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攻心之戰(下)(1 / 1)

伐罪檔案 陳榟宸 3423 字 1天前

市南屬於商業集中區,各種商用的高樓大廈層出不窮,就算此時已經是夜晚也依舊繁華。那棟C座11號大廈其實並不是廢棄大樓,那座樓有十七層,是一年前蓋好的,原本準備用來當商廈或者辦公樓,可是後來開發商和建築公司因為一些合約上的問題,雙方打起了官司,這就導致這座大樓被擱置於此,一直沒有對外開放。林修和何念一很快來到了這裡,麵前黑漆漆的大樓仿佛一隻猙獰恐怖的怪獸,而他們二人則拿著手電筒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一樓大廳裡靜悄悄的,外麵街道上的燈光偶而透過窗子照進來,給大廳帶來了一些微弱的光亮,卻把氣氛襯托得更加詭異。而在黑暗中有一麵牆壁上卻用熒光筆寫著幾個字:到十六樓去。林修和何念一立刻動身,這座棄置許久的大樓電梯自然是不能用,樓道裡的燈也是壞的,二人隻能打著手電筒一層層地往上爬。十六層樓,兩個人隻爬了六七分鐘,到達後林修已經氣喘籲籲了,可是何念一卻隻是呼吸稍微粗重了一些而已,明顯是經受過專業的體格訓練。十六樓已經是徹底漆黑一片了,林修和何念一慢慢往前走。轉過一個彎後,他們立刻注意到,在前方左手邊的某個房間裡,有光線從門縫下方露出來。兩個人慢慢走到門前,何念一轉動了一下門把手,果然是開著的。二人對視一眼,都把槍舉在手裡,然後猛地推開門闖了進去。房間裡沒有人,頂上一盞白熾燈大亮著,最引人注意的是,對麵牆壁上零零散散分布著很多黑色半圓形帶著細小燈孔的鑲嵌物,而最下麵地板上放著一個白色的箱子。“這些是什麼東西?”林修疑惑地問,何念一卻皺著眉頭思考,這些東西他好像在哪兒見過。突然,房間裡出現“嘀”的一聲,何念一一瞬間恍然大悟,他猛地推了林修一把。“快出去!”毫無防備的林修被他推出房間,與此同時牆壁上那些燈孔裡突然射出了一道道紅外線,仿佛自動定位一樣全都照在了何念一的身上。屋外的林修很奇怪地問:“怎麼回事?”何念一身子一動不動,說道:“彆進來!這是國外的一種最新發明,屬於紅外感應觸發式炸彈的一種。這些紅外線被啟動後會自動感應並定位人體,最後全部照射在人身上,就像現在這樣。現在整個係統處於平衡狀態,但是一旦由於我的位置移動而導致任何一條紅外線脫離了我的身體,下方箱子裡的炸彈就會瞬間被引爆。”“不是吧……”林修滿臉驚訝,“那你……”何念一身子不動,眼睛觀察著四周,說道:“想不到林晗連這個東西都用上了。”“叮咚!”林修的手機又收到了短信,依舊是寥寥幾個字:到十七樓來吧,這次隻能你自己咯。“是林晗吧,”何念一說。林修點點頭,“他在十七樓,沒想到他已經事先猜到你會和我一起來了。”“看來這個房間就是他為我準備的,”何念一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可是你這裡太危險了。”“放心吧,這個東西隻要我不動就不會引爆。而且你的那兩個朋友現在更需要你。”林修想了想,說道:“那好,你堅持住,我會儘快過來想辦法救你的。”“你自己小心點,我們都不知道林晗這次的目的是什麼。”“嗯。”林修點點頭,然後轉身往十七樓跑去。——十七樓和十六樓相比,仿佛是兩個世界,下麵昏暗不已,這裡卻一片大亮,樓道裡的每一盞燈都大開著,將整個樓層的每個角落都照得清清楚楚。突然受到強光照射的林修一時還有些不適應,他順著明亮的走廊一直往前走,同時對著四周叫道:“林晗,我來了,你出來吧!”沒有任何人回應他,林修繼續走,路過一個房間時他停了下來,因為在這個房間的門上貼著一張紙,上麵用水彩筆寫著兩個字:請進。後麵還畫了一個吐舌的笑臉。有了之前的經驗林修開始懷疑這扇門的背後會不會潛藏著什麼危機,猶豫了一會兒後,他還是推門而入。就算門後麵再危險,林修也必須去闖,因為在那裡等著他的,是他最好的朋友,以及,他說不出感覺的一個人。門被推開了,房間裡同樣亮得耀眼,而林修見到眼前的場景後大吃一驚。而此時,十六樓的房間裡,何念一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那些紅外線光點就像一個個幽靈一樣依附在他的身上。何念一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緒平穩,然後他努力注視麵前的每一根紅外線,大腦飛速運轉著,許久之後他慢慢閉上了眼睛。此時在他的腦海裡,牆壁上那些燈孔以及一根根的紅外線都已經仿佛網格數據一樣浮現在眼前,每一個燈孔的位置,每一根紅外線的角度和長度都一清二楚,接著他在腦海裡展開了精密的計算。自己的位置,紅外線的角度加長度,每一個燈孔間的距離,這些數據不停地在他腦海裡回轉,一會兒後他睜開眼睛,然後緩緩地朝著左後方退了一步,那些紅外線光點依舊在他身上,不過位置更加集中了,接著何念一再一次朝著正後方退了兩步,最後那些光點幾乎全部集中在了何念一胸前的某個部位,每一個光點間的距離都特彆近,但是沒有任何兩個接觸在一起。這已經到達極限了。此時何念一距離房門隻有不到三米的距離,他知道如果他脫離紅外線後能在炸彈引爆前離開房間,那整個係統就會因為檢測不到屋內的生命現象而自動停止,不過這也是不可能的事,因為炸彈被引爆隻需要0.02秒,他絕對做不到的。——十七樓,林修站在房間裡,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兩個巨大的橢圓形玻璃罩,罩頂各有一根輸氣管連在中間的同一台機器上,而此時被關在玻璃罩裡的,正是莫曉乙和邵東陽。他們二人都處於清醒狀態,一見到林修就拚命敲打著玻璃罩嘴裡說著什麼,但是林修卻聽不到任何聲音,看來那玻璃罩已經完全隔音了。這時掛在對麵牆壁上的電視機突然亮了,林晗的影像出現在了上麵。“哇哦,林偵探大駕光臨,歡迎歡迎。”“你想怎麼樣?”林修問道。“你永遠問得這麼直接,不過也好。”林晗說,“從你進入房間的那一刻起,這兩個玻璃罩的供氧係統已經被我切斷了,現在裡麵的氧氣隻夠他們活一個小時的。在這期間你有一個救他們的機會,看見玻璃罩中間那台機器了嗎?那上麵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按鈕,當你按下其中一個按鈕時,對應那一邊的玻璃罩就會被打開,但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輸氣管則會向玻璃罩內輸送毒氣。友情提示,如果你想嘗試兩個按鈕同時按,那兩邊都會產生毒氣的,所以你隻能乖乖地選其中一個,也不要想著打碎玻璃罩,那是不可能的。”林修神情嚴肅,其實最開始他就猜到可能會麵臨這種情況,但現在真正出現了他還是接受不了,相信這種事沒有幾個人能做到的。見到林修沉默不語,林晗說道:“很難抉擇是嗎?要不要和他們說幾句話?”然後林晗拍了拍手,玻璃罩上麵的某個傳聲機器裡突然出現了二人的聲音。“林修快走啊,不用管我們!”“林修,馬上去找警察來,抓住林晗,快啊!”“兩位兩位,”林晗打斷他們說道,“你們的林大偵探正在進行艱難的二選一,你們兩個作為當事人真的不準備說幾句有用的話來為自己爭取一些活下去的幾率嗎?”莫曉乙和邵東陽都愣了一下,邵東陽很快反應過來搶先說道:“林修,你聽我說,小乙是個警察,她有能力可以幫你對付林晗,你選她。”“不!”莫曉乙叫道:“林修,你選東陽,他比我聰明,他才能真正幫到你,你選他!”“你不要管我,林修,我無所謂的,小乙還有父母,她不能死。”“選東陽啊林修!”林晗突然不耐煩地吼道:“聒噪!”接著他又拍了拍手,莫曉乙和邵東陽的聲音消失了。“我親愛的弟弟,我知道這兩個人對你都很重要,這個男的是你的好朋友,但我想知道那位女警和你是什麼關係。你喜歡她嗎?”聞言林修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抬頭看了看左手邊的莫曉乙,卻沒有說話,林晗道:“果然,你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她,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孩兒喜歡你很久了。我記得父親很久以前說過,你是一個情緒相對封閉的人,雖然你表麵上隨和近人,對每個人都很真誠善良,但是你內心真正的情感是很難被觸發的,你對所有人都博愛,但卻幾乎從來不會對某個特定的人產生特殊的情感。所以說,你也是一個變態,哈哈哈哈。”“不,不是的,”林修沉聲說道,“你根本不了解現在的我。”“沒錯,我知道在我們分彆的這六年裡你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到現在仍舊無法直視自己內心的情感。對於這個女孩,你或許早就已經傾心於她,又或許對她隻是一種感激和朋友間的親近,可無論那種,你不願意去翻動,你故意把自己對她的情感隱藏起來,假裝它不存在。這就是你的畸形心理。哈哈,果然啊,父親培養出來的人都不正常。”聽到這些,林修再一次沉默了。他心中明白自己的確一直都故意不去考慮對莫曉乙的感情。第一次來到龍市時林修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可是當他第一次在汀梨村重新見到那個十字架時,他就知道自己仍舊沒有擺脫命運。而林晗的出現則讓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了迷茫,或許他真的要在不黑不白中和魔鬼不停地較量,又或許他很快就會死在魔鬼手裡,他不知道,所以他不敢正視對莫曉乙那不知何時悄然滋生的愛意,他是一個被泥潭束縛著的人,他不希望把莫曉乙也拖進去。這是一種很隱秘的心理,並非像林晗說得那樣畸形,但也確實是林修一直在刻意回避的。可是現在,林晗把它揭露了出來放在了林修眼前,他不得不去直麵這份感情了。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玻璃罩裡的氧氣越來越少,莫曉乙和邵東陽二人坐在裡麵不說話也不動,都在儘量減少對氧氣的消耗。林晗說道:“好了,說了這麼多我也累了,接下來的時間留給你自己,是選你最好的朋友,還是這個你自己都不敢去正視情感的女孩兒,一切取決於你。再見!”說完,電視屏幕一閃,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隻留下屋內待在玻璃罩裡逐漸趨近死亡的兩個人和站在中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林修。——十六樓房間裡,何念一仍舊站在距離房門三米遠的地方,身上的那些紅外線光點還是揮之不去。在之前的那段時間裡他的大腦裡閃過了十一種逃生路線,但是無一例外都被他最終否決掉了,現在他想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在逃出去的同時不引爆炸彈的方法了。這時,突然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出現在了走廊裡,最終在房間門口停下,何念一知道那個人現在就站在自己身後的黑暗中,而且絕對不是林修。“十三區還真是陰魂不散呢。”林晗開口了,聲音中滿是高高在上的戲謔。“這不真是你想要的嗎,”何念一說,“就算十三區不找你,你應該很快就會自己找上十三區吧。”“你們這些人啊,說話永遠這麼直接。”“所以,你準備殺我嗎?我現在不能動,看都看不到你,你想殺我太容易了。”“不不不,好不容易有這麼有趣的一個聰明人,我怎麼舍得殺你呢。”林晗說,“其實你如果不是和十三區合作而是和我合作,那我們真的就無所畏懼了。”“你現在有所畏懼嗎?”何念一反問道,“你根本不是一個願意跟彆人合作的人,因為在你心裡,你是站在最高處的,沒人有資格和你並肩。”“哈哈哈哈,你果然很了解我。”林晗大笑幾聲說。何念一這時又說道:“不過,你真的不怕我現在引爆炸彈,然後和你同歸於儘嗎?”“你當然不會的,你可舍不得讓我死。”林晗笑著說,“畢竟我手裡,有十三區日思夜想的東西。”“嗬嗬,你說得對。十三區等你很久了。”何念一道,“說吧,你想怎麼交易。”“不急,今天還不是交易的時候。”林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說道:“我的條件就寫在這張紙上,你自己看吧,然後好好考慮一下。我要走了,在過一會兒可能那些討人煩的警察就要來了。再見。”說完林晗鬆開手讓那張薄薄的紙片輕輕飄落,然後再一次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走下了樓梯,當他轉過彎消失後,在黑暗中打了一個響指。“啪!”伴隨著這一聲,牆壁上的燈孔瞬間熄滅,何念一身前的紅外線光點也終於消失了。何念一走出房間,撿起了地上的紙,借著手電光看著,然後他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林修仍舊在猶豫不決,此時此刻他救任何一個人,也就代表著同時親手殺死了另外一個,這是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玻璃罩裡的氧氣越來越少,莫曉乙和邵東陽都已經臉色蒼白呼吸困難了,林修心中越來越著急,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辦法。“林修……彆猶豫了。”邵東陽有氣無力的聲音突然透過機器傳了出來,原來林晗不知何時已經開啟了通話器。“時間不多了,再這樣下去誰都活不了。救小乙,快。”此時林修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另一邊的莫曉乙張了張嘴,卻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時,邵東陽突然緩緩從身下拿出了一把匕首。林修和莫曉乙見狀都大吃一驚,“東陽!”“不用驚訝……匕首是林晗故意放在我身上的,其實……這一切他都已經計劃好了。”邵東陽突然笑著說,“看來林晗真的很了解你……林修,他一早就已經替你做好了選擇。不過這樣也是最好的結果了。”“不要,東陽,不要!”“再見了,林修,小乙,這是我自己的決定,和你們沒關係,但你們要答應我,一定要抓住林晗。”“停啊!”林修瘋狂地撲到邵東陽的玻璃罩前,雙手使勁拍打著玻璃罩,“不要啊!”然而邵東陽隻是衝他笑了笑,然後輕輕地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口。鮮血順著血槽流出,噴在了玻璃罩上,就在林修的麵前,林修瞪大著眼睛緩緩癱軟了下去,另一邊的莫曉乙則昏了過去。何念一這時衝了進來,見到屋內的景象也大吃一驚,以他的智商瞬間就猜到發生了什麼,他緩緩閉上了眼睛,雖然他不認識邵東陽,但此刻還是為他感到惋惜,同時也有了一絲敬佩。——一個小時後,C座11號商廈下停滿了警車。十七樓,林修蹲在房間的角落裡眼神空洞,邵東陽的玻璃罩已經被趕來的專業人員安全打開了,他此時就躺在林修麵前的架子上,臉色蒼白但卻很安詳。林修腦海中回想起了當初,他剛來到龍市時,除了偶遇的高中同學莫曉乙外就隻有兩個朋友,楚言和邵東陽。而現在,這兩個人都死了,全都死在了林晗手裡,也可以說,全都因為林修而死,這種痛,沒人可以理解。高耀走了過來,對他說道:“林修……你沒事吧?”林修沉默著沒有回答,兩個法醫過來想抬走邵東陽的屍體,高耀揚對他們擺了擺手說:“等一下吧,先讓他靜一靜。”於是所有人都不去打擾林修,他們知道此刻林修的內心一定是幾近崩潰的。不過有一個人還是走到了他身邊。“很痛苦嗎?”何念一說,“失去最好朋友的感覺。”林修依舊沒有說話,何念一繼續道:“你是一個偵探,你見過太多的生死,你也見過無數痛哭流涕悲痛欲絕的死者家屬,可那時你是什麼感受?一點惋惜,僅此而已。因為那些人和你素不相識,沒有任何關係,他們的死不會讓你傷心。在那些時刻你眼裡隻有或黑或白的真相罷了。而現在你最好的朋友死在了你麵前,而且他的死還和你有關,你無法再向以前那樣了,你悲傷、絕望,無助,你從置身事外的偵探變成了受害者的朋友……”“夠了,”林修突然出聲打斷了他,“你到底想說什麼?”“我隻是想說。作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你的確應該有感情重情意,但彆忘了你還是一個有使命的人,你有你的任務。你能不被陌生人的死影響狀態,也就要學會接納身邊人發生的意外,因為還有更多的事等著你去做,有時候表現得冷漠絕情一點,也是逼不得已的。林晗這次的目的是攻心,想要從內部打跨你,你真的要讓他得逞嗎?”說完這些何念一便起身離開,這個一向高傲冷漠的人,第一次說出了這樣一番話,或許在他的心裡,冷漠隻是他的偽裝。而林修則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他心中明白,何念一說的對,他有時候也的確需要冷漠一些,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此刻在窗外無邊的黑夜裡,有一個魔鬼還在肆意妄為著,如果抓不到他,就會有更多的悲劇發生。邵東陽自殺前對林修說:答應我,一定要抓到林晗。而楚言在沉入大海之前說:林修,我相信你,總有一天你會變得足夠強,足夠打敗林晗。林修低頭看著邵東陽的屍體,輕聲說道:“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一個星期後,邵東陽墓前。天空中飄著雪花,城市已經被一片雪白所覆蓋,林修和莫曉乙站在陵園裡看著邵東陽的墓碑靜默不語。許久之後,林修終於開口道:“小乙,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我知道,”莫曉乙輕聲說道,“其實那天,林晗沒有關閉通話器,他對你說的那些我都聽到了。”“你……”莫曉乙扭頭看向林修,緩緩地開口問道:“林修,你真的……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嗎?”林修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著天空說道:“小乙,你知道嗎?我以前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該有多好。不是什麼天才,就隻是一個普通人,上學放學、打架逃課,然後考大學,找工作,談個女朋友交往,結婚,過平平凡凡的一生。什麼黑道、政府,什麼凶殺、探案,都和我沒有關係,不用提心吊膽,不用躲躲藏藏,更不用害怕會連累身邊的人。這樣的生活多麼美好。“可是我不能,我是在魔窟裡長大的,我從小見到過太多的殺戮,我曾經也一度以為我可以保護我在乎的人,可最後發現我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莫曉乙聞言說道:“不是的,林修,你已經保護了很多人了,沒有你,龍市的狀況會更糟。”“沒有我,林晗根本不會到龍市來。”林修說道,“小乙,我從小生活在黑暗的圍城裡,我心裡對光明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強烈。林晗代表著黑暗,可他不是黑暗的源頭,黑暗沒有源頭,我隻能不停和他們作鬥爭。這是我選擇的路,我無法回頭,但我不想把你也帶到這條路上來。”而入同時沉默了很久,周圍的雪片落在他們的身上和頭發上,很快融化成水流。莫曉乙突然仰頭笑了笑,說道:“你說的對,林修。拋開一切,我們現在還是要一起對付林晗不是嗎?嗬嗬,我們還是並肩作戰的好朋友。”說完這些莫曉乙轉身向陵園外走去,鞋子踩在積雪上吱吱作響,“我先走了,警局那邊事情比較多。”林修站在她身後,頭也不回地輕聲說道:“對不起,小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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