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隻猛然回頭,便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門口,忽明忽暗的光打在那個人身上,她第一反應就是電視劇裡的那種殺人犯。“啊!”土撥鼠的叫聲在屋裡回蕩。那人竟朝她走過來,薑一隻從沙發上飛速起身,兩個人圍著沙發走了一圈。“你彆過來,你再過來我報警了啊!”她大聲喊道,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門還沒有關,她還是有機會跑出去的。那個人大步流星,幾步便將她追上了。一把拽住薑一隻的手腕,將她壓在牆上,“你怎麼了?”混亂之中碰到了牆上的開關,屋裡大亮,明晃晃的燈光有些刺眼,薑一隻揚頭看了那個人一眼,額前的頭發被梳到兩側,眉毛緊皺著,看起來有些凶,但眼裡的關切不像是假的。她不著痕跡的推開了眼前的人,向後退了幾步,有些不太確認的問:“那什麼,我因為發燒導致了短暫性失憶,你可能認識我,但我不認識你。”薑一隻有一種直覺,眼前的這個男人可能是和自己關係很親密的人。“那個,我今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了,可是我清清楚楚的記得,我睡之前明明剛高中畢業,結果一睜眼二十七了。”她一邊說一邊找了一個地方坐下,而顧星也坐在了旁邊,總感覺兩人的距離太過近,最後,她不得不在旁邊找了一個矮凳。見眼前的男人不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薑一隻感覺有些不自在,為了緩解尷尬,她說道:“不知道我們之前是什麼關係,但現在我們可以互相了解一下。”“我先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薑一隻,薑是美女那個薑。一隻是一隻、兩隻、三隻那個一隻。其實我的“隻”之前是知識的“知”,可是後來他們都說這個“一知”不好,長大了容易沒文化,就給我改成了這個“隻”。從小到大他們都說我這個名字很好玩,但是我就是覺得自己的名字怪怪的。”薑一隻喋喋不休說了一大串話,眼前的這個人微低著頭,仿佛在思考些什麼。她講了這麼多,他真的有認真在聽嗎?內心的火焰有些燃起,卻又被狠狠地壓下去了。“還沒搞清來者有何意圖,不能自亂陣腳。”她自我安慰道。“我叫顧星,是你的男朋友。”那個人抬頭冷冷地說著,聲音裡聽不出一絲感情。“啊?”薑一隻猛的抬頭,兩個人四目相對。一眼望過去她隻能注意到他的眼睛,他的眉眼深邃,眼睛裡仿佛他的名字一般,有星星。這種人長得太驚豔了,看到他的第一眼你可能不會記住他的模樣,但他在你心裡的那種驚豔感卻永遠揮之不去。想到自己以後的男朋友這麼帥氣,薑一隻竟然有些慶幸。其實他的麵部輪廓很柔和,可能是發型和麵部表情的緣故吧,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和她暗戀三年的男神李燁成不同,李燁成好看隻能用俊秀來形容,那種陽光、平易近人的帥氣,不由自主想要靠近。想著想著就開始偏離主題,竟然將一個剛知道姓名的男人,和自己暗戀三年的男神比較。突然她意識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她們是男女朋友,他有她家裡的鑰匙,那就是說明他們在同居?“那個,我想問一個問題,就是……”“怎麼了,你想說什麼?”顧星詢問道。我們是不是睡在同一個床上,然後發生過不可描述的事情。她說不出來,又想用手勢表達出來,但比了半天卻比不出來,最後隻能垂頭喪氣的低頭。不知不覺中,臉上竄上了紅暈。眼前的人走上將她的頭抬起,半跪在她麵前,雙手捂住她的臉頰,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有些熱!”他的雙手冰涼,薑一隻一個激靈就將他的手推開了,並且走到了一邊。顧星的手還在半空中,而薑一隻早就走到了一米之外,空氣一度死寂。其實也不怪薑一隻反應過激,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和除了她老爸老弟的男性這麼近距離接觸。“對不起啊,我剛是想問這麼晚了,你要住在這裡嗎?”薑一隻有些尷尬的彆過頭,指著臥室。說完這句話,她就後悔了,仿佛是三俗裡麵的心機女二故意勾引男主上 床。雖然她不是心機女二,但剛才那句話很明顯就是留著個人在這裡過夜。顧星眼裡一掠而過的光芒,說:“對啊,我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其實剛才薑一隻欲說還休的時候,顧星就意識到了她想要問的內容,隻是裝作不知道。薑一隻怎麼都不會想到她會來到十年之後,更不會想到她還有一個“陌生”的男朋友,而且已經發生了關係。雖然都是新世紀接受新思想的人,對男女朋友同居看得很開,但她可是誓死要嫁給李燁成的人啊!想到這裡,她就覺得莫名的委屈,一想到自己現在和眼前的這個人是同居的男女朋友關係。和彆人睡過自己卻不知道,那種感覺比她一睜眼看見床邊睡著一個男人都難受,她的眼淚止不住的向上冒。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很怪,不像是普通的戀人關係。雖然能在他眼睛裡看出關心,但總感覺隔著距離。他對她總有一種冷漠的感覺,仿佛他對待戀人和對待其他事情的態度和做法都是一樣的。最後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顧先生,我現在完全不認識你,更不會知道我們之前發生的事,我覺得我們還是後退一步,從朋友做起。”說完,她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薑一隻大概之前能猜測到他們之間可能發生了爭吵,因為她在這個房子裡都沒有看到有第二個人的痕跡,無論是洗漱用品還是茶杯都是單人的。或者他們之前曾經發生爭吵,後來冷戰;又或許他們隻是通過介紹認識的,完全沒有感情基礎。不然哪個正常的男朋友,會連自己女朋友發燒都不知道。顧星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歲左右,隻是穿著打扮老成,所以說“她”找了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男朋友,越想越覺得這段關係不正常,她曾經說過絕對不會找比自己小的男生。見眼前的人不說話,她又繼續補充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們現在最好各回各家,你也不要聯係我,我現在腦子一團亂,很需要時間冷靜。”顧星整個人仿佛緊繃著,表情很是嚴肅,眼睛上蒙上一層陰翳。許久,才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分手嗎?”最近公司有一個重要的合同,顧星不得不飛去帝都。今天早上,看到了薑一隻的請假,才知道她生病了。他急忙處理好手下的事趕了回來。下飛機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在樓下看著屋裡沒開燈,他便以為她已經睡了,本想上來看一眼就走,沒想到發生了這些事情。自己的喜歡多年的人突然失憶,並對他沒有一點印象,然後吵著和他分手。薑一隻的眼眶通紅,有淚水在打轉,隻要一個眨眼淚水就能留下來。她本來真的想靜幾天,然後趕緊回到過去。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二十七歲的事情就要二十七歲的薑一隻來解決。雖然不喜歡眼前的這個名義上的男朋友,但她也沒有資格為二十七歲的薑一隻做出任何決定。一個眨眼沒忍住,眼淚流了出來。“分手就分手,我無所謂。”對啊,又不是自己的男朋友,沒有一點感情基礎,她真的無所謂。雖然他長得不錯,看打扮也能看出來生活上經濟寬裕,但薑一隻絕對不是那種為了美色、金錢屈服的人。就算她剛才解釋了自己不是這個意思,他也會提分手吧。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薑一隻哭,在他的印象裡薑一隻一直是一個要強的人,從不會哭,即使受委屈也會自己還回去。顧星有些不知所措,明明自己才是那個被甩的人,為什有一種他是負心漢的感覺。薑一隻說她失憶了,顧星是相信的。他們之間的相處關係一直屬於那種平靜如水的,她言語做事一向冷靜。,偶爾有一些爭吵,每次薑一隻都會在事情剛要燃起時狠狠掐滅。今天她的言語行為,太反常了。顧星從錢包裡拿出一張欠條,遞給眼前的人,“這是當初買這個房子打的欠條……”他的話還沒說完,薑一隻就一把搶了過來,仔細數著上麵的數,連哭的心情都沒有了,她現在隻想從這裡跳下去。一百萬!“這是真的?我告訴你,你不要趁我失憶就想著騙我,小心我告你敲詐!”一百萬什麼概念,她活那麼大都沒見過這麼多錢,買這麼一個又破又小的房子要一百萬?她的聲音都在顫抖。看著欠條上的字跡確實是自己的,眼前的人又不像說謊,薑一隻竭儘全力扯出一個苦笑。“您等一下,我去叫薑一隻出來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