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河的另一頭走上了一段走廊,其他的地方都有燈光照耀,唯獨這段走廊沒有照明,兩人又警戒起來,掏出手電,摸索著往前走著。光線十分暗,炎熠程陽一前一後,摸著青石塊做成的牆壁往前走著,忽然炎熠心裡一滯,手下的觸感不再是堅硬陰冷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木質的紋理。程陽也摸到了木門,兩人打起手電向門上照去,這扇門又和之前的不一樣,看上去十分的質樸,門上沒有上漆,還保留著木頭本來的顏色,也沒有任何裝飾和雕刻,幾塊豎形的木板就拚成了一扇門。炎熠手下一用力,門應聲而開,兩人頓時眼前一亮。四周雲霧繚繞,青灰色的山岩隱沒其中,偶爾露出光潔的一角,山石的形態或挺拔或俊秀或怪異,隨著薄紗般的雲霧若有若現,影影綽綽。不遠處有一汪透明的潭水,池水碧綠,清可見底,上方有一座石拱廊橋,如展翅的大鵬般架在水潭之上,拱橋的旁邊還鬱鬱蔥蔥矗立著一棵古樹。“哇哦,這是進了仙境麼?”程陽有些看傻了眼。“沒想到幾千米的海底竟然有這樣的美景。”連炎熠也不由地讚歎道。“這神鳥就是神鳥,朱雀住的地方可比青龍白虎講究多了,這範兒,夠小清新啊。”程陽繼續調侃道。“再講究也不會輕易讓我們通過。”炎熠緊隨其後,邊觀察周圍的情況邊說道。兩人靠近的首先是那棵古樹,隻見這顆古樹雖有些年歲卻依舊枝繁葉茂,地上的根係十分發達,交錯縱橫堆疊在一起,有的根瘤甚至突出了地麵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拱形。褐色的樹皮還很潮濕,上麵爬滿了青苔,抬頭看,枝乾粗壯的樹枝向四周伸展,載著綠油油的樹葉遮天蔽日地覆蓋在兩人頭上。那綠葉之中還掛著一串串圓形的果子,通體鮮紅,飽滿透亮,猶如紅色的瑪瑙嵌在碧玉之中,煞是好看。“這果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吃。”程陽看著那嫩得幾乎能擠出水的朱紅果子說道。“不怕死的話可以試試啊。”炎熠說道。這綠葉組成的華蓋在頭頂被微風一吹就沙沙作響,幾片樹葉飄向一旁的石拱橋上,打了個轉兒又落入橋下的水潭。兩人跨過古樹來到石橋之前,石橋架在水潭之上,橋高三米多,每邊都有些許階梯,橋兩邊的石板上刻有梅蘭竹菊的雕刻,石板的兩端還有欄杆,每根欄杆上立有一尊小巧的石獅。炎熠看程陽立在石橋前異常嚴肅,不由問道:“這橋怎麼了?你的表情這麼嚴肅。”程陽往橋對麵張望,“我在想這關的機關會以什麼形式出現,畢竟這裡能通到對麵的路隻有這座橋,那在橋上埋伏的可能性就會非常大。”程陽又頓了頓,“所以我在想有沒可能不從橋上通過,繞過它去對麵。”炎熠走到程陽旁邊,指了指橋下,“你是想從水潭遊過去?”程陽不說話,徑直從橋邊走到下方的水潭邊蹲下,隻見四周的溪水最終都彙聚到一汪清澈的碧潭,那潭水明淨碧綠,池底堆放著許多灰色或青黑的鵝卵石,不時湧出晶瑩的水泡,映著上麵投下去的光,如寶石般在這碧潭上星星點點。“你看這碧潭清澈見底,乾淨得連條魚都沒有。要是有機關,也能一目了然,豈不比拱橋要安全一些。”程陽又伸頭看了看潭底,“好像也不是很深。”“乾淨得連條魚都沒有?”炎熠蹙了蹙眉,重複了程陽的話。程陽一愣,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對,這麼清澈的水潭連條魚都沒有,本身就是件很不對勁的事。於是撿起旁邊的幾顆石子,對準水潭就投了下去,石子搖搖晃晃地沉進了潭底,並沒有激起多大的漣漪。“你看,沒什麼異常情況。”程陽指著水潭望向炎熠。炎熠也走了下來,把隨身的背包一放,在裡麵翻找著,一會兒,找出一袋類似牛肉乾的食物,在程陽眼前晃了晃。“我靠,你個大老爺們還帶這種零食。”程陽的眼睛瞪大了一圈。“咳,咳,這是……春華硬塞進去的。”炎熠麵露難色,“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它能檢驗這個潭水真正有沒有異常情況。”撕開包裝紙,整一大塊,丟進水潭。正當肉塊浮在水麵上之時,也許是美味的氣息傳開了,池底竟然有一絲躁動,一顆沉在池底的鵝卵石忽然動了起來,灰色的身軀扭動著,一端也露出了黑色的眼珠,瞬間向食物的方向遊來。在露出水麵的一刹那,那顆鵝卵石張開大口從肉塊上撕咬了一片下來。程陽不由地一驚,見那大口裡的利齒和雨林的食人魚不相上下,心裡也頓時一涼。這時,池底越來越多的“石頭”動了起來,紛紛向著肉塊的方向衝來。頓時,浮有肉塊的水麵如煮開了般沸騰,一條條魚爭相搶奪。“難怪這麼乾淨,看樣子潭裡的生物全被它們吃了。”炎熠伸頭看了看,又頓了頓,“這些魚的外形還真像石頭,要是趴著不動,還真會誤以為是鵝卵石。”加入搶奪的怪魚越來越多,濺起的水花都飛到了岸上,兩人都後退了兩步。看著那些石頭般的魚頃刻就把肉片咬噬殆儘,炎熠說道:“現在你還想從水潭遊過去麼?”程陽尷尬地一笑,“看它們在潭底也算怡然自得,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們了。”從後麵推了一把炎熠,“走,走,我們再看看那座橋。”兩人說罷便重新回到了拱橋前,石拱橋還如之前那般恬靜。“有辦法過橋麼?”程陽問。炎熠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頭緒。程陽來到古樹下找到兩根落下的殘枝,走回石橋前,一根遞給炎熠,一根自己拿著。“隻有探一步走一步了,雖然很笨拙,但我也想不出什麼其他辦法了。”程陽說道。炎熠扯掉殘枝上的樹葉,“也隻有這樣了,靠自己萬事小心。”兩人摸索著上了石階,每一步都用樹枝先敲探,然後再邁上去。一步步的雖慢,卻還暫時相安無事。走到石橋的最頂端,兩人發現整個橋麵竟刻著一幅大型的鳳凰浮雕,之前因為兩人所站的地方地勢低矮,才沒有察覺。朱雀的彆名即是鳳凰,隻見這鳳凰昂首直立,雙翼極大,展開呈翱翔之勢,其上的羽毛層層疊疊極其豐滿,鳳頭麵向來人,神情肅穆,三根如孔雀般的尾羽拖曳在身後,猶如女神的裙擺,更增華貴之氣。程陽伸出樹枝,敲擊著前麵的地麵,忽然“哢”一聲,前方的一塊地麵凹陷下去。兩人一愣,神經又一次繃緊起來,嚴陣以待。周圍極其安靜,一陣風吹來,古樹的華蓋沙沙作響,配合著腳下水潭偶爾發出的流水聲音,什麼都沒發生。兩人又等了會兒,還是什麼都沒有。“什麼情況。”程陽吞了一口口水,握著槍依舊警戒地看著周圍。炎熠也是納悶,說道:“難道這機關啟動還需要時間?”炎熠低頭正想著,程陽靠過來小聲地說道:“會不會是年份太久,機關的零件被卡住了?”炎熠一陣無語,但程陽說的可能性雖小,也不是沒有。又等了一會兒,炎熠拿起樹枝越過凹陷處繼續往前探著。又是“哢”一聲,橋麵上又一塊青石板凹陷了下去,兩人心又是一驚,可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難不成真被卡住了。”炎熠蹙眉說道。程陽聽炎熠也這麼說,不由地輕鬆起來,“我就說嘛,我們怎麼可能那麼倒黴,青龍穴被機關暗算,白虎穴觸發機關,熬到了朱雀這兒,總能讓我們輕鬆過一回吧。”一邊說一邊準備把槍收回腰間。正在這時,腳下忽然發出一陣猛烈的顫動。程陽一皺眉,忙縱身一躍向後跳去,炎熠也是在同時後退到了石橋的階梯下。隻聽得石橋“轟隆”一聲,整個橋麵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塌陷下去。正當兩人以為橋麵要整個落入水潭,潭麵隻發出了輕微的落水聲,原來橋麵的兩端有活動的轉軸,和石階的最高一階固定在了一起,可以像門一樣開關閉合。橋麵塌陷之後周圍就歸於平靜,古樹繼續沙沙作響,幾片樹葉飛揚著越過兩人的頭頂。程陽不由地感到奇怪,“就這樣?朱雀穴的機關就是踩踏石橋,然後讓上麵的人落入潭水中?這和前麵兩關相比,也太簡單了吧。”炎熠掃了一眼四周,看著眼前不尋常的平靜,說道:“不可能這麼簡單。”程陽把手上的殘枝一丟,踱步到古樹邊,“但石橋塌了後,沒有其他東西冒出來是事實,而且我們現在要怎麼過去?”邊說邊把手不經意地撐在樹乾之上。“啊!”程陽忽然吃痛喊了一聲,縮回手對著手掌吹氣,又驚異地看著古樹,“這樹在發燙。”炎熠聞聲也趕了過來,用手背靠了靠樹乾,滾熱的氣息傳了過來,這溫度約莫八九十度,還不到木頭的燃點,但摸上去依舊十分灼人。炎熠抬頭看了看頭頂綠得透亮的樹葉和隱沒在其間的朱紅色果子,忽然一顆果子掉了下來,直直打在程陽的頭上。程陽拾起滾落一邊的果子,放在手心,對著光處查看,見沒什麼異樣,正要丟掉。“等等。”炎熠抓住程陽的手。“我剛好像看到果子動了一下。”炎熠說。程陽一挑眉,“果子動了?你是不是眼花?”他甩開炎熠的手,正準備繼續把果子丟掉,整個人忽然一滯,丟的姿勢停在半空中,而後又慢慢收回,再次攤開手心,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紅果,嘴邊還喃喃自語,“剛才我的手也感覺到果子動了。”這時,鮮紅的表皮上破出了一個小口,一根長長的如觸角一樣的東西伸了出來。觸角撐開的破口越來越大,彈出來的黑色觸須也多了幾支,接著那觸須使勁一蹬,一個長有一對大大複眼的昆蟲頭顱探了出來。“這是,蝴蝶?!”炎熠看到這,不由地脫口而出。“蝴蝶?蝴蝶不都是化繭成蝶的麼?它怎麼從果子裡鑽出來,異形蝴蝶麼?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紅果子滿樹都有,難不成都是蝴蝶的繭?”程陽抬頭看了看滿樹的一串串的紅果,“要是全部孵化出來,這數量也夠恐怖的啊。”炎熠撞了撞程陽,“快看,完全破繭了。”程陽忙低頭,隻見果子已經完全裂開,小小的昆蟲拖著還粘膩在一起的翅膀,爬到了果子的最上麵,全身慢慢地用力。那翅膀緩緩舒展開來,是黑色的翅膀,而且足有身軀三四倍大。這時,這隻蝴蝶探索著準備從果子上爬下,程陽一驚,見它馬上要從果子上觸及到自己的皮膚,忙一個甩手把果子一丟。果子還沒落地,蝴蝶就振翅飛了起來,翅膀由黑色轉為鮮紅,那鮮紅色的翅膀在空中格外醒目。它在兩人頭上打了個轉,就飛向高處,但不飛遠也不靠近枝乾,隻是在一邊朝著古樹,不住地在半空中揮舞著翅膀。“這是什麼品種?昆蟲界不是越鮮豔的蟲子就越危險嘛,說那種鮮豔的顏色叫什麼來著……”程陽在一邊說道。“警戒色。”炎熠插了一句。程陽忙點頭,“對,警戒色,你看這蝶翅膀的顏色這麼鮮豔,不會也有毒吧。”炎熠搖搖頭表示自己從不清楚這種蝶的種類。“炎熠,它在乾什麼?”程陽看著蝴蝶的動作問道。炎熠沒有回答,跟著蝴蝶也一同站到了古樹的一邊。一陣風吹來,綠色的樹葉輕輕擺動,幾片嫩綠的葉子隨風刮了下來,飄向蝴蝶的方向。蝴蝶靈巧地躲過樹葉,然而葉片的一角還是觸到了紅色的翅膀。葉片陡然騰起一陣火焰,轉瞬就化成了灰燼。兩人看著已然成灰的葉片立馬被風吹散,不由得目瞪口呆。炎熠說:“你看到剛才那團火焰了麼?”“嗯嗯。”程陽機械地點著頭,“剛一碰到蝴蝶翅膀就燒起來了。”“那你覺得這隻蝴蝶停在樹邊是在乾什麼?”炎熠接著說。“中國有句古話叫人多好辦事。”程陽轉過頭略有深意地看著炎熠。“走。”炎熠下一秒立馬轉身,大步向後走去。“去哪?”程陽緊隨其後。“回到木門那,先躲到入口外麵去,那隻落單的蝴蝶明擺著在等樹上的孵化,那一樹的紅果沒有上千也有成百,要是全部孵化,這一大簇會讓人著火的怪物,就算我們端兩把機關槍都不夠打的,更何況我們隻有兩把短槍。”炎熠的眉毛也皺成了一個結,這可比青龍穴裡那條大黑蛇棘手得多。兩人走到入口處,用力推著木門,當初輕易推開的木門此時卻怎麼也打不開。程陽拔出槍,對準門栓處就是一陣猛射,依舊打不開。“要不我們去石橋處看看,也許有辦法通到對麵去。”程陽急中生智,忽然想到那座塌陷的石拱橋,不由地建議道。“沒用的,橋麵之所以會塌,目的恐怕不是讓人落入水中這麼簡單,真正的目的應該是把我們困在這裡。”炎熠答道。“那怎麼辦?”程陽有些焦急,轉頭查看四周,剛一回頭就又瞅見那棵古樹。此時那棵古樹的樹乾如蒸熟了般正在往外冒著熱氣,白色的蒸汽在樹頂上聚集,形成一團有些飄渺的雲霧,那雲霧裡一團團鮮紅正在星星點點地冒出來。“數量越來越多了。”程陽不由地說道。炎熠聽聞也忙回頭,古樹周邊忽閃忽閃的紅色越來越多,相信要不了多久,整樹的蝴蝶就會孵化,炎熠也顧不上多想,帶著程陽回到了石橋處,但沒有停留在石橋邊,而是在下方的水潭旁。看著潭中那些像鵝卵石的怪魚此時還算老實,兩人忙把身上的外套、衣服浸入潭裡,雖然不知道此舉能不能起到作用,但這是兩人唯一能想到的辦法。耳邊傳來“啪啪”的聲響,兩人抬頭望去,隻見樹頂已經聚集了一大片的紅色,那聲響就是它們飛翔時拍打翅膀所致。隻見那片紅色在樹頂停留了一會兒就四下飛散開。很快又在空中重新聚集,隻是這次這些昆蟲竟然很有次序地集聚,看上去一點也不雜亂,猶如有序的士兵般排列著隊形,竟然還隱隱拚湊出某種形狀。當最後一隻蝴蝶飛入隊形,一隻巨型的紅色大鳥展露在兩人麵前。“這應該就是四神獸裡的神鳥朱雀吧。”程陽竟看得有些入神,淡淡地說道。下一秒,一盆水劈頭蓋臉地澆了程陽一身,他整個人也立馬回過神,嗆得直咳嗽。“不想燒成人乾就快點把渾身都澆濕,還在那看什麼神鳥。”炎熠嗆了一句,話剛說完,大鳥就從空中俯衝下來,兩人幾乎同時向前一撲,大鳥擦著兩人的頭頂就掠了過去。頭上傳來一絲纖維燒焦的臭味,程陽更是撲了個狗啃泥,爬起來吐掉嘴裡的青草。他忽然抓起自己的背包,把裡麵的東西悉數倒儘,然後在潭裡猛灌了一背包水,趁著大鳥轉向之際,對準空中擲去。大鳥沒有絲毫猶豫就對準黑色的背包衝去,“滋”的一聲,大量的水蒸氣噴薄而出,背包的水瞬間就被蒸乾,而後背包也燃起了火,還沒落回地麵就燒成了灰。“這特麼是三昧真火嗎?一整背包水,不到三秒就燒乾了。”程陽莫名升起一股無名火,大聲斥責著空中的大鳥,炎熠忙把程陽一拽,程陽剛站立的地方就被大鳥掠過,地上的青草被燒得劈啪直響。程陽在地上打了個滾,右胳膊疼得厲害,低頭一看,才發現滾的時候還是遲了,沾上了大鳥的羽翼,那澆在衣服上的水根本不起作用,化作一股蒸汽後,衣服立即就被燒了起來。程陽忙把手伸進水潭,瞬間的清涼熄滅了火焰,還來不及喘氣,大鳥又一次向他襲來,程陽索性整個人都跳入水潭。大鳥見一人跳入了水潭,轉向去追炎熠。炎熠倒還冷靜,邊退邊逃,往古樹方向奔去。古樹算是那些蝴蝶的巢穴,沒有誰會為了攻擊敵人而毀了自己的家。也許,也隻是也許,古樹可以作為他的屏障。炎熠躲過大鳥的幾次衝擊,翻滾著來到古樹邊上,手剛觸到樹乾就立馬縮回,頓時,以古樹為擋箭牌的想法就消失殆儘。這時候樹的溫度比他第一次觸摸時還要滾燙許多,彆說爬上去,就算站在旁邊都覺得灼熱難耐,剛剛摸樹乾的那一下,手上已經燙起了好幾個水泡。炎熠隻得繞著樹乾和大鳥轉圈。另一邊,程陽在跳入水潭之後,動靜引起了潭底那些怪魚的注意,有幾條已經搖動著身軀向程陽遊來。“要命,要是等它們咬到我,血腥味會引來更多的魚。”程陽當下這麼想著,急中生智,掏出手槍,對著最近的一條灰色怪魚就射去。子彈穿梭著射過怪魚的身體,血腥味頓時四散開來,嗅到氣味的怪魚們轉而朝那條已經死去的同類襲去。程陽又開了幾槍打死了幾條魚,分散其他怪魚的注意力。他暫時安全了下來,但潭底越來越多的魚開始遊動起來,子彈總會用光,要是不想個辦法,自己真要死在這兒了。程陽抬頭望了望怪鳥,見炎熠和大鳥正在古樹旁轉圈圈,兩者還是隔著一定的距離,於是決定先爬上岸緩口氣。腳下剛蹬了幾步,之前被灼燒過的右胳膊就忽然疊加進一層新的鑽心痛楚。程陽當下一看,一條怪魚不知何時接近了自己,此時正在撕咬自己的傷口。程陽吃痛,忙開槍射擊,但血液已大量地流了出來,立即染紅了身下的水域。炎熠此時的情況也是不妙,雖然大鳥的確儘量避開古樹,但兩人還是圍著樹在繞圈,而這裡的溫度實在太高,炎熠就如同在蒸鍋上奔跑,之前濕透的衣服早已蒸乾,整個人都在虛脫的邊緣。忽然,水潭那邊傳來“啊”的一聲慘叫,炎熠一愣,大叫不好,一個急轉身甩開大鳥,就往水潭奔去。趕到的時候,水潭的一邊已經被血液染紅,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在水裡掙紮,無數怪魚將程陽圍住,一波一波湧上來爭搶著撕咬他的身體。“程陽!”炎熠立在潭邊大吼了一聲,絲毫沒有發覺身後的大鳥離自己隻有半米遠。呼啦一聲,一隻紅色的大鳥穿越而過,無數的蝴蝶掠過炎熠的身體,炎熠整個人燒了起來,骨子裡灼燒起來的痛楚令炎熠也忍不住哀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