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真凶露麵(1 / 1)

浮城難安 舊人 1806 字 2天前

蘇子安深吸一口氣,抓亂了短發,扭頭去了沈晏家,她得趕去沈晏那兒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發現。萬一要是有人發現方清萍的案子和陸遇有關係的話,該怎麼辦?一路上,蘇子安的腦袋都在不停轉動著,想著要怎麼樣幫助陸遇脫罪,她沒辦法證明方清萍是自殺的,沒有辦法證明陸遇是在那女孩死後才改造了現場的。 如果重案組的人懷疑到陸遇頭上的話,她要怎麼辦?要怎麼幫陸遇證明他是無辜的?如果無法證明的話怎麼辦?如果他們懷疑陸遇就是凶手的話怎麼辦?蘇子安抓了抓頭發,恨不得將手伸入腦袋裡麵捋順那亂七八糟的想法。腦袋裡麵打了太多結,一時間轉不過來,死機了一般隻剩下一片空白。蘇子安往外撕扯著頭發,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怎麼辦啊……”“冷靜。”“冷靜。”蘇子安換了幾次呼吸,揉了揉發疼的頭皮,將頭發捋順,拿著那本日記下了車。“沈晏和安寧還沒回來嗎?”房間裡麵隻有葉邵和赫殊兩個人,蘇子安將日記交給了赫殊,“我在她家裡找到了這個。”“他們倆正在回來的路上。”赫殊看了看手裡的東西,翻了一頁,看上頭的序章,問了句:“言情?”他卷著那日記,紙頁從指腹下麵一頁頁滑過,他手指頓了下,打開日記翻了兩頁,“看樣子她活得不怎麼如意啊,就算是沒有被殺,估計她也活不了多長時間,遲早會自殺的。”“把日記上的所有內容全部都掃描下來,然後匿名送到重案組去。”赫殊轉過頭交給了葉邵。葉邵點點頭,接過日記,開始忙活。蘇子安在房間裡轉悠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句:“監控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我和葉邵去了法醫那兒,從她口中套出來了一些東西,回來後根據死亡時間檢查了周遭所有的監控攝像,排查那段時間經過的所有人,找到了四個人,不過那種地方完全避開監控離開也不是做不到,估計沒有什麼意義。” “當時唯一一個可能目擊到凶手殺人的徐勝楠死後,我們推測凶手極大可能會在我們五個中間,但是有一個地方很奇怪,方清萍死亡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目前拿不出證據證明那宗案子是模仿作案,所以還有另外一個可能——凶手也許找了幫凶。” 說著赫殊指了指身後的牆壁,上麵貼著幾張模糊的照片,一個像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的西裝男,兩個穿著運動服抱著球的高中生,還有一個開車走過的人。沒有陸遇的影子,蘇子安扶著椅子,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身體。她擦了擦掌心裡的汗,深呼吸一口氣,心裡的焦躁慢慢平複了,開始注意牆上標明的那些時間,方清萍死亡前一個小時內隻有那個醉漢經過,其父母死亡當晚,十一點鐘有兩個抱著球的高中生,十一點五十六分有一輛車子開過。“雖然凶手不太可能這麼蠢被拍下,不過我們也沒有彆的線索可追,就先查查吧。”“這是死亡報告,看看吧。”赫殊將桌前的文件遞給了她,還皺著眉頭,不知道在考慮什麼。蘇子安翻開了手裡的文件,抬頭看著赫殊,“你有發現什麼疑點嗎?”正說著,沈晏和安寧也過來了,赫殊看了他們一眼,低聲問道:“你們兩個發現了什麼沒有?” “沒什麼大的發現,找出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疑點。”安寧解釋道,“死者方清萍不是方秋和和劉茵的親生閨女,方秋和有一個不好不壞的工作,能養活一家三口還有富餘,劉茵也有正經工作,生活一好起來,那男人也就有了些不太好的嗜好。” “他是性虐待愛好者。”“這就有點奇怪了,劉茵身上沒有什麼傷痕,他有找過彆的女人嗎?”赫殊翻看著驗屍報告。“他不需要去找彆的女人。”蘇子安在一旁低聲道,一邊將方清萍的日記拿了過來,“他已經有了。”方清萍的日記上麵雖然沒有明說過,可是她言語中帶著的對父母的憎恨,這就足夠說明一切了。方秋和給她租了那個房子,隻是為了方便找她,方便做某些事情。“方清萍所住的房子是方秋和租的,但是她基本上不住在那兒,隻有偶爾有人給她打電話她才會回去,至於打電話的人是誰,回去做什麼……”“天啊……”葉邵伸手撫了一把額頭,“方清萍她媽媽知道這種事情嗎?”“大概是知道的。” 安寧冷著臉問:“他們夫妻兩個是怎麼死的?”赫殊深吸一口氣,解釋說:“方秋和是被人用熱油活活燙死的,而劉茵是被人用燒熱的銅柱釘入了心臟致死。”安寧道:“這就確定了一件事情,凶手還按照從前的方式行動,兩個人的死也符合他們的罪行。欺善淩弱,奸淫擄掠,謀占他人財產妻室之人打入油鍋地獄。銅柱地獄的罪行就是毀滅罪證,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她丈夫的惡行,卻視而不見,甚至幫忙掩蓋以及銷毀證據……”頓了頓,安寧突然間笑了出來,“我儘量不去看網上那些人關於這一連串案件的討論,不去看他們怎麼看待這個凶手。可是,偶爾……我竟然也會想,凶手做的是不是正確的……”屋內一片沉默。“哈哈,開玩笑的。”安寧皮笑肉不笑地解釋著,“總之,先假定他們為案子的嫌疑人,查清楚幾個人的不在場證明吧。”說著安寧從桌上拿起了那個簽筒,搖了兩下,“重新分一下組吧。”幾個人各自抽了簽,安寧看了一眼筷子尾部的顏色,望向蘇子安,“咱們倆一組。”赫殊和沈晏手裡的筷子是一對,葉邵單獨行動。“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倆就先去查一查那個開車的吧。”安寧將筷子又塞進了杯子裡麵。“我和沈晏去查兩個高中生,葉邵就是那個醉鬼了。”赫殊分配了一下任務。安寧的視線掃過了周圍的人,見屋子裡麵的氣氛仍舊有些僵硬,他手一伸搭在蘇子安肩膀上,嚷嚷道:“在查之前,咱們先去吃個飯吧,忙活一天了,我都餓死了。”“走吧,走吧。”葉邵坐在座位上,眼睛都直了,他似乎在想安寧之前說的那些話,連蘇子安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聽到。“傻愣著乾什麼?不走嗎?”安寧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他兩下。葉邵這才回了神,收拾了一下東西站起來,“走走走,我也餓死了,你請客嗎?”“就知道壓榨我……”他們嚷嚷著往外走,勾肩搭背的,笑著鬨著,維持著麵上的平和。隨便找了家餐館吃了兩口,幾個人便急匆匆離開去各忙各的了。其實也用不著那麼匆忙,凶手以往行事那麼謹慎,這次也不會那麼不小心留下破綻,八成又會是白忙活一場。每個人都那麼著急離開不過是受不了那氛圍而已。努力不去注意“凶手就在他們中間”這句話,那種態度卻又顯得太過刻意了,努力維持和從前沒有分彆的氣氛,卻又顯得處處都和從前不一樣,氣氛尷尬得讓人渾身不自在。安寧和蘇子安也是沒什麼話,吃完飯後就直接去找了那開車的男人,卻沒想到碰上了點麻煩。那男人出差了,不在家,倒不是多遠的地方,隔了幾個城市而已,不過以他們現在的身份,想要跨過幾個城市去審問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幸好他太太說他明天就能夠回來了。也就是隔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已,也不是等不了。蘇子安回了家之後,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安,有一把火在身體裡麵不停燒著,將血液耗儘變成枯萎的一具驅殼。她伸手按了按心口,心臟在那裡不停快速跳動著,名叫“不安”的情緒在身體裡蔓延著,逐漸彌漫得到處都是,房間裡麵也帶著一股子讓人無法痛快呼吸的壓抑。蘇子安站起來來回走動著,仿佛這地板上都紮著針一樣,停下一步腳心都會被針紮。蘇子安總覺得得做點事情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在屋子裡麵轉了幾圈,又出了門去找陸遇。案子的事情沒辦法解決,至少得努力去解決一下和陸遇之間的矛盾吧?什麼都不做就那麼待著,她總覺得心裡難受。和之前一樣,打電話也沒人接,發信息也不回,敲門敲多久都沒有任何人回應,屋子裡麵安靜得像是沒有人存在的空房子。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蘇子安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隱隱覺察出了什麼。蘇子安看著緊閉的房門,突然間又想起了那一日陸遇關上客房門時的表情,那好似告彆的眼神。心裡突然間就生出了再也見不到陸遇的預感。蘇子安晃晃腦袋,將那些念頭壓下,一個人又磨磨蹭蹭地回了家。當晚她熬了很長時間,睡不著,乾脆就窩在客廳裡看電視,一直到淩晨才躺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一整夜,噩夢不斷,夢中黑色與紅色交織著,到處都是一片混亂。黑的是夜,紅的是血。友人的臉一張張從眼前晃過,每個人都似乎是沐浴著血液一般,隻剩下一雙無比渾濁的眼睛怒睜著,銀色的鐐銬將所有人緊緊束縛在了一起,有人站在黑暗中朝著他們揮下砍刀。蘇子安猛地從沙發上彈起,瞪大眼睛看了看周圍,見還是在自己家裡,她緊繃著的後背才放鬆了些。她吐了口氣,伸手抹了一下額頭,卻摸到了滿手的濕潤。電視還開著,裡麵傳來了憂傷的大提琴聲,她拿著遙控器關了電視坐在沙發上休息了會兒。夢裡的事情也忘得七七八八了,夢中覺得無比可怕的事情醒過來了就覺得沒什麼嚇人的地方了。看差不多到了和安寧約好的時間,蘇子安就爬起來洗漱了一下,換了衣服去找安寧。原本說好了到時間安寧會過來接她,不過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安寧還是沒來,反正也沒有多遠,她去找他也是一樣的,蘇子安那麼想著便打了車去了安寧的家,反正要去找那個男人也要經過安寧那裡。她第一次去安寧家,左右看了看,對比了一下地址,停在了一扇門前。門沒鎖,微微開著一道縫隙,從縫隙裡麵溢出了一股仿佛雨後的鏽鐵散發出的味道。蘇子安慢慢將門推開,門後不遠處躺著一個女人,她似乎被開膛破肚了一樣,血液淌了一地。在一片刺目的豔紅中,安寧不知所措地站著,他轉頭看著站在門口的蘇子安,那雙沾滿了鮮血的手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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