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小姐何其尊貴(1 / 1)

神君為夫 織吱吱 1611 字 3天前

顧愈提親回府後,遣了一個名喚忍冬的侍女來照顧她。這名侍女是敦厚的長相,林之音問過她才知道忍冬會武藝,應該是顧愈怕再有人欺負自己,所以特地讓她過來。林之音本來覺得不必如此麻煩,但孟小娘與忍冬對過一次手後,林之音卻喜歡上了這個耿直強硬的丫頭。昨日她正要去與裁衣的師傅商議嫁衣的樣式,可巧在院裡碰上了端著湯羹的孟小娘。大婚在即,林之音並不想給自己找晦氣,本想徑直走開,沒想到那孟小娘一副熱情似火的模樣走近不說,還打翻了湯。儘管忍冬眼疾手快的攔在她麵前,林之音的衣服上還是濺了不少。那孟小娘見縫插針,抖開手帕就要貼上來幫她擦。林之音皺了皺眉,眼看她的動作就要把頸間的絲巾撥鬆了,正想著推開,結果忍冬先行一步。她像提雞仔般的,將孟小娘毫不客氣的拎開了。忍冬一臉冷淡:“小娘自重,不得對小姐無禮。”“你說什麼?!” 狼狽的孟氏張大了嘴巴,直直的瞪著眼前這個侍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雖然不是正室,但也是相爺的人,區區一個女婢,竟然敢這麼和她說話?“不得對小姐無禮。” 忍冬又說了一遍,隻是末了她頓了頓,又道:“你耳朵不好使麼?”“噗。” 林之音本來還有些生氣,聽到她這句話立馬被逗笑了。孟氏幾近抓狂,林之音不好拿捏,現如今一個奴婢也騎到她頭上了,如此屈辱!她揚起手,狠狠的扇了過去,想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粗鄙的侍女,卻被忍冬一手擒住了手腕,強勁的力度讓她的臉色唰的一下,白成一片。忍冬沒費多少力氣就把孟氏推開了,因為很不給人麵子,所以孟小娘還差點摔倒。站在她身後的林之音掂了掂形勢,覺得忍冬平平無奇的外在瞬間亮眼了許多。還未等她言語,忍冬卻是又開口了。“音兒小姐不日之後就是將軍的妻子,何等尊貴,豈是一般人能冒犯的。” 忍冬提到將軍的時候,滿臉都是自豪與敬意,看得林之音心裡升起一片暖意。“忍冬,陪我回房換套衣服。” 林之音笑了笑,全然沒有理會一旁張牙舞爪的孟小娘。“好的姑娘。” 忍冬聽話的依著她,掉頭的時候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動作利落的用腳掃開,免得劃傷了林小姐。孟小娘看著主仆二人離去的背影,手緊緊攥住,狠狠的跺了一腳,心想一定要將林之音脖子上那點東西抖落出來。到那時,看她還有什麼臉麵嫁人!林之音最終還是沒試成嫁衣,因為傍晚的時候,顧愈來了。“不是說……新人在定親之後不能見麵嗎?” 不知怎的,這個時候見到顧愈,林之音反而有些羞赫,也許是想到後日便要嫁與他做夫人,所以突然青澀起來。顧愈拉著林之音纖柔的手,在園子裡逛得自在,倒是比她從容多了。“我這次來,可不僅僅是為了見你。” 顧愈停了步子,轉過身來看著她笑意深深。“什麼嘛……原本以為要成親了,顧將軍的嘴能變甜一點。” 林之音戳了戳顧愈的額頭,雖是佯裝生氣,可嘴角還是悄悄的揚起來了。她其實是極歡喜的,能快點見到他。然而顧愈卻握住她作亂的手,眼裡閃過一絲促狹:“甜不甜,你嘗嘗不就知道了?”這話林之音回味了許久,才猛然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她當即便漲紅了臉,指著他說話都結巴了:“你……你在哪學的這種話?”顧愈沒有答,隻是將她圈在牆角。斜陽晚照,黃昏的光透過牆頭的藤蔓,在兩人身上映上好看的陰影。這種地方並不隱蔽,時不時就會有下人端著東西路過,他們見是小姐和將軍,自然是遠遠的躲開不敢多看一眼。但即便他們不明說,這麼多雙眼睛也會看到啊!林之音紅著臉抵了抵他的肩:“有人看到……”眼前那雙澄亮的眼睛裡躍著細碎的光,顧愈低聲道:“正是這樣才好。那孟氏,可有再找你的麻煩?”林之音想了想,應該……算是未遂吧。她笑道:“顧將軍找來的好幫手,她哪敢再欺負我什麼?”“現在府裡的人都看見你我在這如此行徑,要是那孟氏再拿那些痕跡為難,你一直都很聰明,應該知道怎麼周旋。” 顧愈眉眼間的笑意很乾淨,儘管他語帶調笑,但林之音知道,多半是怕她胡思亂想的緣故。原來……他突然親近自己是這個打算。感動之餘,林之音的臉又熱了熱,不禁心中腹誹:即便是不得已,可要當著彆人的麵說,那些痕跡是和顧愈弄的,也已經足夠為難了……少女愁眉苦臉的樣子落在顧愈眼裡卻是可愛至極,他伸手捏了捏林之音的臉蛋,挑眉道:“這麼一想我好像有點吃虧,權衡之下,還是覺得應當將這些說辭落到實處。”他攬住人,真的親了上去。顧愈第一次親姑娘,是在生疏得很,又不願在人麵前露怯,索性淺嘗輒止,隻用唇瓣輕輕淺淺的與她廝磨。鼻間全是林之音身上的香氣,顧愈的呼吸重了幾分。待他戀戀不舍的退開,林之音的耳朵已經血紅了。她抬起頭一看,見不遠處的婢女和小廝都在那捂著嘴耳語,見林之音看過來,又趕忙成堆跑開了。這下林之音的臉也紅透了。晚間回房,等到丫鬟們請示,她才知道顧愈前腳出相府,後腳就有人將嫁衣送進了她房裡。她提著裙擺小跑著去床邊看那件朱紅的嫁衣,果然是極好看的。林之音摸著那衣服的衣襟,是高領的設計。林之音的心裡像燃放了一束煙花,開出很多的歡喜。顧府裡也是忙著張燈結彩,顧夫人雖然覺得愈兒渾,但好歹音兒沒有介懷,答應了這樁親事,也算是有了好結果,故而沒多久便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前後張羅的時候渾身是勁。在一片喜氣中,邢昭拿著佩劍腳步生風的出了顧府,直奔應天府。他不知道將軍為何會動那麼大的怒,但他能確定的是,能將將軍惹到這份上,這幫山匪定會死得很難看。顧愈正坐在房裡,臉隱在暗處,看不清神情。他的手裡拿著一個玉墜子,是林之音還他的禮。雖然在她麵前沒有展露一絲異樣,顧愈此時仍是有些懊惱自己時而洶湧的情緒。手裡的玉質地溫潤,時刻提醒著贈禮人的美好。他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林之音。這晚,孟小娘披著衣服起夜。剛拐了個彎,就被一個黑衣人捂住了嘴拖到了角落。“救——” 孟小娘嚇得大聲求救,手不停的在空中撲騰。邢昭掏出一塊黑布,塞進了孟小娘的嘴裡,又拿出麻繩將人給綁了。鬆開她之後,邢昭沉默的拔出了劍,那劍刃在月下閃著要命的光。孟小娘魂飛九天,嗚嗚的掙紮著,流下了驚恐的淚水。“我家將軍說了,他警告過你們,但是你們不聽勸。” 邢昭長相冷峻,說這話的時候麵無表情,這個架勢儼然一個冷血殺手,讓孟氏生出一種下一刻她便是一具屍首的感覺。劍芒劃過她的臉,孟氏嚇得瑟瑟發抖,生怕它真的劃破自己的容貌。邢昭冷哼了一聲,道:“若不是林姑娘顧念林相,不想再深究,你怎麼還活得到現在?” 他也是剛聽將軍道了前因後果,覺得這人如此為難後輩,實在惡毒。“要想活命,就對林姑娘敬而遠之,膽敢再興風作浪,彆怪人不留情麵。”劍又緊了幾分,孟氏連連點頭,以示她答應了。“那群山匪已經儘數被剿,那些人死前留了狀,招供不諱。你同林汐若有半分僭越,那份狀紙便會呈到林相麵前。”邢昭說完,不想和孟氏浪費時間,手起劍落,麻繩便鬆了。他厭惡的掃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女人,一個翻身便出了高牆,然後消失在了夜色裡。孟小娘抖似篩糠,整個人浸在劫後餘生的恐懼裡,哪裡還敢出聲。她沒想到自己這些算計都被顧愈看穿了。現在她除了吃啞巴虧,沒有彆的路可走。林之音這兩天過得極為太平,再也不見西苑那邊出什麼幺蛾子。她看忍冬正在院裡練功練了半天,叫她進屋喝杯茶歇歇,結果人家回得聲音洪亮:“謝謝姑娘,我還不累!”“……”等她終於打完了拳,林之音笑著幫她倒了杯茶,與她閒聊道:“忍冬,你這身功夫看起來十分不錯,定是下了不少苦功吧?” “還成,打小就練,練不好,我爹可要用這麼粗的板子抽我!” 忍冬用手指比了比,看來的確是怕了。“你爹也是位高人?” 林之音覺得有點奇怪,原以為有功夫的侍女家世都偏淒苦,怎的如今聽起來有些不對勁?“悄悄告訴姑娘吧,我爹是將軍的下屬。” 忍冬的表情鮮活,俏皮的衝她眨了眨眼。林之音驚得說不出話,顧愈這是請了個什麼人!“姑娘且放心,我一直都在外當值,京裡沒什麼人知道我是誰,等姑娘安全嫁到將軍府,我自然就走了。” 忍冬將手裡的茶水一飲而儘,對著尚未回神的林之音道:“顧將軍對姑娘真是好極了,再三囑咐我不能讓彆人欺辱了你。”明明是一件極感動體貼的事情,可一旦林之音聯想起顧愈叮囑忍冬時的模樣,少女的嘴角控製不住的彎了起來。他很好,她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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