說,不過是賣給了她一個麵子罷了。殿外,眾仙家一邊走著一邊八卦著。“這戰神不過是仰仗著自己有著萬年修為又是初元天尊的弟子才會如此狂妄。我倒是聽聞一件趣事,說這戰神消失的一百年是去尋一女子。”一仙君道眾仙被這仙君的一番話勾起了好奇心,皆問道,“女子?這百年來卻沒聽過戰神對哪位仙子動心過啊?就連……..”眾仙皆望了望四周,而後低聲道,“就連璿璣天女,戰神也是一個麵子也不曾賣過。仙君這傳聞可否屬實?”“傳聞傳聞,自是真假參半。不過也有人說那女子不過是戰神做春夢時臆想出來的!”眾仙聞言先是一愣,而後笑了起來,原來是春夢啊!就在這時,一道青光自天際而來,速度之快讓眾仙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見那青光打在了方才說話的仙君的仙印之上,將那仙君打回了原形。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鸚鵡,眾仙皆驚,麵露驚慌,有仙君壯著膽子喝聲道,“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偷襲仙者!”回答他的是自來天際的數道青光,青光自眾仙臉頰擦過,沒入身後的雲際之中,眾仙皆愣,這時青衍清冷的聲音自天際之中傳來,“若再讓本尊聽到此等汙言穢語,就不隻是打回原形這麼簡單了!”一道青影自雲際之中消失,眾仙家被嚇愣了許久才回過神,對著那方連連磕頭認錯。而此時的青衍早已下了凡間。不過他並沒有去找苓羽,而是去了找妖王元墨。那晚雖被妖王劫了道,他並沒有看清床榻之上的人的樣貌,但憑那人的氣息,他永遠也不會弄錯。那是應該在一百年就被他一劍斬殺的僵王木鈺。僵王本應形魂具毀,如今卻隻是陷入沉睡,被金猊獸完好的藏於房屋之中。金猊獸為何要保護僵王?僵王又是如何複活的,而妖王為何要搶走他?這其中一定有蹊蹺,而更讓他驚訝的是等他來到妖王宮,宮內連結界都未設,一隻小妖都沒有。青衍原本打算用尋蹤術來探尋元墨的蹤跡,卻發現這妖王宮竟連一絲他的氣息都沒有,就好像是被故意抹掉的一樣。想必是元墨知道他會找來,所以故意抹去了自己的氣息,讓他想找也找不到。青衍喚出初影劍,“去尋妖王。”初影劍變作一團白光,隻嗖的一聲便不見了蹤影。青衍看著這偌大的妖王宮,幼時的記憶便不由自主的浮現了出來。他與元墨自幼便是在這妖王宮裡長大,作為妖王的兩大弟子,他們的修行比一般小妖都要嚴厲刻苦很多,妖王奉行暴力政治,對他們亦是非打即罵。一天,他與元墨趁妖王不在宮內便偷跑了出去,哪知路上遇到了修仙派,一路將他們逼入絕境,元墨也不慎落入懸崖,生死未知。就在他絕望之際,初元天尊行過此處,將他救下,見他天資聰穎,收他為徒,教他術法,又帶他去三清之境受至純至淨靈氣的滋養,培育仙根。三清之境裡的仙氣與他體內的妖氣衝撞,兩股相克之氣在他體內纏鬥,時而熾熱難耐時而寒冰入骨,初元天尊有時會替他疏通經絡,緩解痛楚。每到夜裡,兩股氣息會衝撞的更加厲害,冰火之噬也愈加嚴重,他會跑到境湖的小島上,蜷縮在小島的樹下,因為在那地方,反噬的痛苦會減輕許多。好似有人在替他疏通著身體裡的兩股氣息,體內的妖氣慢慢被淡化,仙氣充盈著他的身體。他原以為是那棵仙樹替他緩解了痛苦,直到有一晚,他的夢裡出現了一位女子,她雙手叉腰,似是有些生氣,“喂,小仙童!”青衍看不清她的樣子,連她的身影都模糊的無法分清男女,隻是那個聲音告訴他,是個女子,他想說什麼,張了張嘴才發現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女子頓了頓,道,“我來是想告訴你,才不是這棵懶樹幫的你,而是我!飯能吃錯,路能走錯,恩人可不能認錯!”之後那女子便時常出現在他的夢裡,他想道謝想和她說說話,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女子也不時常說話,有時隻是在他夢裡靜靜的坐上一夜,有時會自言自語的說幾句話。他看著她模糊的影子來回晃動,聽著她有些抱怨的自言自語,她會說這三清之境孤寂冷清,會說他傻,連恩人都能弄錯。他喜歡聽她抱怨,喜歡聽她的自言自語,她不說話了,他便會默默的看著她,直到夢醒。這一陪便是萬年,直到三百年前三清之境的鎮天杵忽然消失,那女子也隨之消失。青衍離開了妖王宮,站在京城外不遠處的一座山頭之上。他閉著眼睛,那女子模糊的身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慢慢的那影子有了五官有了身形,待看清那女子的樣貌,他猛的睜開眼睛,他竟將夢裡的女子想成了苓羽的模樣…….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不可能,她不可能是她,她的氣息與夢中的女子根本不一樣,她雖也入了忘川留了氣息,但氣息沒有一點相似之處。看來,他又要去一趟地府了。苓羽與老鼠精到了京城,卻沒有發現一絲關於凶獸的氣息,她便沒了找恩人兒子的線索,本來想著去找焉歌玩玩,哪曉得焉歌身體抱恙,已經很久沒有出來接客了。於是百無聊賴的她回到了客棧,到了樓下點了幾盤菜,又和小二要了一壺酒獨自喝了起來。她看著眼前的雞腿豬蹄突然沒了胃口,隻一個勁的喝著酒,她一手撐著臉,一手拿著酒杯,幾杯酒下肚,她竟有些醉意,臉上也泛起了一些紅暈。老鼠精從她懷裡躥了出來,“大白鵝,你可是想那個蛇妖了?”“咚”她將酒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摔,“胡說!那般傲嬌冷血的男人我才不會想他!”周圍的食客皆被她那一聲脆響驚的轉了頭看向她,見沒什麼事又都轉了頭, 吃飯的吃飯,喝酒的喝酒。“我不過是在想恩人給的線索也忒少了….”苓羽一仰頭喝了一杯酒,“這得找到什麼時候啊!”她苦悶的拿起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碗,老鼠精咬了咬她的衣袖,“我還要變成人呢!你要是找不到你恩人的兒子怎麼辦?”“放心!”苓羽拍了拍它的頭,“再過幾天要是還沒有什麼線索,我就帶你去找青衍啊!”雖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但這老鼠精的情緒還是得先穩一穩的,畢竟它可是她的經濟來源啊!“什麼?找青…那個神仙?”老鼠精一驚,“你…你從和我說過啊!”苓羽瞥了它一眼,“你也沒問過我啊!”“可….可他要是不願意怎麼辦?他可是神仙啊!”“嗬,神仙怎麼了?他還騙人呢!他還住了用你的偷來的錢付的客棧呢!他是神仙肯定也不是個正經神仙,不過就算不正經也是個神仙,你跟著他好歹還能吸吸仙氣。你本就是受林中的靈氣滋養才有了靈性,修仙是最好不過了,萬一以後成了鼠仙呢?”“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啊!”老鼠精兩眼放光,能修仙的自然不會選擇入妖道。它既有如此的好機會,就應該好好利用,沒事多吸吸他的仙氣也是極好的。苓羽自豪的哼了一聲,“我說的自然都很有道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