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林之音是他什麼人?(1 / 1)

神君為夫 織吱吱 1868 字 3天前

圍獵的地點定在鳳鳴山,據說那裡地勢多變,獵物也格外多。林之音和林汐同乘一車,路程無聊,平時不怎麼來往的兩人也說了一些玩笑話,來打發時間。烈馬嘶鳴,林之音下車時,被山隙裡吹來的風吹起了垂著的頭發。這裡果然遼闊,浩蕩的出行車隊停在此處也不顯局促。換好騎裝後,她找了匹馬練手,畢竟林大小姐好騎射,是眾人皆知的事情。雖然初騎的時候有些不順暢,好幾次還差點摔下來,林之音卻覺得新奇有趣。“韁繩彆拽得太緊。”正當她扭著腰肢想治一治這匹馬兒,卻突然聽到一道清潤的聲音,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映入眼簾,待她看清了,才想起這是宮裡的太子。“殿下,你怎麼不穿騎裝?”她看著少年這幅清風明月的模樣,不禁麵露疑惑,他這身打扮像是要參加曲水流觴,斷然不是騎射的裝扮。李琮聞言輕笑:“我向來不喜騎射,這次隻是來瞧個熱鬨。”林之音騎在馬上,本想不受約束的騎馬跑上幾圈,如今來了個天仙似的的殿下,當下就有些局促:“我想去林子裡逛逛,那殿下自便,我先走了。”她抿著唇想駕馬離開,卻聽到太子輕聲攔她道:“我看你的騎術並不熟練,還是不要獨自前去為好。”聽到這,林之音一方麵因為被看穿而深覺尷尬,一方麵又暗中感慨太子為人實在熱忱,他這樣尊貴的人竟然沒有什麼架子,還十分體貼。她圓場道:“我很久都沒騎了,就有些生疏,殿下見笑了。”“無妨,我也不精通,但是顧將軍的騎射甚佳。此時他應該就在帳前,你或許可以向他討教一二。”李琮看向少女的眼中眸光淺淺,滿是笑意。這樣的眼神讓林之音產生了一瞬的錯覺,她略低了頭,恭順答道:“多謝殿下指點。”她向來不高看自己,隻是這殿下對她未免太過殷勤。正打算再說些什麼,卻被遠處尋來的林汐打斷柔聲打斷了:“長姐讓我好找。”林汐遠遠的就看見與她一道的太子,眼裡閃過一絲嫉妒,轉瞬即逝。她姿態嫻雅的福身:“汐兒見過殿下。”林汐不會騎射,所以也未著騎裝,一身天水碧襯得她清麗動人,此時的表情水靈得恰到好處。李琮對林汐有幾分印象,那日賞梅宴上作的詞的確是上佳之作。世人學詩易,可要想學精,定是要費上多年苦學的玲瓏心思。“既然出了宮,就不用拘泥這些禮數,隨意些吧。”李琮看林汐的目光中帶著些欣賞,語調中也少了很多距離感。林汐對此受寵若驚,她本以為殿下或許根本不記得自己。她小心翼翼的回看了一眼身前的白衣少年,覺得他逆著光有些晃眼。這世上……應該沒有哪個男子比殿下更溫柔。若是成了他的太子妃,以後的日子一定是琴瑟和鳴,相敬如賓……林汐的雙頰微微發燙,心裡莫名覺得甜蜜。眼前的白衣少年和林汐站在一處倒很和諧,看著林汐的嬌態,林之音似乎明白了什麼新鮮的事情,移開視線準備開溜,結果拉韁繩力道不對,讓馬發了狂。“馬驚了!”不知是哪傳來的聲音,可眾人卻因此變得忙亂起來。少女的處境並不妙,她緊緊的拽著韁繩,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付。這馬性子實在太烈了,似乎跟尋常訓好的馬兒不同。她的腦袋被它顛得有些發暈,隻聽見有人在喊“殿下”,聲音急促,混在那片嘈雜裡有些尖銳。“殿下,那裡危險!您是萬金之軀不能去!”林汐看殿下的動作,心裡湧起一片苦澀,忙出聲阻止道。可李琮看著少女就快要被那匹烈馬甩下來,心裡焦灼萬分,恍若未聞的朝馬兒跑遠的方向奔去,連一個視線都不曾為林汐停留。她站在冷風裡,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俊逸的身影離她越來越遠。耳邊呼嘯的冷風一直肆掠,她這時卻突然覺得冷得刺骨,不甘的淚水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湧了出來。就算她嫉妒的發瘋,委屈的流淚,也不會有人在意。林之音的發髻已經散亂了,她完全可以直接跳下來,但周遭的人太多,她怕會留人話柄。所以她就隻能試圖去馴服這匹烈馬,讓它好歹歇一陣。她氣得就差朝給那匹馬當頭來上一拳,腰間卻突然橫過來一隻手,下一秒天旋地轉,自己安然落在了某人身前,而那匹發瘋的馬也被圍上的人牽走了。林之音有些神誌不清,她晃了幾下腦袋,轉過頭去隻能看清顧愈那雙黑沉的眼睛。顧愈的手勁並不溫柔,以至於她就算迷迷糊糊,也能感到胳膊上一陣鈍痛。因為馬上突然多了一個人,馬兒有些起伏,隻見他身姿英挺,大手拽過韁繩,與它僵持一陣後便將之馴服了。“人沒事吧?”李琮趕來便看到她暈沉的模樣,臉上不免又浮上擔憂。“殿下放心,應該沒事。”顧愈翻身下馬,將形容淩亂的林之音拖了下來,煞是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將人交給了女官,神情冷峻。李琮習慣了他的態度,倒沒覺察出什麼不對,隻吩咐那些女使:“將音兒姑娘好生帶回帳內休息,再傳個太醫。”太子的話中帶著明顯的關懷,顧愈的眼睫動了動,躬身道:“臣去看看那匹馬。”他揖了禮正準備轉身,李琮開口叫住了他:“阿愈,你如今跟我怎麼這麼生分了?”“殿下是君,臣隻是遵守君臣之禮,哪來生分一說。”顧愈嘴上這麼說,禮數卻一樣沒落,躬身的動作十分恭謹。他從小和太子一道讀書,隻是太子天賦異稟,四書六經一讀便精,自己隻喜歡舞刀弄槍,在文墨史書上興致缺缺,學得也不好。彼時兩人互相調侃,也很親近。有次宴會,他隻是和太子共用了一盤甜瓜,雖然皇後並未說什麼,娘卻在回府後,讓他在院裡的台階上跪了一宿。那是他第一次看見母親這麼生氣。那天過後,顧愈第一次意識到君臣之彆。李琮見他畢恭畢敬,心裡有些難過。明明曾經親密無間,他們日漸長大,卻是越來越疏遠。那時他身邊不止有阿愈,還有自己動心不已的阿秞。少年的眼裡蒙上了一層陰影,慣有的光彩也黯淡下去。但很快,他拍了拍顧愈的肩,又掛上了暖陽般的笑容:“你有無覺得,音兒姑娘和阿秞很相似?”阿秞這個名字讓顧愈淡漠的表情有了一絲波動,他記得那個女人很受殿下青睞,可幾年前就香消玉殞了……他猛然想起林之音那張臉,眉眼確實和那個女人有幾分相似。聯想到方才少年緊張的模樣,他皺了皺眉,不讚同般:“臣覺得她們並不像。”阿秞雖然是個宮女,但性子格外沉靜,往往跟在太子身後,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而林家那位,顯然活潑許多,人也不穩重,適才騎個馬都能鬨得人仰馬翻。大概是很久沒見過顧愈在自己麵前這樣直接,李琮略微驚訝:“何出此言,莫非你同她相識?”這一問,顧愈才是真的一怔。他這時才來得及認真的想,於他而言,林之音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那時他和母親鬨了一陣,答應先與她相處,其實隻是他的權宜之策。母親強硬,那就先順著她的意思和人接觸,隻要他堅持說這婚事不好,那這門親就成不了。若不是他現在回過頭來想,他差點忘了之前自己是這個打算。顧愈的神情有些不自在,隻道:“也談不上,隻是家母與她的母親交情很好。”“原來是這樣。”李琮會意,完全沒深想,“等會大家差不多就要上山了,你去準備吧。”顧愈恭敬稱是,眸底卻暗色翻湧。他知道阿秞那時在殿下心裡的地位,也了解少年向來心明眼亮,如果不是因為積年的心結,根本不會因為眉眼那幾分相似,就將兩人混淆。若太子真看上了林之音,他自然就不用娶了。但顧愈的心裡,似乎並不想讓事態這樣發展。他自然不可能是因為拈酸吃醋,隻是一個大好年華的姑娘,如果為人替身,便是斷送了好姻緣。而且……顧愈想起夜市上,少女枕膝望向他時的眼神,真誠且柔和。他邁著步子,心裡似乎有了一個重要的決定。林之音被人架進帳子裡時,林汐正在氈毯上的矮榻靜坐,神情有些奇怪。“長姐沒事吧?方才看到顧將軍救下了長姐,真是有驚無險。”她起身去扶林之音坐下,露出了擔憂又釋然的神情,“長姐定是累壞了,不如先歇一下吧。”“多謝你。”林之音迷糊的應了一句,接過她遞來的茶水,一口氣便喝完了,“那馬兒真是烈得很,沒摔下來就是萬幸了。”“姐姐有金甲神人護佑,殿下和將軍都很擔心你,這樣的福氣彆人怎麼求也求不來的。”她笑著坐下,語調輕柔,沒有一點兒棱角。林之音緩了緩,一口涼茶下肚後,竟聽出了些彆的意思。拿著茶杯默了默,覺得自己果然還是不喜歡林汐。她隨便應付了她幾句,接著就嚷嚷著頭暈想休息。等她上了榻,那女人又坐了一會,然後才離開。林之音睜開眼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她對林汐有些依稀的看法,人家長得好看,又會作詩彈琴,可就是每次和她相處,總覺得不爽快。等過了日中,眾人養足了體力便騎著愛騎陸續上山了。林之音睡了一覺,覺得神清氣爽,梳洗著裝過後又去挑了匹溫順的馬。反正女眷們大多隻是在山腳等著,一下午的時光等著消磨,不如再騎上幾圈,她就不信還能出什麼幺蛾子。她挑的這匹毛色純白,而且十分合眼緣,滿心歡喜正準備牽走,那邊卻過來一個仆役來攔她道:“小姐,這馬您不能騎……這是顧將軍的千鈞。”正聽著他說話,顧愈也從那邊過來了,她這時才好好的看清了他的打扮。他將頭發高高束起,沒有一絲亂發,身著玄色的勁裝,顏色雖然鬱沉了點,可料子細膩,將他棱角分明的五官襯得更加俊朗。“剛才沒吃足苦頭嗎?”他見這女人竟然還在挑馬,想起她之前的狼狽樣,挑眉問道。林之音發現自己可能是過不去他這張臉了,每次隻要他稍加打扮,自己見了他就像個沒出息的癡女,盯著他怎麼看也看不夠。她眼裡染上笑意,臉上卻擺出一副可憐的模樣,道:“之前手都被勒破了,你說呢?”顧愈下意識的去看女人的手,隻能瞧見她兩手交握在身前,其它的什麼也不露。他知道她大概又是在逗他玩,臉一沉,不想多管閒事。“這馬溫順,彆欺負它。”林之音聽見他幽幽的撂下這句話,然後又見他動作熟練的挑了另一匹紅鬃毛的馬兒,一聲不吭的騎馬走了。“姑娘,您現在可以騎了,小的給您牽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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