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年初見(1 / 1)

璀璨予你 鰻魚Tech 1687 字 3天前

有句話叫“時尚的完成靠臉”,所以現在有個看法是穿搭博主就是隨便穿穿就好看,美妝博主就是隨便畫畫都漂亮,因為他們本來就已經有不需要修飾的身材和臉蛋了。但顧予雖然也是美妝博主,但卻不在“隨便畫畫都漂亮”的行列。她也好看,還是常人乍眼看過去會讚一聲驚豔程度的好看,隻不過仔細去找,五官總能找出點不完美,雖然眼睛夠亮,但雙眼皮的褶有點太窄了,鼻梁夠挺,但鼻頭似乎有些圓潤了,嘴唇形狀夠漂亮,但唇珠又似乎有些太豐滿了。李敖說,美人歸結起來是四個字,髙白幼瘦,從這個角度來講,顧予怎麼著也離不開美人這個範疇了,原因無他,隻不過是她好歹是占了白和瘦這兩個字,至於高麼……一米六八也算夠用了,幼麼……看她當天化妝想不想走少女路線吧。但要是說配不配得上她每次自我介紹都會用到的“顧盼生輝”四個字嘛……不好說,看化沒化妝,看跟誰比。反正她跟裴璨在一起的時候,身邊人都覺得她撿了個大便宜。畢竟跟裴璨這麼個每個角度的臉都稱得上精雕細琢無懈可擊,又用187cm的身高碾壓了日常生活裡能見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類,而且據顧予說還肌肉利落線條分明的人站在一起,沒多少人能不相形見絀,無論男女。但顧予在外表這一點上卻很是囂張,用她的話說就是“姐姐我長得不夠漂亮?笑話!再說了,姐姐我會化妝啊!可清純可妖嬈可假裝素顏可攻氣十足,一個人就能打十個了好嗎?”當然她這麼說的時候,裴璨是在旁邊嗤之以鼻的,他才不會順著她的話繼續說,就算是要誇讚,也是拐著幾道彎的。他的原話是:“那是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樣子實在太觸目驚心,所以之後見到你的每一麵才都是驚喜。”對,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顧予的造型的確是給了他一個巨大的驚嚇。那是四年前。裴璨還在劇團裡演著小配角,每天在夢想和現實裡掙紮浮沉。在這個光怪陸離的圈子裡,外貌也好,所謂的實力也好,都抵不過一張名片的重要。而每個遞給自己的機會——不管在彆人眼裡看來是多麼微不足道——於他而言,都是從現實向夢想砥礪前行的腳步。所以在他接到《探案現場》的通告時,很是欣喜。雖然隻是出演一個鏡頭不到五分鐘的書生,還是個“意外身亡”的書生。《探案現場》是一檔推理節目,從韓國買了版權,再從真實案例或者影視中汲取靈感進行改編,主持人正是向昊。不過節目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其實跟裴璨沒太大關係,至少跟當初的他是這樣。在他儘職儘責地把書生橫屍山野的戲份拍完以後,就安靜的退場了,本應該在後台幫他卸妝的化妝師卻不在休息室,節目還在錄製中,每個人都來去匆匆,而他就這麼穿著格格不入的戲服杵在房間中間。想了想,拿著手機從休息室裡退出來,打算給統籌發個消息。可剛剛推開消防通道的門,還沒走兩步,他就聽到了被壓抑著的抽泣。按理來說,當一個人躲到正常情況下沒人會突然走進的消防通道裡哭得背不過氣的話,應該是不想被打擾的。所以,這個時候,就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悄悄關上門,悄悄退出去,不留下一片雲彩,是裴璨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他也的確往後邁了一步,輕描淡寫的一步。如果他就這麼退了出去,那麼在無人知曉的時刻,他就退出了那個女孩的人生,更是退出日後那一千多個讓他寤寐思服的晝夜。所謂命運,本就是命由天定,運在人為。任何被人們所自+以為的偶然,自以為以為的相遇,自以為的命中注定,其實都不過是過去所經曆的人生中所作過的所有選擇的交彙。但是。凡事就怕一句但是。但是,就在他沒有發出絲毫動靜的那一刻,她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抬起了頭。在他做了他的選擇時,還有天命給他們留一個機會。看到他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天光。樓道裡密不透風,有陳舊的空氣特有的沉悶氣息,排風扇發出不至於聒噪但也無法忽視的聲響,“安全通道”四個字和那個滑稽的奔跑姿態的小人在牆壁上發出瑩瑩的光,角落裡甚至有不知道哪個過路人扔下的紙團,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個環境都跟唯美扯不上關係,可偏偏顧予就覺得自己坐著的那節台階都像半空中的雲朵。如果一定要找個理由的話,大概就是顏狗的基本修養吧!這廂顧予沉浸在見到了行走的雕像了的幸福感中,那頭的裴璨臉上還是腦子裡卻是彈幕瘋狂的刷屏。“我應該直接走出去嗎?”“好像有點尷尬……”“她是怎麼混進電視台的?”“化妝師你到底在哪裡!”“為什麼彆的書生可以遇到聶小倩我就隻能遇到貞子?”“怎麼辦?啊啊啊啊!她動了!她笑了!彆笑啊!”……美色當前,顧予女士當然忘了自己剛剛哭得多麼傷心,自然也沒意識到再怎麼防水的眼線眼影也早該糊成了一團,粉底也被淚水衝出了一道道色彩斑駁的溝壑,她隻知道見到人,打個招呼是禮貌,才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呢!露出一個對著鏡子練習過無數次,能讓自己的鼻唇溝呈現出一個完美弧度,眼睛一定是看起來充滿笑意但絕不至於讓蘋果肌過分突出的微笑,顧予自信滿滿的開了口。“嗨……嗝!”臉上的笑意僵住。脫口而出的一聲打嗝讓顧予還沒抬起來的手突然變得重若千斤。裴璨卻像是被她的反應逗樂了,發出了“嗬”的一聲輕笑,顧予聽見他的笑聲,隻想把頭埋進膝窩,原地生根,就這麼變成一顆盆栽。還好這個讓她覺得窒息的沉默被手機鈴聲打破了。裴璨接通以後,應答了幾句掛掉電話,抬頭看了眼那個臉還花著的女孩,想了想,問道:“你要不要去卸妝?”“哈?”裴璨歪著頭,手指圍著她的臉,在空中畫了個圈:“我覺得,你應該不想這麼出去見人吧?”回答他的是一聲哀號。裴璨笑得更開心了。當然,最後顧予還是頂著個熊貓眼跟他一起進了化妝間,並在化妝師姐姐的驚悚目光下自己默默地找了瓶卸妝油。不過,有句話叫越努力越幸運,顧予女士一直深以為然,所以在她素麵朝天的再次走進化妝間,發現之前看到的大帥哥已經不在,打聽一下知道他去換衣服時,她拿出了她珍藏多年的手速。裴璨換上自己衣服走出更衣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重新畫好了眉毛口紅睫毛膏,打好了高光修容,不知道從哪裡給自己搞了個卷發棒把披散著的長發重新卷了個漂亮的卷,甚至還用眼線筆在眼尾點了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淚痣的顧予。他手插在牛仔褲兜裡,挑了挑眉毛。“我請你吃飯吧!”這是來自化好了妝就如同加滿了血條的顧予的邀請。二十分鐘以後,他們坐在了火鍋店裡。“能吃辣嗎?”裴璨手裡端著店裡點菜用的平板電腦,側身看向對麵的顧予。顧予一隻手撐在下巴上,嘴角端著不甚明顯的笑:“可以。”聞言,裴璨乾脆利落的在“鍋底”這個選項上勾了個加辣,不過對於顧予的“可以”,他顯然還是低估了。在看到她碗裡加的紅彤彤的小米辣時,他明顯地愣了愣。顧予攪了攪自己調好的料,滿意地放下筷子,看到他欲說還休的表情,了然地笑了笑,說:“我是四川人。”“怪不得。”“也不是所以四川人都這樣,我屬於比較能吃辣的那一類。”顧予聞了聞已經開始慢慢冒泡的鍋底,香得吸了吸鼻子。等到真的開始吃了,裴璨才真的見識到這個比較能吃辣的四川人對於“火鍋”這兩個字的執著追求。“誒我先把鵪鶉蛋煮上啊,煮久一點才入味,特彆好吃!”“你試試我調的這個料,血旺就得這麼吃!他們家的乾辣椒麵很香的,特彆好吃!”“要不要我幫你啊?這樣燙一下拿出來一下,才不會燙老了,特彆好吃!”顧予用“特彆好吃”作為每一句話的結尾,展示了對於自己作為一個四川人對火鍋的充分了解的自信。裴璨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坐在桌子對麵那個把頭發紮成馬尾,挽起袖子,一臉認真的盯著筷子上夾著的鴨腸,嘴裡還數著秒數,一到時間就放進自己碗裡,讓自己趕快嘗嘗的女孩,比之前妝容精致的樣子更讓他想多看看。她身上的勃勃生機就像是從路邊花壇裡自顧自探出頭的一朵雛菊。“之前是怎麼了啊?”這麼想著,他竟然就說了出來。話音落地,看到女孩詫異地抬起頭,他才自覺失言。一個年齡還小的女孩,躲在樓梯間裡哭泣,最大的可能就是失戀或者被訓斥了吧?不管是哪一種,這麼突兀地問出來,恐怕都會讓她尷尬。怎麼界定禮貌和距離感是一個很難把控的度,大多時候,彬彬有禮也意味著冰冰有禮,他無意乾涉彆人的生活,也沒有超出界限的習慣,不知是不是她的態度太過自然,讓他有了一種兩個人是相熟已久的舊友的錯覺,抑或是今天又一次體會到了人情冷暖帶來的疲憊,竟然在騰騰熱氣裡,忘了交淺言深乃是大忌這個道理。顧予看著他,一臉嚴肅。裴璨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想著該找個什麼話題把這件事帶過去。“你有夢想嗎?”顧予嚴肅的表情裡,接出的竟然是這麼一句讓他意想不到的話。在火鍋騰騰的熱氣裡,女孩那張妝容精致的小臉突然讓他聯想到某位留著絡腮胡的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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