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想見我嗎?(1 / 1)

浮城難安 舊人 1906 字 2天前

而在另外一邊,放下了電話顧遠城低低地歎了口氣,關上門往前走了兩步,視線落在了玻璃窗上,上麵照出了一張好看的臉孔,眉頭卻緊皺著。顧遠城還是有點不安,他的手機裡麵沒有儲存蘇子安的電話,每一次和蘇子安通話後,記錄也都會刪除,他就是怕那個人會找到蘇子安,害怕他會傷害到蘇子安,可他們兩個還是接觸了……那個人為什麼會找上蘇子安,為什麼要接近蘇子安,顧遠城都不清楚,隻知道“他”身上充滿了不確定因素,像個炸彈一樣,會是傷害到蘇子安。顧遠城將視線從玻璃窗上移開,卻總覺得玻璃裡麵的那個人影還在盯著他一樣,涼氣從腳底衝到了後脊,他忍不住地打了個冷顫。深呼吸一下後,他轉身回了房間。他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另外一個人占據他的身體。顧遠城坐在床沿上,看著睡得正沉的蘇子安,滑過她的臉頰,眉頭緊皺著。如果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那個人傷害了他身邊的人該怎麼辦?蘇子安察覺到了癢意,眉頭動了動,坐直了身體,伸手輕輕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小聲嘟囔著:“怎麼睡著了……”一抬眼,看到了身邊的顧遠城,她這才放下了手指,睜著雙沒睡醒的眼睛望向了他,“你怎麼不叫醒我?”“看你睡得太香了,就沒舍得叫你。”顧遠城垂眼看著她呆呆的模樣,抿唇笑開。蘇子安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像還沒睡醒,閉上眼睛迷糊了會兒才想起來問:“朱老爺子的死有什麼異常嗎?”“好像是自然死亡,沒什麼好注意的。”顧遠城淡淡地說。“我們去下一個地點吧,助理出車禍的地方。”蘇子安晃了腦袋,逐漸清醒。“等明天再說吧。”顧遠城將聲音放輕了,伸手拉著她往外走,“不是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嗎?”“我沒事的!”蘇子安急忙將眼睛瞪圓了。“就當是我累了。”顧遠城抬手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站起來便走,蘇子安跟在他身後不住地輕聲嘟囔:“我真的沒事的。”看起來溫柔的顧遠城,實際上固執得很,硬拉著她將人塞到了出租車裡。蘇子安手忙腳亂地坐在出租車裡問:“不是有車嗎?”“你困成這個樣子還是彆開車了,先回去吧,案子的事情等明天再說吧,好好休息。”顧遠城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司機先帶她回去。蘇子安把頭探出車窗外問:“那你呢?”顧遠城往裡按了按她的腦袋,輕聲說:“我還有些事情要做。”看著車子慢慢走遠,顧遠城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這兒“他”已經來過,那麼朱老爺子助理死去的地方“他”應該也去了。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顧遠城咬了咬牙,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到底想要乾什麼?而此時,樓上窗口處的窗簾被人撥開了一角,有個男人安靜地站在角落往下望著。他突然抽出了口中被咬得不成樣子的糖棍,勾唇笑開。淩晨四點,蘇子安從被窩裡麵鑽出來,伸手去摸床頭上響個不停的手機。她看了看上麵的名字,忍不住歎了口氣,趴在床上哼唧了兩聲,還是接起了電話,“你讓我回去早點休息,就為了淩晨四點鐘打電話吵醒我?”“我不確定我還有多長的時間,所以一醒過來就找你了。”電話裡麵的聲音很沙啞。“你發現什麼了嗎?”蘇子安晃了晃腦袋,從床上爬起,走到客廳裡給自己倒了杯水。“朱老爺子不是自然死亡,在他犯病不能自主呼吸的時候有人拔去了他的氧氣罩。他的助理沒有酒駕,而是被人下了藥,這兩起案子,都是謀殺。”杯中的水漫了出來,蘇子安驚訝地問:“這是謀殺嗎?”她沒有注意到他所說的話和之前完全不同。朱老爺子因為在當時就已經病重了,所以也沒有任何人懷疑什麼便著急下葬了,至於助理的死亡照理說會有法醫檢驗的,怎麼會什麼都沒有檢查出來?“法律什麼的,對有錢人原本就不起任何作用。”似乎是察覺了她的疑惑,電話那邊的顧遠城聲音帶著低低的笑意,說出的話卻讓蘇子安感覺有些不解,那不像是顧遠城會說的話。“這都是什麼啊,這家夥什麼眼光啊這是……”顧遠城伸手擺弄了兩下衣櫃裡的衣服,低聲嘟囔了句。蘇子安將手機貼在耳邊問:“你說什麼?”“沒什麼。”他轉過身靠在衣櫃上,伸手將額前的頭發攏到了腦後,唇角勾著笑,沉聲開口說:“我現在去助理家一趟,看能不能查出什麼。”“現在才四點鐘啊?”蘇子安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時間,將手中的水杯放下,擦了擦手上濕潤的水珠,“乾嗎這麼著急啊?”顧遠城輕輕扯開了襯衫扣子,換了個手拿手機,“你想破案嗎?”“當然想。”“你想破案,我想幫你。”他冷冰冰的聲音一路鑽到了蘇子安的耳朵裡麵,卻像是一片暖流,泡軟了她築起來的堅實的保護牆,慢慢在心底激起了一片酥癢。蘇子安握緊了手機,心跳沒來由地漏掉了一拍。手心裡也生出了一片片的汗漬,她咽了口口水,有些慌亂。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的他比平日裡那個溫柔的顧遠城更有殺傷力,像是流沙一樣,吸引著所有靠近他的人,讓人越陷越深。掛斷了電話好長時間蘇子安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時候倒沒任何困意了,一顆心慌亂地跳個不停。呼了口氣,蘇子安伸手輕輕在麵前扇了兩下,想要讓臉上的溫度降低一點。放下手機,她一個人呆坐在那兒,傻嗬嗬地樂著。忽地手機鈴聲又炸開了,蘇子安疑惑地看了眼手機,接起,“葉子?”“朱成賀死了。”蘇子安垂眼看了看手機,有些疑惑,“我當然知道朱成賀已經死了,他不是一年前就已經死了嗎?”“不是。”葉邵有些著急,話說得顛三倒四,“朱成賀還活著,不是不是,朱成賀之前還活著,一直到昨天晚上。”“被人殺死了。”“這怎麼可能?”蘇子安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她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立在原地。都已經死了一年的人,怎麼突然間就冒出來了?而且是昨天才被人殺的?“我也正疑惑呢。”葉邵在電話那端抓了抓耳朵,眯著眼望著遠處的警察,沉聲開口說:“總之,你先來現場吧。”蘇子安點點頭,拿起了手機,她隨便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頭發,就朝著葉邵說的案發現場走去。朱成賀被人殺死在一個陰暗的小巷裡,屍體倒在角落裡麵,背後被人刺了好幾刀。蘇子安戴上手套,越過警戒線走了過去,視線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安寧。鮮血滿地,牆壁上都是朱成賀的手指劃出的豔紅印子,映著滿是青苔的牆壁看起來有幾分瘮人。蘇子安將手慢慢湊到了鼻尖,衝鼻的腥臭味讓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她往安寧的方向湊了湊,嗅著安寧身上的甜味,這才稍微放鬆了一點。安寧轉頭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錢包遞給了蘇子安。“赫隊他們呢?”蘇子安順手接了過來,裡麵隻有一張身份證,她看著身份證上朱成賀的照片有些疑惑。“他們在死者家裡。”安寧微微皺起了眉頭,“葉子說他們發現了些很奇怪的東西,朱成賀的家裡發現了將近三百萬的現金。而且,看編號恐怕是當年那筆贖金。”“你是說一開始那筆贖金就沒有被凶手拿走?或者說……”朱成賀就是當初那個凶手?蘇子安斜眼往裡望了過去,朱成賀的屍體還在原地,後背被人砍了六七刀,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染成了豔紅的一片,大片大片的鮮血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無論看多少次,她還是沒有辦法適應那些屍體。安寧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她的身前,又拿出了些東西遞給她,“這是附近超市裡監控攝像拍下的畫麵,他當時從超市裡麵買了些小零食,之後就回家了。”蘇子安垂眼看著手中的照片,安寧又繼續說道:“經過這條巷子,遇害身亡。死者身上的現金還有手機,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被拿走了,可能是遭遇了搶劫。”蘇子安看著手中的照片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手指上有一個模樣簡約的戒指,看起來有幾分熟悉,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她垂眼看了看,對安寧說:“我去接個電話。”安寧點了點頭往外走了兩步,他斜倚在巷口,伸手在口袋裡摸了兩下,掏出了塊糖。一抬眼往外望過去,卻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安寧將手中糖紙捏成了一團,饒有興致地往黑影離開的方向望了過去。“你發現什麼了嗎?”蘇子安眼睛帶著亮光,她太希望能夠聽得到一些好消息了。“我找了他的家人,聽說他在死前曾經找過一位姓金的律師。”略帶著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蘇子安下意識地望了望周圍的警察,她找了個沒人打擾的角落,不自覺地將呼吸放輕,努力聽清楚他的聲音,“我看過記錄,當時警察也向這個金律師詢問過,不過他好像什麼也不知道。”“那是他們詢問的方式不對。”顧遠城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著搭在了桌上,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蘇子安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小聲問了句:“那你是怎麼詢問的?”“嗯……”沉默了會兒,顧遠城垂眼看了看不遠處那個正跪在地上不停摸索著眼鏡的鼻青臉腫的男人,微微眯起了雙好看的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就稍微用了些不太和平的手段,不過你不用在意這些,我找到了些有用的東西。”“啪”的一聲,他單手打開了啤酒,灌了幾口,才繼續道:“助理在朱老爺子死後就找了這個金律師,當時雖然並沒有給他看遺囑內容,不過金律師還是知道的,朱老爺子指定的繼承人是朱成賀。”“朱成賀?!”“嗯,我會讓他去警察局找你,將具體經告訴你。”一斜眼看到了一旁的金律師,顧遠城皺了皺眉,沉聲問:“你會去吧?”“去去去,這就去,立刻去!”金律師忙不迭地點了點頭,生怕惹他不高興。“還有一個比較有趣的是助理的家庭,也就是他的前妻。在案發前,前妻已經給他帶了綠帽了,兩個人正在協商離婚,案發之後之所以沒有查出助理被人下了藥是因為他前妻堅決不同意解剖死者屍體,所以助理的案子才會以意外結案。”“你懷疑她收了朱成青的賄賂?”蘇子安有些詫異,“我去讓人調查一下她的賬戶。”“嗯,那就這樣,我先掛了。”他將手機移開了一點,從沙發上站起。“等一下!”蘇子安急忙叫住了他,她握緊了手機,將聲音放柔了說:“你……你會跟金律師來嗎?”顧遠城“啪”的一下將手裡的啤酒罐捏扁了,隨手往遠處的垃圾桶一丟,唇角泛開了一抹笑意,“你想見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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